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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调和,正魔两道就会厮杀不断。比如“灭魔”军进攻魔云宗,魔云宗洗劫江湖门派,然后儒心派出手攻打魔云宗。这是个越来越深的死结。”
冤冤相报何时了。
沈玄怔住:“可是我们家族被侵犯,这个仇不能不报。”
“但是换个角度想,却也是我们先进攻魔云宗的。他这么做,至少在魔教的行为方式中并不过分。 “
“难道,难道我们就看着魔云宗侵犯我们吗?!”沈玄质问。
寒路看着城门处人来人往,忽然伸手一指:“你看那里。”
沈玄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衣冠华丽的年轻男子正对一个老农拳打脚踢。旁边有人围观,指指点点,却没有人上去帮忙。
沈玄大怒,就要走过去,却听寒路说:“魔教之所以存在,是源于人内心的黑暗,贪婪、狡诈、或者其他。只要人存在,就有善恶,有所谓的正道,必然就有魔道。就拿现在这个情况来说,你能帮一个,江湖上那么多你却帮不过来。”
沈玄打断他:“能帮一个是一个。”说罢,他提剑朝着两个年轻男子走去。
寒路看着沈玄的背影,其实这些关于正魔的大道理是他从了尘那里听来的。
许是大慈大悲的人看东西的境界不同,了尘就从没有说过魔教的罪恶,因为他清楚一些大门阀世家的罪恶从不比魔教来的少。
只不过,魔教会把枪口对着大面积的无辜老百姓,而这些世家或是为了面子,或是为了声誉,从不明里做这种事。
沈玄到底江湖练家子,三两下就把两个年轻人打跑,扶着老爹起来。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沈玄看着老人家离开的背影笑了,然后跑回寒路这边。
寒路看着沈玄会心的笑,忽然想到他好久没见过无忧的笑。
沈玄因帮了别人一把,心里高兴,笑着问:“然后呢,你觉得可以怎么做?”
寒路想了想说:“这次你们和儒心派联合,你可以和其他家族商量,先用制度约束自己人的行动,确保每次的行动自己人都清楚,免得再出一个卫君阁。其次,选一个有威望的人率领你们,要选出的,不是像之前默认卫君阁那样默认儒心派的领导地位。最后,即便是与魔云宗发生冲突,杀与不杀,俘虏留或不留,都是你们要考虑的问题。
在进攻之前,你们就应想清楚,进攻的目的是什么,进攻要取得哪些成果。如果失败,谈判的底线是什么。不要谈及魔教就变色,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如果真的取得胜利,你们还要思考以后的魔教应该怎样。你们是江湖正道,你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整个魔教对江湖正道的看法和态度。”
沈玄看着寒路,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只是率领“灭魔”团从紫荆山里逃出来,寒路就能获得那么多拥护。
寒路思考问题的角度和境界,从来都与人不同。在他们还想着从魔云宗手中夺回自己原有的一切时,寒路已经能想到这次行动所能带来的一切利弊。
或许有些人就是天生的领导。
沈玄继而想到寒路高得吓人的功力,莫不是修炼的境界也和想法相关?若是这样,他真该好好想想了。
在沈玄刚从要改变人生态度,成为武林巅峰的梦里出来的时候,寒路已经离开好远。他赶紧追上去:“寒路等等!那你呢,你真不和我们一起?”
第52章 过年
顾无忧回到山庄的时候,魔云宗正在有条不紊的安置搬迁工作。
司徒寇走来为顾无忧接风,并派人下去准备火盆。牧翀进来汇报工作。
日月台仍是魔云宗的祭祀台,那里已经被清扫干净,唯一的出口重新设置。而新总部设在眉山山脚,入口前面设下大面积阵法,从外看去看不清里面。而一应的东西都开始往眉山山脚搬移,这两天就可以搬完。
顾无忧点头,再看牧翀的时候,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
顾无忧坐在华丽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牧翀。即便只是临时的场所,有司徒寇在,顾无忧哪怕是坐的地方都高高在上。
牧翀跪在地上,才抬头就看到顾无忧带着审视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倒不是怕顾无忧怀疑自己什么,而是他这个眼神,就好像在打量他这块大肉是该清蒸还是红烧。
牧翀脊背嗖的凉起来,艰难的继续汇报:“杨瀚还在关押,后日晚上可以压回日月台祭天,同行的赵唐李三位舵主按您的要求已经受罚,念他们知错能改,只摘了他们舵主身份。”
顾无忧收回目光,嗯了声,忽然问:“你的昆仑大法修炼到第几层?”
牧翀惭愧:“才第一层。”
昆仑大法是魔云宗的至高武学,除了宗主其他人本没资格学,当初顾无忧为了拉拢人心,才将昆仑大法的枝节弄了点出去。牧翀能练完第一层,已经不错了。
顾无忧问:“想往上练吗?”
或许寒路说的不错,他一己之力能保魔云宗多久呢,不如分立几个能管事的。当有一天他不在的时候,魔云宗不会垮。
顾无忧甚至在想,如果,他是指如果有一天他能从魔云宗退下来,把宗主的位置交给牧翀,那他对魔云宗也算有个交代了。
到时候,他可以找个没人知道的深山老林隐居,可以一叶扁舟浪迹江湖,甚至,可以回奕剑谷,回那个家……
海阔天空的将来,顾无忧也盼着有无拘无束的一天。
顾邢子练完自己的毒功,本想去找他的蟒蛇朋友,可是人家已经冬眠了。百无聊赖之下,顾邢子跑进了顾无忧的房间。
才进去,敏感的顾邢子立刻察觉到房间的光线不对,他爹住的地方向来明亮开阔,走到哪里哪里光芒四射。
唯有当他爹一个人,心绪不佳的时候,才会是这样副灰暗的光景。
顾邢子意识到问题,正想开溜,却晚了一步,被顾无忧叫住。
“进来。”
“哦。”顾无忧不情不愿的进去,走到里间的时候,换上一张灿烂的笑脸,刻意讨好的问:“爹,你找我什么事?”
“你的功夫练得怎么样了,就知道玩。”顾无忧打开半人高的柜子,凝视片刻,将里面的牌位一个个拿出来,放在桌上,准备打包带走。
“还行吧”,顾邢子应付一句,看着桌上的牌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被顾无忧呵斥住:“别动。”
顾邢子果真没有动,却看着牌位问:“爹,他们是谁?”
顾邢子一直都知道这些牌位的存在,还在日月台的时候,有一间密室,专门供着这些牌位。他曾经数过,那个时候还只有四十三个,现在看着顾无忧把它们一个个拿出来,感觉变多了。
那个时候他就想问,可是每次说起牌位上的人,顾无忧都是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久而久之,顾邢子也就知道他们是魔云宗的人,除此以外一无所知。
顾无忧此刻正拿着一个排位,“他们不认识,他你总该认识吧。”
顾邢子看着牌位上的名字,竟然是管钟,顾无忧以前的贴身护卫。
顾邢子和魔云宗里面的人没什么交集,顾无忧身边的人却是熟悉的,尤其是管钟,魔云宗里鲜有几个愿意带着他玩的朋友——谁愿意和一个浑身是毒的人在一起。
他还记得这个人给他编过蚂蚱,斗过蛐蛐,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他什么时候死的?”
“灭魔轰炸日月台的时候,当时尤和距离爆炸太近,又被人牵制,他为了把尤和拉出来……就没了。”
顾邢子看着原本活生生会说会笑的一个人,变成如此冰凉的牌位,忽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顾无忧指着另外一个牌子:“这个,贾木风,暗卫队长,跟了我两年,从入境高手到破镜四级,本来前途无限,却在和万毒门的交火中,替我挡了一掌。后又拼死关上城门,万箭穿心而死。”
“这个,苟咏,原魔云宗四大圣女之一,有经纬之学,没有她就没有魔云宗威风赫赫,也没有血魔耀武扬威的今天。在吞并花间派地盘时候,我们错算了时机,遭到花间派大举追捕。她率十轻骑引开花间派注意,换回我和魔云宗七十余人性命。 ”
“这个,龚良才,我贴身仆从,被花间派逼得北上逃难的时候,我寒症发作,他冒着大雪去给我拾柴火,被山中饿虎所伤。后又多次割开血管喂我,没等我们逃出去安顿好,就已经积劳而终。从此我再没有选过仆从。”
“这个……”
“这个……”
这里近五十个牌位,几乎各个都是为顾无忧而死。虽然顾无忧只是介绍了他们的死因,但顾邢子还是听出了三言两语背后,魔云宗下属愿意为血魔而死的悲壮,以及顾无忧刻意压下的深如实质仿佛随时会倾泄出来的感情。
“他们是英雄,”顾邢子说,“有他们才有魔云宗的现在。”
顾无忧点头:“对。所以哪怕是为了他们,我也要让魔云宗一统魔教。”哪怕是为了他们,顾无忧都不可能离开魔云宗,也决不让魔云宗受到一点伤害。
腊月比冬月来的更加凛冽,寒风呼啸,卷走树上最后一片黄叶。魔云宗的搬迁工作在一场大雪后完成。
尤和终于换下了他那身黄不拉几的白袍,应景的穿上冬衣——虽然以他的内力,这点冷根本不算什么。
但问题是,他上身裹的像粽子,脚下却光溜溜的,什么也不穿。上下对比显得十分突兀,对此顾邢子很无语,但不妨碍他兴高采烈的跟着尤和上街。
尤和是顾无忧花高价钱弄来的客卿,有他在即使是危机四伏的现在,顾无忧也放心顾邢子跟着他出去。毕竟这孩子已经被关在魔云宗很久了。
他们走后,顾无忧找人来问最近江湖的动态。
探子荆正阳回报:“武当掌门曾撂下话要攻打我们,但一直没有下文。属下派人在武当附近盯梢,若有异动,保证第一时间知晓。
花间派里好像还有人不服夏侯充,时不时跳出来,夏侯充忙得焦头烂额,没有针对我们的具体动作。倒是儒心派放出话要联合江湖门派围攻我们,但正式和江湖人见面安排在年后。”
顾无忧问:“之前要人把五帝锦送回武当,后续怎么样?”
“听说我们前脚才走,后脚他们就把五帝锦扔了。”
顾无忧冷笑:“五帝锦可是宝贝,他们不要就算了。把在武当盯梢的人撤了,他们不会进攻我们。”
“这……”荆正阳迟疑。
“没关系,武当还算是有风骨,他们要进攻定然不会偷偷摸摸的前来。”真正让顾无忧肯定武当不会因为夏落的事进攻魔云宗,却是因为夏落临走前说的那句,“我们两清了”。
夏落不肯接受五帝锦,便是用这事换以后武当与魔云宗桥归桥路归路。
这样,也好。
顾无忧:“反倒是万毒门要多加注意,他们真的没有任何动静?”
荆正阳:“属下也在怀疑,已经在北方加派的人手。若有消息,会立刻通知宗主。”
大街上,过年的气氛格外浓烈,各种春花对联铺满一路,红艳艳的一片。街上响起吆喝声、讨价还价声、鸡鸭鹅狗喧叫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尤和顾邢子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孩子看的目不转睛,兴趣高昂,不一会儿手上就拎满了东西,挂都挂不下。尤和索性飞鸽传书,收到紧急命令的魔云宗里令人闻风丧胆的下属紧急集合,风风火火赶往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