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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这可是朕的祖父在位时候留下来的,是黄川道人的绝笔,朕觉得这字中似有丘壑,可说是飘逸异常,在这宫中又不常常能出去,反而还不如朕当皇子时候那样自由,只能看看字画聊以□□。”皇帝笑得一脸和蔼,连张思勉看了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瓷瓶也好看。”孟小宁见皇帝没有反对,便走了两步,对着墙边的花瓶感叹起来。
皇帝似乎也很是自豪:“这是官锦镇烧出来的瓷瓶,二十年前官锦镇突遭水灾,说是最好的库房被淹了大半,现在已经烧不出这样密制瓷实的瓷器了,可以说也算得上是绝品了。”皇帝说着说着似乎还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朕倒是很喜欢官锦镇的莲花游鱼图样,如今瞧不见了,倒是也有点可惜。”
孟小宁便也状似感同身受的叹了口气,他的眸子转了转,张思勉立刻便知道他又要作妖了。
不过难得的是孟小宁并没有对皇帝的这些东西做什么事情,反倒是又兜转到了一副画前。
“陛下,这画也好看,”孟小宁看着那挂画,满脸向往的神色:“这景色实在是引人入胜,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似乎这幅画是最得他心意的好物之一,他也走了过去,站在孟小宁身边,似乎目光有些放空,顿了顿开口道:“这幅画也是有来头的……说起来,还是方爱卿送给朕的呢。”
“方大人?”孟小宁明知故问。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可不是劲松,是他的祖父早些年送给朕的……那个时候劲松才刚刚出生呢……都是些陈年往事了。”
“只是不知道这幅画的作者是谁?”孟小宁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那画卷也没有看到类似于落款的东西:“怎么也不留个名字?”
“这是子虚散人的真品绝迹,”皇帝好气又好笑:“一看便知道你不懂这些……子虚散人作画从来不会留下落款,他的落款是留在画卷背面的,之后所有收藏他的画作的人也都不会盖章留名,即便是要留,也只敢留在画卷背后——那画卷偶有更换,很快就不知道到底是经过谁的手了,不过这画就能保存得和原来一模一样了。”
张思勉一个愣神,只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子虚散人”这个名号。
孟小宁点了点头,也不再接话,又转头去看别的东西了,皇帝见孟小宁真的跟个孩子似得,不仅不觉得有哪里不好,甚至暗自欣喜,这样才好骗,不然像是路既白和孟宁清这样的聪明人,还没有等到王蛊种下和收回便都跑出了都城,白白浪费他一番功夫。
“陛下,您的砚台也好看。”孟小宁看着皇帝桌上的一方端砚,眼里满是欣喜:“这松下仙鹤雕的栩栩如生,可真是漂亮,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大家之手……”
皇帝点头道:“那是自然……”
就听孟小宁又接着说道:“可否上次给草民啊?”
皇帝下意识的接道:“自然可以……”说完才一个愣怔,他被孟小宁夸得有些飘飘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孟小宁说了,毕竟正常人第一次进御书房,哪有人敢向皇帝讨赏呢?这讨得还是御用之物,也不能怪皇帝一时不查了。
孟小宁打蛇随棍上,连忙笑道:“谢谢陛下,陛下可真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皇帝说出来的话,那便是金口玉言,更改不得了,好在孟小宁本身要比砚台来得贵重的多,皇帝也只好安慰自己也不算太亏,便强撑着笑脸点了点头:“小宁若是喜欢,那便拿去吧……你与勉儿有缘,又救过他的命,朕本来也在想着该赏你些什么呢。”
孟小宁笑得更甜了,转头看向了张思勉:“殿下,陛下说这算是给我们的新婚贺礼呢。”
此话一出,整个御书房的温度都冷了好几度。
宝兰本就站在墙角,眼睁睁看着孟小宁顺走了皇帝最喜欢的砚台——这已经是十分骇人的场景了,没想到孟小宁还可以更加得寸进尺。
张思勉却知道孟小宁的心情肯定很糟糕——孟小宁的心情一糟糕就喜欢胡说八道,以前他再胡言乱语也总有孟小安给他兜着,来了都城之后自己也会帮他擦屁股,只是如今闹到了皇帝的面前,好像也没有人能护着他了。
张思勉只好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气恼的看着孟小宁:“莫要胡言乱语,父皇哪里说这些了。”
皇帝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觉得张思勉是个让他顺眼的好儿子了——他本就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只是惯会装腔作势,又对孟小宁的耐心更多一点,刚刚孟小宁一开口,他差点没能绷住自己和蔼可亲的表象。
“陛下说我们有缘……又说我救了你的命,”孟小宁的脸上似乎有些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救命之恩,不当以身相许么……况且,我们既然有缘,何必要浪费了这份缘分?”
张思勉无语望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当然知道那是皇帝的客套话,但被孟小宁这样可以扭曲了理解,好像也没有办法辩驳什么。
皇帝更是目瞪口呆,他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像是孟小宁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孟小宁又遮遮掩掩的说道:“草民一见陛下就心生喜欢……陛下想来也是不讨厌草民的,不然也不会邀草民来御书房诊治,草民若是真的三生有幸能与三殿下一起,也能多来御书房长长见识,能多亲近亲近陛下……草民自幼无父无母,如今见了陛下和皇贵妃娘娘,实在是一见如故。”
宝兰睁大了双眼,显然这位见识多广的大太监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不仅胡乱认亲,还认到了皇帝身上,这皇帝陛下要是承认了,孟小宁就成了皇帝的“义子”或是“半子”或是随便什么子,一下子就从黎明百姓的身份跳到了皇亲国戚——更让人觉得想不通的是,就算是要套近乎,也该是套皇帝和皇后的才是,怎么还套到了皇贵妃娘娘的身上,这若是让方皇后知道了,不知道要发多大的火。
张思勉见多了孟小宁的胡说八道,虽然有心阻止,但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倒是皇帝最先反应了过来,他的重点完全落在了“孟小宁可以多多进宫陪他”这件事情上,他想要把人留在身边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人入宫,就好比是姜采意,他之前之所以坚持要接姜采意入宫,为的就是能够把姜采意牢牢的绑在自己的船上。
但是孟小宁是个男人,他不可能被皇帝用这种方法留住——但是和张思勉绑定在一起,似乎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皇帝是要注意自己的形象的,他可以有男宠,但是一定不可以大张旗鼓,更不能抢了自己儿子的男宠,那倒不如干脆让张思勉背了这个锅,反正孟小宁也活不了两年,等孟小宁死了,他再加倍补偿自己的儿子就是了——大不了,就立张思勉为储君。
宝兰看着皇帝阴晴不定的脸色,一时间竟然拿捏不住主意要不要呵斥孟小宁。
良久,皇帝才哑着嗓音开口:“朕……朕也知道你和勉儿情投意合……”
他这话说得极为艰难,他并没有断袖之癖,虽然知道自己有些臣子偏爱男性,但也不会有什么人把这种风月之事放到台面来说,只要不是犯了孝期□□或是宠妾灭妻的大罪,没有言官弹劾,谁会管你的房中事呢?
张思勉听了这话突然反应过来,开口便道:“父皇!”
孟小宁一把拉着张思勉直直的跪到了地上,张思勉被他这样一拽也一个踉跄,见他铁了心要兴风作浪,只得舍命陪君子的也跪到了地上。
孟小宁憋了半天憋出来了两汪眼泪:“多谢陛下成全!”
皇帝就像是吃了三斤馊水那样恶心:“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你们先起来吧。”
孟小宁便拉着张思勉站起了身,方才他跪得太急,膝盖上磕出来了两块乌青,这会儿开始隐隐作痛:“多谢陛下。”
皇帝陛下身心俱疲,挥手让他们下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看向孟小宁:“早些时候,苏杭那里似乎出了个神童,能和青云相提并论,好像是叫孟小安?”
孟小宁点了点头:“正是兄长。”
皇帝颔首:“下次进宫的时候,若是他有空,也可以一起来,朕倒是也好奇这个能和青云相提并论的年轻人是个什么模样……今日时辰也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吧……勉儿,明日记得去你母妃那里请安。”
张思勉便低着头应了,拉扯着行完礼还不肯走的孟小宁往外走去。
“宝兰,你怎么看?”等两人走出了御书房,皇帝也褪下了笑,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大太监。
宝兰低着头道:“奴婢觉得,这小孟公子可真不是普通人。”
“当然不是了,”皇帝的脸色有些阴沉:“不愧是宁清的儿子……和宁清一样聪明,却比他豁得出去,这人留不得。”
宝兰没有说话,只是低着的头更低了一些。
孟小宁却心情大好,一是他和张思勉的事情总算是过了明面,二来还白得了一方好砚——这可是皇帝御书房摆着的砚台,应该也是全天下最好的那一个了。
☆、方劲松(四)
“宁儿今天晚上去皇宫里看看。”孟小安端着茶杯啜了一口茶水:“今天不一定能把东西带出来,如果不行就再去一次,稳妥为上。”
孟小宁点了点头,管宁儿也是自小就在魔教长大的,与孟小安和孟小宁两人情同姐弟,要是管宁儿出了什么事,他们谁都不愿意看到。
管宁儿笑道:“其实也不一定有这么麻烦,说到底就是些老旧的病理案宗,除了太医院的人,还有谁会想要看那些?皇帝若是真的有心,也许早就一把火烧干净了,再塞了假的进去,这样谁也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孟小宁一拍手:“不错不错,这样也很好,至少我们就能知道了皇帝陛下的病理案宗的确有很多的问题,而且……见不得人。”
管宁儿知道孟家的两个人已经对这件事情有了推断,所以也不再多嘴,左右他们都比自己聪明。
“不过你这样进宫还不够保险。”孟小宁突然又开口道:“我要去找一个人帮忙。”
管宁儿了然:“是去找三殿下吧?”
孟小宁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找三殿下做什么?”
“不是三殿下?”管宁儿一愣,一时间想不出来孟小宁还能在这都城之中找谁帮忙。
“我要找的是方劲松,方大人。”孟小宁老神在在:“如今的皇宫御林军首领叫做常进,是方劲松的妹夫,若是能够得了他的助力,想来能够方便不少。”
管宁儿睁大了眼睛看着孟小宁,连孟小安也犹豫了一下。
在先前的接触中,方劲松对他们似乎的确没有什么敌意,但是在王蛊一事上方劲松的怀疑还未洗清——加上现在的方皇后又是方家的人,难免不会和顾家产生什么冲突,若是要找方劲松帮忙,并不是什么上上策。
孟小安斟酌着开口:“这几次方劲松虽然没有对我们有什么敌意,但也的确称不上帮了什么忙……这样来看,找他帮忙未必是好事。”
而且常进和方劲松的关系也并没有那么密切。
魔教要在都城做事,孟小安向来不打无准备的仗,早就已经把都城里的关系摸得清清楚楚了。
常进是方劲松的妹夫不假,却是庶妹的丈夫,越是大的世族对于嫡庶就区分的更加明显,常进和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