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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着墙面喊道:“墙,墙!”
陆云轩回头望了望,然后有些心虚地又是两道指劲,见众人松了一口气,他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让父亲知道自己拆了这儿的墙也实在是不好,到时候或许会比较麻烦吧?
出了地牢的陆云轩貌似还不知道自己给众位留下了怎样一个不是人的形象,他只是依旧面无表情地向着书房走去——其实他只是想去问一下父亲到底要把他关到什么时候而已,没成想还没到书房门口呢,半路上居然又冒出来一堆拿着刀枪剑戟甚至是木棍铁铲的家伙。
“你们是谁?”陆云轩依旧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众人,不过他认得他们身上穿的都是陆府的家丁服饰,所以他自以为很好说话地告诉了他们:“我不和你们打。”
“哼!你这邪教妖孽!休想伤我家老爷!”领头那人气势汹汹地刀指陆云轩,他身后的众人也立马像斗鸡似的竖直了脑袋,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式。
陆云轩皱了皱眉,想来还是自己说得不够清楚,于是一本正经道:“我只是想见他一面而已,不会伤人的。”
“我等自知武功不如你,可你若想见老爷除非杀了我等!”领头之人的刀明晃晃地向陆云轩挥来,身后众人也是一拥而上,摆明了以多欺少还非要争个正义的名头。
陆云轩的眸中闪过了一丝小小的委屈,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是的,他想了好几个法子,最终还是决定就当没看见他们好了。
陆云轩拖着小半截玄铁链子一步一步地迈向众人,正如所料一般,刀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他周身的气息渐渐笼罩成了一团温和的保护层,无意伤人,自保即可。
待陆云轩一步一步到了书房门前,面上的冰冷也一点一点退去,眼眸之中更是多了几分孺慕的意味。
“老爷!”领头那人拼尽全力,一下子冲进保护层抱住了陆云轩的腿,朝书房之中急急喊道:“老爷快走!”
陆云轩有些别扭地将人望着——如果他一指劲把这人劈了,算不算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可是父亲没有说过轩儿不能来找他呀,这人怎么一直拦着他?
正当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时陆万安不悦地推开了书房的门,见着领头之人嘴角断线珠子似的砸着鲜血,又看见了陆云轩身后一帮倒在地上的人,眉头锁得更紧了。
“爹爹。”陆云轩有些不好意思地唤了一声,他并不知如何解释才好,但把陆家的家丁们弄成这样实非轩儿本意,但愿父亲莫要生气。
陆万安叹了一口气,动作迟缓地朝众人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他不会伤我的。”
众人散去,陆万安这才虚弱地背过了身,扶着门轻咳了两声,陆云轩有些担忧地看着父亲,伸出手想去扶,可父亲拒绝了。
陆云轩总觉得自己像是闯了什么大祸一样,可他低下头静静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想明白。
“咳咳。”陆万安坐在书桌前难以压抑地咳了两声,“教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里没有旁人。”
陆云轩猛然惊醒,他有些委屈又有些心疼地看向了父亲,“你怎么了?受伤了?轩儿可否为你做些什么?”
陆万安在看透了这人假面之后心里不觉多了一分厌恶,他看着陆云轩冷冷笑了两声,“教主如此大费周折地闯出地牢就是想问这个?如今老夫毫无招架之力,若要取我性命,便干脆些吧!只是莫要牵连了无辜之人……”
“不!”陆云轩一脸惊诧地看向了父亲,然后脸上的难以置信一点一点被温逊所替代,他慢慢走向了父亲,“本想问的话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如今轩儿只想陪着你,爹爹,轩儿为你疗伤,可好?”
☆、深爱
看着陆云轩再次莫名其妙绽开的笑脸,陆万安有些心慌意乱地重重推开了他,“教主何必如此作戏?我这武林正道又怎敢与你邪魔歪道同流合污?莫要在此惺惺作态!”
陆云轩猛地倒在了地上,甚至还让父亲那夹藏着杀意的一道掌力生生呛出了一大滩殷红,可他到底只是皱了皱眉,抬袖抹去了嘴角的咸腥,然后有些忧伤地看向了父亲,“轩儿怎么听不懂呢,你不是说过既往不咎了吗?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为什么还是不肯要我?”
陆万安冷冷笑了笑,极度厌恶地看向了这样死撑着假面的陆云轩,心底一片无尽的自嘲:“你居然相信了?如此心狠手辣的苍月教主也会那么轻信于人?”
“是。”陆云轩幽幽地将人望着,不觉便已泛红了眼眶,“轩儿信了。”
那一刻,陆万安有些吃惊地发现自己居然心疼了?他在为谁心疼呢?想了一会儿,忽然有些厌恶起了自己!
陆万安很厌恶自己的心慈手软,他甚至有些痛恨起了自己——若非自己于心不忍又怎会引狼入室?若非自己存了不该有的恻隐之心老福也不会死,家中的族人也不会齐齐中了苍月教的独门剧毒,自己更不会让人捅伤了以至于如此地爱莫能助,终究是他轻信了人。
可是如今不知怎地,明明十恶不赦的苍月教主就在眼前,可他居然下不了手?陆万安很痛恨这样的自己,他竟然直到如今依旧觉得不可能是陆云轩,他竟然还想着留人一命……
陆云轩并不知道父亲此刻在想些什么,可他能够看懂父亲越来越狰狞的脸孔,他知道父亲并不想见他,纵然不知犯了何罪,可他至少还有承怒的资格——陆云轩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忽略了心底那团莫名的隐隐失落,他终究是含着泪抬了抬手腕,“是父亲的意思吗?”
陆万安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看着陆云轩再次莫名其妙地立起,朝自己笑了笑?
“什,”陆万安有些惊讶地想问句“什么”,可他终究是让陆云轩身后的那一片血色给震惊到了,“你那天到底挨了多少下?”三十一,三十二?反正肯定不止三十。
“没那么重要了。”陆云轩浅浅地勾了勾嘴角,是啊,既往不咎都是假的了,那他挨了多少下还重要吗?明知父亲不喜欢他,明知自取其辱,可他还是来了,至于他究竟是为了谁,如今也变得没那么重要了,甚至还有些讽刺?
望着这样失落的背影,陆万安似乎也觉得像是心里丢了些什么,他是否真的伤了一个人的心?
可是陆云轩是苍月教主啊,他明明是那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江湖败类,他又怎么可能会有心?陆云轩是什么人,这世上又有什么人能伤到他?
陆万安自欺欺人了很久,他以为刻意不在意一个人就可以淡淡忘了那个人,他以为自己还可以像从不知道陆云轩存在之前一样地活着,他以为自己会因为替江湖收拾了一个败类而高兴,可他似乎错了。
陆万安自嘲地笑了笑,可他却也是同样痛恨着这个从不肯违逆了自己半点的儿子,他痛恨这个总是带着假面的儿子,痛恨这个苦肉计演得太真的儿子,痛恨这个在不知不觉中已然占据了他全部的儿子!
陆万安骗不了自己,在陆云轩闯入他平静生命的那一刻,他也同样高兴地三天没能睡着;在故作无情地挥动鞭子时他也因为疼惜而换下了藤条,他会因为顾念着陆云轩而分神,他会因为不放心而偷偷地为人上药!
陆万安骗不了自己,他会因为江湖传闻的苍月教主肆意杀人而生气,他会因为不愿轩儿背负那样的骂名而更加生气地想要管教轩儿,他会因为看见轩儿不忍动手而暗自欢喜,他会因为几日不见轩儿而默默担忧,原来他也是那样深深爱着轩儿……
☆、重逢
可世事又怎会如此称人心意?错过了的便是当真补不回来了,只因为一开始的那一点点不信任,他们终究是错过了太多,太多。
“老爷。”当初那个查出福管家死因的小厮此刻忽然一脸犹豫地看向了陆万安,“还有一件事,小的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陆万安偏过了头来,泛白的手指一点一点向书桌施着力,“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陆云轩从一开始便学得极,枉他还曾想着往后定要付尽真心好好弥补他们错过的岁月呢,原来一切都不过是那个小孽障的把戏而已!
“也许,老爷冤枉了地牢里的那一位。”小厮惊恐地向后退了几步,“不错,那位的确与某些不明身份的江湖之人有着些许不为人知的联系,可是据手下之人通报,那位近日与外界频频联络大抵是在为老爷准备着什么生辰之礼……”
陆万安一愣,“此言何意?”
“那位寻来的人只不过在做些花炮,如今花炮正在运向府中。”小厮忽然跪倒在地,“老爷,那位也许并不是我等暗中查访的苍月教主!”
此刻,陆万安忽然有些心虚了,他猛然发现似乎一切也可以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的故事,本以为是陆云轩太过虚伪,没成想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一直都是他!此刻,陆万安忽然很想见见这个儿子——这个本不该有也不可能会有诸多狠毒心思的儿子……
陆万安缓缓地迈入了昏暗的地牢,说实话,这种血腥的味道他很不喜欢,自从心中有了不同的计较之后,他更是不喜欢!
“嘿,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某道野蛮粗鲁的声音袭向了陆万安,“我呸!还说是什么苍月教主呐,如今也不过一堆烂肉!兄弟们,上!”
陆万安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蜂拥而上的众人——难道轩儿在地牢中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可他为什么不还手呢?
直到两个彪形大汉将污血浸透了的陆云轩狠狠摔在地上,陆万安才清楚地看见他的轩儿竟是让人扎成了刺猬?!
陆万安之前总以为身为苍月教主的轩儿在江湖上是多么多么凶残的恶魔,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孩子又是多么残忍!
陆万安这才猛然想起那一日,轩儿从地牢之中挣脱出来,纵然满身伤痕开口第一句话却是问他:“轩儿可否为你做些什么?”纵然满腹委屈却是依旧温和地问他:“爹爹,轩儿为你疗伤,可好?”纵然再次被伤害,纵然明知地牢的日子不好过却是装作了满不在意地问他:“是父亲的意思吗?”……
“住手!”陆万安气愤而又追悔莫及地一掌拍散了某间木门。
“老,老爷?”适才那个壮汉面色惨白地看了看陆万安,咽了咽口水,又理直气壮地指着陆云轩道:“这小子胆敢伤了老爷,小的正在替老爷教训他呢!”
陆万安抽了抽嘴角,看着此刻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轩儿,心里的痛苦无以复加,他甚为恼火地一掌将这人劈了好远,“拉出去,杖毙!”
“老爷饶命呀!”那人甚为惊恐地盯着陆万安,“老爷饶命!”
“拉出去!”陆万安皱着眉头吼道。
“好!”那人冷笑了一声,他忽然冲向了陆万安,“老子今天活不成了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千均一发,陆万安在一声声“老爷”中见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他飞速地冲到了自己的面前,一阵霸道的疾风划过,数十枚银针齐齐送出,那人鲜艳的血迹竟生生涂了半面墙!
陆万安一把抱住了眼前这个未及他胸口的孩子,不想陆云轩似是让人扯到了伤口一般,猝不及防地“嘶”了一声,心疼得陆万安赶紧转到了轩儿身前,却见人快速抹去了嘴角的污血,只余下灯火阑珊下的点点淤青。
陆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