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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如同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攫住了,我瞳孔骤然收缩,倒吸一口冷气,简直不能呼吸了。
我要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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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白衣人是既往出现过的受,你们可以尽情猜测。
2。白衣人与白露珠有关。白露珠的确是四珠之中最强,有复活死人的功效,但首先你要想陈晟一样有一位愿意为你付出生命的红颜知己;其次,也要白露珠愿意付出响应的代价,白露珠本质非良善,它更倾向于以更小的代价完成目标。就想陈晟,白露珠只做了第一步,召唤魂灵,而没有修复身体的致命损伤,所以不算完全复活,只是个活死人的状态。本章小攻是被完全复活了,并且死时前后的记忆完全抹去了。代价嘛,全部由白露珠支付。
3。白衣人当时的状态不容那么多人看到,故而走得很急。
第91章
情况万分紧急,北辰瑾剧烈地挣扎起来,绳子却一下子松开,他迈开脚步,几近于踉踉跄跄地跑下坡去,他来不及深思绳子轻易地解开的原因,他大脑唯一片空白,脑中只存在一个念头,绝不能在让珏儿在他眼皮子底下死一次了!
还是追不上珏儿!还是追不上珏儿!
北辰瑾呼吸急促起来,心脏在胸腔中剧烈的跳动,几乎让他喘不过气,他的双脚在地上用力一跺,瞬间弹跳出去,终于超过了北辰珏滚落的势头,双手扶住了他的身体(在这过程中,他身上的绳子也松开了),千钧一发,挽救了这场危难。
只是——
他半个身子已经全部埋进罪恶之池了,池水整整蔓延到他的胸前。
北辰珏反应很快,他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北辰瑾肩膀,将他拽上了岸。只刚刚露出池水,他便忍不住眼睛湿润:那是恶毒的液体啊,华贵的丝绸云锦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腐蚀,凡是他身上接触到的地方,无不是破败凋零、几乎要露出森森白骨,可怖到惨不忍睹、不忍直视的地步。
北辰瑾捂住他的眼睛:“宝贝儿,求你不要再看了……”
北辰珏纤长的睫毛在他的掌心中轻轻颤动,仿佛精灵可爱的蝴蝶在他手下振翅欲飞,犹如他们幼时初次邂逅时他内心的悸动——
人生若之如初见。
北辰珏躲开他的手,沉默地脱下了外袍罩在他身上,低垂下翦羽般的眼睫,轻轻抿了唇,如墨的眼眸中有泪光在闪烁。
北辰瑾看见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心痛得厉害,一股酸涩涌上心扉;他的宝贝儿,自从离了他就一直在外面受委屈,他忙着清理数不清的情敌,回头再看时,宝贝儿已经找不到了,再出现时,眼中却映不出他,再不会叫他一声“皇兄”。
“别哭……”他勉强支起上半身,侧身在他耳边低语,“宝贝儿,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北辰珏吸了吸鼻子,委屈地抬眸看他。
北辰瑾立即被这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电得七晕八素,心荡神摇;他勾了勾唇,唇边扯起一抹笑来:“汝可知,吾每每欲……仙/欲/死之际,你都不肯再做了,欲/火焚身而死,大概便是如此罢……如果有来世,你一定要在我的身上磨练技巧,可好?争取时间长一点……”
北辰珏闻言,怒气勃发,却待要发作,却见那坏人已经无力地倒在地上,撒手人寰,含笑而逝了。
沉默、沉默、沉默——
北辰珏发呆了一会儿,忽而笑眼弯弯,只是眼中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他俯身在那人耳边说:“……好。来世,我会把你*死在床上,坏人。”
他起了身,仰头与坡顶的绝代对视,笑道:“好了,你满意了?”
绝代怔怔地不语。
(换视角)
这时,红日西坠,天边洒下最后一抹晚霞,却是烧得半边天红透。半着赤火烧云的场景,另一方传来銮铃、马蹄、人声,一时间喊杀震天,以蒋钧、袁海,以及我那徒儿为首,大队人马皆是白袍白甲,如云卷云舒,盖地而来。
——是我的军队,我的士兵,我的人马。
他们终于找到我了。
可是,你们来得好晚啊,宛如过了一个世纪。
剩下暗卫们聚拢过来,围在绝代与风华身边。
两方在征尘影里、杀气丛中碰撞在一起,以悍不畏死之势,厮杀起来。他们暗卫固然善于护人,也精通杀人,只是我的兵无不是能征惯战之士,也不惧他。
徒儿趋马到我面前,下了马单膝跪在我面前:“师父,徒儿来晚了。”
“你是来晚了。”我注意到他的眼睛,“可是,你为何损伤了眼睛——”
他垂眉敛目,避开我的视线:“沉珂旧伤发作,倒也无事。”
??????只是此时,我无心追究:“徒儿,借你剑一用。
我取了他手中剑,在兵马中锁定绝代,抬步向他走去,却见风华突然生变,素手中依稀有银光一闪,霍地向绝代后背扎下,只听得利器破入肉体的声音,绝代身子一晃,愕然回头,眼神伤痛。
“风华……!”
风华无动于衷,复又一袖剑捅入他颈窝中,猛地拔出时有大片血液迸溅出来。
此时,残阳如血——
我疾走两步,不再犹豫,一剑穿透他的胸口,他瞳孔涣散,口唇微微动了一下,便轰然倒在地上,砸落一地尘埃。
我蓦然地将剑拔出,插在他身边的地上,决绝地转身,不再回头。
他刚才说的是:“他爱你……”
你是嫉妒了对吗,绝代?
风华从身后追上我,我瞥了她一眼:“干嘛?”
刚才还多亏了她,当时为我们捆绑的是风华,后来才知道她系的是活扣,否则北辰瑾怎么一挣就开了?
四目对视,她张了张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月儿……!”
“主人……!”
这时,红衣如火、端庄秀丽的菁华巧笑倩兮,分花拂柳从另一方走来,占住我左边肩膀;鹅黄宫裙、双月丫髻的杏儿美目盼兮,如乳燕投林从山坳中冲上来,占住我右边肩膀;两位美娇娘团团围住我,将风华挤到一边。
“月儿将军……”
“主人王爷……”
她们一人一手抱住我的手臂,娇啼燕啭般地迭声呼唤起来。
我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风华在一旁无语凝噎,憋得脸色微微晕红,从唇齿间轻轻地唤了一声:“恩人……”她耳朵都悄悄红透,“你不记得采衣了吗?”
我与她四目相对,那时,一眼万年——
天宝元年,闰月。玄武国,紫禁宫。
那时正是初春天气,乍暖还寒,将将下了几场小雪,薄薄地铺在地上,将皇宫妆成一片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那时正是冷月高悬,新月如钩,黑夜宛如暗幕轻纱般笼罩在殿宇间。突然,一扇朱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小的人影探头探脑地钻将出来,穿着暖暖的紫红锦袄儿,头上戴一顶绒绒的毡帽儿,呀!看他一双滴溜溜、灵动动的大眼睛,宛如两只黑葡萄,黑白分明。手中拿着几把糕点,嘴角还沾着一些碎渣儿,定是去御膳房偷吃去了。
这正是玄武皇最宠爱的排行第九的幼子——玄武国九皇子北辰珏。
原来是那位含辛茹苦、千方百计地想哄他睡觉,他倒好,白天在课堂上睡得太多了,现在正兴奋得很,怎么可能乖乖去睡?于是他假意装睡,等父皇吹熄了灯,他就悄悄从御床上爬下来,溜去御膳房偷吃去了。
那沿路的太监、宫女,包括御膳房的大厨和执事,哪个不知道九皇子?干脆都假装不知道,自己躲起来了,那些糕点都尽管让他拿去,他们哪敢吱声。
现在这位九皇子兴致正浓地在皇宫里遛弯儿,将双手背在身后,遇见人就学他父皇或皇兄们都微微点一点头,装的好一副小大人模样。
那些人就一边行礼一边暗自偷笑。
谁知今夜九皇子他点儿背,恰逢这一个拐角,在黑天雪地里不知绊倒什么东西,摔倒了。可怜的九皇子哪里受过这等苦,眼见着委委屈屈地将小嘴儿一瘪,眼泪汪汪地就要放声大哭,却看见拐角处一个暗巷中正上演着一场“毫无人道”的惨剧。那群恶人围着一个什么人拳打脚踢地在做什么恶事嘞!
九皇子立即就把眼泪憋回去了,他趴在地上怒气冲冲道:“你们在干什么?”
那边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回首,方要大怒,但看见居然是——
自己那位惹不得的九弟!了不得了!父皇最宠爱他了,父皇事事偏心,惯出这么一位小魔王出来!自己可惹不起!
大皇子连忙收敛怒容,堆起讨好笑容三步并作两步地赶来扶他:“九弟,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九皇子借着他的力起来了,然后一把甩开他,余怒未消:“你们在干什么?”
大皇子张口结舌之时,他便小跑过去,胡乱几把推开那些狗仗人势的奴才,现出中间那个受害者来。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穿着玄武国的宫女裙装,那群恶人这般可恶,连脸上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即便如此,也显出些清秀的颜色来。
“小姐姐……”九皇子伸出手来,笑眼弯弯,“我救你回宫,可好?”
那少女生着一双极为冷静清澈的眼神,微微抬起头来看他,又低下头只不做声。
见小姐姐不理他,小孩儿有些丧气,长大么大谁敢这么对他,但他很快振作起来,继续问:“小姐姐,你别怕,我比他们都厉害,既然我看见了,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那边九皇子的侍女春儿值班,只打盹了一会儿,睁眼却见她的主子风流无限地倚在门框边,眼底却弥漫了寒霜:“小九儿呢?”
春儿:“……”惭愧。
主子言简意赅地命令道:“你去找他回来。”
春儿领命去了,满头大汗地在偌大的皇宫了找了一圈,却在一处隐隐地听到了小主子愤怒的质问声,赶紧急匆匆地赶去。她是真心喜欢这位小她几岁的小主子,小主子虽然被大主子无限制宠爱得和小魔王一样,但对她却是极好的,小主子嘴儿甜甜,小眼神扑闪扑闪的,如果挨得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奶香。她真心不希望小主子出事。
看见这一幕,春儿便明白了,大皇子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的年纪,难保不喜欢一些小姑娘,这采衣又是宫女中极出色的,自然就想尝尝鲜。采衣不从,又没有家人无可威胁,大皇子便怒不可遏,发生了眼下这一幕。
春儿走上前,将采衣扶起来,以大宫女的气势说:“跟我来。”
刚才小皇子正锲而不舍地耍宝呢,渴求得到漂亮小姐姐的垂青,并略有点小害羞地、文绉绉地问人家芳名呢,小姐姐就被春儿带走了。
他眼神一黯,满溢了满满的委屈,却见小姐姐唇边一抹浅浅的笑容:“采衣。”
九皇子就摇头晃脑道:“沐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好名字啊~”
采衣眼中带了笑意:“嗯。”
“小姐姐,我会找人为你安排一件好差事的,你不用再做婢女被人欺负了!”
他依依不舍地盯着采衣的背影,大喊道。
春儿和采衣离开后,大皇子和一只大狗一样拽了拽小皇子的袖子,低着头可怜兮兮道:“九弟,你不会要在父皇面前告状罢?”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