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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租的房子离着县衙近,开始还算安全,可随着难民越来越多,许多亡命之徒也敢在他们这片儿抢东西了。都是打游击战的,抢一笔换一个地方。
像隔壁住的那对夫妻,当家的汉子只是出去买点粮食的功夫,家中就被破门而入,抢走了为数不多的粮食和银钱。女人哭嚎着阻拦,却只换得两个耳光。要不是他家汉子及时赶回来,连家里的女儿说不得都要被人拉走糟蹋了。
等那家汉子匆匆夺回女儿,歹人早不知道哪儿去了。
沈慕和刘氏很是唏嘘了一番。
又过了两天,半夜沈慕被阿黄的叫声惊醒,细听之下有人撬门的声音,阿黄还是不停的叫,门外的人骂骂咧咧的走了。沈慕和刘氏都是一身冷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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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头,宋柏带着他阿爹阿姆,终于坐上了回沈家屯的马车。
“爹,这才我想好了,之前老是定不下来在哪儿进布匹,现在我觉得丰水县就挺好的。有布匹、棉花不说,山货也很丰富。我想到时候把兴安县到丰水县的路稍微修一修,开一条属于咱们家的商路,日后来往也方便。”
宋柏坐在马车辕上,亲自驾车。脑子和嘴也不闲着,跟他爹商量如何继续开拓家中的事业。
宋老爷简直头疼,好不容易躲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聊生意,聊聊天气、聊聊吃的、聊聊你夫郎不好吗!
“咱们家生意已经够多了吧……”薛白弱弱的打断儿子:“你看,这回你和你爹都不在家,家里的生意你弟弟妹妹都忙不过来。”
“阿姆,您就是太娇惯他们了。我在家的时候还没觉得,以为他俩干活挺利索的,怎么现在连这点儿生意都撑不起来了。”宋柏闷闷不乐。“是我不在家他俩偷懒了吗?”
宋老爷夫夫对视一眼,在伴侣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吐槽内容: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工作狂吗?你弟弟妹妹已经很优秀了好吗?
……当然,不能和宋柏比,宋柏是奇葩。
“不说他俩了。他俩现在在家里还不知道怎么埋怨呢。”丢下一大摊子事儿给两个孩子,当爹的自己都有点儿心虚。
“哼,有啥可埋怨的?我跟小妹一般大的时候,都赚了第一个一万两了。小妹呢?花掉了第一个一万两吗?”宋柏忍不住抱怨:“我像阿弟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赚了第一个三万两了,阿弟怕是吃了三万只□□?”
还嫌家里生意多?要不是自己拼命赚钱,怎么养活得了这一家子人!
唉,想念小慕,只有小慕是真正懂我的人o(╥﹏╥)o
于是,在宋老爷把话题引到沈慕身上的时候,宋柏从善如流的打开了话匣子:“小慕可好了,长得好,会过日子,没阿弟小妹那些坏毛病。他还会读书写字儿,他爹可是秀才呢。”
宋柏骄傲的一扬下巴。
宋老爷夫夫:“……”
宋老爷忍不住吐槽自己儿子:“这么优秀的孩子,怎么就看上你了……”
薛白给了自家夫君一肘子。怎么说话呢,自己儿子也很优秀的好吗?
嗯……优秀虽然优秀,但是太抠了吧。怎么可能有人能忍受得了他的抠门?连自己这亲爹都要忍不了了……
却听宋柏欢喜道:“什么叫‘怎么就看上我’,我们俩简直天生一对儿好吗!我再没遇到过像他一样和我兴趣相投的人了!”宋柏回过头,灿烂的对他们笑道:“等你们见到他就知道了,爹,他就是你常说的,我的灵魂伴侣!”
第53章 千里寻夫
县里也快待不下了。
沈慕和刘氏待在城里; 也不知道有多少村庄遭了灾; 短短几天时间; 大量的难民涌入县城; 街面上都有不少难民就地打地铺住下。
不止是老弱妇孺了,如今单蹦一个汉子都可能会被打劫。沈慕和刘氏已经有两天没敢去街面上买菜了; 只用粮食熬了粥配着咸菜度日。
但他们家还好; 至少屋里还有存粮。隔壁那户人家就惨了些; 家中被抢过一回; 粮食银子都不多了。
那户的女主人连脸面也舍下了,带着十四岁的女儿上了沈慕家的门; 希望两家一起搭伙过日子。
以前她还希望能让沈慕正经娶了自己闺女。可现在,自己家里条件明显差了不是一点儿半点,闺女又让人差点儿给抢了,名声也差了些。正经嫁过去不成,做个妾总行吧?
只要和沈慕家攀上关系; 两家合成一家; 互相也有个照应不是?一家有两个汉子,也能一个去街面上买点东西; 一个在家里照看妇孺老幼。
况且,沈慕家还有那些粮食; 纳了他家女儿; 那粮食他们家业能吃用上了。
刘氏开门看是她们母女俩; 心里就一个咯噔。连门都没让进; “大妹子有啥事儿?家里地方小; 就在这儿说吧。”
那妇人颇为不好意思,扯了自己女儿一把,半遮半掩的把来意给说了。刘氏一阵无语,她之前都委婉的拒绝了,这怎么还上门来了?
“大妹子,是我之前没把话说清楚?我男人前些时候没了,我家还在孝里呢,你就别给我开这样的玩笑了。”刘氏把脸一板。
“不是不是,嫂子,我们也没那么大的脸……就是,你看孩子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娶亲,身边也得有个人伺候不是?你把我家姑娘留下,就当个丫鬟使还不成吗?”那妇人赶紧赔笑。
那女孩儿也仰起脸看着刘氏。
她们家遭了抢,家底儿去了一半。自己又被灾民抢了,名声也受了影响,以后怕是也不能再找到什么好人家了。这家人人口简单,沈慕长得也好看,她心里还是很愿意的。
女孩子年纪小,对于妻和妾之间巨大的地位差距,还没有太清楚的意识。
“我们家地方儿小,养不下多的人了。”刘氏黑着脸,“嘭”地把门关了。
外头母女两个失望极了,但却并没有放弃,隔三差五的上门来一次。
沈慕日日躲在屋里听刘氏打发她们,也烦了:“她们怎么这么厚的脸皮,都说了不行了。”又压低了声音道:“别说我不是个汉子,还在孝里。就算我是个汉子不在孝期,我也看不上她家闺女啊。”
刘氏:“……”
好吧,那姑娘长得是一般。五官还没长开,皮肤也有些黑。
沈慕颜控人设不塌。
沈慕家不同意纳他们家闺女,除了三翻四次上门骚扰,隔壁的日子该过还是得过。
家里粮食被抢了,他们家唯一的成年汉子就得上街上去买。媳妇领着三个孩子把门窗都关好,躲在屋里不出来。
但也许他们家早就被人盯上了,那家汉子刚出门,就有三个难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开始撬门撬窗户。
两个孩子吓得在屋里大哭。动静不小,可是周围没有一户人家出面,连个看热闹的都没有。
沈慕和刘氏隔着窗缝也瞧见了。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沈慕一个人可是打不过他们三个人的。再说,沈慕要真出头了,那家更要赖上他们了。
能力大的人、心软的人,好像必须就得比别人多担些责任似的。
邻居不止是沈慕一户人家,如果说最开始是因为年纪相当那户人家才想把女儿许配给沈慕,可后来都打算做妾了,为什么还只盯着沈慕一家?
无非是觉得他们母子两个看着面软心善,好说动罢了。
毕竟这是衙门后面,难民也不敢砸门弄出太大声响,撬了半天终于把门撬开,一个人进屋翻东西,另两个直接冲上前抢妇人身边的小男孩。
孩子像被烫了一样厉声大哭。
妇人也懵了,因为上次的经验,她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怕被人抢了去,两个男孩就围在她的身边。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们看都没看女儿一眼,直接抱着最小的儿子就跑。
妇人连忙放开女儿,去抢自己的儿子。
但这一下子反应已经有些慢了,两个难民都是成年汉子,抱着孩子已经跑出去一丈远了。
从窗缝往外看的沈慕和刘氏,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儿,只看到两个难民抱着小男孩儿快步跑出来,隔了两息的工夫那妇人才追出来,又被后面搜了半袋粮食的难民推到在地。
“他们……抢孩子干嘛?”沈慕觉得自己声音都颤抖了。
之前抢女孩子,想也知道是为了|泄|欲|,可是抢小孩是为什么?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脑中,吓得沈慕赶紧掩上了窗户。
几日没出门,这城里已经乱成这样了吗
待隔壁的男人回来再去报官,已经晚了。孩子招回来的时候已经死了,腿也被卸下一条,已经下锅了。
妇人抱着少了一条腿的小儿子的尸体哭得惊天动地。
沈慕和刘氏心里也不好受。毕竟下午是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活生生的被抢走的。可是不好受归不好受,沈慕也没有后悔过自己没出手。
他们家也算得上自身难保了,难民没找上他们家是他们的幸运,怎么还敢主动去招惹那些难民
听着隔壁的痛哭声,母子两个心情复杂的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是被震天响的敲门声吵醒的。沈慕心里就咯噔一声。不是他多心,人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是不讲道理的,他很担心隔壁会把气撒在自己家。
“娘,我去开门吧。”沈慕把刘氏护在身后。
好在打开门,并不是隔壁家的人,而是钟师兄家的钟管家和他的儿子,并两个仆人。
见开门的是沈慕,钟管家明显松了一口气:“小慕哥儿你们没事儿吧?”
沈慕赶紧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把人拉近屋里。小小的两间房忽然进来四个汉子,立刻就逼仄了起来。“钟伯伯,我现在扮成汉子了,别在外头叫我小哥儿。”
钟伯一想也是,他们来的一路,少爷都在担心沈慕一个小哥儿能不能存活下来。想来要不是扮成汉子,日子得更艰难。
“你们怎么来了?”沈慕请钟伯坐下,问道:“钟师兄一家也搬到县里了?”
“可不是。”老管家叹了一口气。“你们走的早,不知道,下面的村子一多半儿遭了灾,还有一小半儿被遭了灾的给抢了。听说还有别的州府涌入的灾民。没多久,镇子就被难民给攻陷了。我们老爷就带着家小也搬到了县城。”
还是沈小哥儿有先见之明,直接就搬到了县里,都没考虑去镇上。原本自家老爷也想着,自家在镇上有根基,家里下人也多,不怕的。
可是耐不住蚁多咬死象啊。最后还是撑不住,搬到县城来了。那时候找房子就难了,地方也偏,搬过来四五日才收拾停当。少爷就想起来同在县城的沈慕,让他们过来看看,再给送点儿东西。
沈慕愣了愣:“村子……一多半儿遭了灾?那沈家屯呢钟伯知道沈家屯怎么样了吗?”
钟管家想了一回:“模糊听着是被泥石流埋了半个村子。”
沈慕脸一白。他们在村里虽然没什么家人了,可是还有很多沈老大的朋友啊,青山叔一家,二楞叔一家……
沈慕心里一阵难受。
老管家连忙宽慰道:“他们倒不一定。去服徭役的地方官兵多,倒是难得没有被难民攻陷。”
虽然得到了些安慰,但他们没事儿,他们的家眷就未必了。像方氏、沈林、沈森等人,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会不会凶多吉少了?
这样一想,去服徭役倒是捡了条命,那些花钱赎了徭役留在村子里的人……
唉,都是命啊。
钟管家见他面色难看,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