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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仵作,你快说说,有何发现?”安进想起白古在屋子里对自己挤眉弄眼的,应该是有大发现吧。
“快说说快说说。”赵庆和冯言也急切地催促道。
“在下知道尸骨所藏之地了。”白古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好像他的发现没有多重要似的。
“什么?!”三人没料到他竟已悄然破案,震耳欲聋的高呼差点把屋顶掀翻。
安进“啪啪啪”地鼓了三次掌。白骨精到底是白骨精!本大人宣布,从此对你另眼相看了。
“白仵作藏哪儿了?”捕头赵庆比安进还要急性子。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白仵作藏哪儿了?
“白仵作尸体藏哪儿了?”
“……”师爷冯言的话也好听不到哪儿去。
“大家安静,都听白仵作分析。”安进拦下了他那些嘴瓢脑笨的下属。
“大家还记得,周定兴是做什么的吗?”白古喝了口茶,淡淡问道。
做什么的?
安进慢慢陷入回忆,周定兴会种田、会养花、会修工具、会饲养鸡鸭,几乎什么都会,自己倒真的不太记得他本身的职业了。
“他是个泥瓦匠。”白古见其余三人都一脸望天一副痴呆表情,微微叹了口气,还是自己答吧。
“噢!对对对!泥瓦匠!”三人点头如捣蒜。
泥瓦匠又怎么样?
“大家有没有觉得,他家的屋顶有些不一样?”白古扫了一眼众人,打算让他们自己去联想。
“屋顶?!”
安进记得周定兴家的屋顶跟别人家没什么不同啊,尖尖的顶,盖着黑色的瓦片。屋顶怎么藏尸,那岂不是老远就能被发现。
白古见他们三人冥思苦想却又毫无头绪,而且还憋着不敢问。算了,还是自己来吧。
“今日去他家时,我远远望去就发现屋顶有块瓦的颜色不太一样,黑瓦中夹了一块青瓦。上次去时还不曾换过,而且近来并无雨天,为什么要特地把瓦换了呢?”
“……”安进此刻眼里全是小星星。
白骨精好厉害!这么小的变动都被你发现了,本县令服气!
白古的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骄傲,说起话来都精神了不少。
“白某在屋子里,细细观察过他的屋顶,发现原来大有玄机。普通人家的屋顶可以直接从屋内看到上头的房梁和瓦片,可是他的屋顶却隔着一层厚厚的木板,密不透风。你们说,木板上头,是什么?”
安进刚刚还浑身冒汗的身体,此刻只觉得彻骨的冰冷,连穿堂风都带着一股腐朽、阴森的气息钻过他的脖子。
他小时候看过一本鬼故事,故事里的凶手把尸体砌在了墙里,夜间墙壁里若隐若现的女人鬼脸曾经是安进很长时间的童年噩梦。
现在白古说的话,比那鬼故事更加渗人。安进只要想到周定兴夜里躺在床上,抬头就能欣赏自己的“杰作”,这才是真正的变态啊。
他仿佛看到周定兴仰面躺在床上,透过木板凝视着尸骨,发出一声声诡异的冷笑。
“那咱们还等什么,明日就去掀了他屋顶!”赵庆站起来,精神抖擞地吼道。
“是啊是啊,赶紧把他抓起来,免得他再残害百姓。”冯言也附和道。
“嗯,明日……”安进正准备说明日带着官兵齐齐上阵,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
白古却没有一丝兴奋,反倒显出从没有过的疑惑和苦恼,眉头紧紧皱着,完全不似破案之后的舒畅。
安进越想越觉得屋顶是关键,这是唯一一个他们没有搜过的地方,以周定兴如此扭曲的人格来看,尸骨十有八九就在那里。
四人举手表决,除了白古弃权(自顾自思考中),其余三人都同意明日搜屋顶。
“师爷,今日说的话都记录下来了吧?”安进拿过冯言手上的纸张扫了一眼。
“嗯,很好。大家早些休息吧,明日之后,一切就结束了。”
明日之后,我的《平安城探案录》第一案就告破了。名垂千古,指日可待啊!
作者有话要说: 白古:名垂千古,先得等你死了才行。
安进:滚球。
二更奉上!
☆、扑朔迷离
“翻脸不认人”这种事安进还没有做过,所以此次“拆屋行动”他决定派赵庆去做先头部队,自己等进行到一半再赶过去。
到时候尸骨已经被公之于众,他周定兴也无话可说,只能乖乖认罪。
作为一个县令,“好人”包袱这么重,合适吗?
可谁知,赵庆带着十个小兵赶过去,却被周定兴拦了下来。赵庆说明缘由后,周定兴直喊冤枉,跪在地上委屈得连连磕头。
一群小兵正欲强行上房揭瓦,却被周家屯不知从哪冲过来的一群百姓团团围住。
周定兴边哭边诉说衙门官兵如何冤枉他企图霸他房产,那些村民听了纷纷举起手里的锄头、镰刀、铲子,要跟赵庆等人拼个你死我活。
“好家伙,他还挺能搬救兵,本县令还不信了。走!咱们一起去会会他!”
赵庆派来报信的侍卫刚说完,安进一拍桌子就跳了起来。
他没想到周定兴居然敢制造舆论、挑起官民冲突来救自己,这越发让安进对屋顶藏尸这个猜测深信不疑。
他带着冯言和白古乘着马车,火速向周家屯赶去。一路上反复背诵了不少领导人的名言名句,希望呆会儿的演讲能派上用场。
白古全程用看白痴般的眼光睨着他,间或摇了摇头。
看什么看?本大人在练习如何化解危机,懂吗?你以为县令很好当吗,一个不小心就成了“云令”好嘛!
安进几人还没下马车,就听到前方一阵喧哗,周家屯的村民自发组成了一道防御墙,将周定兴和他的屋子挡在了身后。
安进如果没看错的话,周定兴的眼睛里确实闪过了一抹得意之色。
安进缓缓走下马车,手背在身后,挺胸抬头地往人群里走去。赵庆看到县令过来,两眼发光地靠了过来,只差没扑倒在他怀里。
唉……下下个月衙门的教育主题定好了,群体性事件的防范与应对!
周家村的老百姓终究还是朴实善良的居多,见到县令大人过来,纷纷放下了举在身前的手和武器。
“大人,不知定兴做错何事,要引来这拆屋之祸,还请大人明示。”
周定兴此刻满脸委屈,眼泪在眼眶子不停地打转。在他跪地磕头之后,那倔强的泪水终于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围观众人无不顿生怜悯,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衙门凭什么乱拆人家屋子!”
“大家听我说……”安进不为所动,冷眼扫过立在前方的男女老少,用极其沉痛的声音大声说道。
“百姓们,本县令知晓你们是为周定兴打抱不平,但你们都被他蒙骗了。站在你们身后的这个男人,他不是个普通的男人!”
“???”众百姓面面相觑,啥意思?他是个女人?
“他是个杀!人!犯!”安进为了让自己这句话带来最大的震慑效果,一字一顿,穷尽全身力气。
果然,百姓“哗”地一声炸开了锅,站得离周定兴较近的几人也赶紧闪到了一边去。原本密不透风的防御墙,从中间开了个口。
“大人可不要冤枉小民,小民素来老实本分,周家屯的村民都有目共睹。大人可不能为了霸我房产,就陷害无辜。”
周定兴理直气壮地大声回道,语气里毫无一丝心虚或者不安。周围百姓闻言,又开始小声附和起来。
安进有了那么几秒钟的慌乱。不对呀,他为何如此冷静?似乎早有准备似的……
但现在骑虎难下了,今日这屋顶是掀定了。
“本大人不会霸你房产,在场村民都可以作证。今日我只是要查看你的屋顶,你有没有杀人,一看便知!”
安进不由分说,挥手就喊赵庆行动。趁着村民们还没反应过来,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大人,若您没有在屋顶里发现我杀人的证据,我可否去州里告状呢?”
周定兴不慌不忙来了这么一句,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眼神里却全是险诈之色。
安进心一沉,去州里告状的结果就是他可能连县令都没得做了。自己真的要接受这个挑战吗?
重点是,现在他还有得选择吗?
赵庆等人僵在原地,等着他最后的施令。
他转身看了看白古,白古神色严峻,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安进知道,那是不要的意思,可现在才说,什么都晚了。
白骨精,你早干嘛去了,现在还能撤退吗?我这县令的脸往哪搁儿?
算了,赌一次吧,安进认为自己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能赢。周定兴此时的镇定很有可能只是演技,或许此刻心里翻江倒海的人是他呢?
底下的百姓们绕着屋子围成一个圈,纷纷踮起脚来张望,有好事者甚至搭起了人梯,只希望第一时间看个究竟。
“白仵作,你刚刚摇头是什么意思?”安进心乱如麻,只好找些话说以打发这难捱的时刻。
“大人,只怕…咱们今日会扑个空。”白古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屋顶忙碌的小兵们,声音里有一丝不甘。
“什么意思?你不是说屋顶是藏尸的地方吗?怎么又会扑空?除了屋顶,没有其他地方能藏了!”安进的焦虑伴随着一连串的问题一齐向白古喷去。
如果今日什么都搜不到,那他就真的玩儿脱了。
你白古不会是看我不顺眼,故意骗我吧?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倒比你先被开除了。
“大人,屋顶上……”赵庆这时已经冲到他面前,顿了顿,然后把声音放到最低,“屋顶上,什么都没有。”
“……”安进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白古伸出右手,稳稳地托住了他胳膊。
安进恨恨地甩掉了他的手,气冲冲地往梯子边跑去,他要亲眼看看才甘心。
他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踩着那些瓦片走到了被小兵们凿开的洞口。果然底下有木板隔开,整个屋顶构成了一个密闭的三棱柱空间,这确实是一个绝好的藏尸之地。
可现在这里不仅没有尸骨,连一丝血迹都看不到,木板上涂了黑漆,一股呛人的气味萦绕不散。
安进心灰意冷地打算转身下去,却看见白古也爬了上来。他细细查看了屋顶内部的每个角落,甚至用手抚摸擦拭了一遍,还凑在鼻子底下闻了又闻。
安进有些不好意思,白古显然是真心诚意想帮他破案的,自己刚刚的愤怒不该发泄在他身上。
“请问大人,您可有发现什么?”周定兴站在村民之中,微笑地看着他。
安进铁青着脸,额头的青筋都快暴出来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周家村的老百姓们此时也纷纷抱怨了起来,说县令大人冤枉好人,要周定兴去告状。
“大人,若告到州里,您只怕就不只是革职这么简单了,还有可能要查办呢。我看倒不如您自己把官辞了,回家种田更好,您说是吧?”
周定兴此时已经掩饰不住满脸的嘚瑟,语气里也全是挑衅。
赵庆闻言,“呸”地吐了一声口水就要冲上去打他,被安进一把拉住了。
“明日,我会去州里辞官,不劳你动身了。”
安进淡淡地撂下一句,便招呼众人回衙门了。
“大人,您还是吃点吧……”赵庆拿了两个馒头一碗白粥送进了书房,安进此时趴在方桌上,正发着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