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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若不是寒路拼死扛住□□的冲力,又带着大伙杀了出来,此刻这四十多人恐怕都葬身日月台。所以不管是那个门派的,对寒路都异常信服。
但被委与重任的寒路却丝毫没有要发表意见的想法,他只是带着大伙往前走,有人累了他便歇,出了紫荆山,要去要留都与他无关。
所以沈玄说的口干舌燥,寒路也没有任何意思。沈玄也觉得无趣,便拍拍屁股,懒得理会。
倒是段泽走过来,将坐着半醒的寒路重重一推:“嘿嘿,怎么了?”
段泽下手不轻,寒路终于回神,那双黑的仿若无星无月的黑夜之中的眼眸终于波澜一下,又死寂下来。他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然后他面无表情的重新闭上眼睛。
这次对魔云宗的围剿,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过去。魔云宗非但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反而借此洗劫的数个家族,让多个门派成为他们的走狗。
于是魔云宗声名大噪,一时无两。
有要给自己门派讨回公道的,他们首先想到的是寒路,毕竟寒路和他们是一起的,虽然薛家地远,没受到任何影响,但好歹都进攻过魔云宗,一条绳上的蚂蚱,还能不互相帮帮?
但可惜,寒家主一回薛家就病了,一病不起。
有人去瞧过,当真如此,病的毫无生气,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只能作罢。
这下子找谁呢?有人想到了三大支柱,可是宝禅寺向来置之度外,武当非江湖浩劫不出手,这样一想,唯有儒心派了。至于这些人怎么联系儒心派,怎么结盟,暂且不提。
只说翼峰等到第二天中午,魔云宗分舵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毫无疑问,顾无忧跑了。说不定他昨天说那话的时候,就没打算第二天回来。
却川瞅着翼峰的脸色,正要说话,翼峰冷声开口:“挖地三尺,也把他找出来。”
被翼峰咒骂的顾无忧此刻正在一家山庄里,听着下属汇报这两日的工作,比如什么门派已经清理干净,谁谁有什么功劳,再有便是听听总部重迁的工作完成的如何。
而这些事情都是小事。唯一让顾无忧挂念的是怕万毒门有什么动作。至于花间派,夏侯充忙着整治内顿呢,他新官上任,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万毒门倒是知道这些事,不过前些时日从花间派那里弄来的领地还没有消化完,短时间内不会主动攻击我们。”
顾无忧点头,于是唯一的问题也没有了。忙了十天后,他换了套贵气的长衫,以悠闲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姿态出门去。
说也奇怪,这些年在魔云宗,顾无忧偏好精致奢华的东西,他吃穿用度无一不是精品,可是当年在奕剑谷,他分明并不怎么看中这些。
原本顾邢子死皮赖脸要跟着,顾无忧一回头,他宝贝儿子的朋友就在不远处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一副被丢弃被嫌弃的模样。
顾无忧下巴往大蟒蛇那里点点,顾邢子回头一看,只见他那朋友正伸长了脖子看着自己,一双铜铃眼瞧得仔细。
看顾邢子望过来,大蟒蛇把头往回缩,半个身子都侧了过去,却偏偏把目光撇点给自己。颇有点“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味道。
顾邢子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集体起立。就这□□的功夫,他那从不在魔云宗动手的花瓶老爹已经瞬移百米开外,再想去追,只能捕到一点残影。
恐怕谁也不会想到魔云宗现如今安身立命的山庄,距离紫荆山不足百里远。
寒路的病来的突兀,仿佛一回到薛家,睡了一觉,醒来就这样了。对外说是那晚在紫荆山被□□炸伤,但左萝观其气色,恐怕心病居多。
只是寒路这个人,有什么事都埋在心底,宁愿一条路越走越黑,也不愿说出来。所以左萝听了段泽的话,也只能大概猜到是和小师叔有关。
所以,当左萝收到她师父的信后,第一个告诉寒路:“师父说他在找小师叔,找到后我师父说要把小师叔带回奕剑谷!”
左萝原以为听到这个消息,寒路定会高兴的精神一震,至少会笑笑。这样想来,左萝发现她多久没见过寒路的笑容了?四年?五年?
但寒路只是坐在桌后,听到这话淡淡的点头,说:“好。”此外,连个头都没有抬,只是翻着管家定期交过来的账本,好像这账本有多重要似的。
左萝终于肯定寒路是心病,她伸手把寒路的账本压下:“别看了,再看能看出朵花来?你和小师叔怎么了?”
寒路的目光看似在账本上,实则根本看不进去。他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去看这繁琐的账本。
只是如果不做点什么,寒路就会控制不住的想日月台顾无忧留在的那句话,以及话说完之后决然离去的背影。
那句,一个不留……
他压下心中的情绪,说:“能怎么?我都来不及和他说话呢。”是啊,他连句话都没有说。
“那你……”
“我很好。如果……小师叔找到了,”寒路的声音骤然一轻,仿佛羽毛挠过心尖,“和我说一声就好。”
他能怎么办呢?还未交手,就遍体鳞伤。如果到现在寒路还以为顾无忧对他有意思,那就太天真了。至于洞穴内的牵手,不过是场利用和交易罢了。
顾无忧,再也不是他当年认识的小师叔了。
左萝听到那句小师叔,心里登时咯噔一下,明明,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是直呼无忧的。
第47章 算命
顾无忧一身贵气的浅黄色衣衫风流倜傥,举手投足自有股邪痞的气质。
不同于富家公子点评风尘女子的邪痞,而是徘徊在正经和不正经之间,在洒脱之人和大权在握之人间,亦正亦邪的感觉。
他走在人群中,仿佛与俗世中的人隔开似的,有点遗世独立的味道。
即便在熙攘的闹市,也很容易辨认出。
顾无忧行走在街道上,人群在他的前方若有似无的分开一条道,既让他畅通无阻的经过,又不显得突兀。
或许,如今的顾无忧就是这么个能吸引人的存在。
所以他甫一出现……街头一角的某个算命大师立即以让凡夫俗子望尘莫及的眼力,超乎他这个年龄的力度,快得看不见残影的速度,风卷残云般将把东西一收,两脚抹油,蹭的一下就跑了。
“大师,还没算完呢!”回过神来的客人对着算命大师的背影大叫,却连个背影都瞧不见了。客人大骂,他还花了一两银子呢。
“没关系,我帮阁下把他捉来。”客人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嘴角挂着笑,正站在他身后。
那人说罢,也不理会这个客人所答,就朝着算命大师追去。
算命的大师一身朴素青衣,像个不得志的中年男人。此刻更是像被债主追杀似的,一路狂奔,连带摊贩倒塌无数。
这中年人看着修为全无,跑起来也毫无章法,愣是让顾无忧从闹市追到了村庄,前者这才停下脚步。
中年男人回头,面容清癯,两缕长髯,他停在一块大石前回头看着顾无忧,表情无悲无喜,如果不考虑他这身半旧不新的衣衫,倒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他开口,不徐不缓:“阁下,此处山好水好,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顾无忧笑:“当然可以。不过先前是谁说,我将遇贵人,升至尊之位的?现在呢,屁都没有!还我五两银子。”说着顾无忧伸手。
算命师傻眼,风骨之气顿无,他指着顾无忧颤巍巍的说:“你你你好歹是个大宗主,还计较这五两银子。”
“当然。 ”顾无忧回答的理所当然,“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宗主的?”
算命师多年的道行了,立即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贫道得天人真传,命理之事自能窥测一二。阁下身份贵重,有祥瑞照拂,属命格中人,自能推算出来。”
顾无忧嗤了声:“你若是真得天人真传,那这次我费尽心血图谋,为什么一点成果都没有。”
若不是这满嘴榴炮之人在那鼓吹游说,说什么天下之事自有其定数,又说什么时不我与,机不可失,顾无忧还真下不了决定搬迁魔云宗总部。
毕竟魔云宗总部的搬迁,绝不仅是搬一个位置这么简单。就像王朝迁都,若非有灭国之患,是绝不肯轻易迁都一样。
可现如今,总部搬了,江湖上也注意上了,当初说话跟放屁一样不负责任的这人就跑路了,说好的“合教纵流,先此一步”呢?
算命师故作诧异:“难道还不够?你灭大小合计十一门派,将长江沿岸流派收至麾下,又分设四大舵主,长江南北岸都是你的领地,正道门派里除了三大支柱,无人是你的对手。”
然而那也只是看起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短时间内的招兵买马的确迅速扩张了声势,可是这也意味着管理混乱,人员良莠不齐,甚至好多刺头不服管治,无事生事。若要把把这股锤炼成精兵良将,至少要一年。
而这一年,也是魔云宗最不安稳的时候。
顾无忧自然不会把这些话对外说,他只是淡淡道:“可是当初你和我说的是能遇贵人,我还指望着招兵买马,选中一个挑起大梁的人。”
算命师立即道:“贵人不一定要加入你们,有可能是在后方默默支持你的人。再说了,日子还长着呢。”
顾无忧没有说话,算命师以为这一关算是过了,正长舒口气打算离开,忽听顾无忧说:“急什么。”
算命师琢磨着自己和他又不熟,还能有什么事?
就听顾无忧说:“我想请你帮个忙。事成了,这次你诳我的事我就不计较,你若有别的要求,我能完成的,尽管提。”
堂堂魔云宗宗主开金口,自然说话是话。可算命师是有原则的人,他有自己的思考和抉择。所以他冷眼看了顾无忧好几息,终于开口:“钱行吗?”
“行。”
算命师露出一口大白牙,爽快的说:“你要我做什么事?”
顾无忧从怀里摸出一张画像,扔给对方:“他现在在长江沿岸,距离不远,你找到这个人,然后劝说他不要带我回去。”
“回哪?”算命师下意识的问。他打开画像,里面画的是个身负巨剑的男人。
顾无忧吐出一口浊气:“曾经的家,不过我回不去了。”
算命师问:“要我怎么说?”
“你不是会算命吗,就把我的情况和他说一下。他很固执,决定了的事,别人很难说动,至少我不能。我认识的人里,就你嘴皮子厉害,所以想请你帮我这个忙。”
“说不动怎么办?”
“说不动没钱给。”顾无忧没好气道。
算命师一张脸皱成了苦瓜,他打着商量:“万一说不动,延长期限算不?”
顾无忧忽而想起奕剑谷的百年老松,立在黄昏之下,霞光万丈。“算。”他说。
算命师转身就走。
“等会。”
算命师回头:“还有什么事?”
“你叫什么?”
算命师一笑:“咱们有缘,你以后自然会知道。”说罢,转身离去。中年人的背影,自有股出尘的落拓气。顾无忧忽然觉得,这样的人应该不止是个破落户。
虽然那天晚上顾无忧根本没有第二天回去的打算,但等他的毕竟是二师兄,顾无忧也不忍心翼峰在那枯等。可是他不能去。如果他走了,魔云宗怎么办?
翼峰可以不在乎魔云宗,他不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