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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没有在正门停下,而是直接绕去了后门,那边有许多宅子,里面有不少都住了人,大多是出来修养身体的,茶园小居格外清静,环境优美,饭食也好吃,许多身体虚弱的人都在这里包了院子,一住便是好几年。
李四就站在那个院子的中央,等着孟小宁和张思勉的到来。
“你说你找到了,真的吗?”孟小宁为了装出一副病容涂了一层的□□,但是两只眼睛却亮得出奇。
“嗯。”李四的眼里也满是欢喜,为了孟小宁身上的王蛊,这么多年他在南疆和中原来回奔波,但总没有什么进展,没有想到这次去南疆竟然找到了他失踪多年的母亲,孟小宁的王蛊才算是有了希望:“小安已经在里面了,你们进去瞧瞧吧。”
张思勉略略有了些计较。
房门被推开了,里面坐着一脸笑意的孟小安和一个和蔼可亲、风韵犹存的女子。
“伯母。”孟小安恭恭敬敬的向那个女子行了个礼。
张思勉见状也连忙作了个揖:“伯母。”
那女子正是李四的母亲,蓝玉儿。
蓝玉儿在南疆的地位特殊,她原本是要被选做圣女的,却跟着一个汉人私奔,再被族里的人知道的时候,李四都已经牙牙学语了。族中虽然生气,但却也不舍得真的伤害蓝玉儿和她的儿子,便趁着蓝玉儿回南疆的时候把姜采意强行留在了南疆。
这么些年,蓝玉儿其实一直都在那个寨子中,族人虽然不伤害她,却不轻易允许她出来,他们也都知道李四的父亲是个将军,若是真的带了大军过来踩平了南疆他们根本不能与之相敌,便瞒着蓝玉儿的事情,只说蓝玉儿失踪了。
蓝玉儿当然也知道了李四这么多年为了王蛊奔波,但她被留在了族中,无法与李四相见,好在族人虽然不许她出去,也不许她和旁人见面,但是却没有限制她在族中的活动,她仍然有着当初被预选为圣女时候的权力,于是她便对王蛊进行了研究。
蓝玉儿知道自己当初私自离开了南疆对于族中来说影响甚大,留在村寨里也算是她的一种赎罪的方式,她也有给李四写过信,却不知道李四收到了没有——就好像是犯了错误的人是要去蹲大狱的是一个道理。
上个月的时候,寨子里又有一个新的女婴出师,和蓝玉儿一样,一出生手腕内侧便有一个极其圆润的红点,这就是村寨挑选圣女的最基本的条件——蓝玉儿不仅结了婚,还生了孩子,早就不适合做圣女了,族人们一直不许她出去也是为了给村寨里其他姑娘们一个警示,因此在这个女婴出生之后,蓝玉儿的责任便终于结束了。
恰好李四又去南疆寻找王蛊的应对之法,族人也觉得没有必要关着蓝玉儿一辈子,便允许李四带着蓝玉儿离开南疆。
李四虽然憎恶南疆人将他的母亲强留在南疆这么久,但见蓝玉儿气色红润不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的模样也只好咽下了这口气,毕竟留在这里,蓝玉儿也是心甘情愿的。
“关于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蓝玉儿的声音也很温柔,听上去好似春风拂面:“王蛊几乎是个死局,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只是办法极其严苛,这个世上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做到,因此才会被人称为无解。”
孟小安听蓝玉儿这么说便知道蓝玉儿是心中有数的,立刻整个人都坐直了身体,一脸紧张的看着蓝玉儿:“您请说说看,魔教业大,不论是要什么东西魔教都能找得过来。”
蓝玉儿却摇了摇头:“不是找什么东西,而是找一个人。”
“一个人?”孟小宁皱起了眉头,他虽离经叛道,但却并不是个罔顾人伦的人,若是要靠吃人才能治病,那他决不会治。
蓝玉儿看他的模样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轻笑出声:“倒不是你想得那样……是要找一个练纯阳内功的人,把那王蛊逼到手指,再把那根手指斩断,王蛊便算是离了体,但是王蛊虽然离体,宿主的体内却仍积攒了大量的毒性,之后要靠慢慢调养才能好。”
张思勉听了便觉得激动万分,他连忙开口道:“我练的便是至阳至刚的内力。”
蓝玉儿点了点头:“我看出来了,但你不行,武学造诣至少须得有孟教主那样的,才能准确无误的把那王蛊逼到手指上……而且王蛊一定会不断的挣扎,传送内力的人到了最后可能会散尽修为,正因如此,王蛊才会被人称作无解。”
能和孟小安的武艺一样的人,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都算过一遍了,里面并没有修习至阳武学的人——姑且不论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就说可能为了孟小宁散尽修为,这就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做得到的……或者说,若是有一个人的武艺真的到了孟小安的境界,要他去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散尽内力,他如果同意,那离成佛也不远了。
事情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娴妃(六)
“殿下,皇贵妃娘娘派了小太监来传口信。”管家在外面敲了敲门:“您和小孟公子可是睡醒了?”
张思勉早就醒了,正看着头顶的床幔想事情,倒是孟小宁四肢并用扒拉在他的身上睡得正香,听了外面的声音也只是把脸又贴在张思勉的身上蹭了蹭。张思勉被孟小宁蹭得一身火气,可是敢怒不敢言,听了管家的话连忙推了孟小宁两下:“小宁,醒醒,母妃有事要同我们说。”
孟小宁还没有睡醒,半梦半醒的应了一声,而后迷迷糊糊的嘀咕道:“你先去,我马上来。”
左右娴妃娘娘的口信也不是圣旨,孟小宁在不在场也的确不重要,张思勉知道孟小宁现在越来越嗜睡也和王蛊有关,又有些心疼起来,他伸手揉了揉孟小宁的头发,自己收拾了衣服起了床。
等到孟小宁走到前厅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张思勉惊疑不定的问话。
“你说什么?”张思勉看着面前满脸喜色的太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你再说一遍!”
孟小宁生怕是出了什么事,连忙走了进去站到了张思勉的身边,他见那小太监似乎欢喜异常,直觉不会是什么大事,也不知道怎么张思勉的反应如此之大。
那小太监有些谄媚的笑道:“恭喜三殿下,恭喜小孟公子,今日太医去给皇贵妃娘娘请平安脉,诊出来了皇贵妃娘娘已经有身孕了,看上去还不到三个月。”
这下连孟小宁也一时无话,他再怎么策无遗算,也算不到别人生孩子的事情啊。
张思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若说不高兴那肯定不是,顾家多了个皇子公主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即便是个男孩子,这个弟弟与他的年纪相差的太远,都可以当他的儿子了,只会成为他的助力,不会成为他阻碍。而且皇帝陛下如今的身体实际上亏空得厉害,他虽有二十几个儿子,却都是早些时候的了,近几年宫中莫说是有孩子出生,连怀孕的宫妃都没有一个,大多数的人都揣测皇帝是以前“发力过狠”,如今也是“弹尽粮绝”了。
如今皇贵妃怀孕,可想而知皇帝会有多么高兴,这孩子也算是他“老来得子”了。
但是若说是高兴,似乎也没有那么欣喜,若是在从前,他当然希望能够得到父皇的宠信和关注,这样才对他竞争皇位有一个保障,但在王蛊的事情影响下,他发现自己和原来的心态也已经完全不同了,是不是得到张存光的认可似乎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毕竟王蛊的事情太过恶心,莫说张存光还适不适合当一个皇帝,甚至他都不配为人。
而且如今都城局势动荡,看似歌舞升平,实则暗藏杀机,这个孩子来得时机太不凑巧,张思勉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护他平安。
张思勉这边阴晴不定,那小太监已经笑得脸都僵了。
这是个好消息,谁都知道出来报信能得得了赏,宫中的几个太监吵翻了他才和另一个抢了位置,一个去了顾家,他到了三皇子这里,为得当然是多拿些好处。
却不知道为什么张思勉一直是在沉思,半点没有提起赏钱的事情。
还是孟小宁先反应了过来,转头看向了管家笑道:“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去给院子里的下人们发赏钱,一等的侍卫侍女都发十两,二等粗使的都发八两,雇来的杂役每人发五两,管事发二十两……宋叔去账房那里,自己也领个五十两。”
管家到没有责怪孟小宁喧宾夺主,在张思勉陷入沉默的时候管家便开始着急起来,偏偏主子没有开口,他一个下人当然不能开口,孟小宁与张思勉虽然还不算是礼成,但他到底与张思勉的关系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也不算太出格。
孟小宁没有当过什么当家主母,也没有人会教他后宅里的事情,这一开口发的银子比正常来说多得多了,正常而言,管家拿个十两,管事八两,下面每人五两。管家想了想,到底没有说什么出来,孟小宁这也算是“临危受命”,在外人面前当然是要给自家主子面子的。
那小太监一听连眼睛都直了,连管家都能发五十两银,那他可是宫里来的,这可不是赚翻了吗?原本还因为没有抢到去顾家的位置心怀不满,现在看来就算是去顾家的那个大太监也不一定能领到和自己一样多的赏钱呢。
果不其然,孟小宁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了一个锦袋,从里面摸出来了三颗金锞子塞到了小太监的手上:“公公来一趟也辛苦了,这些钱公公回头买些好吃的去吃,三殿下不能日日在宫中陪着皇贵妃娘娘,宫中还请公公多多上心了。”
那小太监连眼睛都看直了,一颗金锞子就是五十两银,三颗便是一百五十两,他们这种出来传信的,最多也不过能拿个二三十两赏钱,没有想到这小孟公子出手如此大方,随随便便便是一百多两打发了出来。
“照顾皇贵妃娘娘是奴婢的本分,小孟公子折煞奴婢了!”那小太监笑得见牙不见眼,把那金锞子往袖子里一揣,满脸都是餍足的模样:“受了小孟公子的赏,奴婢日后一定日日守着皇贵妃娘娘,让这宫里的魑魅魍魉啊!都近不得身。”
那小太监年纪小,虽然人还挺机灵,不过话却说得不够圆满。
孟小宁有心拉拢,自然提点了一句:“公公说笑了,这宫中哪里来的魑魅魍魉?倒是心怀鬼胎的人,哪里都不少。”
那小太监突然反应了过来,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连忙赔笑道:“小孟公子说得是,奴婢太高兴了,大白天的说胡话呢!”
小太监走了之后,管家才一脸心痛的看着孟小宁:“小孟公子这下也打赏得太多了些。”
这府中上上下下也有一百多口人,这一打赏,加上给那小太监的金锞子,一下子就是近千两的支出。
孟小宁愣怔了一下,他的确不知道该打赏多少才合适,便虚心的学了,末了才道:“宋叔不必担心,从我的私库里出便是了。”
管家还想再说,张思勉却让他下去了:“这事情以后再说,宋叔你先去领赏钱吧。”
管家在这府中也已经好几年了,当然知道张思勉是有话要和孟小宁说,便低着头应了一声,规规矩矩的下去了。
等管家走了下去,张思勉脸上的忧虑才完完全全的表现出来:“这下可如何是好?”
若是不知道的人,少不得要觉得是张思勉不想让自己弟弟或者妹妹分走自己的宠爱,或者是怕自己的弟弟要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