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卫广脸上蒸起的粉一直从脖颈蔓延了下去,也不说话,怕出口就是哼哼。
元守真探手给他号了脉,并未有何异样,只见小孩儿脸红红地眼睑颤动,哂然一笑,挥手灭了火堆,单手就把卫广抱了起来。
元守真心念一动,两人脚下蓝光乍现,瞬间便拔地而起了,卫广惊呼了一声,伸手抱住元守真的手臂,眨眼间便随着元守真行云踏步直入云霄了。
冰霜素裹的雪地里青松点点,宛如碧玉镶刻,冰池湖泊云雾缭绕间若隐若现,满山云海犹如仙境。
卫广瞪大了眼睛,巴拉着元守真的手臂往下看了一会儿,红着耳根悄悄朝里靠了靠,才偏头问,“……这就是腾云驾雾么?”
“……”元守真见卫广问得认真,眼里满满的都是崇拜儒慕之情,倒体会到了些为人师表的滋味,心情畅快之下,拔步飞到了云端,惹得卫广直惊呼,元守真才笑道,“飞升成仙之后才可腾云驾雾,我还未摸得门径,如今只是御剑飞行而已,小广可是羡慕了?”
卫广心里其实并不怎么羡慕,他发现无论他靠天神有多近,抱着天神的手臂无论有多紧,脸甚至一点点埋进天神的怀里,天神都没有不悦,周身的气息也没有一点不耐……
卫广悄悄把整个脸都埋了进去,听得耳边沉稳的心跳声,得寸进尺地把手也悄悄盖了上去,等指尖也触到上面暖阳的温度,嘴角悄悄裂开的笑就压也压不回去了。
元守真只见胸前一颗发丝乱糟糟的小脑壳,脚下倒也放慢了速度,“可是有些害怕?”
卫广听得天神的问话,心里一虚,连忙摇摇头,转头盯着眼下的云山雾海,乖乖假装自己在看风景了。
两人在天上遨游了一番,皆是畅快淋漓。
卫广神色如常,似乎像这般上天入地也不觉稀奇。
元守真见卫广性子沉稳,平日又勤勉认真,心里只道这孩子颇有慧根,荒废了倒是可惜。
元守真回了洞府,见卫广跟尾巴似的还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笑了笑把人拉到身前,温言道,“你未曾见过外间红尘纷扰,便踏入修道之门,于你自身的修行,并非是件好事,我让你出门觅食,便也是这个道理。”
元守真见卫广听得懵懵懂懂,也不多加解释,只接着道,“近日我需得出山一趟,少则三月,多则半年,独留你在邙山上,恐有不妥,我与青云山掌门明阳真人素来交好,便送你去他那儿,这段时间你可跟着青云山的弟子们修习功法,待我回来之时,再去青云山接你罢。”
元守真确实有事,太乙门掌教真人回召弟子,元守真需得回太乙山一趟,原本带着卫广也无妨碍,但他既是对这小孩儿有三分喜爱,便也是真心想为他计较一番了。
送卫广去青云山,一则能让这孩子多和同龄人相处交流,二则青云山不但修习修真功法,还排课教授些琴棋书画。往后这孩子若是大字不识几个,他那道友恐怕得从坟冢里跳出来了。
以卫广如今的智商,哪里能体会到元道长的苦心。
他一听天神要出门,心里就空落落的,表情都还未理顺,便听得天神要把他送到什么山去,当下就寡白了脸,只觉得心间气血翻滚,血气一直往上涌,种种情绪胶着翻腾,如鲠在喉,等听到元守真会来接他,才又慢慢松弛了紧绷的神经。
毕竟只是把他寄放在别处几日,并不是真的要扔了他。
卫广如此这般想了一会儿,体内胡乱冲撞的灵力安分了许多。
可至少要三月见不到他,卫广一想到这些,心口就又闷又难受。
他于面前的人并不如何重要,便是如皇弟一般哭闹不休,想来也是没什么用的。
卫广看着面前神色如常的人,缓缓垂下了眼睑,暗自咬着牙,含含混混的应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但也绝非刚才云端上那般舒爽快活的表情了。
灵力乱窜本是走火入魔的表象,但卫广体内的灵力对元守真来说实在微弱,是以元守真虽是察觉了波动,但也未放在心上,只是见卫广此刻的神色,倒想起这孩子杀狼时的狠劲了。
那青云山上多的是垂髻小童,以掌门之子元沁为首,更是调皮难管。
孩子们言行无分寸,一言不合难免会有摩擦,元守真想到此,便又温声交待道,“明阳真人有一子元沁与你同岁,调皮是调皮些,但胜在活泼可爱颇有童真,心地也不坏,你莫欺负了他。”
“……”元沁?卫广磨牙,面上到底是点头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撒花!!!虽然不用加更,但是码字的大大看了多多的花花,灵感才会汹涌勃发!!【不造别人是不是这样,总之,二染是这样】
啊君,依然谢谢,么么哒一个,重来一次,定然是受受纠缠了,嘿
☆、第四章
元守真丝毫没意识到让卫广独自走去十里以外的青云山有什么不妥,他给卫广手书的推荐信可保卫广顺利上青云山,元守真事先跟明阳真人通过信,待卫广到青云山脚,明阳真人便会派人来接他,是以元守真交待过后,便动身回太乙门了。
卫广站在阶梯上,天神的背影早看不见了,他懒懒的不想动,半响才慢吞吞的背着包裹下山去。
上邙山的路是一条清幽小径,青砖铺砌而成,现下上面铺了一层厚白的雪,走起来咯吱咯吱的,卫广在邙山这半月,修炼也算勤勉,体内的灵力增加不少,走起来也顺畅许多,但他走得心不在焉,花了两倍多的时间,方才走下山去。
卫广自然知道活泼可爱的孩子是个什么模样,他的皇弟说不得就是活泼可爱中的一种,卫广想着天神嘱咐他时的神情语气,少不得在心里对自己评估一番。
活泼可爱……他倒是想学一学,但恐怕学是会不会的。
不失童真……童真二字是什么意思,卫广还不是很明白。
至于心地善良……他跟善良二字,大抵是完全沾不上边儿的。
现下已经是立春时分,除却中年堆雪的邙山,山下已是一派春意,虫鸣鸟叫,鹰飞草长,俨然一派生机勃勃,不过卫广情绪低落,只想着他待会儿要见那活泼可爱的元沁,心情便好不起来。
倒是远处传来的说话声,让卫广脚步停了下来。
卫广体内有了灵力之后,五神六识毕竟和普通人不一样了,是以他不但能听见林子间细微的虫鸣声,蛇类爬虫匍匐的窸窣声,隐约还能听清半里路外传来的哭嚎声和马蹄声。
卫广提着灵气慢慢靠近,他如今还做不到提气飞身,但倘若刻意放轻脚步,一般的普通人也未必发现得了。
卫广小心隐藏在丛林背后,空气里飘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他神经也跟着紧绷起来,面前血腥的一幕让卫广都忍不住寡白了脸,耳边是个小孩哀哀的哭嚎声,一遍一遍哭喊着要爹娘醒醒。
是个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孩童,被一个面色青白的妇人紧紧护在怀里,那妇人背上的羽箭对穿而过,胸前嘴边都是快干涸了的血污,人恐怕早就死了。
旁边中年男子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眼睛也未能闭上,视线正瞧着那孩童,似乎正叫那孩童赶紧跑,那孩童脸上都是血污,哭得声嘶力竭,撕心裂肺一般要背过气去。
皇宫里不讲亲情血脉,爹爹和娘亲这两种称呼,卫广从未有机会叫过,自然也未能体验过什么父子母子亲情,现下看着眼前悲怆血腥的一幕,听着耳边孩童越发凄厉恐慌的哭声,心里不禁恻然,脚步一动,就想把那小孩儿救走,心里只想保下这孩童的性命,那拼死护子的母亲便也不算枉死……
卫广听得动静,又挺下了脚步。
从林子深处传来的马蹄声密集又凌乱,来人恐怕有十余人。
卫广看着还在不停哭嚎的孩童,心里焦急,恨不得直接让他闭嘴,但已经来不及了,破空而过的箭雨呼啸而来,直直朝那小孩儿射去,偏生那小孩儿身体背对着,一个劲儿只顾哭嚎不休,简直如天生的箭靶子一般,那箭上灌了内力,射到要害便能让成年人顷刻毙命,何况是更为脆弱的幼、齿小孩儿。
这些人恐怕是非得杀人满门,斩草除根不可。
想不动声色把人救下来绝无可能,他一出去只能是送死。
卫广心念一动,催动体内的灵气,全全灌于掌间,一掌迎面磕在箭尖上,他并不打算把箭击飞,只是对卸了灌注在羽箭上的内力,以免内力震伤了小孩儿心脉。
卫广连着又挥出一掌,轻轻推着那小孩儿往左边移了一下,随后顺势将体内的灵力缓缓推入小孩儿血脉间,他体内的灵力天生亲水,轻而易举就控制了小孩儿的血流心脉,那小孩儿被箭贯穿后倒在地上,流了一滩血后彻底没了声响。
装死这件事,卫广在那两个阉人要勒死他的时候,就自发学会了,如今有了灵力,只是能做得更逼真而已,卫广只希望这群锦衣卫别太认真。
卫广的担心多少有些多余,毕竟一个牙还没长齐、他们从不放在眼,又失去大人庇佑的孩童,能搞出什么猫腻呢。
一乌衣人打马上前,朝中间一人拱手低声唤了一声,“大人?”
“去看看。”中间那领头摆了摆手,先前说话的人便翻身下马了。
卫广屏息,好在那人只弯腰在那小孩儿鼻尖探了探,便回去复命了,乌衣人朝一众人点点头,一众人便翻身上马,全都撤了出去。
卫广心里虽是着急,但还是安静地在林子后面等了一刻钟,直到林子里完全恢复了宁静,才冲了出来。
卫广撤走灌进小孩儿体内的灵力后,便能探到这孩子的呼吸心跳了。
倘若是天神在,这点伤不在话下,但卫广下意识不想用那两样法器,好在他们现在的位置离青云山脚不远,赶过去兴许还快一些。
卫广斩断了小孩身上漏在外面的箭尾,转头看了眼横死在地的一对夫妇,背起昏迷过去的小孩儿,朝青云山走去了。
荀文若半途被疼醒了一次,张口就呜呜咽咽地唤娘亲爹爹,稚嫩的童音虚弱得像蚊子嗡嗡嗡一般,卫广听得心烦,喘着气低喝了一声,“闭嘴!”
荀文若昏昏沉沉的听了一声低喝,也不知是不是心如死灰,还是疼得受不住,脑袋搁在卫广肩膀上,慢慢又昏迷了过去。
卫广只觉得背上的重量实在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路上腰都直不起来,卫广双腿直打颤,浑身都是汗,好歹也连拖带爬的挪到了青云山。
明阳真人接人的方式有点特别,卫广刚到青云山脚下,还未直起腰,就被一阵风卷了起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背上的累赘已经被揭下去了,人已经在一个房间里了,卫广知道这人功法高深,同天神一般能御剑飞行,也就不奇怪了,他也不说话,只静静坐了一会儿,看床上血淋淋的小孩儿疼得直抽搐,心里一动,就悄悄出门去了。
青云山算是名门正派,庭院里大小路分得很清,卫广找了下山的路,他背上沾了血污,一路上收到不少惊异又担忧的目光,卫广也不管不顾,只默然埋头往山下走,原路回了先前的林子里,林子里总共有四具尸体。
另外两人看装束像家仆一般,卫广看了眼天色,心道,我若放任他们死在这山林里,恐怕不用多久,就得被野狼撕得连尸骨都不剩了。
这天下对子女不闻不问,弑子杀女,卖儿卖女的人都活得好好,却为何像这般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