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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避开樊裕目光,拂去鬓角汗珠,跨上前作揖,“小的礼部尚书陈。。。。。。”
“来了——来了!”
嗓门无时不大的小王爷从不可预知的方向窜了出来,如被一支被射出的飞剑,突然就钉在礼部尚书身前的虚空中,身侧还携了两人,拱手高声道,“天启三皇子樊诚,特此迎接犬戎使者!”
“。。。。。。”
“?”
对方不回应,小王爷扬了扬眉,琅邪息延忙拱手道,“奉圣上之令,特此恭迎犬戎使者!”
那使者是个赤着上身、肌肉虬结的蛮族壮汉,脸颊黝黑,一脸狂放不羁的络腮胡几乎包围了半张脸,他腰间各别两把锋利战斧,此时端坐马上,狂妄地扫视着众人,整个人释放出一股恶煞之气。
樊裕淡淡地瞥了三人一眼,“宫中禁兵,请王子殿下遣人去使者驿站卸下兵器,这便随我入宫。”
那人听他开口,倒也没说什么,就此卸了斧子,让大部队下榻行馆,自己只带着贴身侍卫入宫。
待庞大的队伍终于挪进宫门,小王爷一阵唏嘘,亏他跑得快,否则由这两人的脚力,今日必遭父皇责罚。
陈常额上冷汗还未褪,“小王爷,九殿下,息大人。”
樊诚奇道,“竟然是个王子。”
琅邪点头,“想不到。”
息延附和,“实在人不可貌相。”
陈常正欲开口问,为何他们不知来人是王子,却听琅邪道,“这般凶神恶煞,真跟强盗有一拼了。”
樊诚赞同道,“连老二在他旁边都显得文质彬彬起来!”
琅邪点头,“二殿下真是丰神俊朗,秀色可餐……”
息延不敢说二皇子的坏话,只道,“你俩真是出口成章。”
琅邪点头,“了不起!”
陈常吞了口唾沫,觉得自己闭嘴为妙。
这一番迎进宫,三人着实没帮着任何的忙,反而大坏天启形象,陈常虽不敢将这说出口,一经思量,还是请了三位移步去帮布整晚宴的大皇子殿下。
这提议恰得几人心,拔腿便朝那厢去了。
此事并非今日才有的消息,樊勤忙前忙后多日,今后更在宫里待了一整天,不仅要指挥中秋盛宴的事,还要为使者的到来做些准备,待直起身来,却瞧见青黄蓝三道身影走来。
听人说完方才之事,樊勤大为摇头,“你们胆子也太肥了,这犬戎使者是犬戎王的大王子,脾性暴烈好战,方才宫门一遇,必已记住你们了。”
樊诚道,“那怕什么?犬戎不过区区小族,难道还敢来招惹我们不成?”
樊勤不赞同道,“我平日让你多读书,少说大话,你一次也不听,这下可真把笑话闹到外国使臣面前去了……你可知为何此次父皇要这般在意他们到来,让二弟与你同时接见?”
樊诚最讨厌大哥将自己和老二同时放在嘴边,不服气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倒是琅邪好奇,“为何?”
“犬戎是小国没错,父皇本意恩威并施,与他族大王订下盟约,以富足粮食换得边境平安。然而那大王子哈查雄心勃勃,并不乐意这般做小姿态,已与犬戎王几度起了争执。犬戎王年老病弱,那哈查是他爱子,族内诸事都交这大王子处理,他一掌权,明面与天启称兄道弟,暗中却早联合了周边几族几次扰乱边境,如今肯来境内,可不是朝贡,而是平起平坐的商谈。”
息延若有所思,“……我记得还有一辆豪华马车,不知那又是谁?”
樊勤脸色微变,“是犬戎王最心爱的小女儿,真真公主。”
日落月升。
宫内后花园,宫中设宴。百官吃佳肴,喝美酒,赏月,中间一块空阔场地,美艳宫女唱跳助兴,因是节日又有使者,胆子也大了不少,时不时找席上大人讨两口酒喝。
皇帝坐在宴前当中,大概生了两日病的缘故,一身明黄龙袍,应了那饱满的月光,显得面色苍白。
虽如此,兴致还不错,“今日哈查王子到来,正赶上我中原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实在喜上加喜,朕也忍不住要畅饮两杯。不知有哪位爱卿,愿意吟诗作对,助一助兴。”
众臣还未说话,那络腮胡王子便举杯与他遥遥一敬,悉数倒入口中,随后站起身来学着作揖,更说出一口流利汉语,“我们犬戎人生在莽野,不喜欢吟诗作对,只喜欢舞刀弄枪,今日,不如让我为皇帝舞剑助兴。”
心怀不轨的异国王子竟提出在皇帝面前公然拿剑。。。。。。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狼子野心,真是放肆!可转念一想,天启泱泱大国,四方臣服,这么个小蛮子,难道还怕了他?这可如何是好。
唯皇帝面不改色,一张皱纹满布的脸瞧了那哈查半响,随即溢出笑容,“好!王子愿意屈尊,那朕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便令侍卫拔了腰间剑,递与哈查。
那哈查接过剑,神情一凛,朝中庭走去,护卫立刻各自将手挪上兵器。
哈查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回过身来,一言不吭,便在空地耍起剑来。
他虽生得高大粗壮,身手却毫不因此而显得笨拙,一把侍卫之剑在他手中亦是行云流水,因着皎皎月光,竟折射出宝剑才有的光芒。
众人先是害怕,随即听皇帝一声“好”,紧接着便是他那贴身侍卫,又看那哈查果真有些本事,便也都放下戒心,全心全意地欣赏起来。
不多时,哈查停下手中动作,收剑吐气,气息丝毫不乱,众人竟有些未尽兴,但谁也没那个胆子叫这王子再露一手,只好惋惜地望向他垂在身侧的手。
“哈查王子好身手!”皇帝赞叹道。
哈查施了一礼,“独一人舞剑无趣。本王子听闻中原人武功路数灵活多变,实在很想请教一番,不知皇帝是否应允。”
“不知王子想与哪位爱卿切磋?”
此言一出,文官面不改色,武官却都有些汗颜:几位善战将军不在场,这哈查王子如此蛮壮,又露了这一手,谁还敢接他的招?被打个重伤,倒也无妨,只怕丢了天启脸面,要被皇上怪罪。
众人无端生出一碗汗来,谁知哈查王子环视一圈在场的人,随即选了一个谁也料不到的人。
“不如,就这位大人?”
皇帝及左右皇子略是一怔。
众人都望着那厢,琅邪立刻推了把息延,“叫你。”
息延把身子移开了些,却低声冲他道,“你仔细瞧瞧他指着谁?”
琅邪身子左偏,那手指便左移,又右偏,那手指便右移。
他脸颊一阵抽搐,“……王子不会是要跟我打吧?”
哈查望着他的眼睛,“正是,不知大人肯否赐教?”
琅邪摆手,“不行不行,在下绝非王子对手。”
哈查脸色一冷,身边随从道,“大人不愿出手,是看不上我们犬戎的功夫,还是看不上我们王子?”
这帽子说扣便扣,当真有几分无耻。
樊勤脸色微变,示意樊诚起身,却见他父皇淡淡一眼扫来,动作一僵,已有另一人站了起来。
“大王子好身手,这位大人惧怕也在理。不如让樊裕与大王子切磋切磋。”这关头,竟是樊裕站了起来。
皇帝点点头,“王子身手,琅邪确非对手,还是让二皇子来罢。”
同是皇子,便再没什么看不上的,哈查不便多说,当即道,“那就请二皇子赐教!”
在百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樊裕面色淡漠,缓缓走到庭中。
这场名为切磋的比试,哈查王子并不留情。
高手对决,半招便可致命,他招招狠辣致命,稍有不慎便可借这“切磋”而误伤了这位看起来养尊处优的二皇子殿下,却不料这樊裕深藏不露,他招招致命,他便教他招招都落了空。
那众人却只看得眼花缭乱,只觉两人功夫不相上下,都不觉一阵提心吊胆,只不知如何收场。不知多少回合过去,樊裕一朝抽身,收剑拱手,“大王子承让。”
哈查难逢敌手,不分出胜负哪肯罢休?正要再出手,却听樊裕道,“亥时已到,不如今日到此为止,大王子也尝尝中原特色,赏月吃酒。”
众人一望,果有宫人前来报时,亥时到。
哈查一怔。
此人与自己交战,自己几乎使出全身解数,丝毫不敢懈怠,这人却敢分心观察四围,着实是个高手。心知自己并非此人对手,他一面按捺不服,一面坐到席位上饮起酒来,只是总忍不住对他多看几眼。
琅邪眼看樊裕入了席,不知樊勤对他说了句什么,他只颔了颔首,拿起酒杯饮了半杯,随后小王爷又不服气地凑上前,他却没有理会。
月光将他那侧颜衬得洁白如玉,好似谪仙下凡,琅邪心中不由一颤。
茬找完了,威也立了,皇帝总算静心,赏了会儿戏曲,便让宫人先扶了回去。
临走时歉意地对哈查道,“朕老了,只能儿子替朕作陪,王子尽兴。”
皇帝一走,喝酒的都放开了,琅邪觉得头晕,找个空当溜了出去。
出了后花园,又走了一截小径,小径上无人,月光清冽,透过树枝冷冷照在身上,他不禁长舒一口气。
忽地听到不知哪里传来隐约的啜泣声,月光之下,那声音喑哑、凄清,甚至有些骇人。他鬼使神差般地穿过小径,行得渐渐幽深,面前出现一处院落。
这院落实在很偏,门口还守了人,里头几进庭院,也层层环绕着护卫,琅邪好奇心胜,轻巧地跃上院墙外一棵大树掩去身形,只见那院落里的房屋都开着,只门上挂着几把大锁,里头似乎只一盏孤灯,灯光映在窗棂上,人影晃动,似一出皮影戏。
等他回去时,后花园中已听不见喧闹之声,来时小径不知何时被个高大身影堵住,地上宫灯照耀,此人侧身对着琅邪,伴随着细碎的水流声,竟是在小解。
琅邪只道此人醉酒,倒也不苛求他找个茅厕,但好奇心盛,又忍不住侧目瞧瞧这是谁。
哪知这一瞧,嚯,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一来便要跟他比武的犬戎王子!
他看清人脸,心里猛一咯噔,脚步不停便要从人身后走过。
奈何一刹之间,耳朵已捕捉到一股掌风朝自己袭来,下意识抬手挡去,那鹰爪般的手却就势一把擒住他那薄削的肩膀,他掌心无力,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劲力灌注过来,痛得他“啊”了一声,“啊疼疼疼疼……王子殿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那哈查王子脸压了过来,朝他左看右看,一开口便喷得琅邪满鼻腔酒气,“唔?原来是侍郎大人。”
“正是,王子殿下,琅邪只是路过,无意冒犯王子,不如就此别过,我保证我什么也没看见!”
那哈查王子呵呵一笑,压根不管琅邪说了什么,只垂首嗅道,“嗯,真是少年如玉。”
这厮!琅邪手疼得冒汗,他却朝他发什么酒疯!琅邪左看右看无人,暗曲另一只手,奋力朝着人脸上撞去——
正要施力,却忽听一道声音传来,“琅邪。”
这人喊得他一愣。因它真是极少极少出现,出现得这般及时,又这般叫他的名字。
那人站在哈查身后,身影全被哈查挡了去,但琅邪几乎能想象那是怎样一副画面,他必是笔直挺拔地站在庭中,月光洒在他身上,露出冷眉冷眼、冷心冷面,如同一轮冷月。
他忽然委屈地喊了声,“二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改
☆、比武之约
犬戎王子调戏人家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