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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严云启,宁无心,仵作和几个经常出入停尸房的小吏,其他人全都捂上了鼻子,发出作呕的声音。有几个还真的吐了出来。
严云启皱眉,对着身旁正在呕吐不止的蓝尚君嫌弃道,“知府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等侍候。”
蓝尚君此时已经受不了了,连忙道,“下官早上吃错了东西,胃不好,谢王爷体谅。等王爷查完,还请到大厅一叙。”
严云启点头,蓝尚君和其他众典吏连忙走了。
停尸房前只剩下严云启,宁无心,石清越和仵作四人。
仵作连忙取出姜蒜让三人含在嘴里,又奉上了香料让他们涂抹在鼻子底下,这才带着三人进去。
严云启轻声对宁无心道,“里面尸体应略有腐烂,念之莫怕。”
他想神医应该不会害怕,却还是让他有点心理准备好。
宁无心心中一动,喜悦泛滥开来,又开始发情。
他本来从小就随着师父给人看病,全身生疮的,被野兽咬烂得烂手烂脚的,腐烂生虫的,多么恐怖的尸体也见过,怎么会怕这些老老实实躺在这里的良民。
不过……王爷这么关心他,不沾点便宜对不起自己。
他把身体轻轻靠在严云启身上,微微颤抖,“是……念之不怕。”吐气如兰。
严云启咳了一声,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宁无心激动起来,自己摸着严云启碰过的地方,脸红心跳,简直有种要流泪的感觉。
仵作将三人带到一具女尸前站定。
宁无心皱起眉头,“连验尸都还没有验过?”
老仵作垂头道,“司狱大人昨天审万婆子,还不曾开验。”
几人静默无言,石清越感觉脸上开始冒出冷汗。
验尸都不曾,就将万婆子屈打成招,的确罪无可恕。
宁无心道,“开验吧。”
说着,他倾身向前,从小杏的头部开始,细细检查起来。
“头部无伤痕。脸部暗红,口鼻处有瘀伤,似是被人大力捂住口鼻而成。脸上有多处细小伤痕,有些是被指甲掐伤的痕迹。”
石清越连忙在一旁记录。
“颈部有缢痕,从前面到后面形成一个半环,后颈没有痕迹。颈部也有多处疑似被指甲掐伤造成的痕迹。”
严云启叹口气,“看看她的指甲。”
宁无心抬起小杏的指甲,一根一根细细查看,“指甲中有瘀血和人的皮肤,似乎是抓伤别人而致。”说完顿住。
石清越不解,“神医何事?”
严云启道,“小杏指甲中的皮肤,只怕就是她自己的皮肤。她先被人捂住口鼻,后被人勒住颈项,慌乱害怕之下,想用双手掰开,在自己脸上和颈上乱抓,才造成了那些伤痕。”
石清越脑中出现小杏绝望中挣扎的情景,心中不禁难受起来。
严云启道,“只此一项,就说明凶手不是女人。”
石清越连连点头不止。
宁无心打开小杏的口腔,“舌骨碎裂严重,舌头咬伤。胸前的血迹,只怕就是舌头咬伤之后流下来的。”
他把小杏的衣服脱下,从肩膀开始细细检查,“上半身无明显伤痕。左胳膊手肘处略有瘀伤,应该是挣扎中撞到东西所致。”
他把小杏的裙子和里裤脱下,眉头紧皱起来。
宁无心打开尸体的双腿,又略略凑前问了问气味,“双腿之中有血污,内有遗精味道无疑。”
众人的脸色都十分不好。
凶犯必是男人无疑。
不论是先奸后杀,还是杀而奸尸,此凶手都冷酷变态到了极点。
严云启道,“看看双腿有无明显伤痕。”
宁无心仔细检查一番,“没有太大伤痕。”心中发凉。
若是先奸后杀,小杏必然挣扎的厉害,腿部极有可能有瘀伤。
现在腿部竟然没有伤痕,这说明凶手是杀后奸尸,之后又帮小杏穿好衣服,扛着她到柴房中悬尸,造成自杀的假象。
这个人冷静凶残,实在让人觉得可怖。
众人都默不作声,想到小杏死前死后经历的凄惨,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滋味。
☆、【案件一】案发地点
宁无心看看小杏的鞋子,左脚没有异状,右脚的大脚趾处却渗出血迹。
他把小杏的鞋子除下来,左脚果然完好,右脚却十分诡异。
只见她右脚大脚趾上的指甲,已经被完完整整的掀走,鲜血淋漓。
老仵作的眼睛立刻睁大了,脸上露出惊异,又连忙垂下头。
宁无心念道,“右脚大脚趾的指甲被完整取下,没有其他伤痕。”
石清越皱了皱眉,记录在案。
严云启微微趸一下眉,问道,“仵作,这几年来,你有没有见过类似的情形?”
仵作的身体有些微微发僵,看了看严云启,垂下头,“这也是小人第一次见到。”
宁无心和石清越对看一下,两人都感到仵作有些异状。
宁无心在严云启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严云启沉吟一下,缓缓道,“仵作年纪不小了吧?”
仵作微微抬头,不知道严云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小人今年六十三。”
“这么大年纪,家中又无甚亲人,没有多大牵挂,难道还怕什么人,有事不敢说?还是对本王信不过?”
仵作一惊,忍不住心道,王爷怎么知道我家中无甚亲人,没有牵挂?
他却不敢问出口,垂着头,默不作声,心中挣扎。
严云启等了一下,微微失望,“老人家,你若想到了什么,随时来王府找我。要记得,人命关天,不可怠慢。”
这句话把仵作和石清越说的同时一呆。
多少年来,他们所服侍的上司除了关心升官,就是政绩,再就是钱财,谁曾经管过人命关天的事情?
他们自己不是没有良知的人,一开始昧着良心作假的时候,也会心里不安,为有冤者难受。
但是,时间久了,自然心就硬了。
为别人伸了冤,就会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去,谁会去做那种蠢事?
自己出了头,大家除了说他们是不识时务的笨蛋,又有什么人会为他们出头?
这个王爷,不是太天真,就是太执着。
是与非,对与错,根本就不重要。
就连是决定一切生杀大权的皇帝,注重的也只不过是自己的利益,谁会真正关心老百姓的生活?
两人嘴上不说,心里很是挣扎,脸上也露出阴晴不定的神色来。
宁无心看看二人,心想,要以自己以前自私自利的心性,他只怕也不会管这么多。
但是,现在自己的男人这么有正义感,他也不能不挺一下。
于是,他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冷声道,“想想小杏是怎么死的吧。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就这么给人折磨死了。若是换成了你们的姐妹女儿,你们会怎么样?”
二人默不作声,心中却已经开始激荡。
严云启道,“念之,检查小杏的衣物。”
宁无心将小杏的衣服细细检查一番,“衣服上有多处破损,应该是在挣扎时撕破,有多处泥土的痕迹,说明行凶处不是室内。”
“看看鞋底。把衣服递给我。”
宁无心依言照做,细细检查一番鞋子,“鞋底有不少干掉的泥土,还沾着一些踩烂的绿色叶子痕迹。”
严云启把衣服在鼻子间闻了一下,对宁无心道,“闻闻鞋子的问道。”
宁无心照做,皱了皱眉,犹豫道,“这是……薄荷?”
“没错。就是薄荷。”严云启脸上露出微微喜色。
竟然有薄荷的味道,有了这个线索,凶杀地点应该可以找得到。
小杏被杀死的地方,必然生长着薄荷,气味只怕就是在挣扎之际压到了薄荷丛导致。
“王爷可要我将小杏开膛验尸?”宁无心检查完毕,随口道。
石清越感到一阵惊悚。
宁神医这么个高雅风华绝代之人,说着这么恐怖的事情和玩一样。
严云启沉吟一下,“不必。死因明显,暂时不用。”
石清越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两人终于检查完毕。
仵作和石清越二人都是冷汗全流。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怎么懂这么多东西?
二人连忙将尸体整理好,接着送了二人去了蓝尚君的待客大厅。
路上,宁无心收起自己的好奇心,淡漠道,“王爷如何知道仵作家里没有亲人?”
严云启微愣,解释道,“听仵作口音,应该是来自昭国北部,不是本地人氏。仵作的乡音如此纯正,说明老人家来到和州府最多不过几年。年纪这么大了,还千里迢迢来到异乡,要是有家人在身边,大多不会让他出来做这种天天沾着死人的工作。所以我猜他可能没有家人在身边,孤身一人。”
宁无心暗暗叹一番,心道,仵作的头髻偏向右边,自己一直觉得别扭,现在看来,恐怕是家里没有人给他梳头,他又是惯用右手的人,才给梳偏了吧。
自己的男人,看都看不见,都能推断这么许多出来,好厉害。
蓝尚君早已经在大厅候着,已经急得转来转去,一见四人进来,连忙迎了上去,“王爷辛苦!不知王爷查的如何?”
宁无心道,“小杏身体内有遗精,凶手必是男人。望大人放万婆子随我们回去。”
蓝尚君一头冷汗,心里大骂那个万念远。
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没有好好查,真是死了活该!
现在还要牵连到我!
他连声道,“自然自然。”说着叫差役把万婆子带过来。
宁无心扶着严云启坐下喝茶。
蓝尚君取出一个小瓶子,来到严云启身边低声笑道,“王爷好本事,下官佩服的很。最近下官得了一个猫儿眼香壶,里面是天国特制的香料。王爷查案辛苦,尸体味道不好闻,还请王爷笑纳,算是下官的一番心意。”
说着,他便将小瓶子往严云启手中送。
严云启沉吟,猫儿眼做的瓶子,价值连城,接了就落他口实,将来很可能给他反咬一口。
但是,不接就是不给他面子,立刻树敌。
蓝尚君不是同道中人,现在却还不是和他翻脸的时候。
宁无心接过小瓶,姿态优雅的闻一下,微微笑道,“此香果真好香料,知府大人用心了。只不过王爷体质有点特殊,此香虽珍贵,却不好久闻。我刚才路过府衙的院子,看到竟然生着一些草药,其中的石斛和决明子正是对王爷的眼睛极好的,不若将那两株草药送我为王爷治眼疾,岂不是更有心意?”
石斛和决明子都是再常见不过的草药,蓝尚君心中阴沉,笑道,“这些草药如此常见,岂能当成礼物送?”
宁无心道,“知府大人不可如此说。这草药长在府衙里,吸收正气,自然比那外面卖的普通草药好了不知多少。如今给王爷治病,这草药的生长之处也是十分重要。”
严云启在心里忍不住轻骂,这个念之,真是胡搅蛮缠。
蓝尚君还在犹豫,只见差役已经将万婆子带了上来。
她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经受一顿惊吓折磨,已经神志不清,立刻倒在地上。
十根手指淌着血,还怪异的扭曲着,一看就是受了夹刑。
宁无心走过去看了看她的手指,有些已经骨折断裂,怕是再也无法复原了。
宁无心在严云启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看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要发怒,连忙又抚着他的手肘安抚。
严云启不说话,整个大厅都十分安静,蓝尚君擦着额头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