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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人向来很准,没有出过错。
思及此,童苏瑶又偏头看了看自家女儿,见女儿已经脸颊双颊通红,极为害羞的低下了头,是动了心的模样,笑了笑,看向童夫人说道:“嫂嫂可否请大哥试探试探他,看看他是否有意娶妻?”
童夫人脸上挂着笑,并不反对,她柔声应道:“好,今夜我便同夫君说一说。”
夜里,童夫人果真提起了这事。
童老爷听了话,皱了皱眉,原本是不愿的,他认为沈奕瑾太寒酸了,根本配不上他们,但后来想到沈奕瑾到底是个秀才,而且如果愿意再考乡试,能拿个举人也不一定,于是还是同意了,次日便向沈奕瑾委婉提起了这件事。
沈奕瑾是个聪明的,闻言,便知道童老爷的想法了,但童老爷口中的表小姐,他思来想去,却是完全没印象的,也不知她是从何处知道的自己,何况他如今并不想娶妻,没有这个想法,便干脆地拒绝了。
童老爷本以为沈奕瑾定会同意,毕竟虽然只是表的,但也能算是童府的女婿,日后的生活自是不会差的,哪知沈奕瑾却并没如他所料那般,欣然同意,而是拒绝了他,这就让他更为不满了。
他认定沈奕瑾是心里瞧不起他们只是商户,才会这样拒绝,于是对沈奕瑾便完全没了好脸色。
自从拒绝了这门婚事,沈奕瑾在童府便过得不顺了。
这几日,他便是在烦这个,他觉得自己或许是时候,该离开童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秀才:老攻没出场的一天,想他。
封白:有好戏看的一天,高兴。
赫章:将军脸色很难看的一天,可怕。要抱抱。
洛正青:过来,抱住。
第23章 心思
施南钺回来时,便看见封白坐在炭盆前一边烤火一边磕着椒盐味的瓜子,一派悠闲自得样子,而这个时辰本该在童府授课的沈奕瑾则独自坐在窗边的书案前,右手拿着笔,左手托着下巴,侧着脸看向窗外,不知在看什么。
往屋里又走了几步,施南钺这才发现沈奕瑾的手中虽然握着一支笔,书案上铺的白纸上却只有几滴晕开的墨汁,没有任何字迹,而他的眼神,也是放空的。
他是出了神。
封白听见声响回头,看见是施南钺,便伸出一只手跟他摇了摇,笑眯眯招呼道:“师兄你回来了。”
施南钺“嗯”地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沈奕瑾,问道:“这两日可都还好?”他这两日都不在,回了一趟军营,去交代和处理了一些事情。
封白回答:“一切都好,并无事发生。”
说着,他又想起童府有意向沈奕瑾说亲的事,便勾了勾唇,含笑继续道:“不过,倒也有一事……”
他将童老爷和童夫人意欲替沈奕瑾做媒的事,告诉了施南钺,但却刻意没告诉他,沈奕瑾已经拒绝了。
话音落下后,封白又仔细观察起了自家师兄的神色,果然如他所料,有了变化。
封白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自从发现施南钺的心思后,封白便想让对感情一向迟钝的师兄能尽快明白自己的心意,别像当年的他一般,在懵懂的时候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至今想起,也仍是悔恨不已。
当然也还有一点,那便是他是抱着几分看戏的心思的,毕竟看一根木头动情开窍,会多么有趣。
闻言,施南钺下意识地拧起了眉,眼睛往沈奕瑾方向望去。
或许是听了交谈声,沈奕瑾回了神,他回过头,看到施南钺时,便冲他笑了笑,道:“你的事可办好了?”
施南钺点点头:“办妥了。”
走到一旁的圆桌前坐下,施南钺给自己到了一杯茶,饮下后便转头看着沈奕瑾,见他又陷入沉思,不由想起方才封白对自己提起的事,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以为沈奕瑾此时出神是在考虑这门婚事,施南钺看着,忽然便觉得自己有些莫名的烦躁,他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想缓解心底的燥意,但却没有起任何作用,反而越来越在意沈奕瑾的答案,他沉吟了一会,到底还是忍不住,出言问道:“沈兄弟,你……可准备与童府的那位表小姐结亲?”
“嗯?”沈奕瑾起先有些不解,反应过来后,明白他所提的是何事,摇头一笑,摆了摆手道:“童老爷和童夫人的好意,我已经拒绝了,况且如今我尚没有娶妻的打算。”
听了话,施南钺猛然松了口气。
但反应过来自己所思所想为何事后,他又蹙起了眉,心里生出了些许愧疚,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实在太过龌龊。
沈兄弟今年已经二十了,这个年纪,换作旁人早已是膝下儿女成双,他年长几岁,又被沈兄弟当做朋友,这个时候,本应该是要劝说他娶妻的才是,怎么会在听见他拒绝了亲事又暂时不打算娶亲时,觉得高兴了。
施南钺越发觉得自己实在有些怪异,但又想不通为何。
而且近来一段时日,他只要同沈奕瑾待在一起时,便总会忍不住想去看他,而方才自己听到封白说起童老爷想为沈奕瑾说亲时,心里竟然会觉得非常不舒服,既很是生气又有些失落,但当听到沈奕瑾告诉他,已经婉拒了这门亲事时,竟又生出了高兴的情绪……
施南钺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样的情绪,他这二十六年来,从未体验过。
想着想着,他的视线又止不住落到了沈奕瑾的身上。
注意施南钺的目光,沈奕瑾便回头去看他,眨了眼睛,笑着问他:“为何一直看着我,我脸上可是有什么?”
“不是。”
施南钺摇了摇头,正要问他为何不娶童府的那位表小姐,却看见封白不知何时已经不磕瓜子了,此时正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脸上写满了‘我在看好戏’几个字。
施南钺:“……”
见师兄察觉到了自己在看他们,封白摸了摸鼻子,讪讪笑了下,站起了起来,也不好继续看下去了,他抬手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懒懒道:“我终于能去补个觉了。”说完他又扭头看了一眼沈奕瑾,对他说:“一会儿的午饭便不用给我留了。”
他虽然自己会带吃食,但这几日在这里,倒是被沈奕瑾的饭菜养刁了嘴巴,觉得干粮又硬又难吃,下不去嘴了,因此除了沈奕瑾去了童府没空时,他才会吃别的,否则都是和沈奕瑾坐着,一起用饭。
沈奕瑾颔首,道:“好,我知晓了。”
说罢,沈奕瑾又偏头去看封白,见他双眼略微浮肿,眼睛有些发红,知道他这两日为了保护自己一直没有合过眼,想了想,便又问他道:“对了,上次你说的绿豆酥还想吃吗?我今日不必去童府,可以做给你吃的。”
几年前封白陪他师父来杭州时吃过绿豆酥,一直记得那味道,前两日他在和沈奕瑾闲聊时,想起了师父,便顺口问了沈奕瑾会不会做。沈奕瑾是会的,不过由于做法有些繁琐,他那时没有空闲,便没有给封白做。
提起吃食,封白自是不会拒绝的,他点了点头,随后又朝沈奕瑾笑着挥了挥手。
封白一走,只留下了沈奕瑾和施南钺,不过两人各有心事,一个发呆,一个沉默,倒是相对无言。
林老头是在一刻钟后过来的。
他来时,沈奕瑾正准备起身去准备午饭,这会儿已经快要午时了。
林老头先前本是去了童府给童老夫人看病的,诊脉时,听她说起沈奕瑾拒绝了他们的说亲,听着童老夫人的语气,还是在责怪沈奕瑾不识抬举的。
林老头向来护短,一听,便不满意了,翘着胡子全程不高兴,等到从屋里出来,又听见有下人凑在一起在讨论沈奕瑾,也不是什么好话,于是更不高兴了。他从童府离开,就直接来找沈奕瑾了,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进门,林老头就抓着沈奕瑾上下看了看,看了好一会,才松开沈奕瑾坐下,又招呼他过去坐在自己身边。
沈奕瑾被看得有些莫名,便问道:“发生了何事?”
林老头瞪了他一眼,不满道:“你在童府是不是又受欺负了?”
沈奕瑾摇头:“我不曾受到欺负啊。”
林老头蹙眉盯着他瞅了一会,又问他:“那劳什子说亲是怎的情况?”
沈奕瑾这才明白林老头是在气什么,又为何说他受了欺负,想来林老头今日是去了童府,并且听了那里的人说了什么话的。
对林老头笑了笑,沈奕瑾给他倒了杯茶,让他消消气,然后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林老头自然是觉得沈奕瑾做得好,尤其是今日一见,那童府也不是什么好的,自以为是,瞧不起人,下次他再也不去看诊了,不过他对沈奕瑾拒绝的缘由也有些好奇,便问道:“沈家小子,你为何要拒绝了这门亲事?”
沈奕瑾微微一笑,道:“且先不论我从未见过那位表小姐,对她毫无爱意,就说那位表小姐今年芳龄不过十三岁,那么小,还只是个孩子,何况她又是个大户人家出生的小姐,自小锦衣玉食,而我只是个一穷二白的秀才,得过且过,怎好让她同我受苦。”
施南钺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道:“沈兄弟莫要妄自菲薄。”顿了顿,他注视着沈奕瑾,十分认真道:“你值得最好的。”
林老头满脸赞同,在一旁也点了头。
第24章 觉察
入了夜,又更冷了些。
回房后,沈奕瑾觉得冷,也没了看书的心思,便裹紧棉被卷着身子缩在床上,闭上眼准备入睡。
但躺了一会儿,沈奕瑾便睁开了眼,眼神清明,没有丝毫睡意,他试着闭上眼,静下心,却很快又睁开了,这么反反复复好多次,仍是无法入眠,脑海里总是会不停地响着施南钺说的那句话。
——你值得最好的。
从未有人这么对他说过。
他十三岁摘得江南案首,锋芒初露,有些心高气傲了些,但之后,爹娘去世,乡试失利,试卷被换,他接二连三的受到打击,再也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在心灰意冷,又险些丧命之后,他便不愿再去轻易触碰这些了,心甘情愿地窝在一处,当起了小小的西席先生,得过且过地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只需想着柴米油盐,一日三餐,便是一日。
他知道外头的人是如何看他的,从前的同窗看他落到如此,多半是幸灾乐祸的,而从前待他如子的先生则是摇头失望,觉得他不思进取的,也还有人看他斤斤计较着几文钱,觉得他锱铢必较、视财如命、有辱斯文,已经不配作为一名秀才。
尽管林老头和林言已经尽力抹去这些言论,隐瞒他了,但这些,他都清楚地知道。
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无知少年了,他如今没爹没娘,孑然一身地活在这世间,总会长大,也总要长大。
你值得最好的。
这是他听过最感动的话,也是最触动他心弦的话。
他记得施南钺说话时的神情,那么认真,那么温柔,仿佛是在说温柔缱绻的情话一般,那一瞬间,他听见了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
砰,砰,砰,跳得那么快。
现在再回想起那时的情形,沈奕瑾仍觉得有些脸红。
怔怔地望着床顶帷幔,沈奕瑾忽然抬起右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又忆起那句话,发现自己仍能感受到那时的心情,满足的同时,又很是欢愉。
沈奕瑾想着想着,不由出了一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