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绰漫顿时笑弯了一双眼:“好,你拿吧!我在这儿等你!”
孟桓转身又进了马车,宋芷在马车里听到了两人全程的对话,因此知道孟桓现在是要陪绰漫玩儿去了,看着孟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有些不安。
为何绰漫会在这个时机恰巧出现,还一定要带走孟桓?是真的巧合,还是谁别有用心安排的?除了孟桓,还有人知道他在这里吗?孟桓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孟桓伸手摸了摸宋芷的发顶,轻轻按了按,带着令人心安的意味,低声道:“我很快回来,你别乱跑,那些人或许还没走。”
宋芷没说话。
孟桓给绰漫的礼物,其实是他随手在独树将军旁的市里小贩摊上买的一个手绳,黑色羊毛线编的,驱邪避灾用的,当时觉得编得精致,便买了下来,此刻倒能做个借口。
宋芷听着马车外的动静,两人有说有笑地似乎慢慢走远了,宋芷悄悄透过幔子缝隙往外看了一眼,确实没人了,心里顿时有些按捺不住。
孟桓让他不走,他就不走么?如果坐以待毙地等在马车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宋芷等了又等,也不见孟桓回来,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出去,只是当他刚刚掀开青布幔子,马车前就出现了一个高大魁梧的蒙古人,那人低着头,没看宋芷,声音是沉着又冷静的:
“少爷请先生待在马车里,不要乱跑。”
宋芷打量了这个蒙古人一眼,肌肉虬结,一看便知道战斗力惊人,看来孟桓布置得很周全,只是他怎么一早没看到这人?
那蒙古大汉又道:“请先生进去,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宋芷有些疑惑:“你认识我?我似乎没见过你。”
蒙古大汉道:“先生没见过小人也是正常的。”
宋芷想问是什么个正常法,但没问出口,毕竟他相信以孟桓的本事,从他手底下的人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于是摆摆手:“我知道了。”说完便退回了马车里。
宋芷也不知在马车里等了多久,等得昏昏欲睡,还饿了。他透过窗向外看了一眼,月上中天,圆圆的一轮好似银盘,远处独树将军上的花灯还隐约可见,路旁的树也挂着诸色花灯,乍一看去,好似一条火龙,在夜色里格外夺目好看。
不知道秀娘和满儿他们三人有没有回家去,可否在担心他。
宋芷一边发愁,一边忧伤,很快被困意袭击,不久就睡着了。
孟桓回来时,便看到宋芷在马车里睡觉。因为没有床,睡得不太舒服,时不时会动一下,孟桓轻手轻脚地将人扶起来,让宋芷趴在自己怀里,给他调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那个刚买的花灯被孟桓放在一旁,跃动的烛火从红色的灯笼里透出来,一闪一闪的,光影照在宋芷的侧脸上。
孟桓探头向外轻声吩咐了一句:“回去,慢点儿走,别颠着了。”
车夫答应了一句。
孟桓揉了揉眉心,靠在马车上,似乎有些疲惫,又有些怒意,不知是对谁。
宋芷是在回孟府的途中,突然惊醒的。
或许是因为今天受到了刺激,宋芷睡得极不安慰,一闭眼就是李含素死在他面前的场景,宋芷眼睁睁看着她无力地闭上眼,心中惶然不知所措,整个人仿佛空落落的,一睁眼,却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宋芷愣了愣,被自己趴在孟桓怀里睡觉这件事惊呆了。
孟桓低声问:“醒了?”
宋芷连忙从孟桓怀里爬起来,后退了一下,低下头,小声道:“少爷恕罪。”
孟桓道:“无妨。”
宋芷感觉到马车在走,顿了顿,忍不住问道:“少爷,我们这是去哪儿?”
孟桓:“当然是回家。”
“回家?”宋芷犹疑,“……孟府?”
孟桓:“不然呢?”
宋芷敏锐地察觉到孟桓似乎情绪不高,猜测是不是自己的事让他为难了,轻声道:“少爷……不然您还是让我回兴顺胡同吧。”
宋芷的本意是不愿拖累孟桓,孟桓却误解了,皱眉道:“你不愿跟我回去?”
“今天是谁救了你,知恩图报也不会么?”
宋芷低下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桓摆手:“不必解释了,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孟府。”
孟桓顿了顿,又说:“知道抓你那人,背后是谁么?”
宋芷抬起眼看他,心道这应该就是让孟桓不高兴的原因。
只听孟桓道:“那人叫察罕不花,是太子殿下手底下的人。”
宋芷顿时惊了:“可是太子殿下为何要抓我?我与太子殿下不过一面之缘。”
孟桓没说话。
宋芷仔细回想着自己做过的事,看孟桓的意思,似乎是知道什么的,先前孟桓提过与昂哈问过的事有关,可是太子身份尊贵,又会与这样几幅画的事有什么牵扯呢?甚至牵扯到要抓他的地步?
宋芷抬头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孟桓的脸色,孟桓没戴面具,几缕月光落进来,洒在孟桓的侧脸上,他眉头微蹙,唇抿着,似乎在想什么十分苦恼的事情。
宋芷这下明白了。
如果要抓他的人是太子,那别说是孟桓,便是绰漫说话,也没什么用。
太子殿下是储君,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孟桓想从太子手下救他,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孟桓才会这样。
想到这里,宋芷顿时有些愧疚。
为不久前还在怀疑孟桓感到歉疚。
宋芷犹豫了一下,道:“少爷,秀娘那边……我不太放心,我……”
孟桓回过头看他,眼神有点危险,宋芷觉得,如果他再说一句要走的话,孟桓估计会直接把他打晕带回去。
“我就是想说,少爷能否派个人回去,向他们报个平安……最好是汉人,蒙古人看起来太吓人,他们可能会被吓到。”
听到宋芷这样说,孟桓的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下,道:“可以。”
宋芷想了想,又说:“少爷真要学画么?”
“若是真想,我可以教。只是我画得不太好……怕误人子弟。”
这便是同意了刚开始孟桓说的,跟孟桓回去的条件。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真是太子要抓兰兰么23333
第26章 羔裘四
孟桓闻言神色微动,偏过头来看着宋芷,知道他肯答应已经是难能可贵,便微微笑了笑,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太子殿下一向以仁孝著称,不会轻易害人性命。”
回到孟府已是凌晨,两人从马车上下来,没有惊动太多家仆,安安静静地进去,孟桓道:“你还住先前的屋子,给你留着的。”
一直留着?宋芷有些吃惊,但见孟桓似乎有些累了,没有多问,向孟桓行了个礼:“少爷早些休息。”
孟桓摆摆手,把手上提溜了一路的花灯塞到宋芷手里,独树将军旁有不少卖花灯的,孟桓陪绰漫时买了一个带回马车:“送你的,拿着。”
宋芷慌忙接住,再抬头时,孟桓已经转身走了。
上元佳节,便是深闺女子也可以破禁,出街游玩,素来是男女幽会、有情人互传心意的好日子。
宋芷手里拿着那个花灯,想起去年腊月初,他在孟桓的书房里提出要走时孟桓的眼神,以及他当时那个令人心惊的猜测。
但是宋芷思来想去,还是拿着花灯回了屋。
别人刚费了大力气救你,再惹他生气,不太好。宋芷想。
等宋芷推开门才发现,他那屋子果然是一直留着的,一应陈设都与他走时一样,没有一丝灰尘,想来是时时有人打扫。
今夜闹了这一大晚,宋芷确实有些累了,进了屋便感觉到困,将花灯放下,径自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日是烧灯节,也是从十三日以来,悬灯的最后一天。
两浙地区的烧灯节以琉璃灯为贵,镇江有作圆子、炒糯花、迎紫姑的习俗,大都则多为剪纸,以斗女红之纤巧。大都城内,市人常用柳条挂着蒸饼沿街叫卖。
但这些宋芷都看不到。他此刻正在自己那间屋子里,安慰莲儿呢。
宋芷昨夜睡得晚,今儿也起得晚,巳时被莲儿叫醒的。
原来孟桓依旧把莲儿打发来侍奉他了。
莲儿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抽抽噎噎地说:“莲儿还以为先生真的不再回来了。”
“先生日后还走么?”
这问题宋芷回答不了,他昨天迫于情势,稀里糊涂地答应孟桓回来,今早醒来想到秀娘的话,顿时就有些头疼。
他该怎么跟秀娘解释这些事情呢?
宋芷勉强笑了笑,岔开话题问:“莲儿新年过得怎么样?有人刁难你么?”
莲儿伸出手:“旁的刁难也没有,就是大雪天的洗衣服,冻手。”
宋芷这才注意到,莲儿去年还好好儿的一双手都冻伤了,红红的,生了冻疮。
莲儿照顾宋芷时间虽不算长,到底是宋芷在孟府里除了孟桓外最熟悉的人,不免就有些心疼,道:“你以后就跟着我,若是我离开了,也会打点好你,不让你受这些苦。”
莲儿抽了抽鼻子,点点头:“多谢先生。”
宋芷刚走时,她以为宋芷是真不会回来了,以为自己去年押错了宝,但没过多久她就发现,孟桓偶尔会到宋芷的房里来,这屋子也一直保持着原样没变过,孟桓时不时会吩咐她来打扫。
莲儿就知道,宋芷应当还会回来。
没想到今儿一早就听到好消息,孟桓让她再来侍奉宋芷,兴奋得早饭都没吃多少,就过来了。
莲儿不是没想过别的路子,想过好一点方法多得是,但她是个汉人,而孟桓一向不喜欢汉人,只这一点,就绝了她的心思。
在整个孟府里,莲儿也没见过能像宋芷这样受宠的汉人。
“先生此番回来,可是要继续教少爷写字么?”莲儿问。
“不是,”宋芷说,“少爷让我教他作画。”
莲儿有些吃惊:“少爷要学画?”若说习字,那也是日常要用的,作画对孟桓一介武将来说,却是没必要了。
“那从何日开始?”莲儿又问。
宋芷摇摇头:“少爷没说。”
莲儿已经伺候宋芷洗漱穿衣完毕,用完了午饭,宋芷站起身,走到自己的书架旁,拿起一本《昭明文选》随意来翻。
只是这时,莲儿却突然注意到宋芷昨夜随手放在书案上的花灯了。
花灯里的烛火经过了昨夜一夜,早已经燃尽了,只有个红红的灯笼,静静地躺在那儿。
莲儿当即掩了唇,笑道:“不知是哪家的姑娘送给先生的?”
末了又自说自话道:“是了,像先生这样的人物,想送先生花灯的姑娘定然不在少数。”
宋芷不自然地别开眼,掩饰性地笑道:“我这样的人物?……我不过是无名后生一个罢了。”
莲儿摇头,掰着指头数:“先生满腹经纶,又面如冠玉,貌似潘安,心地还好,善良温柔,谁不喜欢呢?”
宋芷啐她一口:“胡说八道什么!”
莲儿知道宋芷待人温和,不是真发怒,也不怕他,嘻嘻一笑:“先生害羞了!”
宋芷举起书,佯作要打她,莲儿连忙一躲。
“宋子兰。”门“哐”的一声被打开了,齐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