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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心情很不好,任谁在和自己的夫人亲热的时候被打断都会不爽的,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儿子。
但是皇帝也没有办法,孟小宁体内的王蛊就快要成熟了,他不敢让姜采意下手干预,怕姜采意干脆与他撕破了脸,毁了他救命的“药”,只能宠着哄着,就怕孟小宁在王蛊成熟前出了什么事,他大概算了一下,离王蛊成熟不过也就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他略略使些手段,可以让那王蛊成熟得更快一些。
“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听说孟小宁病了吓得可不轻,他一是怕孟小宁被王蛊掏空了身体熬不到王蛊成熟,二也是怕王蛊提前想要出来,他还没有做足准备,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发现孟小宁的死状和蔡重光及季承云一模一样。
“儿臣也不知道。”张思勉得了孟小宁三分真传,手指尖尖上沾了点辣椒水,往眼睛下一抹,眼泪便立刻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小宁今日从宫中回去便说累得厉害,儿臣也没有在意,第一次进宫的人,哪个不是累得要死要活的呢?尤其是心思细腻之人,更是怕得不得了,儿臣便让小宁回房去休息了。”
皇帝当然明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可他委实没有想到,这不过是和孟小宁接触了几个月,自己的儿子就变成了这样一副模样——张思勉从小到大,三岁以前不算,就没有听别人说掉过几次眼泪,八岁的时候一次秋猎,不知怎么的跑出了皇家猎场,从山崖顶上滚到了地上,侍卫找到他的时候整个手掌血肉模糊,脚踝连骨头都露在了外面,但是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娴妃和宫女们倒是哭得几欲昏厥。
那种伤都没掉什么眼泪,现在掉给谁看啊!
更何况!你们家的那个孟小宁,哪里像是心思细腻胆小怕事的人了?
张思勉不管皇帝内心的波澜起伏,只是按着孟小宁教给他的台词继续说道:“可是后来儿臣便觉得不对了,这也不是第一次进宫了,怎么还会有这样强烈的反应?儿臣去问了侍从,那人只把小宁送到了宫门口,又把小宁接了回来,只说什么都不知道……小宁的胃口大,晚上一向是要再吃一顿的,结果到了点也不见有人,侍女去敲门里面也没有回应,儿臣才终于发现事情的确很不正常。”
张思勉说得半真半假,倒是真的唬住了张存光。
被种了王蛊的人胃口很大是真的,一天可以吃七八顿饭,尤其是王蛊将要成熟的时候,几乎是一刻不停的在吃东西,肚子上的鼓包也会越来越大,直到有成年男性的拇指宽、指甲盖那么大,才会从人体内钻出来。
张思勉轻咳了一声:“儿臣便闯了进去,发现小宁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汗,身体烧得滚烫,嘴里却还一直在喊冷……府上的大夫都已经看过了,说是诊不出来什么,儿臣知道太医不轻易出宫看诊,但是请父皇看在儿臣的份上,请一个太医去看一看小宁吧!”
皇帝的脸色随着张思勉的话变得越来越难看,他对王蛊的了解并不算太多,毕竟他虽然要吃王蛊却不需要自己制作——就好比一个家财万贯的商贾,天天吃满汉全席,也不代表着他就会做满汉全席。
但是会不会做满汉全席不重要,吃了这么久,做满汉全席要什么材料、要多少时间,他的心里总归是有数的。
皇帝对王蛊薄弱又稀少的了解中,当然也包括了王蛊发作时候的表征,不管是蔡重光还是季承云,他都看过了不止一次。
“你先回去,朕立刻便着太医去你那儿。”皇帝的脸色极差,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把眼泪擦一擦!朕的儿子可不是什么哭包!”
张思勉前脚退出了养心殿,皇帝便立刻问宝兰:“今天送孟小宁出宫的,是不是你的徒弟?”
宝兰艰难的扯了个笑容,王蛊是皇帝最隐晦的秘密,也算得上是他的逆鳞,若是别的事情,皇帝也许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那个小孩子一马,但如今是孟小宁出了事,皇帝若是真的动怒,莫说是那个小太监,就连自己也会被牵连:“回陛下的话,是,他叫做允习。”
皇帝道:“让他来过来……你这是什么表情,朕难道还会吃了你不成?你跟着朕这么多年,对王蛊所知的还不如朕来得多,你那小徒弟又能知道多少?不过是问个话,哭丧着这张脸给谁看?”
宝兰如蒙大赦,立刻便去寻了允习来。
允习虽是宝兰的徒弟,但是和皇帝接触的机会并不多,有些战战兢兢的跪趴在地上,身体颤抖个不停。
张存光看着就来气,允习和宝兰不同,算不得是他身边的人,他也没有心思再解释什么,直接道:“今日是你送小孟公子出宫的?”
允习点了点头,声如蚊蚋:“回陛下的话,是小的送小孟公子出去的。”
张存光又道:“路上可有出了什么事?”
允习能够当得了宝兰的徒弟,当然不是什么愚笨的人,虽然年纪小,但他也听出来了些滋味来,可能是孟小宁出了宫后出了什么事情,左右轮不到处罚自己,他定了定心,声音倒也稳定了不少:“回避下的话,出宫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只是看到了入宫的方大人,小孟公子让我们绕了个过去,他似乎不太想和方大人接触……后来又遇到了国师大人……”
“你说国师大人?”皇帝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允习被吓了一跳,把头又低得更低了一些,但他知道这火气不是冲着自己发的,还勉强算得上是镇定:“是……是,是国师大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小孟公子管国师大人叫‘姜太医’,不过后来小孟大人说自己是认错了人,但国师大人为此发了好大一通火……走的时候,小的无意看了一眼,国师大人好像的确在往太医院去。”
皇帝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整个人都在暴怒的边缘:“国师大人发了好大一通火?那你可有看到她对小孟大人做了什么?”
允习轻轻摇了摇头:“国师大人并没有动手,但是国师大人走后小孟公子的状态似乎就变差了很多,小的问了他要不要紧,但他只是摇头。”
“也是……”张存光的声音冰凉入骨:“如果她真的要做什么,你又能看出来多少?你先下去吧。”
允习得了话,立刻便退了出去。
张存光看着宝兰道:“去太医院,找两个人去勉儿那里……记得,可千万别找‘姜太医’了。”
孟小宁躺在床上,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看着那两个须发苍白的老太医在张思勉不断的道谢中战战兢兢的走了。
“满意了?”张思勉坐在了床边,看着孟小宁的脸上满是不赞同。
“当然满意,”孟小宁笑弯了一双眼:“姜采意……今日可没有来哦。”
☆、蓝玉儿(一)
解决王蛊最好的人就是姜采意,姜采意在孟小宁的面前已经是过了明面的太医,在孟小宁让张思勉入宫去“请太医”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姜采意如果来了,那说明皇帝和姜采意之间的关系还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至少与王蛊相比,他们之间的隔阂不值一提;但是如果姜采意没有来,那就说明对于皇帝来说,他对于姜采意的疑虑已经足够深重——这当然不完全由孟小宁导致的,但是孟小宁起到了不可或缺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对于张存光而言,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是比王蛊更加重要的,因此他和姜采意之间最大的矛盾应该还是在于王蛊。
张存光已经不相信姜采意养殖王蛊的方式了,或者说已经不相信姜采意对于王蛊的绝对控制?亦或者是对王蛊的作用产生了怀疑,在这样的情况下,姜采意当然不可能再像是以前那样获得十足的信任。
皇宫里的太医走了以后孟小宁便从床上坐了起来,两条腿挂在床边等着出去送人的张思勉。
张思勉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怎么了?”张思勉怕孟小宁还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觉得头晕?想吐吗?”
自孟小宁和他之间的关系日益明朗,他就对王蛊之事越来越上心,早些时候便找了明水把王蛊的反应一一问了一遍,明水曾经告诉他,一般来说王蛊有反应的时候,最常见的是觉得肚子饿,怎么吃都吃不饱,但是一定不能吃得太多,因为身体会承受不住,而且会更快喂熟王蛊,总的来说就是——孟小宁在顾青云那儿吃饭的模样,是完全不对的。
除此之外,孟小宁最常感觉到的就是头晕,想吐,这个时候需要输送少量内力安抚王蛊,但是张思勉是至阳至刚的心法,只要把王蛊逼回原位就好了——当时张思勉在外也曾用过这个方法,但那是孟小宁命大没有被他疼死,明水教了些基本的手法给张思勉,让张思勉按照他所说的传输内力,这样孟小宁至少不会因为蛊虫乱跑而死掉。
如果还有别的反应,就让张思勉立刻去找人叫他,他马上就会赶过来。
孟小宁见张思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仅轻笑出声,然后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舒服的,都是我自己能控制得住的,你放心吧,我这个人惜命的很,还不至于为了演个戏把自己给搭进去。”
张思勉不知道孟小宁说得是不是真话,但孟小宁的脸色苍白得厉害,额头上也是密密麻麻的一层虚汗——他为了能够假戏真做,给自己灌了一整瓶鸠酒,王蛊就好像是过年了一样到处撒欢,让今晚过来的太医也吓得不轻。
“早点休息吧。”孟小宁躺上了床,拍了拍身边:“来睡,明天一早带你去见一个人。”
张思勉没有问见得是谁,左右孟小宁也不会害他的。
第二天一大早,孟小宁出门前给自己的脸上抹了层□□,又换了身衣服,带着张思勉上了出城的马车。
他刚刚才从王蛊的发作当中缓过神来,按道理说不该这么快出去,张思勉的府上有皇帝的耳目,当下便有两个探子跟了上来。
张思勉坐在马车里,神色有些沉重,他当然知道张存光的那些手段,这些手段以前也不是一次两次的用到自己的身上,但是此时的孟小宁就在身边,他不希望孟小宁会因此受到任何伤害——他不清楚孟小宁要去见谁,但他觉得孟小宁应该是不想让皇帝知道的。
孟小宁却在他打算动手前按住了他的手背,轻轻对他摇了摇头。
张思勉冷静了下来,抱着自己的剑靠着车厢壁坐着,和孟小宁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同,他一路上都提心吊胆的,唯恐发生什么超出掌控外的事情。
直到他看见了对面的人,才知道孟小宁让那两个探子跟上来的用意。
茶园小居在都城外不远处,骑马或是赶车都只半个时辰的路程,是庆王府的一处产业,原本只是庆王府的一块荒地,后来庆王妃别出心裁的在这里栽种了不少的茶树,虽然茶树在都城附近养的并不太好,但到底也没有死,庆王妃又围着这几棵茶树种了些别的植物,建了个园子称作“茶园小居”。
茶园小居算是个客栈,里头有卖点心吃食,也能够提供住宿,若是女眷想要办花游会还能包场。
名气便就这样响了起来,虽在都城之外,但和都城中一些极为有名的酒楼茶馆相比也不差什么,都城中的权贵们也乐得出来躲懒,偷得浮生半日闲。
马车没有在正门停下,而是直接绕去了后门,那边有许多宅子,里面有不少都住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