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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喉结动了动,向着怀中熟睡的人喃喃道:“心都掏给他了,他怎么就那么狠呢。”
寂静又持续了一段时间,怀中人的眉睫颤了颤。
陈遇道:“你醒了。”
白檀眨眨眼,并没有从他怀里坐起来的意思。
陈遇想起方才的事情,小肚鸡肠的毛病又来了:“你方才竟然说我碍事?!”
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是吗?”
他瞪道:“我怎么碍事了。”
白檀点点头夸赞道:“你天下第一厉害。”
陈遇鼓起嘴,有点委屈:“长这么大从没人说过我碍事。”
白檀叹了口气,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道:“你怕水,我才不让你下来。”
陈遇一口气打在了棉花上,嘴上没接话,心里却高兴起来。
水位还在缓慢地上升,这样下去两人都要淹死在这儿。
陈遇道:“咱们怎么出去?”
白檀往他怀里钻了钻:“等一会儿吧,景菽会来的。”
陈遇道:“你就那么肯定?”
白檀点点头,毫不犹豫的样子。
陈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你们还真是……”
他抬眼:“嗯?”
他道:“……天作之合。”
白檀蹙眉:“我只当她做我表妹。”
陈遇抿抿唇角:“你们……来南怀谷那天晚上,我都看见了,你们在湖边……”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后叹道:“她要与我成亲来解一时之急,我拒了她。”
陈遇疑道:“……成亲……解什么急?”
白檀握紧他的右手,开口道:“……当年我隐瞒身份一事,是秦玉楼向我爹提的,天下只有我们三人以及景菽和家里的部分亲信知道。如今我爹死了,景菽威严尚不足以服众,便没有人能够证明我是白清让,我就无法动用白庄的力量。景菽便提出让我先与她成亲,她是二庄主,我便有了使用聚义令和统领白庄的权利。”
陈遇一头雾水:“秦玉楼……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檀垂下眼睫,深吸一口气,记忆中的往事像走马灯在脑中经过:
“与你说过,他是我师父。
我小的时候,碧穹君秦演的名号就已经十分响亮了,他不过十几岁,剑术造诣在武林中便是数一数二,我爹欣赏他的能力,希望他来我们家做门客。他知道了我的情况,便提出让我拜他为师。随他云游修行。
我爹虽是不舍,可还是同意了,这事说出去对我的安危有威胁,秦玉楼便提出找个一般大的孩子,化成我的模样,在杭州待着。
我与他去了很多地方,在他的指导下,我的武艺愈发精进,内力运用也越来越熟练。
后来他定居在了长安,我也在那里住了很长一段日子。与他切磋棋艺剑术。那时候我只知道沈若是他收养的孩子,住在宫里,别的一概不知。
直到后来,他遇见了一个南国女子。”
白檀顿了顿,继续道:“她就是秦蔓枝,她告诉秦玉楼,南国的冶金之术可冶炼出形态任意变化的魔剑,让人的力量大增。
秦蔓枝当然也告诉了他冶炼此剑须以人血为祭。秦玉楼思来想去,把此事添油加醋告诉我爹,怂恿我爹冶炼魔剑。枉我爹那么相信他……
直到我不小心听到他们谈话,才知道了他们的真正目的,那天我被秦玉楼打成了重伤。”
白檀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可笑的是,我爹已经不信我的话了,只相信他秦玉楼,吹嘘魔剑可以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后来的事,天下人都知道了。我爹被剑灵反噬而死,魔剑落入歹人手中。”
陈遇理清了思路,震惊于秦玉楼的歹毒。
白檀极不愿提的事像一道陈年伤疤,被揭开后血淋淋的暴露在空气中。
他的表情却仍没有什么波动。
陈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白檀有些哭笑不得:“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问道:“第一次遇见你,也是被秦玉楼追杀?”
他点点头:“那次他正试图与苏合剑灵交流,被我扰了心神,差点走火入魔,杀气大发要致我于死地。
我又被他打成重伤,追杀我的是白庄的人,现在的白庄,一部分掌握在景菽手里,还有很大一部分,由于我爹直到死前还对他十万分的信任,实际控制在他手中。我与三位大师有些交情,他们藏着我,却被夺了性命。”
陈遇锁着眉头,抱紧怀中的人,试图给他一些力量。
白檀继续道:“我没想到的是,会在那里遇到沈桑吟。
看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死定了,可秦玉楼似乎也没料到他会遇上我,并未给他下达杀我的指令,他念及旧情,还救了我。只是我们之间的关系牵连太多,必然是不能让你知道的。
后来遇到山贼……那山贼是秦蔓枝的人。”
说到山贼,他还是有些犹豫,只一阵,又继续道:“我们被擒上山寨,本以为我活不了了,可是还有你在……杀了我沈桑吟不好解释,他们就决定先解决了你再说。崖柏香,佐以蛊虫,秦玉楼最常用的毒。
你晕倒之后,他们本是要留下沈桑吟带走我,只是我做了些手脚,让沈桑吟也中了崖柏香的毒,把他装进本该装着我的麻袋。而我代替他,跟你一起留了下来。这一路多亏跟着你,秦玉楼的人才不敢轻举妄动。”
陈遇静静地听着,蒙在真相上的面纱被一层层揭开,残酷的血淋淋的真相。
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白檀忽然浅笑起来:“你先前说错了,山寺才不是我们第一次见。”
陈遇眨眨眼,什么也没想起来。
他提醒道:“论剑大会。”
他恍然大悟:“哦!你赢了我。”
白檀耸耸肩:“你让我的。”
当时为什么让他赢了,陈遇还记得,不想看到沈若难过,仅此而已,可这个理由,现在也变的难以启齿了。
他又微笑起来,梨涡可爱的凹陷下去。
“我当时觉得你好厉害,好一段时间,你是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陈遇被吹的有点飘飘然:“我现在不是吗?”
他摇摇头:“现在,我才是。”
陈遇白了他一眼:“不知羞。”
白檀带着浅笑,合上双眼,缓缓开口:
“也许我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了吧。”
第27章 逃离
27陈遇刷得一下红了脸:“你、你说什么……”
白檀吸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没什么。”
陈遇突然手足无措起来,两人身体接触的地方都变得无比炽热。
死寂的地宫只有他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说了。”
白檀眨眨眼,露出千万分委屈的神情,清澈的双眼蒙上层水雾:“你呢,你刚才说什么了?”
陈遇心软道:“……我?我说什么了?”
他讥讽地扯着嘴角,学着他的语气,悲痛道:“和白檀是假的,喜欢你是真的。”
陈遇恼羞成怒,往他腰上捏了一把:“你这人怎么老阴阳怪气的。”
触及伤口,他吃痛的弓起身子捂着腰,精致的五官狰狞地扭曲起来,好像先前受得所有疼痛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声线都颤抖起来:“你……你还打我。”
表情这么浮夸,陈遇明知道他九分是在演,还是忍不住低头瞧过去:“怎么着了?”
他死死的锁着眉头捂着伤口,脑袋从他的肩膀滑落到腿上。白檀枕着他的腿,身子蜷在一起,口中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
陈遇心又揪了起来,四周只有汹涌的水流和冰冷的石柱,再这样下去他不死,腿也要废了。
微弱的光从巨鼋离开的洞射进来。
他再次握住他的手,沉声道:“坚持一会儿。”
白檀不回应,脸埋在他的肚子上,蜷着身子。
陈遇轻轻唤道:“白清让。”
腿上的人依旧不回应。
他心中涌上一阵恐惧,手指贴上他的侧颈。
静如死水。
“白檀!”他大声喊道,可是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地宫之中传来的回声。
陈遇抓着他的肩膀,将他翻过来,白檀合着双眼,手臂无力的搭在地上。
恐惧感从后脑蔓延直全身,好像一直以来照着自己的太阳突然陨落,感官之间只剩下害怕和无助。
他俯身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贴着他的耳垂,控制不住声线到底颤抖:“……别睡。”
湿漉漉的身体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度,他深吸一口气,眼泪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到白檀沉睡的眼睛里。
静默的眼泪像开闸的洪水,越发的止不住。
“……真哭了啊。”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音色。
白檀揉揉他的头发,话语中带些歉意:“不吓你了。”
眼泪生生的吞了回去,陈遇气急败坏的就要把他推开,嘴里嚷道:“我信了你的邪!”
他却伸手把他拉了回来,任凭他如何挣扎也不松手。
“你再动,你再动我就真的要疼死了。”他佯怒道。
陈遇不情愿的任他抱着,表情比刚才还没好到哪去。
白檀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闭脉屏气,休养生息。”
他白他一眼,怒道:“别说话,我快要控制不住把你掐死了。”
他的脸上尽是笑意:“那你得哭晕过去。”
陈遇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呸。”
白檀把脸埋在他的颈项之间:“宜修。”
他挑挑眉尾,没个好语气:“干嘛。”
他道:“我很开心。”
陈遇道:“要死了还开心,脑子坏了吧。”
白檀靠在他肩膀上,抬眼凝视着他,缓缓开口:“你还喜欢沈桑吟吗?”
他不太想谈他,要说喜欢,他陈宜修也不是天生的贱骨头,被百般背叛还不介意的。要说不喜欢,这么多年的努力,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
他抬眼:“以前喜欢。”
白檀轻笑一声:“我不介意。”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他为什么要管他介不介意?
刚想反驳,他又接着开口:“我以前都不开心。”
陈遇问道:“为什么。”
白檀抓起他搭在肩膀上的一绺头发,摇摇头:“我没有朋友。我还是白请让的时候,人人都怕我,后来我成了宋岐,身边就只有秦玉楼。”
陈遇想了一下道:“白景菽呢。”
他道:“景菽……她不是朋友。”
陈遇闷声道:“哦?”
白檀无奈道:“我不说过吗,她倾心于我,怎么做朋友。”
他往别处看了看:“我是你的朋友吗?”
白檀凝视着他的双眼,思考着什么,许久没有说话。
陈遇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他勾起唇角:“以前是。以后……”
他半眯着眼睛,流露千般温柔。
陈遇眨眨眼,移开了目光。
他手足无措的抿着双唇,空气之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喉结动了动,呼吸简直要凝滞了。
陈遇局促的盯着四周的墙壁出神,胸腔里敲着急促的鼓点,心里排演着他要说的话,与自己的回答。
陈遇曾经奋不顾身的去爱一个视自己为仇人的人,情理之中的,未得善终。但他玄衣袖剑也从来都是一个拿的起放的下的人。人生苦短,他只奉行及时行乐。
爱沈若是行乐,不爱也是行乐。而白檀,一个本是站在自己对立面的男人,成了与自己并肩作战,生死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