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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有风险,二次需谨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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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什么事了?
  安戈好奇,贴着门侧耳去听——
  “断龙崖雪崩了!”
  “大将军跟一万个兄弟都中了埋伏,现在大雪一盖,怕是尸骨无存。。。。。。”
  “霍先锋已经带人去救援,但是雪挡住了去路,根本过不去。。。。。。”
  “只能先把雪扒出来运走,但这少说也要扒两天。”
  “谁能想到蛮疆会在那儿设埋伏?真是该死!”
  中了埋伏。。。。。。尸骨无存。。。。。。
  轰!
  安戈脑中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劈断了巍巍高耸的白玉台,坍塌破碎,陷进千万丈深渊。
  “小安?”
  这时,门外传来封若书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的节奏很快,紧不紧张,刺不刺激!


第83章 生死一线(二)
  “小安?”
  封若书在门外唤了一声, 他素来讲究礼仪, 进别人房间之前均要叩门轻唤, 待主人应声再进屋。
  只是安戈尚在“昏迷”,他只在门口驻足了片刻便进去了。只是他推开门的那一刻,安戈已飞速躲回了被窝, 装出一副还未苏醒的模样。
  “还没醒么。。。。。。”
  封若书遥遥朝床上望了一眼,眼眶微红。他两天两夜没合眼,仍旧没有一点困意, 脑仁酸痛得像泡进了镪水。虽然绷着脸强装镇定,却仍掩盖不了内心的慌张。
  方羿出事弄得他焦头烂额,死讯传回军营,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内迅速扩散, 三军上下人尽皆知, 显然是有人刻意而为。亦或许,又是蛮疆在设兵埋伏之后的连环计。
  军心溃散!
  若不是断龙崖山体滑坡加上雪崩阻断了三山城和红赛的要道,那时,蛮疆大举攻城,十万兵马压过来,就目前容军一副散沙的状态, 他真的束手无策。
  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 这是方羿临走前给他的,让他一定要亲手交给安戈。
  他没看, 却也知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轻轻放到桌上用一只茶杯压住,怅然若失地又看了安戈一眼, 万千思绪终究化成一声长叹,唏嘘而出。
  安戈听到这身叹息,整颗心都揪到了一起——封若书是一个极尽内敛之人,泰山崩前面不改色,情绪从不轻易泄出体外。如今他都焦愁成这样,那么,那些士兵说的,断然一字不假了。
  “军师,你果然在这儿!”
  浑厚洪亮的声音传来——是急匆匆进门的霍邦。
  “嘘——”封若书考虑安戈正在休养,食指在唇边一竖,示意他小声说话,“有急事么?”
  霍邦哦了一声,接着压低了声音:“那几个散播流言的细作找到了,是就地正法还是延后再杀,你看怎么处决比较好?”
  封若书想了想,道:“传召三军集合,在众目睽睽之下处决,这样可以收拢一些军心。”
  “好,我马上去办。”
  “哎等等!”
  “怎么?”
  “断龙崖。。。。。。情况如何了?”
  霍邦叹了一口浊气,又悲又急,“山体滑坡加上雪崩,雪跟石头活活又堆了一座山出来。我已经派人去挖了,只是要挖通,恐怕还得要一两天。”
  “好。。。。。。”封若书很是失落,却还是宽慰着霍邦,“你,你也莫太悲观,大将军武艺高强,从前多大的仗都打了,这次也断然。。。。。。”
  安慰的话没说完,他却自己被哽咽哑了声音。
  事实上,那个传言中战神再世的男人陡然间兵败,陡然同一万英魂葬身雪山,天地为墓。这样的消息,怕是没几个人能坦然承受。
  霍邦猛地偏过头,喉咙上下滚了滚,似是在隐忍着什么,半晌,抬手粗糙地抹了两下眼睛,拍了拍他的肩膀,强行镇定道:
  “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封若书勉强笑了笑,“说的是。。。。。。那个,寒针说小安再有半个时辰便醒了。我在这里等等,将军有东西给他。”
  霍邦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强行整理好情绪,“好,我先去通知三军集合,待会儿腰斩那些细作,给将军出口恶气!”
  语罢,阔步迈出营房,看似脚下生风神气十足,实则,却只是逃避。
  怕再说下去,便压不住情绪。
  封若书周身都在颤抖,脚下颓然,几乎站立不住。他得了消息之后即刻便下令禁丧,对外一律称方羿洪福齐天,定然无恙。
  然则,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门外寒风正盛,混着余雪的尖锐冰碴,把没有关紧的房门吹得一开一合,似敲在人心口上,噼啪直响。
  封若书呆滞地看着撞来撞去的门,被刺骨的风吹得合上了一半的眼皮,湿润的眼眶被冷空气一冻,眼睛里仿佛进了碎冰,刺痛难耐。
  安戈大伤未愈,受不得寒气。
  他顾及到这一点,随即便起身,抬起长了两个冻疮的如玉的手去关门,插上门栓。昨晚他悲愁交加,在帐外呆了许久才冷静下来,两个时辰的工夫,居然就冒出冻疮来了。
  “呃!”
  然则,他还没回身,后颈便被狠狠一敲,骨节分明的手一顿,眼前陡然漆黑。
  他凭最后的意识反手抓了抓,拽住了一片光滑的衣料,然而随着气力的逐渐流失,身体重重朝地上摔去,他也只能任凭掌心的衣裳从指间划过,不留温存。
  “你。。。。。。”
  他还没看清袭击者的面孔,便已不省人事。不过,这屋子里,除了那个不该在此刻苏醒之人,也没有旁者。
  身后,安戈举着铁石一般的砚台,两眼如受伤的豹子般通红,周身颤栗。
  瞪红的眼睛滑下一滴清泪,被他仓促拭去。把封若书三两下抬到床上,用被子过头盖起来,佯装成他安戈还没苏醒的假态。
  看了眼桌上被茶杯压住的信封,想也不想,一下子揣进怀中,披上厚重保暖的狼皮重裘,系上方羿平日那件带着帽子的斗篷,遮住脸快身闪出门外。
  红赛城外,东风哀哀,似长江尽头那渔翁的呜呜箫声,又似地狱深处万千孤魂恸哭。
  溪深难受雪,山冻不流云。
  远处,挺拔苍劲的松树里里外外冰雪封住,结满的坚硬深厚的冰霜,失了翠绿的颜色。
  天地之间,一片惨白。
  “啪!”
  蓦然,万籁俱静的山间传来一记鞭声,划破扼杀灵魂的死寂。
  哒哒!哒哒!
  清脆的马蹄声逐渐接近,奔驰的啼声急促,可见,那驾马之人是有十万火急的要事。
  嗖!
  飞奔的骏马前蹄一跃,飞身跨过倒在去路上的参天木,矫健的后蹄因此扬起几片混着泥土的污雪,往后飞了两丈远。
  噗!砸进小腿肚高的雪地。
  再望向那飞驰的一人一马时,才发觉已经跑远,只留下蚂蚁大小的黑色背影。
  斗篷被风刮得几乎与地面平行,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霜。安戈的鼻尖通红,眼也通红。又狠狠往马屁股上抽了一鞭,生疏又急促地抓着缰绳。
  臭猴子,你要是真的死了,我跟你没完!
  这次,蛮疆利用地形,委实打了方羿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早早埋伏在对面的山脉之间,待方羿率军经过断龙崖时,一面用数万支乱箭猛射,一面利用投石器猛轰断龙崖山巅,微微高悬的山体轰然坍塌,而堆积在山头的大量积雪,便也随之崩陷。
  摩耶只有一个目的——让方羿这个扬名天下的永定侯,尸骨无存。
  安戈没有加入挖雪的人马,那儿虽然是连通大道的唯一山路,但还要等一整天,他等不起。
  越过这临时崩塌的山体有两种办法:一是挖,二是。。。。。。沿断龙崖爬上去。
  三山这一片的地形山脉相连,十分险峻。方羿正常的行军路线,是自西向东沿着断龙崖的山道往上,再经过一条连接到另一座山脉的栈道,才算进入三山的地界。
  而如今,雪崩之势猛烈,活活切断了上断龙崖的山道,唯一近的路线,便是不沿着山道往前走,径直从断龙崖南面爬上去。
  然而悬崖陡峭危险,断龙崖南面便是万丈深渊,坠下去断然尸骨无存。
  况且,现在天寒地冻,悬崖上的石头都盖了一层冰,几乎没有着力点。
  安戈紧了紧腰带,将沉重的斗篷甩到马背上。他贪恋地抚摸了两把鬃毛,头抵着马儿的脑袋蹭了两下,笑着道:
  “大风啊大风,你是匹好马儿,我现在找猴哥去了,你自己乖乖听话,回红赛去罢。”
  语罢,他调转马头,扬鞭轻轻一抽,大风便通灵地绝尘而去。
  他抬头,虚着眼睛望了眼湛蓝如深秋收获时的天空,他想起从前老爹说,当天上没有云的时候,就是老天开眼,福泽落地的时候。
  他从前一直不信,说,老爹你骗人,老天要是开了眼,咱们还会没吃的嘛?
  然后,老爹就万分神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雪白的面饼,捧在饱经沧桑的掌心,说,你瞧,这不就是开眼了么?
  那时候,他们很穷,平日吃的都是又苦又涩的高粱饼,吃进嘴里很难下咽。那种细腻香软入口即化的白面饼,他只在富贵人家的手里看过。
  所以那后来,他对老爹这个毫无考究的说法深信不疑。
  眉毛末梢冻出了白霜,睫羽上也沾了些许,眼神在那一点黑色的苍鹰身上停留了一瞬,轻声呢喃道:
  “老爹,这么蓝的天,你说这次,老天爷会不会开眼呢。。。。。。”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为什么打我?为什么打我!


第84章 心意(一)
  安戈绕到断龙崖南面, 在脚边的石缝扯了几根草, 横向绑在鞋上, 这样能增加鞋底的摩擦力,减少打滑的程度。
  往手心啐了一口唾沫,闭眼,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感受冰寒空气在肺腑穿荡的刺激。
  “呼——”
  安戈踩上一块大腿高的石头,抠进上方的一条石缝里, 沿着几近与地面垂直的怪石绝壁往上爬。
  “嗥——嘎!”
  半空一只苍鹰正在断裂的绝壁之间盘旋,时而发出一声尖厉哀鸣,划破空山空木的沉寂。
  每当苍鹰一叫,脚下的小石头就承受不住刺激一般滚落, 砸进白雾弥漫的山下, 没有回音。
  起初,他能听见下方不远处的军队挖雪呼喊的声音,后来这些声音也就随着满视野的云雾,齐齐被吹散了。
  “不怕不怕,老子是上天入地的小夜叉,不带怕的不带怕的。”
  “不就是爬山么?呼——小到翻墙翻窗, 大到上房揭瓦, 我什么没干过?这次也就当成练手了,不会有事的。”
  过了一会儿——
  “我为什么要来爬断龙崖?霍邦他们已经在叫人挖路了, 我不帮他们一起挖,还一个人跑这儿来?我在想什么?”
  “但是都爬这么远了, 回去也肯定够我喝一壶的了,唉。。。。。。还是往前面走吧。”
  “其实方羿死了更好,他死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跑路了。”
  “对,我这次去,就是为了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死了的,没有其他想法。”
  “要是他咽气了,我肯定第一个庆祝。。。。。。”
  一路上,他说着自己都不知道内容和动机的话,一直碎碎念叨,仿佛这样能打发一些时间。再远的路,耍着嘴皮子走,倒也不远了。
  石头上结了冰,跟鸡蛋清一样滑,安戈得用比寻常力道的三倍才能保证不掉下山。手心缠了许多布条,勉强让他的手不被冰雪僵化,尚有可以动弹的几丝知觉。只是,随着时间逐渐流走,力量、体温,这些高开始饱满丰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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