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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弓,又从箭囊里抽了一支箭架在手指间,用力拉开了弓弦。
准备就绪,蓄势待发。
咻!
一击即中。
苏赫巴鲁养的小牧羊犬飞一样的窜了出去奔向被射中的猎物掉落的地方,而苏赫巴鲁只是站在原地眺望着。
这片蓝天,这广袤的草原,以及——大绍那些繁华的城市,都必定是属于我的。
没人能看懂苏赫巴鲁在想些什么,也就自然没人看出来,他埋藏在平静外表下的,熊熊燃烧着的野心。
快了,就快了。
……
京都距离狼牙关约有五百里的距离,按照平常的行军速度,约要走上二十日。冯威带领将士们急行,不过十几日的功夫,就到了边塞。
狼牙关将破,赵沛清带着不足四万的人马在进行抵抗。好在狼牙关易守难攻,只是长时间的对阵,士兵们得不到休息和补给,已是强弩之末,完全凭一口气撑着站在那里。赵沛清站在城楼上亲自指挥,投石机起起落落,石块如同雨点般往下砸,鞑靼们都缩在掩体后面不敢露头。
冯威到的正是时候。
他隔着漫天的硝烟,也看不清赵沛清的位置,便鼓足了底气高声喊道:“赵将军!!吾等率十万人马前来支援!!!”
这一吼中气十足,恍恍惚惚间就传到十里之外,冯威周身的士官都不得不掩上耳朵。
“冯威!”赵沛清看清来人大喜:“兄弟们!!!援军来了!!!”
“援军来了——!!!!”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前线。
这一会儿工夫急行军已到城墙下,士兵们训练有素,自发的接替已经那些奋战多时的士兵。
“冯威!!”赵沛清三步并作两步走下城楼,他的发髻歪在一边,满脸尘土,眼睛里充满血丝,哪儿还有半分将军模样?
“赵将军!!”冯威见状连忙过去扶着赵沛清,“您,您……”
后半句却梗在了喉咙里,话锋一转:“我带援兵来了!”
“我看到了!”赵沛清站直身体,“西北,东北两个方向,还有城楼的加固!”
“您放心!”冯威道,“末将一定守住!您快去休整!前线有我!”
赵沛清得了冯威的保证,才让人搀着下去休息。
楚汜作为监军是不必上前线的,更何况绍景交代过一定要保证楚汜的安全,是以此刻他正在后方的大营里焦急的踱来踱去,后面跟着的是绍景专门派来保护他的两个侍卫。
“赵将军!”
“水!快快快!”
“将军!!”
营地门口一阵骚动,楚汜掀开门帘,就看到后勤的士兵忙作一团,正把人往担架上抬。
“赵将军!!”楚汜凑上前去,担忧道:“可是受伤了?!!”
“楚大人!”赵沛清惊道,“您,您怎么上这儿来了?”
“说来话长,待得空了细说!您……”
“我没事!”赵沛清摆摆手,“一时松懈体力不支罢了,休息片刻就好。”
“哎前面的让让嘿——”
医务兵可不管你是谁,他们眼里只有伤员。见到躺在担架上的赵沛清,有个大个兵直接撞开楚汜抬起了担架。
楚汜知道军营不比官场,他冲赵沛清道:“稍后详谈!”
赵沛清伸出拳头表示知道了,楚汜这才收回视线。
他这一出帐篷,也没心思回去了,就围着这大营挨处探了探。
从前线换下来的士兵们陆陆续续的回了大营,楚汜所到之处无不是一片狼藉,仓皇奔忙的景象。他这一个人四处闲逛,后面还跟着两个护卫,倒像是个异类。楚汜看了看行色匆匆的士兵们,扭头对身后那两人道:“你们随便去哪儿,不要跟着我。”
那两人面面相觑。
楚汜不悦道:“我让你们走就走,在这大营里我能出什么事!”
那两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就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楚汜确定他们是真的走了之后,随意掀开了一个大帐——
“刚进来那个!对!就你!!打盆水来!”
军医忙得足不沾地,手上满是鲜血污浊,仅有的几个医务兵根本不够用,急得火冒三丈,这个时候就看到有个能自行动弹的大活人掀帘进了帐篷,也顾不上来的是什么人,直接张嘴命令道。
军营里人命最大!
楚汜第一次听到人吆喝自己干活,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是在叫自己去打水,略略一扫对帐篷里的情况一目了然,干脆的挽了袖子出门打水。
夜幕降临,初春夜里的温度仍是能冻死人,鞑靼们减缓了攻势,逐渐的撤回了营地。守关的将士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并没放松警惕,重新编排了巡逻和哨卫,以防鞑靼突袭。
狼牙关因为这及时赶来的十万援军保住了。
忙到了晚上,从前线下来的伤员都得到了妥善的处置,军医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抬起头打量这个一直跟着他忙活的年轻人。这一看可不要紧,服饰配饰都表明这可是当今一品大员,手中的药瓶一时没拿住,就要直直地砸到地上。
楚汜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药品珍贵,军医还是拿稳了。”
“……是是是。”军医约莫认得楚汜品阶,却不清楚他是谁,也不敢贸然搭话,就冷在了那里。
索性并没有冷多久,就有人掀帘进来了:“楚监军!赵将军有请!”
楚汜寻了个帕子擦干净手:“您请带路吧。”
军医这才恍然:跟着自己忙前忙后的竟然是监军!
随意坐在帐篷里的伤兵们也咋舌:那,那人刚才还帮我包扎止血上药!
帐篷里一时间议论纷纷,楚汜却并不在意,跟着传话那人出去了。
赵沛清眼神最好,楚汜刚一进门,就看到了他身上的血迹,惊道:“楚大人!您这!”
“无妨,无妨。”楚汜摆摆手,“伤员的血,不是我的。”
“这般便好。”赵沛清这才放下心来。
“赵将军……”楚汜刚开口,顿了顿,又道,“我还是叫你赵兄吧,我喊着舒服,你听着也痛快。”
“你我兄弟二人,拘那些礼不是生分了。”赵沛清道,“快坐,可有年头没见过面了,这些年,还好罢。”
“好,我好着呢。”楚汜有些动容,只因得他入狱那时,赵沛清是为数不多的,坚持为他开脱的朝臣。
“你回朝做官的事我有所耳闻,怎的又派到了前线来?莫不是……”
“赵兄莫要多虑,”楚汜安慰道,“我这次前来,皇帝的意思,最好是能混些军功回去。若是立不得功,在前线走一遭,回到朝里,腰杆也要比现在挺直。”
“倒是条出路。”赵沛清颔首。
“闲话少叙,快来与我讲讲如今战况。”楚汜这一日探了营地各处,最迫不及待了解的便是如今的形式。
“对,楚兄,你看这里……”赵沛清扭身对着挂在墙上的地图讲解战况,楚汜不时出声询问,花了足足小半个时辰。
“既然如此……”楚汜眉头微皱,“蛮子会搞突袭,咱们难道就不会?”
“……”赵沛清微愣,“真没想到楚兄会说出这般话来。”
“怎么?太蠢了?”
“不……”赵沛清转身用手指勾勒出一条线路,“其实我和几位军师已经找到了一条奇袭之路,就在这里。”他点了点地图,然后又道,“我以为楚兄正人君子定然不屑此种行径……”
“赵兄,兵法有云,兵不厌诈。”楚汜笑道,“战场无父子,更何况君子。圣人那套理论是用来教化世人的,用来打仗,死多少人都不够。”
“楚兄果然是大智慧的人啊。”赵沛清笑叹道。
“今日夜已深,今晚各自好生休整,明早把军师和参谋都请来,共商细则。”楚汜最后道。
此时此刻他清秀的脸上,正显出从未有过刚毅,跃动的烛火映在他的眼中,炯炯发亮,仿佛有什么正在破土发芽,茁壮成长。
——卷一·何满子·完——
卷二:边声起
第11章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渔家傲秋思》范仲淹
“苏赫巴鲁,绍国的援军到了。”巴音掀开门帘进入大帐,脸色有些沉重。
“这么快?”苏赫巴鲁正坐在案前查看地图,听到巴音的回报,皱着眉道,“援军多少?谁带的队?”
“十万援军。带队的叫冯威,原是赵沛清的副官,后来升了官职调回了京里,”巴音道,“那小皇帝还把身边最得用的人派来了,叫楚汜。”
说罢,又凑在苏赫巴鲁的耳边小声道:“据说跟那皇帝……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苏赫巴鲁颔首:“让人再去探。”
“是。”巴音应道,“士兵们已经撤下来了,那边来了援军,咱们不好再硬碰硬。”
“嗯。”苏赫巴鲁道,“计划延后,等探子回来了再议。”
“行。”巴音应了一声,出去交代任务去了。
鞑靼的营地里灯火通明,刚从前线下来的士兵们各自去了帐篷里休息。明明是在激烈交战中,整个军营里的氛围仍然十分从容,似乎并没把那突如其来增加的敌人数量放在眼里。
鞑靼人是游牧民族,过惯了席天幕地的生活,何况开战的地方,周围环境,也跟在草原上的差别不大。在凌丹汗统一鞑靼之前,各部落之间长因圈地问题爆发小规模的冲突,在草原上,谁的拳头硬,谁的实力强,就听命于谁。凌丹汗就是靠着年轻时一身高超的武艺和说一不二的铁腕作风,征服了一个又一个的部落首领,统一了鞑靼。
这次对大绍发起的战争,在鞑靼人眼里不过是一次规模比较大的,为了争夺地盘而进行的征服。尽管对方言辞激烈的谴责他们,把这一切称为“不仁义的侵略”,他们却对此嗤之以鼻。
弱小就要被征服,强者才是主宰。这是自然教会他们的生存法则,也是他们一直奉为圭臬的人生信条。
草原的汉子思考起事情来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又隔了两三日,巴音急冲冲地冲进苏赫巴鲁的帐篷:“苏赫巴鲁!探子回来了!”
苏赫巴鲁道:“来讲!”
巴音抖开手里的卷轴:“这是他们的营地分布图……”
苏赫巴鲁欣慰道:“你小子倒是有办法,连这个都能弄来?”
巴音得意道:“那是!对了,根据得到的线报,咱们可以……”
……
大绍的将军大帐内,几个主帅和参谋坐在一起,都有些愁眉不展。自打冯威带着这十万大军到了狼牙关,鞑靼那边就没了动静。不撤兵,也不进攻,就在周围安营扎寨,远远地围着他们。
冯威道:“不能再拖了……十几万人每天都要吃饭,都是笔不小的开销,补给就算到了,也禁不住这样干等着啊……”
一个谋士开口:“鞑靼们这次倒是聪明了……后背就是自己老家,仗着天然便利,人数不如我方多,硬碰硬肯定吃亏,就用这招拖垮咱们……”
“这次带兵是苏赫巴鲁,武艺高强,足智多谋。是鞑靼有名的战神。”赵沛清开口,“一直以来只闻其名,这是第一次对垒阵前,我实在是猜不透他的想法。”
“很明显他是想拖垮咱们,这一点无需怀疑。”军师道,“只能偷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