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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山随手比划了一下:“就那边那个山头,得二百多两银子才能下来。”
二百多两!宋柏瞬间惊了。那山头还挺小的,比兴安县的山头小一半,价格却要贵上一倍!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犹豫。“我们……我们回去在商量一下。”
沈青山理解的点了点头,把账簿收起来,又关照沈慕道:“现在你日子过的好了,但也不能乱花钱,这日子还得精细着过。”
他和沈老大关系好,对沈慕总是特殊关照一些的。
沈慕连连点头,他现在就觉得自己怎么这么不精细!居然之前想买山!那可是二百两银子啊!不是二两,也不是二十两,是二百两啊!!
“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沈青山叫住内心沉痛的沈慕。“祠堂……修好了。”
沈慕一愣。
沈青山有些不自在。之前的事儿是他爹做下的,他这个当儿子的也觉得尴尬。“七日之后是个黄道吉日,把你爹的牌位放进祠堂里吧。”
“村里人……没有别的说法了吗?”对着沈青山,沈慕也不像对别人那么牙尖嘴利了。这是待他很好的叔伯。可是有的事儿该问还是得问清:“我先说,我是不可能给沈老头钱的。字据上写了是明年给,就明年给,大年三十我都不给。”
“什么沈老头,那是你爷。”沈青山轻斥了一句,但也知道沈慕的心结:“在我这儿就算了,当着外人不准那么叫。你是怕别人不讲究你是怎么着?”
沈慕哼哼唧唧的低下头。
“不必提前给他。字据上怎么写的怎么来,他也不敢再为难你了。”村里盖祠堂,公账上的钱用的精光,还是老村长自掏腰包借了沈老汉三百文钱。有了这三百文,他们老两口自己是能过个不错的年的。不过现在沈老二死了,沈老二的几个孩子天天上家里要吃饭,韦氏也跟沈老娘哭。沈老娘有时候就心疼侄女,会给吃的。家里就过的越发紧巴巴的。
可是一来有沈青山的弹压,二来二老自己心里也有些犯嘀咕。不太敢在找沈慕要钱了。起码最近这风口浪尖,沈老大仿佛还在盛怒之下,他们更不想来触霉头了。
沈慕想了一想:“我回去和我娘商量一下。”
沈青山点了点头,“七日之后就是吉日了,你跟你娘好好说说。”
出了沈青山家的门,沈慕就有些闷闷不乐。宋柏揣度他的神色,问道:“怎么,你不想爹进祠堂了?”
又拍拍自己胸脯:“那就不进,咱们自己盖祠堂。”
“啊?”沈慕回神,道:“……不是,我在想买山太贵了。”
宋柏:“…………”
沈慕:“祠堂肯定是要进的呀,享受族人的香火,这是我爹应该得的。干嘛要自己盖祠堂,剩下那钱干别的不好吗?”
“我就是那么跟青山叔一说。”沈慕道,“虽说青山叔不是外人吧,咱么也不能显得那么上赶着,毕竟之前村里那样拿捏我。”沈慕开启记仇模式:“现在是村里主动让把牌位放进祠堂的,咱们也得抻一抻,拿拿架子,做足了面子才行。”反正他们也不敢反悔。他们怕沈老大一不高兴再把祠堂给劈了。
宋柏:“…………”
宋柏:“……你说的对。”
两人回到家里,刘氏正拿着鸡骨头逗阿黄。阿黄还是小狗,不能吃鸡骨头。刘氏就拿着让它咬一下磨磨牙,再把鸡骨头抢回来。
阿黄咬得正欢,忽然鸡骨头没了,后腿站立去够刘氏的手。可惜个子太矮,连刘氏的膝盖都扒不到。沈慕和宋柏把阿黄当儿子养,刘氏渐渐的也找到了点儿“含饴弄孙”的快乐。
听见他们进门的声响,阿黄放开刘氏,转身撒开四条小短腿,朝沈慕扑去,呜呜的像在告状。
沈慕把小狗拎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现在狗小小的一只,可以稳稳的在他肩膀上蹲着。
“回来了?”刘氏瞧两人脸色,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吗?买山不顺利?”
“……有点儿贵。”沈慕痛心,又对宋柏道:“买山的事儿咱们先放一放吧,看看有没有什么成本更低的营生?”
刘氏麻木脸。她对儿子的抠门程度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对了,娘,村里的祠堂修好了,今天青山叔说,七日之后是个黄道吉日,让把爹的牌位放进去受村里的香火呢。”
刘氏一愣。
刘氏自己都觉得奇怪,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高兴。而是怅然若失……
就好像,沈老大要真的离开她了一样。
“这、这是好事儿呀。”刘氏磕磕巴巴道,“这是你爹他、他应该得的。”
刘氏转头往自己屋里走,弄得沈慕莫名其妙。忽然她又停下脚步,转回来问沈慕:“这次村里提什么要求了没?”
“没有。现在他们哪儿还敢提要求?就怕我爹一个不顺心再把祠堂劈了。”沈慕笑道。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喜欢村里的流言,真是太有意思了。
“嗯、嗯。”刘氏点了点头,半晌又道:“你说这祠堂会不会不结实,又塌了,把你爹的牌位也给砸了?”
沈慕终于咂摸出滋味儿来了:“娘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想爹的牌位进祠堂?”
“没有没有。”刘氏连连摆手。“他能进祠堂是好事儿。他一辈子教了村里那么多孩子认字儿,帮了村里那么多人,他应该进祠堂受他们的香火的……”
刘氏往后退了两步:“娘没事,没事儿。”
沈慕:…………
宋柏拉了拉他:“娘怕是舍不得爹。”现在沈老大的牌位就放在刘氏屋里,刘氏日日要和牌位说话,这俨然已经成了她日常的一部分了。
“那也没办法呀。” 沈慕发愁,“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进祠堂,让爹做孤魂野鬼在外头飘着吧……”
沈慕忧愁的看了看刘氏落荒而逃的身影。
“让娘自己决断吧。”宋柏安慰道:“娘做的决定,无论是什么,爹都会同意的。”
七日后,黄道吉日,村里还特意弄了挺大的阵仗,迎沈老大的牌位进祠堂。
这也是村里族老们商量的结果。他们认为,事情的起因就是沈老汉不让沈老大进祠堂。祠堂和祖坟一样,是一个人的归处。沈老大急了,这才引发了后面这么多的事儿。
现在把他的牌位(魂魄)弄到祠堂里去拘起来,也让祖宗们看着他点儿,他就不能再村里搅弄风云了。
沈老大英灵(怨灵)留在了村里,已经是村里人都知道的秘密了。搞得村里人心惶惶的。
有个鬼魂天天在村里监督着他们,谁欺负他儿子就搞死谁,这谁受得了
为了这事儿,他们面子也给足了沈慕家,一排族老在祠堂门口迎接沈老大的牌位。
刘氏眼睛下面挂着两片乌青,陪着沈慕把牌位送进了祠堂,恋恋不舍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回去。
沈慕也不知道怎么劝慰她好,总不能劝她不让爹进祠堂吧……
刘氏回了家,茶饭不思,没两天就病倒了。
其实在沈老大刚死的时候,刘氏就曾精神崩溃,一度病重,还是到了沈老大出殡的时候,为了操持丧礼才能勉强起身。后来又靠着和沈老大的牌位对话,和沈老二一次次的逼迫才不得不振作。
好不容易她适应了把牌位当成活人交流,现在却连牌位也离她而去了。现在沈老二也死了,也没人敢再欺负自己儿子了……刘氏颇觉得生无可恋。
她躺在床上,看着懂事的儿子在床前床后的伺候自己,耳朵里能听到儿婿在厨房忙活给自己炖汤炖药,心里却觉得沈慕已经有了依靠,自己就随沈老大去了也很好。
反正小慕有小宋照顾了。
但文哥一个人在地下,很寂寞吧……刘氏模模糊糊的想。
宋柏和沈慕急得火上房,嘴上起了一圈儿的燎泡。宋柏把汤药炖好送进屋,就去了县城请大夫。
昨日他们已经把小鸡村的大夫请来了。可时老大夫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留下两副滋补身体的药来。刘氏吃了半点儿不见效,宋柏便决定去县城请大夫来看看。
对于家中的老人,他和沈慕都舍得花钱。这钱花的说白了就是买命,什么能比命值钱?钱能再赚,命没了就没了。能治好一点儿都是值当的。
宋柏问村里租了牛车,紧赶慢赶到了县里,又找干货铺的掌柜打听了好大夫,拉着人大夫就往村里赶。
刘氏已经昏了过去。
老大夫把了半天脉,摇了摇头:“她身子没事儿。”看了宋柏和沈慕嘴上的燎泡:“倒是你俩上火了。”
“您别说笑了。要是没事儿,怎么昏过去了?”起初沈慕还以为刘氏只是睡着了,还是小狗阿黄对着刘氏的床狂吠,刘氏也不见醒,沈慕这才察觉出不对劲儿来。
但刘氏确实也没发热,也没别的症状。
“她这是心病啊。”老大夫悠悠道:“病人最近是不是伤心过度?她这是自己存了死志,药石罔效啊。”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她……”沈慕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能讳疾忌医,便把沈老大去世、牌位进祠堂的事儿大致和老大夫讲了。
“您说这怎么办?总不能把我爹的牌位再从祠堂请出来吧……”沈慕焦急道:“要不然……我再找人刻一个给她?”
“这,这不太合适吧……”这种事儿,老大夫也说不好。沉吟了一会儿道:“只能靠激起病人对生活的希望了。”老大夫看了看沈慕:“你是她的哥儿?还是儿夫郎?”
“是她的哥儿。这是我亲娘。”沈慕道。
老大夫指了指宋柏:“这是?你兄弟?”
沈慕有些不好意思:“不是,这是我……夫君,我娘就生了我一个。”
“这样啊……”老大夫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深思熟虑后道:“要不,你俩生个孩子吧。”
宋柏和沈慕:“………………”
宋柏和沈慕:“????”
这是什么神操作?!沈慕和宋柏傻眼了,这怎么话题转变那么快呢?不是在给他娘治病吗,怎么忽然就让他们生孩子?
这老大夫还是千金科的吗?
老大夫继续捋胡子:“你们可不要以为老朽是在瞎说啊。这病人自己没了求生的意志,你们就得给她创造生的意志。实在不行你就装有喜啊,她也不知道是假的,你们再努力努力,弄假成真不就行了?病人知道你有身子了,可能就会想着要看看自己的外孙子出生,可能就不想死了。”老大夫道:“这个可能性是非常大的,你们试试又何妨?等孩子生下来,就把孩子扔给她带,有个小娃子缠着她,她怕是也没工夫想死了。这心病还得心药医啊!”
“这、这……”这思路听起来倒是对的,不愧是名医啊!这法子就跟旁人不一样!可问题是他们根本没圆房,孝期没满也不能圆房啊。
但倒可以照着这个思路想一想法子,具体怎么操作,还要再商量。
宋柏和沈慕对视一眼,连忙谢过了老大夫,宋柏又驾着牛车客客气气的把人送回县里。
回去的时候干货铺子的掌柜从店铺里跑出来喊他:“宋老弟!你且等一等!”
不多时,掌柜的从屋里拿了一封信出来:“你前脚和老大夫刚走,后脚就送到了。你的家书。”
之前宋柏恢复记忆,就是麻烦干货铺子的掌柜往驿站帮他寄的报平安的书信。这寄回的书信,自然也是送到了干货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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