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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意见卓不归站开了去,也连忙将衣物穿上。两人整理好衣裳,这才正面相对。
卓不归用剑试探周围,没有发现其他机关。只有一道门,将通路再度锁住。卓杨二人分别查看,发现一个圆形石槽,中间凸起一块,杨意按下去,石门轰隆隆打开,同时身后也传来轰隆声。
卓杨二人回身一看,随着石门打开,蛇窟两侧原本光滑如镜的石壁竟然伸出大约有两块砖厚的石墙,对着延伸,最后合在一起,盖在蛇窟上,不见一丝缝隙,宛如天成。两人小心地查看合拢的地面,只见清一色的青灰色石砖,仿佛原本就是一块平地,看不出丝毫拼接的痕迹。
杨意不禁感慨:“这些机关如此精妙,称得上鬼斧神工,不知当年清衣教花了多少心血才建成。此处当是清衣教最后的屏障,若非九月亲自开启,便是你我,也休想闯得进来。”
卓不归没有应和,却也道:“当年清衣教与中原武林对峙数百年,虽无力平分秋色,但统辖苗疆不在话下。纵观武林,哪个名门大派不是根基深厚,盖因各有法宝神通,才能屹立江湖,清衣教亦不例外。”
杨意道:“这倒不假。如六阳宫或平原庄,若无压箱底的宝贝镇着,又岂能够在江湖上长青不败。”
二人又将目光投向石门之内。石门后也有一段不长的甬道,隐隐传来光亮。
谨慎穿过甬道,发现此处竟是别有洞天!
那光亮不是灯火,也非珠宝的辉光,而是真正的阳光。谁也料想不到,穿越复杂的地宫之后,是一片宽阔的森林,比清衣教驻地更加隐秘,堪称真正的世外桃源。
入眼一片浅水,一根根笔直粗大的石柱矗立在两旁,石柱上缠绕着巨蛇,巨蛇的身子之间,还雕刻了图画。中间铺着圆圆的石墩,刚好露出水面,形如荷叶,很是可爱。
走近一些,杨意看清了石柱上的图画。图画并不美,但十分精致,如远古时的壁画,寥寥几笔勾出栩栩如生的画面。
不过卓杨二人无心欣赏解读柱子上的图画,顺着石墩走过浅水,又见一大片花田。花田四周被与之前所见如出一辙的石柱环绕,其间开着许多寻常花朵。有牡丹有芍药有兰草,可能有一些品种珍贵,但于大家出身的卓杨二人来说,只能说不寻常,还算不得奇花异草。满满一方妍丽,都是能说得出大体名目的,并不见九月所说的五情花。
花田中五颜六色的花朵争芳斗艳,众芳环绕中,可见前方一尊高高矗立的石像。
石像塑的是名女子,长发披散,一手向前斜斜伸出,一手端在胸前,仿佛护着什么。细看之下,她面目十分柔和,闭着双眼,好一副悲天悯人之态。而最引人注意的,是石像人首蛇身,衣袍下刻画出鳞甲片片,随蛇尾一起延伸,消失在花丛之下。
杨意望着石像不禁感慨:“原来这就是女娲庙。虽贵为神,却无香火,连个遮风挡雨的屋顶也没有,如此与世同苦,只为守护一方土地,这才是女娲娘娘真正的慈悲之心吧?”
卓不归也看了看塑像,然后道:“既为神,却要经受风吹雨打,连自己都顾不得,又如何能护住其他。清衣教中人非是善男信女,想要传承的亦不是女娲慈悲。清衣教休养生息多年,如今九月不甘偏安一隅,一心想要染指中原,可见其野心。她为此谋划良多,不惜冒着触怒中原两大砥柱的风险将你我二人引至此处,不说其他,胆量确实可嘉,倒是学了两分女娲补天气势的皮毛。”
经卓不归这一番评论,杨意刻意抒怀的缅怀气氛被扫得荡然无存。分明良辰美景,有人却一点都不识趣。杨意看着卓不归勉强可与花比娇的冰脸,终是无奈道:“卓兄真知灼见令人佩服,要是说得更合时宜些就好了。”
卓不归道:“杨盟主嫌我说话不中听?这一路真是辛苦了。那愿我早些寻得五情花,你我二人便可分道扬镳,杨盟主便不用再受折磨。”说着朝石像后走去。
越过石像,终于看到掩藏在女娲背后的东西。是一方巨大的坑,坑中整整齐齐放着九具棺木。棺木里没有尸体,而是开满了花。有花无叶,开得恣意张扬,每朵有碗口大,每一朵都有五片花瓣,白绿蓝赤黑间差着,无比艳丽,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恰是九月所说的五情花。
☆、五情花
杨意望着满满九棺的花朵,释然又有些疲惫地叹道:“原以为五情花与七色梅一般,一株七色,或又如春兰秋菊,品种不同所以会颜色各异。没想到世间真有五色花朵,恰如这江湖,三教九流,染成一团。”
卓不归听杨意感慨,难得没有反驳,却是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既有七色梅,便有五色花。”
杨意有些不明所以,见卓不归往古棺走去,也不多想,一同上前。
二人走到古棺前,伸手便可以采撷五情花。
杨意忽然道:“卓兄可有闻到花香?清衣教主说五情花香气最是浓郁,我为何完全没有闻到?莫不是鼻子塞了?”
卓不归不答,似乎看着开至荼蘼的花朵有些出神,而后伸手摘下一朵。
杨意想要阻止已是不及,只好道:“卓兄,小心驶得万年船。虽到了女娲庙,还是要仔细些。清衣教主说过这花有毒,若是有了差池,不是平添了麻烦?”
卓不归没有在意杨意的劝说,反而道:“你的鼻子没有坏。花香浓郁,你再凑近些便能闻得到了。”说着不待杨意回答便将花朵放到他鼻子底下。
杨意被卓不归冷不丁的动作惊了一下,见他坚持,终是依言对着花朵吸了吸鼻子。果真如卓不归所言,香气很重,只轻轻嗅了一下,杨意便被浓郁的香气逼得有些窒息。而后,香气似化作无数花粉涌入了鼻子,杨意被呛得难受,忍不住偏过头去弯腰拼命咳嗽起来。
卓不归被杨意的不适惊醒,忙扶住杨意道:“怎么回事,可是有异?”他以为杨意中了毒,挥手将五情花丢得远远的,伸手去探杨意脉象。
杨意咳得厉害,还是稳稳握住卓不归放在自己脉门上的手,断续安慰道:“卓兄……莫慌,我无事。”又喘息了片刻,终于平复,这才慢慢直起身来道,“这花有古怪,稍远一些毫无味道,细嗅却香味极浓。寻常浓香只是熏人,这味道却如呛水一般,让人感觉无法呼吸,喉咙火辣辣地疼,非常难受。”杨意说着,轻轻吸了口气,依旧还是不舒服,但感觉并无其他异状,便拍拍卓不归的手以示无恙。
卓不归见杨意确实没有大碍,这才皱着眉道:“这花确实古怪。再远一些我也闻不到,但到了石像附近,便能闻到香气。与你所感不同,并不觉得难受,反而有些喜欢,只是甜得有些腻,熏得欲醉,头也昏昏的。”卓不归这般说着,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果真开始觉得头重脚轻。
杨意比方才的卓不归更加紧张,忙扶着他道:“卓兄可是感觉异样?”
卓不归也有些诧异,抬手按了按额头,却觉得晕得更加厉害了,几乎整个人都靠在杨意身上才能站稳。
杨意一只手扶住卓不归,将他揽在怀里,腾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他额头,感觉有些烫。卓不归看起来有些迷糊了,靠在自己肩膀上,显出从未有过的虚弱。
杨意有一瞬间晃神,便越发担心卓不归,有些别扭地侧过下巴挨着卓不归头顶,轻声唤他:“卓兄,卓兄,”没有得到卓不归应答,反而是靠着自己的身体不自主往下滑,杨意忙揽紧他的腰,“阿念……”杨意低低地唤了声卓不归小名,几不可闻,而后无声长叹。也只有在这种卓不归陷入昏迷的时刻,自己才敢这般唤他。
就这般貌似与卓不归相拥的姿势站了一会儿,杨意发觉卓不归浑身都烫了起来。相距极近,杨意感觉卓不归的身体如着火一般透出热气。
“……阿愿……”不期然听到这两个字,杨意浑身一颤。就一怔的功夫,卓不归似乎醒转过来,却更将头埋入杨意颈边。
“阿愿……阿愿……”听着卓不归的低语,杨意只觉恍如隔世。
忆那时两小,亲如一人,卓不归便是这般叫自己。至后来无端生了嫌隙,话都不能好好说,何提这般亲近。如今心结并未完全解开,就算他是迷糊了才这般叫自己,但至少说明他心中并不厌恶自己吧?杨意想着不禁更柔和了几分。
卓不归虽醒来,神智却颇为异常,喃喃念着杨意小名,反常地将自己整个人都黏在杨意身上。先是磨蹭杨意脖颈,接着更双手圈过杨意腰身,紧紧将他扣住。
杨意心中感情复杂,当即回应地搂紧卓不归,一面自语道:“阿念,你肯定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不过不知道也好,等你回过神儿来,说不定又要躲得远远的。我呀,宁愿你揍我,可不想与你更生分了。”杨意这般说着,并没有得到卓不归的回答。
卓不归只是无意识地向杨意靠近,直至不能再近。
杨意叹了口气,对于卓不归这种恨不能和自己贴成一人的行动他本来是高兴的,可他知道卓不归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失去意识,所以原本的喜悦不由苦涩了几分。
卓不归还在无意识地向杨意寻求安慰,杨意被他劲瘦的手臂勒得有些疼,但并不怪他,而是拥着他慢慢向前走。走出满地五情花,一池清水终于露出面来。
清池掩藏在万千繁花之后,被一片树林包围,树木得了池水滋养,生长得十分茂盛。绿树环绕中,池水十分清澈,水面上氤氲着雾气,水边却积着薄薄的雪。森林中落叶的树木已经开始发芽,嫩芽十分可爱,衬得水域周围一圈白雪越发明显,仿佛春天从山外而来,在水边止步。
如此怪异景象,若平常见了,杨意也免不了诧异。但此来苗疆已见过太多奇异之事,如今再见此景,也只觉得如东边日出西边雨一般,没那么惊人了。
杨意把卓不归半拖半抱总算扶到水边,想要弯腰试试水,卓不归却紧拥住他一点不愿放手,便只得搂着卓不归一起下水。
本以为池水冰冷,能多少缓解卓不归的药性,下水后才知道这是一泓温泉,水温适中,不但没有寒冷的刺激,更是让人浑身舒坦,越发慵懒。
杨意把卓不归带着往池水中走了一段,让池水大概没到他胸口。卓不归被温暖的池水包围着,反将杨意搂得更紧。
两人都湿了个透,又互相搂抱着,完全是贴在一起。杨意本来还心无旁骛,奈何卓不归越来越不老实地磨蹭,惹得他也万分难受。池水温暖,更是让人迷醉。杨意放开揽着卓不归的一只手,转身回看,掂量着不如回到岸边再说,却不料卓不归突然发力,搂着他腰身的手蓦地勒紧,让杨意脚下一个趔趄,生生撞进卓不归怀里。
杨意的头抵着卓不归胸膛,能感觉到他衣服上的水,更能感受到他胸口的温度,温暖得让人不愿意离开。
好不容易拗着卓不归的搂抱重新站直,杨意想要回到岸边,卓不归却仿佛脚下生根了一般,怎么都不肯移动,反而一只手死死扣住他手腕,一只手不断想要将他压入怀中。
卓不归很用力,让杨意难以挣脱。纵使他有一百种方法摆脱一个神智不清的人的控制,但这个人是卓不归,杨意便没有了力气。
头被卓不归生生压着靠在他身上,杨意闻到卓不归身上的香。很奇怪的香味,似五情花又不是,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