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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就想杀人,他忍了很久才不至于杀了林景曜。他是真的想杀了他,人家都说当了皇帝的人翻脸不认人,他想他也快了。过去的事他都不愿意再想,他曾经喜欢过林景曜这个事实,仿佛随着顾清风全都逝去了,剩下的竟然都是些不好的回忆,人就是这么奇怪,喜欢的时候当成水晶宝贝的不得了,不喜欢的时候,那个人也就碎成了玻璃渣子。
燕靖使劲的捏着自己的手,头疼让他整个身体僵硬的厉害,他恨林景曜,更恨他自己,顾清风伤成这样是他的错,如果他不把他放到牢狱里,他就不会这个样,如果要找个罪魁祸,那个人一定是他自己,是他自己害得顾清风这个样,这个想法把他逼近了死胡同里,越想越疼,越疼越痛苦,林景卓看了他一眼,从他这个方向正好看见燕靖那花白了一半的头,这个男人身体依旧如城墙一般牢固,可是也会伤心,那不经意间斑白了的头总是扎眼。
林知秋也看了他一眼后低下了头,心里那句对不起怎么也说不出去,他清楚的知道这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消除的,就跟他无法跟他死去的妹妹说一样。
林知秋心里特别的难受,什么叫阴差阳错,什么叫可悲,他一心要为他妹妹报仇却差一点害死他的外甥。他的外甥认贼为父可怜可悲,他这个做舅舅的这么多年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外甥,还差一点害死他,可恨。
林知秋的头低的更低了,都怪他把景曜惯坏了,他是家里最小的男孩,所有的人都惯着他,惯出这么一个说一不二的脾气;都怪他平日里给他灌输的那些思想,让他如此痛恨陈相,以至于差点害死顾清风。他太执着于报仇,不配当这个大理寺卿。
林知秋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们林家不配皇上这些年的眷顾,请皇上容老臣告老还乡。”
燕靖好一会才回头:“朕准了。”
92第九十二章
林知秋叩头:“谢皇上隆恩。皇上;草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请让草民看一看顾清风。”
燕靖良久点了点头:“夫子是清风的舅舅;那这一次的婚礼林大人也来吧;他就你一个亲戚了。”
林知秋有些心酸:“好。”
燕靖带着他们去看顾清风;顾清风见了他依旧行大礼,燕靖没有进屋前他就已经跪好了;燕靖一次一次的跟他说:“不用跪。”顾清风只是笑:“草民应该的。”燕靖看着他平和的笑容心里跟针扎一样;他知道顾清风不肯原谅他,他恨他是应该的,这让他封他将军的事无法说出口;说出来像是打他的脸。
顾清风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高尚,恨是一种很高尚的感情,顾清风没有那个心气,他躺了那么多天,恨意本来很多的,只是看到那个与银州一模一样的院子时全碎了,银州是他过的最好的日子,即便恨他把自己当成替身,他依旧感激他,感激他让他有那么多的朋友,感激他救他一命,顾清风自己轻轻的笑了下,他躺在床上的那几天真是矫情啊,他什么时候染上这样的毛病了呢,人家是皇上了,没有杀了自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自己竟然还在替不替身上拿乔,真的是太不识抬举了。
顾清风无论在何时何地总会很快的理清他的处境,并找出适合活的更好的法子,所以这么短短的几天他已经可以自己吃饭了,燕靖还想跟往常一样要喂他时,顾清风两手抱起了那个汤勺:“皇上,草民自己来就可以了。”
燕靖只好停了手招呼林景卓跟林知秋吃饭:“夫子、景卓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吃吧。”林景卓恩了声却下不了筷子,看着他伤痕累累的手下不了筷子,林知秋的愧疚见到顾清风时崩溃了,拿着筷子的手抖的比顾清风还厉害,想象中的伤害远没有见到的多,看着这一张酷似他妹妹的脸,他怎么也吃不下去饭。
这一顿饭吃好的人大概只有顾清风了,几个人就这么看着他两个手笨拙的抱着勺子,一勺一勺的倒也吃了很多,顾清风一直低着头,没有看他们,不是不想打招呼,而是不知道用什么心情,用什么称呼了,林景卓有弟弟,他再叫他大哥不合适了,另外一个人他也不想看,也不敢看,是怕了,手上的、心口的伤见着他越的疼了。
顾清风剩下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吃饭。碧荷做的饭总是合他心意的,小馄饨,还是好几种馅的,有蘑菇馅的,豆腐馅的,白菜馅的,冬瓜鸡蛋馅的,水晶萝卜馅的,汤是奶白色的,上面撒着碧绿的香菜,让他看着就有食欲,他就努力的去挖,这个汤勺他练了很多天,一勺子就能挖到一个,连汤带水正正好。
燕靖也没有吃几口,他的筷子却夹了很多次,全是给顾清风夹的,林知秋这才现这一桌子菜全是素菜,燕靖夹菜夹习惯了,每一样都给顾清风放到勺子里,顾清风也看这笑:“草民谢谢皇上。”一口一个草民,燕靖笑笑:“吃就是了。”
顾清风抱着勺子往嘴里送,有时候会掉到衣服上,燕靖也不在意,拿起桌上的毛巾给他擦擦,两个人配合的不错,顾清风没一会就吃饱了,燕靖把他的手拿起来看看,没有出血就稍微松了口气:“清风,林大人有话想跟你说。”
顾清风看看他,林知秋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又跟那天一样激动了:“清风,我……是你舅舅。”顾清风看看他再看看林景卓,不太相信的样子,林知秋有些着急:“我真的是你舅舅,你母亲是我妹妹,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不相信,我带了她的画像来,你看看就知道了。”
林知秋这幅画像一直藏着,如今终于见了天日,终于让她的儿子看到了。
顾清风终于看到了,燕靖坐他身边也看清楚了,这是一副女子自己的绣像,是未出阁时的绣像,容貌清丽绝尘,虽然时隔多年可是保存的很好,很清楚,画上的人,燕靖不由的多看了几眼,因为跟顾清风一模一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顾清风咽了口水,他不是瞎子只是此刻却成了哑巴,紧张激动的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燕靖看他摸着幅画像的手一个劲的抖,就帮他拿着,顾清风过了好大一会才认出了下面的名字:“我娘叫林雁冰?”
林知秋点头:“雁冰比我小6岁,如果……今年应该37岁了,她17岁嫁给你父亲,没有过三年你父亲去世,她也跟着去了。”这些都是林知秋自己推算的,顾清风什么都不知道,他只好估摸着给他推算了下:“你今年2o岁。”跟前太子一样大,顾臣没有白死,他还有一个儿子。
顾清风终于问出了让在座的人都为难的话:“我父亲是谁?”
林知秋看燕靖,不知道敢不敢说,他把那一晚知情的人都杀了,大概是想瞒着他,燕靖没看他,他只是看着顾清风声音很温和:“你父亲是顾臣。”
顾臣这个名字顾清风太熟悉了,顾臣惨案这几个字虽然谁都不敢提,可是他们都尉府却知道一星半点,没办法,先皇睡不着觉的人,非要他们都尉府时刻想着的人,他上一次去方文渊家抓的齐晨宇就是这位顾臣的同犯的儿子,顾清风艰难的张了张口:“朝廷钦犯?”所以才会满门被灭,所以他才会成了孤儿。顾清风看着燕靖立马紧张了,燕靖不会想杀了他吧。
燕靖拍拍他的背:“顾相是先皇的丞相,他的死是不得已,不怪他,他虽然为相仅五年,可依旧是个好官,上对得起皇上,下对的起黎民百姓,不是朝廷钦犯。”燕靖看着他恐慌的双眼讲不出欺骗他的话,应该不告诉他的,可是父亲是每个孩子心中的榜样,他应该有一个光明磊落的父亲。只是他不能替他翻案,前朝往事一旦翻出来后果不堪设想,更不想让他知道他视为父亲的陈相是他的仇人,这件事他会帮他一辈子埋在地下。
顾清风听着他的话沉默了很长时间,燕靖都有些心悸了,顾清风才笑笑:“谢谢林大人告诉我,我终于知道我母亲是谁,我父亲是谁了。”林知秋等着他叫他舅舅,可是他低下了头,林知秋尴尬的坐在了一边,林景卓试探的喊了他一声:“表弟,没有想到你真的是我弟弟。”
那次在银州他开玩笑的话没有想到竟是真的,林景卓脸上的高兴不像是假的,顾清风朝他笑笑:“表哥。”声音低,但是很委婉,不像是记仇的样子,喊完这一声,便不再说话了,他本来就不爱说话,现在就越的不说话了,是越来越不敢说话了,大狱里倒是没有拔他的舌头,只不过还是吓着他了,那些逼供的手段让他时不时的都会抖一下,简直有梦魇的样子,他长这么大是受过无数罪的,顶那一次最狠,身心受创。
顾清风低眉顺眼的数盘子上的花纹,他没有怪桌上的人,因为怪不到别人身上,每一个下狱的人都有他该死的理由,就跟他一样,犯过的错罄竹难书,呵呵,这像是一个笑话,他的父亲是忠臣,而他却是这样一个人人喊打的孽子。
顾清风不说话后剩下的几个人便再也说不出来了,本来就是为了他来的,他不高兴别人也高兴不了,林知秋坐着看他,神情悲伤,却舍不得离开,这是最后一次见他了,燕靖看着枯坐的顾清风笑了笑:“夫子你们回去吧,清风要睡觉了。”
燕靖去送林景卓,林景卓跟他并肩走了好大一会,快到宫门口了林景卓回头:“皇上,末将谢谢皇上不杀之恩,末将有生之年将常驻边关,永远保卫大梁朝。”燕靖看着他笑:“景卓,你也怪我?”
林景卓摇头笑笑:“皇上的苦衷末将明白,即使天下人都不明白皇上,末将明白,末将去边关是因为末将喜欢边关,末将永远都是皇上的后盾,有末将在一日,大梁朝的边关永固,请皇上放心。”燕靖看着他好大一会都说不出话来,林景卓看着他笑,笑的很勉强,他跟随燕靖十几年,看着他古板的过了这么多年,从没出格,他理解他的感情,他对顾清风的感情他懂。一个从没有为自己活过的人,一个从未有过温情的人,一旦尝过那种温暖便不想再放开。
燕靖说不出感性的话,可是可以陪他走一段路,送到宫门外,林景卓向他跪安,两人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燕靖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清风身体好了,我们去看你。”林景卓笑笑:“恩,那末将就代皇上去犒赏边关的将士,他们跟顾将军一样都跟随皇上收服西夏,他们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林景卓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他真的明白燕靖为什么封顾清风为将,因为这是他应得的,浴血沙场应得的,这也是只有跟他一起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所以哪怕这天下所有的人误会他,他都会理解他,并效忠与他。燕靖使劲拍拍他肩膀:“朕相信你,有景卓在,边关永固。”
林景卓走了,燕靖站了一会往回走,他走的慢,身后的随从也慢,远远的跟着他,不敢靠近,燕靖如今太残暴,连身边一直跟着的大将都离他而去,是众叛亲离,众人都胆战心惊的跟着他,唯恐他那一刻心情不好就杀人。
燕靖也知道他如今人心尽失,所以他看着手抖的小太监没说话,他自己扫了扫身上的雪,在门口站了一会,脚上的雪化了,又在炉火前烤了一会,觉得身体热乎了才进屋,顾清风坐在榻上呆,看他来朝他笑:“草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燕靖看他又要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