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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司渺自幼被买进雷家,只学过一些基本的招式套路,也只看得懂一些简单的招式套路。若说内力,恐怕连九流也说不上。说到底还是因为雷坚见他天资聪颖,又太过懂得隐忍,对其早早有了提防之心,是怕有朝一日被这狼崽反噬。可他却没想到,尽管自己防范至此,可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这内功心法古怪的很啊,似乎什么都有,写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从没见过这样的秘籍啊。”孟筠庭呢喃道。
若说单司渺是个彻头彻尾的狼崽子,可这孟筠庭却是跟他不一样。二人自小便同落于人贩子的手中,单司渺曾一度为了逃跑吃了不少苦头,可他孟筠庭却总在袖手旁观,摆出一副懒懒散散,听天由命的样子来,直到单司渺被买进了雷家。
那日里临行前,他对他说:“出去之后,记得把我弄出去。”
他问他,凭什么?
他捏着手中的破竹签,说:“就凭,命中注定,我们要一同闯出一片江湖来。”
那时候,少年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不一样的光彩。可单司渺是个坏胚子,从小就是。当时他不乐意,他不觉得自己费尽心思挣来的机会,要一同便宜了他人。可后来,他还是照办了,因为他发现,这个看似漫不经心,神神叨叨的小子,还真有几分本事。
孟筠庭的第一卦,算的是雷家。他说,雷家十日内要出事儿,而且是要命的事儿。单司渺没信,结果十日后雷家的十几个镖头一同死在了一趟镖中,连个刀柄也没落下。不管是撞的还是算的,第二天,单司渺便在雷家偷了些银两悄悄赎出了孟筠庭。
自此他二人一内一外,一步一履,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八年的隐忍与谋划,若说这两个迥然不同的少年,为何会如此大胆,结伴一同杀人越货,除了野心,总还要有一些天赋与运气。
孟筠庭自小便喜欢研究五行八卦,命理算术。小有所成时,便兴致勃勃地拿单司渺当了靶子,只那一卦,却不属于六十四卦中的任何一卦,还是半吊子的孟筠庭却一口咬定,这便是古人口中的绝卦。
绝卦者,一者天煞孤星,喻恶,喻险,喻悲,二者天纵奇才,喻奇,喻盛,喻泰。而孟筠庭始终相信,单司渺属于第二者。
“你若见过,我倒还觉得这东西埋汰了。”单司渺见他看了半响,也看不出个一二来,啪地一声将那书页合上,站起身便走。
“去哪儿?”孟筠庭拍拍屁股赶紧跟上,想想又不对,回头在尸体上搜刮了好些银两,再拔腿跟了上去。
“先找个地方,喝一碗粥。”单司渺回答的简洁明了。
“粥?”孟筠庭有些莫名其妙,他们现在手中的银两,都可以买下整座酒楼的肉了。
“喂,你真打算练这玩意?”孟筠庭小声问。
“练。”
“……原本以为你小子只是贼心大,没想到贼胆更大,这玩意看都看不懂,练出问题来这么办?”
“看着办。”
“那不成,万一哪天你走火入魔发起疯来到处杀人,这头一个倒霉的不就是小爷我么。”
“那也算是我单司渺难得做一回善事,帮武林除害了。”
“啊呸,论祸害,你比我祸害多了。话说,刚刚那群劫镖的,究竟是什么人?”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不是…我说你慢点,等等我,哎,不对,走错了,卦象显示应该走这边才对。”
“你除了雷家的那卦,算的哪次准过。”
“……单司渺,你会说人话么。”
慢慢冒出地线里的初阳映红了两个少年单薄的身影,并且毫不吝啬地替他们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以后的命运,他们还得靠自己去闯。
江湖记载,武德九年,被誉为大唐第一镖的雷家镖不知为何在一夜之内被烧了个干净,全家连同镖局四百六十八口,无一生还,最奇怪的是,竟没有留下任何凶徒的痕迹。而一个月后,雷家镖最后一支镖队,也在蕲州附近被发现了尸体与镖车残骸,谁也不知道他们这最后一趟运了些什么,更不知道与那镖物一起消失的,还有两个初出茅庐的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初来乍到,希望各位看官多多捧场!
第2章 初入江湖篇 豪门贵客 第一章
武德十四年,山阴县,会稽山下。
并不繁华的小村庄甚至连个像样的名字也没有,这里大多村民都靠着农耕养活着一家十几口人,村里村外不过几十户人家,基本上每个人都叫得上名字。但最近,原本安逸的村子,却陆陆续续来了些许个外乡人。
穷乡僻壤的地方,总是不太欢迎外来人士的,土地本就这么几十亩,多来一张嘴,便意味着少分一份粮食,哪怕是给了银子,也比不得自家地里的几两倭瓜实在。可这些人,大多是带刀佩剑的江湖人,村民们惹不起,便只能当大爷供着。
“老头,再多上几个菜来!”三五成群的大汉把原本小小的农庄塞得满满的。腿一翘,壶一举,开口这么一吆喝,主人家六十多岁的刘老汉只得苦着脸再从粮仓里取出些过冬的食材。
“你们说,这胡不归来这穷乡僻壤的做什么,老子们都在这破地方等的快发霉了,会不会收错了风?”其中一个拎着斧头的胖子叫嚣道。
“不可能!我胡老二的消息,从来假不了,这胡不归定是上这儿来了。”另一个瘦的跟猴精儿似得男人一拍胸脯,答道。
“这厮三个月内连挑了五教六派十三家高手,忽然上这里来,定是有什么目的,别急,咱们再多等等。”
“就是,咱们大老远跑来不就是为了瞧上一瞧这厮的血刀有多厉害,听说上个月在君子阁,那康流老儿的君子剑在他手下连十招都没走过。”
“这么厉害!君子阁好歹也算是武林中跻身二十列的大门派了。”
“哎,传言罢了,说不准也就是个浑水摸鱼的,改明儿就被哥几个一刀咔嚓了。”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
这一说到兴头上,众人便都笑了开来,仿佛真的就该轮到自己一举成名似的。
“哎哟,你们还在这儿瞎嚷嚷啥,胡不归出现了!”门口的一声叫唤,顿时让农家院中的众人放下了碗筷。
“啥?出现了?走,哥几个也去瞧瞧。”话音刚落,就见那猴精儿瘦子一溜烟儿地窜了出去。
“死胖子,别吃了,赶紧的!”后头的一个见那胖子还不停歇的将桌上残留的饭菜不停歇的往嘴里塞,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这头,倒霉的刘老汉,刚端着新炒好的菜从厨房里出来,便瞧见这些个江湖人一窝蜂的往外冲,自家那刚下了没几天的秧苗地,也被踩了个东倒西歪。
“哎哟喂,我的亲姑大舅爷,别踩,别踩,你们钱还没给俺呢!”老汉哪里追的上这些人,只堪堪拦住了最后面擦着满嘴油的那胖子。
“大爷,大爷,行行好,这些可都是俺家过冬的粮食。”
“去…去你的!”胖子见落了后,哪里还管的了老汉,一把推开了他,往门外便走。
老汉见人拦不住,啪嗒一下坐在地上嚎嚎大哭起来,忽地瞥见门口一个蓝色的身影,正逆着人群,往里走。
那人带着兜帽,看不清样貌,只觉得身材欣长。奇怪的是,明明人群涌动,他却丝毫没有受到挤压似的,脚下的步子微不可见地左右晃动着,形如鬼魅地穿梭在旁人的间隙中,就如同被牵了线的人偶一般轻飘飘地进了门。
“老人家,有吃的么?”
瞬间便到了跟前的人影吓了刘老汉一跳,只见那男子摘下了披风上的兜帽,竟是一个样貌出众的年轻人。
老汉回头瞧了瞧那一桌的狼藉,刚准备开口,便又被对方抢了先去。
“随便来几个馒头便好。”
随即递过来的,还有手上大大小小的银子跟铜钱,粗略地数上一数,竟有七八两之多。
“这…这…”老汉没料到这青年看似穿的朴素,身上家当却是厚实。只是这银子,碎的有些离谱。
“倒也不能全给了你,一人一半吧。”那青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便真的将手中大小不一的碎银一丝不差的分了刘老汉一半之多。
“谢谢少侠,谢谢少侠。”老汉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捧在手里忙不歇的跪下磕头。
“我的馒头。”青年摆了摆手,扶起了老汉,有些不耐烦的出声提醒,声音低沉却是好听。
“哦哦,少侠先坐,马上就给您上来。”
青年瞧了瞧那一桌的狼藉,最终选了一旁黄瓜藤下的阴凉处,独自靠着篱架坐了下来。老汉此时再偷眼细细瞧去,只见这青年端的一副好样貌,眉如墨画,星如点漆,睫毛对于男人来说有些长的离谱,只眸中一派波澜无惊。鼻梁挺拔,薄唇微抿,尽管神色慵懒,却也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出色。
少年英雄,莫过于此吧,老汉由心地夸赞道。
而另一头,一个样貌同样出色的青年,身上却有着不止一丝与样貌不符的神棍气质。
“来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二十文一卦,童叟无欺啊。”青年一身儒布青衫,面容清俊,五官秀雅,一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瞧来便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当然,如果他没有拿着一幅“玉面神算”的招牌的话。这样一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年轻人,一开口却是十足的无赖味儿。
“哟!这位侠士,我瞧你眉间结郁,面中带寒,两颊泛青,嘴唇无光,这可是不祥之兆啊。”
被拦住的男人一身黑衣,身披蓑笠,面若冰霜,盛气凌人,这是江湖中大多独行之人的装扮。敢独行于江湖的人,大多都不好惹。
“大侠,要算上一卦么?”那青年却是胆子大的很,见人不理睬自己,又舔着脸贴了上去,竖起两根手指,道,“二十文,便宜的很。”
“滚。”一个字,便能让人感觉出他的杀意。
“啧,面有郁结,五行不紊,看来是要走霉运啊。”青年摸着手中的卦签,摇了摇头。却是识相地没追上去,只盯着他背后用灰布包裹着的长刀模样的兵器瞧了会儿,摸了摸下巴便拔腿往后面的村庄里去了。
“来来来,买好离手,买胡不归输的一赔十了啊。”
小小的农庄里,随着青年的吆喝声再一次热闹了起来,高矮胖瘦的江湖人都挤在了一张小小的桌子上,不停歇的掏出腰间的银子,递给面前笑眯眯的青衫男子。男子身后的那片玉面神算的旗子,此时早就被他丢到了一旁的地上。
赌局,自然堵的是高手对决,做局的,却是下了血本买了连姓名也不知的那一方。人们几乎认定了面前这长得挺好的小伙儿,是个送钱的傻子。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这青年三个月来,仅靠着胡不归一人设下的赌局,便已足足赚了二十两,一路从北漠跟到天山,再从天山跟到江南。
“单司渺,走了!”这头青年收好了局子上的银两,转头冲着那坐在地上的蓝衣青年唤了一声。
只见那蓝衣青年不急不慢地撕下最后一小块馒头,放在嘴里慢慢嚼着,片刻咽了下去,才缓缓站起身来。
“快点,不然追不上了。”
“走便走了,你再算一卦就是。”蓝衣青年的口气中带上了几分调笑。
这二人,自然就是五年前与无相诀一同消失的单司渺跟孟筠庭。昔日青涩的少年如今早已长身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