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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孤挖了你的眼睛。”祝云璟抬眸, 红唇间吐出的尽是刻薄话语。
贺怀翎目光微沉,正欲说些什么,楼下的大街上忽然传来一阵唢呐喜乐声,王九去窗边望了望,听得下头围观的人议论,回来告诉祝云璟和贺怀翎:“似乎是大理寺少卿刘大人嫁女,看着挺阔气的,嫁妆足有好几十抬呢。”
“刘大人?哪个刘大人?”祝云璟不耐烦地拧眉,被外头飘进来的声音吵得肚子似乎又开始疼了。
“大理寺少卿刘礼谦,景州知府反诗案的办案钦差,”贺怀翎沉声提醒他,“殿下不认识他吗?”
“哦,他啊,听过名字,孤为何要认识?不过一个四品官而已。”
贺怀翎的眸光闪动了一下,祝云璟的注意力被腹痛分去了大半,并没有看到他目光中的打探之意。
贺怀翎又给祝云璟倒了杯茶,放缓了声音:“不舒服就多喝点热茶。”
换回来的是祝云璟有气无力的一个瞪眼。
贺怀翎不以为意,换了个话题:“之前殿下不是对景州的风土好奇吗?前两日臣外祖家来了人,给臣送了些景州特产来,其中还有一幅描绘景州山水的画作,虽不是大家之作,但也还有些意境,明日臣让人送去东宫给殿下吧。”
祝云璟轻嗤:“你对孤这么殷勤做什么?定远侯,你别是真的对孤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你想要让整个定远侯府跟着一起陪葬吗?”
贺怀翎亦蹙起了眉,一旁伺候着的王九听了却是惊愕万分,下意识地看了贺怀翎一眼,心中骇然,莫不是殿下这腹中胎儿……他就说许翰林那样的斯文书生怎么可能做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事情!
王九瞪着贺怀翎的双眼也要喷火了,不过贺怀翎压根不在意他,也不接祝云璟的话,只说道:“臣有许多年没有回去景州了,听外祖家来的人说景州这几年比从前更繁华了些,全赖前任知府杜大人治下有方……”
祝云璟冷声打断他:“杜庭仲可是上了断头台的逆臣,侯爷一直提起他是想做什么?不怕传出去授人话柄吗?”
“是臣失言了,”贺怀翎从善如流地认错,“那便是托了巡抚方大人的福,景州是江南省首府,方大人这些年巡抚江南,建树颇多,景州亦是受益最多的。”
祝云璟不以为然:“做得好是他职责所在,做不好他才该早点退位让贤,侯爷在孤面前提这江南巡抚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也与你有旧?需要你在孤面前替他说好话?”
四目相对,贺怀翎看着祝云璟眼中毫不掩饰的嘲弄,摇头道:“臣并无此意,殿下误会了。”
祝云璟却不放过他,依旧抓着之前的事不放:“贺怀翎你给孤听好了,那日的事情孤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你还想要命的话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少来膈应孤。”
贺怀翎沉下声音:“殿下以为臣是那样的人吗?”
“孤怎么知道?衣冠禽兽、趁人之危、枉为君子!”
“那日之事,非臣之所愿,臣亦是着了道,失了神智。”
祝云璟冷道:“什么人能算计得了定远侯你?”
这事贺怀翎本不想宣扬,但祝云璟这个苦主非要追问,他只能如实回答:“那日臣在淑和长公主的庄子上喝了酒,那酒里被人加了东西,事后臣派人去将这事禀告了长公主,长公主料理了她庄子上的一个管事和几个下人。”
“还有呢?总不能是那管事自作主张吧?”
“……臣不知,不过后来长公主放出话,以后不再欢迎承恩伯府的人踏进她的庄子里。”
这段日子祝云璟一直窝在东宫里养病才没听到风声,其实这事在京中的勋贵世家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说那承恩伯府也不知怎么得罪了淑和长公主,长公主竟是连太后面子都不给,直接将整个伯府列入了往来黑名单。不过这位大姑母的脾气祝云璟是知道的,若是当日真在她庄子里闹出了什么丑闻来,怕就不只是断绝往来这么便宜了。
“赵氏。”祝云璟恶狠狠地咬牙,这笔账他暂且没法跟贺怀翎算,还不能跟这个始作俑者算吗?
贺怀翎猜到祝云璟心中所想,有意劝他几句,祝云璟却没了兴致再与他在这消磨下去,站起了身,示意王九:“回宫。”
下楼时他们与一帮世家子弟打扮的公子哥在楼梯上撞上,王九请对方让路,为首的一个纨绔却故意拦在祝云璟的面前,言语轻佻:“哟,这是哪里来的小公子,戴着帽子遮了脸做什么?怕不是个小姑娘吧?给本少爷瞧瞧。”
他说着就要去掀祝云璟的帷帽,王九大惊,伸手去拦,却被另几个嬉笑着的公子哥按住,王九又气又急,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就是有这么大的胆子,你待如何?”为首的那人得意道,他就是看祝云璟身姿不错却藏头藏脑的才起了调戏的心思。这群人都是京中横行霸道惯了的贵族子弟,面前这一主一仆看穿着打扮最多不过是有点小钱的普通富人而已,他有什么得罪不起的。
那不知死活的纨绔又伸出了手,祝云璟没有动,另一只手忽然从他身后横了出来,扣住那纨绔的手腕,下一刻楼梯上便响起了对方杀猪一般的嚎叫:“放……放……!”
贺怀翎将祝云璟挡在身后,冷冷扫了一圈面前这群尤不知即将大祸临头的东西,放开了几乎要被捏断了手腕的那个,那些人被他盯得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有胆大的咽了咽唾沫,喝道:“你……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贺怀翎的目光转向捂着手腕还骂骂咧咧嚷着要弄死他们的那个,冷道:“淮安侯世子。”
对方暴跳如雷:“知道本世子是谁你还敢这般!你活腻了是不是?!”
王九挣扎出来,气得眉毛都吊了起来:“我看是你们活腻味了!”
贺怀翎身后的祝云璟忽然出声,冷冷冰冰没有半点起伏:“割了他的舌头。”
贺怀翎皱眉提醒他:“他好歹是侯府世子。”
祝云璟冷笑,他堂堂皇太子,几次三番被人调戏、欺辱,有功之臣他动不得,一个酒囊饭袋的纨绔他还治不了吗?!
“割了。”
这群人虽然嚣张惯了些却并不蠢,除了气疯了还在不停叫嚣的那个世子,其余人脸色都变了,都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有两个甚至已经认出了贺怀翎,战战兢兢地开始求饶。
“你们都什么人?在这里闹什么闹?”
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打破了两边的僵持,茶楼老板怕他们闹事,竟是将街上巡逻的京卫军给请了进来,带队的领队刚问出声,那淮安侯世子就嚷了起来:“我是淮安侯世子!这三个人当众冒犯我差点折断了我的手!你们给我把他们抓起来!”
他的同伴想要捂他的嘴已经来不及了,那领队的目光转向贺怀翎,一眼就认出了他,十分的惊讶,贺怀翎摇了摇头,身后的祝云璟再次出声:“孤说,割了他的舌,没听到是吗?”
贺怀翎心下一声叹息,只得冲那领队道:“淮安侯世子当街冲撞不敬皇太子,殿下要处置他,你们便按殿下说的做吧。”
京卫军瞬间跪了一地,那些纨绔公子哥全都傻了,一个个跪在地上抖得跟筛子一样,而那位淮安侯世子被人按下去时还在哭爹喊娘,最后竟是吓晕了过去。
祝云璟冷冷瞥了他一眼,大步离开。
王九给人丢下句“赶紧割了不然回头殿下还得找你们算账”,匆匆追了上去。
第16章 送礼东宫
淮安侯世子被出言不逊顶撞皇太子,被割了舌头的事情当日便在京中传了个遍,那淮安侯也不知怎么想的,第二日一大清早就进了宫,跪在东宫门前替自个儿子请罪,祝云璟却半点面子不给,硬是没让人进门。
王九看了一眼那还跪在门外摇摇欲坠的身影,有些担忧地劝祝云璟:“殿下,这淮安侯据说一贯身子骨不行,他都跪了快一个时辰了,您就让他起来吧,要不传出去也不好听。”
祝云璟烦躁不已:“是孤让他在这里跪着的吗?他一来孤就叫你们去把他打发走,他自己不肯走倒是赖上孤了?孤看他是故意想要下孤的脸面才是真的!”
他话音刚落,肚子便是一阵疼,惨白的一张脸上滑下冷汗,只得捂着肚子嘶嘶抽气。
“殿下您别动气……”王九赶紧扶住他,压低了声音提醒,“仔细您腹中……”
“闭嘴!”祝云璟更气了。
又半个时辰后,祝云瑄来给祝云璟请安,进门见祝云璟没精打采地歪在榻里,手里拿着本书看得漫不经心,他走上前去,担忧问道:“太子哥哥你怎么了?病还没好吗?”
祝云璟摇头:“你怎么来了?不要念书吗?”
“我刚去给父皇请安,父皇也听说了淮安侯进宫来请罪的事情,让我过来看一眼,劝你见好就收,别闹过头了,淮安侯这三天两头就要请太医的病弱之躯,经不得折腾,太子哥哥你就别这么为难人家了。”
祝云璟哂笑:“你看现在是孤在为难他,还是他在为难孤?”
祝云瑄朝窗外望了望,嘴角微撇:“他不肯走?”
“你能把他弄走?”
祝云瑄眼珠子转了一圈,把王九叫过来,吩咐他:“去请侯爷回去,就说太子殿下身子不适不见外臣,他若是执意不肯起来,你叫几个力气大的太监上去,把他抬起来,态度恭敬点,别伤着侯爷了,把他抬出宫送回府去。”
王九连声应下,出了门去,那淮安侯果真不肯走,不多时便上来七八个太监搭了个人肉轿子,强行将之抬了起来,可怜那淮安侯吓了一跳想要骂人又生生憋了回去,一张脸胀得通红。若是在东宫门口喧哗闹事,他有理都变成没理了,于是就这么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地干瞪着眼被太监们抬走了。
祝云瑄乐不可支,冲祝云璟讨赏:“看到了吧,对付这种无赖就是要用比他更无赖的法子,他不要脸那就不用给他留脸面。”
祝云璟也乐了,伸手拍了拍祝云瑄的脑袋:“还是你鬼点子多。”
祝云瑄得意地扬了扬眉:“不过那个淮安侯世子到底怎么得罪太子哥哥了?你把他舌头都割了,真不担心被父皇说啊?”
“不用担心,”祝云璟不以为然,“昨日父皇就知道了,淮安侯都特地进宫来了,父皇也只让你私下来提醒孤不要做太过,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祝云璟虽然跋扈,但分寸还是有的,他放过了姜演放过了贺怀翎,却大张旗鼓地割了这淮安侯世子的舌头,除了为了出这口恶气,盖因柿子挑软的捏,谁叫这淮安侯夫人淑兰长公主与那齐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昭阳帝也不待见他们呢,不敲打敲打他们,怕是当真忘了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究竟是谁了吧。
“那他究竟怎么得罪你了啊?”
对上祝云瑄满眼的好奇,祝云璟低咳了一声,尴尬道:“就是说了几句浑话,你问那么多干嘛。”
祝云瑄几乎立马就想明白了,憋着笑意没有说穿:“昨日跟太子哥哥在一起的听说还有定远侯,太子哥哥你特地出宫去会定远侯吗?”
“没有,正巧碰上了一块喝杯茶而已。”这事昨日昭阳帝传他去问话的时候也问到过,被他三言两语糊弄了过去。祝云璟其实真的很想在昭阳帝面前告贺怀翎一状,但话到嘴边到底还是说不出口,他亦不确定若是被他父皇知道了自己吃了生子药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