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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云璟仿佛被踩着尾巴的猫,浑身都要炸毛了:“别……”
“试试吧,你别动,就让我来伺候殿下好了。”
带着薄茧的手钻进去握住了那要命的东西,祝云璟闷哼了一声,便不会动了。
压抑的低喘混着不明显的呻吟不时从被子下传出,祝云璟的整个脑袋都缩了下去,身子却被贺怀翎牢牢禁锢在怀中。贺怀翎怕他憋坏了,想要帮他将被子拉下去一些,祝云璟却不肯,死攥着被角不放,贺怀翎无奈一笑,只得作罢,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卖力地取悦他。
过于强烈的刺激下,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仿佛沉溺其中,身后的贺怀翎是什么时候贴上来黏着自己蹭动的祝云璟已经记不得了,到后面他已全然神智恍惚,脑中像有烟花不断炸开,身体如漂浮在云雾中,不知昨日今朝。
极致之后是冗长的沉默,房中只余偶尔响起的些微喘气声,过了许久贺怀翎才赤着脚下了床去,端了热水进来,仔细地帮祝云璟擦拭泥泞不堪的下身,祝云璟一声未吭,也没有转过身,由着他摆弄。
收拾干净后贺怀翎重新躺回床上,揽住祝云璟,一个亲吻落在他光裸的肩上:“睡吧。”
第40章 天姿国色
天未亮,祝云璟便迷瞪着眼睛坐到了镜子前,开始梳妆打扮。一个丫鬟给他梳头,一个丫鬟给他上妆,动作很麻利,都是贺怀翎的手下找来的人。
贺怀翎在他身后弯下腰,看着镜子里祝云璟有些茫然的眼神,轻轻笑了笑:“雀儿,你若真的不愿意,便算了吧。”
祝云璟没有理他,回过神仔细打量起镜中自己已经上了胭脂的脸,啧啧一叹:“我自己看着都要心动了。”
“好看。”贺怀翎中肯道。
祝云璟本就生得好,眉目精致、面似冠玉,丫鬟并未给他上浓妆,只略施薄粉,将他的五官勾勒得愈加艳丽饱满,英气的眉毛稍加修饰,额间贴上艳红的花钿,上挑的凤眸更显妩媚,活脱脱就是个艳若桃李的俏娘子。
他的长发被编成了夷人女人最常编的满头细辫子,缀以小巧的金玉珍珠,长长的夹耳坠衬得他裸露在外的一节脖颈愈加纤细修长,再换上夷人女人穿的一身红色掐金丝十分艳丽的裙衫,别说是贺怀翎,连那两个丫鬟都看直了眼。
祝云璟不自在地转了转眼珠子:“这样能行吗?”
贺怀翎低笑:“很好。”
临到出门时祝云璟还是觉得哪哪都不对,女人穿的精致绣鞋穿上脚,差点连怎么走路都忘了,浑身都别扭,他扯着裙子瞪贺怀翎:“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贺怀翎很无奈:“我早说了我一个人去了。”
“……走吧。”
辰时刚过,曾家宅门大开,客似云来,待客的圆桌几乎要摆到大门口,无数丫鬟小厮穿梭期间,忙碌不停。扈阳商会的会长曾近南领着几个半大的儿子,正喜气洋洋地站在门边亲自迎客。
贺怀翎扶着祝云璟从车上下来,他易了容,贴上了大胡子,与那位被他们迷晕了的商人相貌一般无二,祝云璟挽着他,红纱遮了面,只露出一双水波荡漾的漂亮眼睛,却是叫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上一眼。
贺怀翎偕着祝云璟去与那曾近南寒暄,并送上寿礼,曾近南笑呵呵道:“李老爷客气了,快里面请吧。”
贺怀翎假扮的这姓李的茶商初到扈阳城,没什么根基,商会也是好不容易才托关系加入的,曾近南对他们算不上热络,却也客气,倒是他旁边那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却是一个个的看祝云璟看得丢了魂,眼神热切得几乎要将之吞了,丝毫不懂得掩饰。
祝云璟垂眸,若是换做从前,他定要挖了这几个臭小子的眼珠子。贺怀翎不着痕迹地用身体挡住那些人的视线,揽着祝云璟进了里头去,祝云璟抬手,在他腰间狠狠拧了一下。
刚走进门,便有丫鬟过来将祝云璟领去后院的女宾席,贺怀翎轻拍了拍他的手:“小心一些。”
祝云璟嗤他:“吃你的酒去。”
与贺怀翎分别后,祝云璟随着领路的小丫鬟走去后院,一路留心地四处打量着,这曾家不愧是扈阳城首富之家,家宅建得十分的气派,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看着到处都是逾制的地方,但在这边境地带也无人会管,难怪他们会选择在这里扎根。
后院里也开了酒席,这里聚满了穿金戴银、珠光宝气的女人,祝云璟随意扫了一眼,这些人个个看上去都十分的富贵,但若要论气度论仪态,与京中那些世家贵妇却是差得远了,商户到底只是商户。
祝云璟出现时便已有不少打探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无它,只因他的姿容太过绝色,女人之间在外貌上永远都存着攀比的心思,更别说他扮的还是个大多数人心中都鄙夷的夷人女人。
祝云璟倒是不怕别人瞧,他大大方方地落座,别人看他他便也淡定回视回去,最后先移开视线的那个肯定不会是他。
他越是这样便越叫人不痛快,有人故意说起谁家老爷纳了个北夷来的男妾,生得比他们部落的女人还美,还会跳肚皮舞,暧昧哄笑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便又有人故意把话题往祝云璟身上引,问他:“听说夷人都会跳那肚皮舞,是真的吗?李嫂子可也会跳?”
祝云璟还稍稍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这句“李嫂子”是在喊他,他:“……”
不过这说话的人可没怀什么好意,七八双等着看好戏的眼睛落在他身上,谁不知道在大衍肚皮舞这种艳 舞那是青楼妓馆的人才会跳的,祝云璟心中好笑,一脸无辜地望着她们,却不说话。
原来这李老板正儿八经娶回家的夷人却是个哑巴,生得再美又如何,还不是不能说话!这么一来旁的人更瞧不上祝云璟了,连奚落几句都没了兴致,纷纷将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不再搭理了他。
祝云璟乐得自在,坐在一旁安静地剥着花生喝着茶,不动声色地分出心思听人交谈唠嗑。
女人的话题不是家长里短便是新的衣服款式、新的首饰花样,祝云璟越听越无聊,就见那位方才还刻意挤兑他的女人抬起手,一面给旁的人看自己手腕上戴着的碗口那么粗的镶了宝石的金镯子,一面装着不以为然地笑着说道:“我家老爷前几日从关外回来时给我带的,戴着别提多累人了,他还一定要我戴,说好看,他懂什么叫好看啊。”话说完,引得一片艳羡的赞叹。
另有人也不甘示弱地攀比道:“我家老爷也是,每回去关外总喜欢给我弄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回来,跟他说了多少次了家里什么都有,他偏不听,那关外时常都要去的,费那劳什子功夫做什么。”
祝云璟抬眸瞥了一眼,这两个女人都是这扈阳商会排名前十的大商人的妻子,庸俗是庸俗了些,他在意的却是她们这话里的别的东西,原以为这里的人敢留在边关做买卖是因为有茕关这道坚实的关卡在才无所畏惧,原来他们还会亲自送货去往关外交易吗?
再后面女人们便七嘴八舌地说起了从自家男人那里听来的关外见闻,就在祝云璟的思绪逐渐跑远了的时候忽然有人话锋一转道:“别总说那些没意思的东西了,你们听说了这茕关新来的年轻总兵吗?就是之前那把北夷人打得不敢再冒头了的那位征远军统帅,听人说他长得可俊俏了,在京里的时候皇帝老儿还想把公主嫁给他,他都没要,来了这里才没几个月竟然要娶个男妻了,好似马上就要举行婚礼,前两日我还听我家老爷说要合计着以商会的名义送份礼过去,虽然我看人家未必看得上。”
祝云璟:“……”贺怀翎什么时候有艳福娶公主了?
“可不是嘛,可惜那么一个俏将军却要娶个男妻,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有人不无惋惜地叹道。
虽说大衍朝的开国皇后就是男人,且男妻地位与寻常妻子并无不同,但总有人存着偏见,越是高门越不会娶男妻,就连寻常富贵一些的人家,也最多纳一两个男妾而已。女人们兴致勃勃地议论起来,这里的女人并没有那些贵妇人的矜持,说起这些事情来丝毫不觉脸红,而且似乎个个都对贺怀翎充满了兴趣,祝云璟忽然想起贺怀翎刚回京那日一路鲜花香囊不断的情形,心里莫名冒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情绪。
女人们说了一阵贺怀翎又聊起了他身边的副将,便有人撇嘴道:“听说那位陈副总却是个风流的,包了个妓馆里出来的女人做外室,就藏在那杏花街的胡同里,也不知怎么想的。”
立刻有人接话道:“我也听说了,我还听我家老爷顺口提过一句,那歌妓还是那张知府为了讨好那位陈副总才送过去的,陈副总喜欢得很,男人嘛,都那样,见着漂亮女人便走不动路了。”
养外室本就遭人鄙夷更何况养的还是个妓女,这么一说原本因为贺怀翎对武将还有些向往的女人们又纷纷改了口,说那些当兵的就是粗鄙,嫁了他们不定得受什么罪,好似她们若是还待字闺中便真有机会嫁一般。
酒宴进行到一半,祝云璟借口要如厕被丫鬟领去了后头的耳房,路上见到许多穿着曾家长工服饰的下人正在忙碌地装箱搬货,不由地顿住了脚步,眯着眼睛看了一阵。
见祝云璟似有好奇,一旁的小丫鬟笑着解释了一句:“那都是这两日集市开市要送去关外的货,太太您走这边吧。”
祝云璟的目光沉了沉,收回了视线。
离开曾宅已是午后,上车拉上车门后祝云璟立马扯了面纱蹬掉了鞋子毫无形象地瘫了下去,贺怀翎拍了拍他的手:“如何?”
“不怎么样,一群庸脂俗粉,眼皮子忒浅。”
贺怀翎忍着笑:“就一点收获都没有?”
“那倒不至于,”祝云璟烦躁地拨开垂下来的辫子,说道,“听她们的语气,商会里头的那些人像是经常会亲自去关外走动,似乎跟那些关外的那些王公贵族都有往来,一点不怕被战火波及。”
“嗯,”贺怀翎点头,“他们手握夷人需要的重要物资,夷人讨好他们都来不及,即便抢也不会抢到他们身上,就是苦了这边境地带的那些贫苦百姓。”
祝云璟冷道:“那些东西能顺利从关口运出去,少不得守边军中有人在帮他们,这么多年了,朝廷竟是一点都不知情,他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种事情若没有确实的证据,没有当场人赃并获,谁都不会轻易惹祸上身,毕竟牵连太多了,钱总兵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废物,”祝云璟低骂一声,“那你打算怎么办?”
贺怀翎诚实道:“眼下只能加大对关口进出时人员货物的查验力度,我们初来这里,即便我是总兵,也没有手眼通天的能力,陈副总在这已经经营了好几年,他有的是法子在我眼皮子底下帮那些商人把东西送出关,我会叫人盯着他,但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且不说即使人赃并获他亦可以找借口推脱自己并不知情,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揪出商会背后的林家,而不是对付陈副总。”
“我见曾家现在还在忙着装运货物,里头会有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能让你看到的自然不会。”
祝云璟皱眉:“……北部已平,北夷人还会从他们手中买铁器?”
贺怀翎道:“北夷那些小国之间一直互有摩擦,只要不闹大,朝廷从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不予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