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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娑人间-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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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涅。”我无声地叫着他,理所应当得不到任何回应。
    放下手臂,我自嘲地笑了笑,也不去理那一团昨日已被蹂躏地看不出原样的内衫,直接将厚实的氍毹披在身上,注视着段涅整理好仪容,随后推开殿门,从我面前头也不回地离去。
    而我在原地坐了一阵,越坐越冷,便拖着疼痛难忍的身体,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缓慢挪到了床上。
    明明方才光着身子都觉得暖融融的,怎么这么快就阴寒刺骨了起来?
    我团着氍毹,蜷成虾子状,再次迷迷糊糊昏沉睡去。
    
    第12章
    
    这一身伤磋磨着我在床上足足耗了三日才能下地,而为我医治的还是上次那位老太医。
    这太医和刘福差不多年纪,姓张,祖上三代皆为御医,能在宫里当差多年安然无恙,自有一套处世之道。上次为我治过一次隐疾后,第二次便没那么慌张了,只是面色有些白,上药的手却很稳。
    大概是觉得我前面不行了,所以才会异想天开用后面发泄吧。如此荒唐淫靡之事,历代夏王估计也没少做,我这一遭,在他们祖孙三代间恐怕也不过一则略为新奇的笑谈罢了。
    “张太医,凤王这几天怎么样了?”
    我躺了三日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段涅回凤梧宫就病了,每日汤药不断,比天冷那会儿还要热闹。而为他诊脉,书写脉案的,也是这位张太医。
    凤王尊贵,千金之体,都知道不能怠慢,从里到外,吃的用的,每一样都是最好的,连太医都是。
    老太医正收拾着我换下来的秽物,闻言垂首道:“凤王突染风邪,微臣今日为殿下诊脉,发现他脉象虚浮,按之无力,精血伤损,加之思虑积重,郁结于心,七情皆伤……”
    我听了一阵烦闷,抬手打断他:“行了行了,直接说,有无大碍?”
    张太医将话全部咽了回去,憋得神情复杂,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尚且无碍。”
    “无碍就行。”
    “但若长此以往下去,凤王他……”
    我嫌他烦,让他出去,张太医抖着胡须,没法儿,慑于我的淫威,还是乖乖退下了。
    我靠在床头发了会儿呆,没多久刘公公小心推门而入,说是药煎好了,要伺候我服药。
    汤药又黑又苦,宛若将天下间所有黄连熬成了一碗。
    我从小糙命一条,好养活得很,就算被嬷嬷克扣吃食,每日就吃两碗白饭,也照样身强体壮没病没痛。反观段涅,三不五时就要病一场,酸苦咸甜的汤药一碗接一碗,以致后来不喝那些玩意儿了,身上都萦绕着一股难言的药味。
    小时候不懂事,总以为段涅吃的都是好东西,见他天天喝药,自己却没有,就以为是他小气,不肯分给我。
    于是某天我趁段涅不注意,偷溜进他的宫殿,看到桌上正放着碗温热的汤药,馋虫作怪,兴高采烈跑过去端起药碗仰头就喝了。还不是小口喝,一大口贪心地将小半碗药喝了个精光,连点渣都没剩下。
    然后报应就来了。
    本以为是珍馐,没想到是馊水。那味道,真是我平生尝过的最复杂难解的滋味,仿佛腌制了数年的沉泥,用阴沟里的水调和,再加进少许香料,这便成了。
    古怪的滋味在舌尖炸开,想要吐掉,食道却还停留在上一指令,乖乖全数咽了下去。
    咽下的那瞬间我就哭了,大哭,以为自己吃了什么脏东西,命不久矣。
    动静太大,想不让人知道都难,段涅寒着脸匆匆从外面进来,见我如此,二话不说从桌上拎起茶壶就往我嘴里灌。
    那会儿正好是夏天,屋里常备凉茶,我挣扎着被段涅灌了个水饱,又因为之前喝下去那么一碗恶心的东西,哭着哭着便吐了出来。
    直到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我还在一下下小声抽泣,整个人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
    明明知道做坏事被抓住了免不了一顿修理,却仍不能阻止我一再地挑战段涅的耐心。也许那时候我便模糊地意识到,用一顿打换取他对我的注意,这笔买卖相当划算。
    段涅扳过我的身子,蹲下身用衣袖为我擦去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体液,微蹙着眉道:“以后不许碰我的药,听见了没?”
    “……嗯。”
    “说听见了!”
    “呜呜听见了……”我哽咽着,为自己争辩,“我就是想知道……皇兄偷偷在吃……在吃什么好东西……”
    “不是好东西!”他指着空了的药碗,厉声道,“这些都是毒,剧毒,再喝一次你的五脏六腑都会化为脓血,到时候别说我,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下次不准碰!”
    他其实是在骗我,但小孩子总是会信以为真的,特别是当对方一脸正色警告你的时候。
    我吓得立时呆住,打着嗝小心问他:“那皇兄……你,你不是也中毒了?”
    他摸了把我的发顶,从桌上糕点盒里取出一块梅花糕塞给我,随后牵起我的手起身往门外走去。
    “皇兄和你不一样,这些东西对你是毒,对我却是苦口良药。”
    那时觉得他说这句话时语气怪怪的,让人听了心里发酸,长大后才后知后觉明白一点那其中的苦涩、自嘲与艳羡。
    苦涩、自嘲是对他自己,艳羡是对我。他向往我的活力,羡慕我的康健,这是他一辈子求而不得的东西。
    走到门外时,我发现两边跪满了战战兢兢的宫人,有几个正是负责伺候我的太监,我要做坏事,自然就让他们在外面给我把风了。
    “皇兄?”我小口咬着梅花糕,疑惑地仰头。
    他垂眸看了我一眼,没什么表情道:“他们没看顾好皇子,就要受到惩罚。”
    有几个胆子小的宫女闻言已嘤嘤哭泣起来,嘴里不住喊着殿下饶命。那会儿我不明所以,只知道懵懂地点头,随后紧跟着段涅的步伐逐渐远离了那些人。后来,那几个伺候我的太监便再没有出现,我也没追问过他们的下落。
    喝完药,我将药碗还给刘福,他接着呈上来两瓣蜜饯让我去除口中的苦味。
    我捏着晶莹的果肉,突然道:“以前寡人在凤梧宫吃过一种糕点,形似梅花,食之有花香,滋味清甜,松软可口。你去打听一下是谁做的,寡人想再尝一尝那梅花糕。”
    刘福躬身道:“是。”
    那糕点我从未在别个宫里吃到过,只在段涅那儿吃到过几次,想来不是御厨的手艺,该是凤梧宫自己小厨房做的。
    擦了嘴,净了手,刘福刚准备要退下,我叫住他,问:“那孩子还活着吗?”
    刘公公听懂了,老脸纹丝不动,低声道:“已经长到寻常婴孩那般大了。”
    看来是天意了,我长长叹出一口气,道:“替寡人拟旨,赵氏生产时血崩不治,念其孕育皇长子有功,追封为赵嫔。皇长子赐名‘辛’,送至凤梧宫由凤王抚养。”
    辛,大罪也。
    对于皇子不交由嫔妃抚养,而是交给一个诸侯抚养,刘福不敢置喙,领命安静退下。
    “遵命。”
    
    第13章
    
    我好的差不多了,就又去找段涅的麻烦。
    自从做了皇帝,酒色不能使我沉迷,招惹段涅倒成了让我乐此不疲的事务,真是叫人费解。
    到了凤梧宫,正是段涅服药的时间,端药的宫人见了我就要跪,叫我止住了。
    “就这一碗药?”我顺手从托盘上取走药碗,放鼻端嗅了嗅,忍不住因为那刺鼻的气味皱了五官。
    比我那碗还要恶心百倍。
    宫人谨慎道:“是。太医说殿下身子现在太虚,药力不宜过猛,是以只开了些温和的汤药慢慢调理。”
    我嗯了声,让其余人在门外候着,手里端着药碗进了殿内。
    殿内的宫人见我俱是一惊,刚要跪,我打了手势,让他们不要出声,悄悄退离。
    宫人躬身领命,悄无声息排成一溜儿出了殿门。
    殿内霎时空了下来,除了我的脚步声,一片寂寥。
    凤梧宫的地砖漆黑如镜,夏天特别凉快,冬天点起地龙时又很暖和。而此时,其上倒映着摇曳的烛塔,在夜色中忽明忽暗,竟有几分“流萤几点,飞来又去”的意境。
    段涅安静地窝在床榻上,在轻透的纱幔后显出一抹朦胧的剪影。
    我走过去轻手轻脚掀起床幔,用钩子固定,坐到床沿唤他:“皇兄,起来吃药了。”
    段涅听到我的呼唤睁开眼,一双眸子黑沉似井,不见半点惺忪之态。
    我怀疑他压根没睡,一早就知道我来了。
    他撑起身,想要从我手里夺过药碗,我不让,将他轻轻往后推,靠到床头。
    我的手贴在他胸口,透过薄薄的衣料能清楚感受到底下规律跳动的心音。仿佛受到某种蛊惑,我顺着衣襟的缝隙,整只手掌探了进去,暧昧地抚过他的肌理,像一条黏腻的蛇。
    这下段涅终于变了脸色,一把扼住我的手腕,缓慢坚定地往外抽离。
    “别乱来。”
    他就像个被我轻薄的大姑娘,只能强忍屈辱又无可奈何地叫我“别乱来”,但如果我硬要乱来,他其实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真有意思,比我小时候玩过的任何一种游戏都要有意思。
    我笑了笑:“好,我不乱来,皇兄不要怕。”收回手,我舀起一勺浓黑的药汁,吹了吹,递到他嘴边,道,“我喂你。”
    段涅与我对视片刻,终究不得不屈服,垂下眼,温顺地一口口将我的喂食咽下了肚。
    “皇兄,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也这么喂过你一次?可你嫌我喂的不好,汤药洒得到处都是,再没让我伺候过。”可是他却让阿骨娜伺候他,让智深伺候他,让任何一个普通的宫人伺候他。“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手也稳了,你看我是不是做的很好?”
    他不说话,文静地喝完一整碗药,才施施然开口:“把段辛领走。”
    让他抚养我的孩子,是没道理的。但现在我就是“道理”,我说黑,没人能说白。
    我一挑眉:“不行。”
    “我已经养了你这只小畜生,没兴趣再养一只。”
    心头一紧,我垮下嘴角,冷冷看着他:“皇兄说话真难听,若我是畜生,皇兄又是什么?”
    他掀了掀唇角,呵出声要死不活的冷嗤:“一个笑话。”
    温情脉脉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不出三言两语,我俩又回到剑拔弩张的状态。
    这或许就是一种宿命,无可逃脱。
    将碗放到一边的小几上,我平复心情,接着道:“你替我养儿子,我把碧虹灵珠还你。”
    齐方朔仙岛求药失败后,段涅便将希望放到别处,知道阿骨娜的嫁妆里有这么枚灵珠,不惜得罪竹马之交都要娶这位旬誉公主为妻。此后经年,灵珠从不离身,直到我的背叛……
    这是他的宝贝疙瘩,我不信他不心动。
    果然,我话音方落,他视线就转了过来,似乎在通过观察我的神情确定我话中的可信度。
    我也很干脆,直接从腰侧取下绿红相间的灵珠递到他面前。
    “要吗?”
    他没有回答,眼里闪过一抹幽光,上手就来夺。还好我反应敏捷,一下错开了才没让他抢到,看得出他是真的很想要这珠子。
    碧虹灵珠跟着段涅时,被他当做环佩佩戴在身侧,一戴就是好多年。到我的时候,嫌原本黑色的流苏穗子难看,于是换了紫色的,也一直佩戴在侧。
    我捏着穗子,冲他晃了晃莹润无暇的灵珠,说:“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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