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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顾禾!谢逐流咬牙切齿地想着。
他到底有多不待见我?派身边的龙骧卫做打手教训他也就罢了,还专门针对他的脸。
太恶毒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谢逐流恼怒地想着,一面放下手来,秦少英见他脸上红肿一片,幸灾乐祸地叉腰。
而谢逐流看他洋洋得意的样子,冷笑一声。
大婶们又见谢大人从家中出来,虽然她们都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然而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谢大人带了个斗笠,他低着头,那张俊脸完全遮掩在斗笠之下。
大婶们关切地围了上来:“谢大人这副打扮,是干什么去啊?”
谢逐流依旧不抬头,只是晃了晃手上的鱼竿:“钓鱼去。”
大婶们恍然大悟,谢逐流赶紧越众而逃。
大婶们目送他远去,却听到院中传来喊声,都是一愣:“谁在叫?”
“不知道,估计是谁家的熊孩子挨了打吧。”
众人都赞同地点头,纷纷散去了。
而谢逐流的小院中,秦少英被吊在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上,如同风干的咸鱼:
“救命啊——!我怕高啊——!”
第20章
顾禾看着眼前瑟瑟发抖,如同一颗发黄小白菜的秦少英,无语凝噎。
半晌,他才有些不可置信地问:“谢逐流居然真的会武功?而且还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秦少英可怜巴巴:“陛下,他剑法确实很厉害,不过,不过我不是被他打成这样的。”
顾禾:“哦?”
秦少英哇的一声哭出来:“他居然把我吊在树上!我最怕高了!”
顾禾:……
习武居然还恐高?那你运轻功的时候怎么办?闭着眼睛吗?
秦少英大概是被很多人问过这一点,此时见顾禾表情,主动坦白道:“我不会轻功,师父说我运轻功的样子像一只旱鸭子……”
顾禾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而秦少英见他家陛下冷酷无情,丝毫没有同情心,不由得悲从中来:“陛下就会出馊主意,用什么痒痒粉,要是正经打,我即使输也不会这么惨!”
顾禾笑道:“是是是,是朕的错,这就给你补偿——你想要什么?”
秦少英顿时高兴起来,想了想:“陛下上次出宫找我借的钱还没还。”
顾禾啊了一声,心道差点忘了这茬:“这就还你。”
秦少英又道:“要还十倍!”
顾禾:……
别的事糊涂,钱的事倒罕见的精明。他想着,无奈道:“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还债吗?”
秦少英嘟囔道:“攒钱娶媳妇啊。”
顾禾惊诧地打量他:“你才十六岁吧?”这才高一,是绝对的早恋啊。
“要早做准备啊,”秦少英沧桑地叹口气,“现在的姑娘们要求可多了,最低标准是要有房子有马车——马车我是没有,倒是有马;还有玉京的房子多贵啊,把我卖了也买不起……”
他补充道:“不过师父说到时候把她攒的俸禄都给我,房子也可以给我用。”
顾禾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默默想道,看来买房难真是一个古今皆有的难题,啃老也是如此,何况杨怡还不是他爹妈,只是他师父而已。
他不由得问道:“你爹妈呢?”
秦少英耷拉着眼睛:“我妈只是个不受宠的姨娘,生下我不久就去世了,我爹……我爹才不会管一个庶子呢,后来我就被师父捡了回去,再后来,就在龙骧卫了。”
顾禾唏嘘地摸摸他的头:“没事,你跟着朕前途无量,长得又不错,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他顿了顿,试探道,“少英啊,你条件这么好,就没有女孩子给你送花送荷包?”
“没有啊……她们都觉得我只是个弟弟,”秦少英挠头,“倒是有几个同僚给我送汗巾,问我愿不愿意做契兄弟——可是契兄弟是什么?”
“……这个么,”顾禾干笑两声,“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正说着,叶婉儿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顾!小!禾!”
顾禾啧了一声:“这还有人在呢给朕留点面子行不行——你蒙着脸做什么?”
叶婉儿脸上围了一条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闻言,他漫不经心地看了秦少英一眼:“没什么,昨天吃了个芒果,脸上长了痘。”
顾禾哦了一声并不在意,芒果过敏嘛,很常见的。
然而他没注意到一边的魏平安脸色一变,皱起眉头。
几日之后,六月初七,小暑。
天气日渐炎热,湖中荷花初开,却没人有心思观赏。
勤政殿中,顾禾看着眼前的宴文傅,愕然道:“你说叶婉儿染了天花?”
宴太傅面色严肃:“极有可能。敢问陛下,潇湘夫人脸上长满痘已经几天了?”
顾禾沉默了下:“有五六日了。”
“五六日?”宴太傅脸色难看:“若真的只是吃芒果后不适,会这么多天都没好吗?陛下,夫人本就来自宫外,接触的人多,身上带天花是很有可能的。”
顾禾蹙眉。天花在古代有多可怕他当然知道,可是叶婉儿好好的,怎么会染上天花?
他沉吟着:“去叫太医给婉儿看看。”
“叫过了,”魏平安苦着脸,“夫人不让看。”
“她若不是心虚,为什么不让太医看病?”宴太傅冷哼一声,“还请陛下赶紧把这个女人逐出宫去,以免波及更多的人!”
逐出宫去?她一个人出了宫,又得了疑似天花的病,焉有命在?
顾禾深吸口气,做了决定:“不,让她留下来。”
宴太傅厉声道:“陛下!陛下要为一个女人致自身安危,宫中成百上千人的安危于不顾吗?!”
“太傅听朕说完,”顾禾摆了摆手,“魏平安,封锁回鸾殿,把原先伺候的人另外隔离起来,挑得过天花的宫女太监们去回鸾殿伺候。”
他站了起来:“宣太医,朕亲自去回鸾殿看看。”
两人都是大惊:“陛下不可!”
顾禾叹口气:“朕会小心的。”说着便往外走。
宴太傅眼神都变了,冷冷道:“陛下,你太让老臣失望了。”
顾禾停下脚步。
“先帝新丧,陛下不想着为先帝报仇,竟然把烟花女子带进宫来为欢作乐,这也就罢了,毕竟老臣知道陛下向来不愿被礼节拘束,何况杨统领征战在外,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浪费口舌。”
“可是现在,”他语气失望,“陛下,眼看着她要为祸宫廷,伤及龙体,陛下也听之任之吗?她对病情瞒而不报,到底是何居心?她当初接近陛下,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思?陛下可曾想过?!”
顾禾脑中翁的一声,想起谢逐流那日说的话:
“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会见到陛下,还让陛下倾心于她?是缘分,还是另有图谋?”
“陛下只怀疑臣子,难道不怀疑是自己后院起火?”
他脑中混乱起来。
不……现在下结论还太早。
顾禾闭了闭眼睛:“太傅就认定潇湘得的是天花?我看却未必。一切都要等太医诊断后才知道。”
“何况,你们人人都说要为先帝报仇,可曾听过朕的意见?”顾禾轻轻叹口气,“朕是年纪小不懂事,但朕不是傻……你们不把朕放在眼里,朕嘴上不说,心里都清楚。”
宴文傅听着小皇帝这番话,嘴唇紧抿,面沉如水。
“滴,”系统小心翼翼探出脑袋,“宴文傅好感度…20。”
顾禾面无表情:“不管他。”
他说完,瞥了宴太傅一眼,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第21章
回鸾殿中人心惶惶,叶婉儿深吸口气,第无数次解释道:“我真的没得天花!你们别害怕!”
然而没人相信。
如果不是得了天花,为什么从早到晚,甚至睡觉都遮着脸?
如果不是得了天花,为什么拒绝太医看病?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是一脸的如丧考妣。
本来还以为跟着潇湘夫人有肉吃,结果呢,这位闹出这种事,怕是小命都要赔进去!
叶婉儿还待说什么,听得外面通传:“陛下驾到!”
她一愣,便看见顾禾匆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大帮子人。仔细一看,是一群吭哧吭哧提着药箱的太医。
顾禾一进来便看到回鸾殿中一片混乱,而叶婉儿坐在榻上,依旧戴着面巾,把脸裹得严严实实。
他眼神一凝:“婉儿。”说着指指身后的太医们,“朕来让太医们给你看病。”
叶婉儿果断拒绝:“不用了。”
顾禾静了静:“婉儿,你可知宫中都有些什么流言?”
叶婉儿见他神情严肃,轻轻叹口气:“我知道。”
顾禾凝视着他:“那你告诉朕,你是不是得了天花?”
两人四目相对,叶婉儿一字一句:“不是。”
顾禾松了口气,却依旧蹙着眉:“那你为什么不让太医看病?也免得宫中鸡飞狗跳,惶惶不可终日。”
给他们看了,估计会更鸡飞狗跳,叶婉儿心中想着。
还不是怪你出的破注意,什么痒痒粉,他平生最痛恨这种东西,只要粘上一点脸上就会起大片红疹,治也治不好,只能等半个月后它自己消掉。更糟糕的是,起了红疹,人/皮/面/具也戴不了了,这要是揭开面巾让人看到——好家伙,潇湘夫人居然是个男人!还长得跟谢逐流谢大人一模一样!
想想就很刺激呢。
他本想低调度过这半个月,谁知宫中人多眼杂,消息怎么可能瞒得住?
看顾禾这样子,甚至可能是惊动了前朝的大臣——八成是宴文傅。
他有些头疼。
早知道会闹到这么进退两难的境地,他就该把秦少英吊到城墙上去——吊在院子里的树上,真是便宜了他。
对了,阮山白也可以一并吊上去。
在脑海中排演了下两人在城墙上迎风招展的盛况之后,他的思绪回到现实——当下之计,要么让他的脸好起来,要么干脆让顾禾把“叶婉儿”隔离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呆上半个月,自然万事大吉。
他又不能让别人看到他的脸,治好恐怕是有点难,那就只剩第二个办法了。
他这样想着,叹口气:“陛下,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实在不能让人看到我的脸——陛下也不行!但我也知道陛下在为难什么,还请陛下将我打入冷宫,自生自灭……待我痊愈了,自会再次和陛下相见的。”
顾禾听着这话,见他强作欢笑(并不),心中更加难受。
所有人都几乎确信她得了天花,可他是不相信的。
叶婉儿不可能骗他——即使叶婉儿会骗他,但绝不可能为了一己之私去害宫中无数无辜之人。
他脑海中闪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从那夜厨房相见,到婉儿把他按/在/床/上,还有叶婉儿带他去三清殿看桃花烤兔子,叶婉儿教他武功,叶婉儿陪他看折子,叶婉儿对他的奚落和毒舌,叶婉儿对他的赤诚和温柔……
她看起来锋利如刀,然而内里温柔包容如滔滔江海。
她爱他,他知道。
他只当她是朋友,他心里也清楚。
本就是他负了婉儿,如今又因他之故,使婉儿陷入四面楚歌之境。
那日三清殿桃花树下,他曾说她所受苦难都过去了,往后的是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是这才多久,苦难再次来临。
顾禾突然有些呼吸不过来,如胸中压了巨石。
他真的只是把叶婉儿当做朋友吗?
顾禾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