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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说话,就听“嗖”的一道破空之声,石子从他手中飞出,直直砸向壁上凹槽,接着一个蓬蓬的鸟巢就从上面掉了下来,摔在了水里。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巢中趴着一条小蛇,好像有些无措地四处张望,并不离巢游进水里。张宗仆捏着小蛇的七寸,把它给拿了出来。
我看他神情凝重,问道:“这蛇有毒吗?”
“尚小,无剧毒。”
“你怎么看起来很郁闷?有什么问题吗?”
张宗仆从水里走了出来,我看着他手中捏着的小蛇,不得不说,这应该算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一条蛇了,头部雪白晶莹,两颗小眼珠滴溜溜的如同红宝石。
好吧,我这可耻的审美,竟然觉得这小蛇很可爱。
张宗仆坐在火堆边上,在火光下仔细打量那蛇。我坐在他的身边,也歪着脑袋看,除了很漂亮以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这是一条雪域白头蝰。”他淡淡地说。
我一惊,白头蝰是一种毒蛇,毒汁属于神经毒素,并不致命,但如果这时候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中被咬上一口,也绝对够受了。
“你老看这蛇干什么?快扔了吧。”
张宗仆微微一笑,“我只不过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你不是饿了吗?现在咱们有东西吃了。”
“你不会是要吃这蛇吧?它有毒的!”
“无妨。”他话音刚落,手指一扭竟然直接把那蛇头给撕了下来!
我更加吃惊,张宗仆在我心中一直是个悲悯众生的形象,我没想到他居然能这么暴力,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他把蛇头丢进了火堆里,说:“蛇头虽断,还是有毒。”
我惊讶地说不出话。
他看向我:“怎么?”
“哦……没什么……”
“你想生吃还是熟吃?”
“还是……还是吃熟的吧。”
他点了点头,手指插进蛇腹之中取出了蛇胆,我看到那蛇的身体还在不断地扭动,不由得咽了咽唾沫,我的确是很饿,但是也实在没胃口吃这个东西。
……
半个小时后,我闻着烤熟蛇肉的香味,毫不客气地从张宗仆手里接过蛇肉吃了起来。这虽然是条小蛇,但是肉质有点老,应该是烤的太久的原因,但丝毫不影响我吃下去的速度。
张宗仆把蛇胆在温泉里洗了洗让我吃下,我虽然知道蛇胆有解毒的功效,但也不敢就这么生吃,连忙摇头拒绝。
他显然并不给我拒绝的机会,直接把蛇胆塞到我嘴巴里,捏着我的喉咙逼我吞了下去。
我捂着脖子,嘴里一股苦意,怒目看向他:“你搞什么?”
他忽然摆了摆手,“别说话,来了!”
“啊?什么来了?是雪豹吗?”我连忙四处张望。
他忽然伸手一下把我身上的衣服给扯了下去,我只觉得被他用力一推,就和他一起跌进了水里。
没来得及说句话,脑袋就被按住,直接没入了水中。
我手忙脚乱地挣扎,见张宗仆也潜进了水里,面色平静地握住我的双手,将我紧紧搂住,这一下我完全动弹不得。
连呛了好几口水,心里很慌,不知道张宗仆这是搞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刚刚拿石头砸他,他现在想要报仇?
我奋力挣扎,但他的手好像铁箍一样,牢牢地握着我的手腕。
他给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抬头看向水面。
我也向上面看,水面上光影晃动,忽然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好像有两个红灯笼在移动。
我刚想“咦”一声,水就灌进我的嘴巴里。张宗仆缓缓放开我的手,抬头戒备地望着水面。
我也不敢乱动,抓着他的胳膊,不知道水面上出现了什么怪物。
但我的注意力立即就被另一种感觉占据了,窒息。
我使劲咬着牙,极度缺氧,有种冒出水面吸口气的强烈冲动。
正当我打算这么做的时候,张宗仆已经率先冲了出去,他的手撑着岸边的石头整个人跃了出去。
我冒出水面,大口喘着气,抹了抹脸上的水,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觉得肩膀上一烫,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篝火堆被张宗仆给一棍子拍散了,灼热的木炭四处飞溅。
“躲下去!”
他大喝了一声,就地一个翻滚,在岸边把我的脑袋给按了下去。
我在水中错愕无比,因为刚刚除了张宗仆,我还看到了另一个东西。
一条巨大的白头蝰!
白头蝰并不是蟒蛇,可那条蛇实在是太大了,如果真的是白头蝰,一定活了很久,差不多要成精了。
现在的问题是,张宗仆在与那条白头蝰贴身肉搏!我约莫看过去,那蛇至少有五六米长,躯体很粗,一个人肯定是抱不过来。就算没有毒性,光用躯体缠绕也能把人的骨头给碾碎。
我抓着水下的大石块,这一下就算是憋死,也不敢出去了。水面上不时有猩红的木炭跌入,发出呲呲的声音。我心里又急又怕,想出去帮他,只不过凭我的体质,确定不是去帮倒忙吗?
我思考了约莫有十秒钟,又开始感觉到窒息,我费劲全力在水下走出了几步,到了另一边贴着岩壁的水边,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悄悄探出头眯着眼睛偷看情况。
洞里面已经是灰尘四起,张宗仆眼神清冷,只撑着一根手杖贴靠在对面石壁边,另一只手握着个燃烧了一半的长木棍,明火已经熄了,发着猩红的炭光。
白头蝰拱着身体,与张宗仆对峙,似乎是惧怕他手中的火棍,不敢冒然上前。
我心里着急,看这样子张宗仆不是那蛇的对手,这一次人蛇大战,他怕是要吃亏。
瞅见旁边有一根冒着白烟的木棍,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自信,悄悄爬出了水面,握着木棍一步步地往那条白头蝰的后面挪步。
张宗仆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并没有阻止我的意思。我两只手紧紧握着木棍,继续磨磨蹭蹭地向前面挪。
气氛一下子寂静到了极点,我的步子很轻很轻,几乎听不到脚步声,但我的心在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我怀疑洞穴中都有我心跳的回声了。
这当然只是我的错觉,我挪到了白头蝰的尾巴后面,猛地一棍子砸下去,听到“嗤拉”一声,有皮肉被烧焦的焦糊味,那白头蝰的尾巴吃痛,猛地左右扫了起来。
我瞬间被那蛇尾给打中,一股巨大的力量使我整个人在空中打了个旋,重重落在原来的篝火边上,我一只手更是直接拍到了一块红炭上面。
我疼得龇牙咧嘴,翻开手心一看,皮都烧黑了。
还没从回过味来,就感觉到一股腥臭的热气,有了上一次那只脱了龟壳的玄武的经验,我已经猜出那个蛇头估计已经正对着我的脑袋了。
我根本没有抬头看,整个人条件反射往后面滚,扑通一声,就又掉进了水里。
我在水中看见两盏红灯笼,那是蛇的眼睛!我知道它正探着脑袋往水里找我,吓得我赶紧抱紧了水下的石块,怕下一秒它就会张开血盆大口把我从水里给吸出去。
我紧紧闭上了眼睛,完全是等死的状态。
果然,扑通一声,那蛇头好像已经探入了水中,我双手放开了石块,开始毫无章法地挥舞,做垂死的挣扎。
我触到了一个凉凉的巨大的东西,双腿直接软了,只有蛇的身体是这种冰凉的触感。
完了!完了!我连挣扎也不能了,双手捧着脑袋,身体开始缓缓往水下沉。
在我还没有沉到底的时候,好像被人抱住了,随即整个人被拉出了水面。
我大口喘着气,还是不敢睁开眼睛。
张宗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没事了。”
我睁开眼睛一看,就见张宗仆的身后有个巨大的蛇头。我下意识把他拽了过来,叫道:“在你后面!!”
但他好像一点都不担心,那蛇头也只是浮在水面上,没有反应。他两只手托着我的腰,直接把我给抱了出来。
我上了岸,这才看清情况,忍不住惊呼了一声,那水面上只是一个血淋淋的蛇头,把温泉水染成了一片猩红。蛇身瘫在岸上,还在不停地扭动。
我惊愕地看着张宗仆:“你……你……你干的?”舌头直打结,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张宗仆捡起衣服披在我的身上,“不好描述,不如……下一次你看清楚一点。”
我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听他说还有下一次,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不安地问:“怎么还有下一次啊?难道不止这一条白头蝰?”
张宗仆抬头看了看洞穴,“你说的不错,还有很多。”
我“啊!”了一下,立刻坐立不安,“那怎么办?”
他轻声说:“白头蝰不敢入温泉,这种温度它们受不了,下次再看见了,就躲进温泉下面。”
我点了点头,看他身上全是血污,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白头蝰的,“你受伤了吗?”
他摇头说没有,下水把那巨大的蛇头给抛上了岸,说道:“这蛇头有毒,不要碰它。”
我忙答应,别说有毒了,就是没毒我也绝不会碰的。
重新生起了一堆火,张宗仆擦干净身上的血污,坐在我边上不再说话。我披着他的衣服,他正光着膀子,火光的映照下,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他身上不仅没有新伤,连昨天的旧伤也没有了。不仅没有伤口,连疤都没有。我记得在敦煌见到他时,因为他身上的伤还带他去医院缝了针,那么深的口子,不可能一点疤都没留。
我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了摸,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宗仆看向我一眼,“什么?”
“你身上的伤呢?”
“我没有受伤。”
“旧伤,我是说你原来的旧伤,哪去了?”
他低头看了看,顺便把我的手给拿开,淡淡地说:“好了。”
我满心狐疑:“好了?怎么这么快,你什么体质啊?”
他指了指温泉,“大概是这里泉水的作用。”
我摇了摇头,并不相信他的话。有些温泉水因含有某些微量元素的确对皮肤有好处。比如白居易的《长恨歌》中就写杨贵妃用温泉水沐浴,再比如现在的很多美肤品牌也是扎堆挂温泉水的名号。
温泉水也许真的可以愈合伤口,但效果绝对不可能这么显著。否则那就不是温泉水,是神水。要真是这样,我用这里的水搞个祛疤美容的品牌就能发财了。
想到这我又想起刚才蛇血把潭水浸染成红色的场面,心说这下神水被污染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效果。转头一看,那潭水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清,看不出一点红色的血迹。
我这才想起这是活水,自净能力是很强的。
我的手正好被烧伤了,如果真的如张宗仆所说,那我也过去洗一下,看看是不是很快就没事了。
张宗仆看我起身,问我干什么。
我说去验证一下他有没有说谎,他就不再理我了。
我趴在水边把手伸进去泡了半天,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忍了一会,把手抽出来看,没见有好转,反而更加红肿了。
他叹了一口气,对我说:“快过来吧,你的手是烧伤,热毒所致,温泉水怎能有效?”
我满心疑惑,“你这话说的,该不会是谎言被揭穿找的借口吧?”
他无奈一笑,对我说:“鹿珠,我为什么要骗你?”
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走到他身边坐下,“我怎么知道你为啥要骗我,搞得全世界都瞒着我的样子,怎么人与人之间就不能有点最基本的信任呢?”
他拿起我的手,对着伤口吹了吹,我竟然感觉到很舒服,就没抽回手来,见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问:“你不信任我?”
我想了想,觉得这件事不能一概而论,“这要分情况,要是涉及到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上,我还是很相信你的。可是要是涉及到整件事情的因果,我就不太信你了。”
他笑了一下,随即正色说:“我不会骗你。但你不要时时刻刻相信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我说出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