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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宵恨极了凤清的那段过往,恨极那个给了凤清那段过往的人,这一声“夫人”,于他便是那把剜在心口的毒匕首。
只一瞬,他仿佛换了个人,语带嘲意,“你们想见殿下?这怕不能,殿下何等身份,岂是谁想见就能见的?更何况,还是三个烧山的犯人?”
鬼九一愣。
方临目光微冷。
只有春行,从始至终从未睁开眼,仿若没听到动静。
池宵道:“别生气,殿下确实不来,也不会来。可你们还是有机会见到他的。”他笑得古怪,“只是,见与不见又有什么不同呢?纵火犯就是纵火犯!呵!”
字字锥心!
第94章 第94章
鬼九和方临怎么看不出来他的怪异?两人顿时敛了声。
春行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竟是眼风锐利直扫池宵。
“十三哥,演够了么?”
方临和鬼九一愣。
方临一时没反应过来。可鬼九与春行因为凤清与凤天阁,接触得多,两人称得上熟,而据他所知,春行叫过“十三哥”的,只有一人。可是,那人和眼前的人,哪有半点相似?莫说脸容,就连气质,也没一点相似的。
春行面无表情地一哼,“就你身上那点馊味儿,隔一段闻着就晓得是你。”
池宵也不否认,“不愧是殿下一手带出来的。脑袋就是转得快!”
除了春行,剩下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面对“熟人”,春行依旧冷着脸,“你既不肯帮我们请公子,这一趟总不会就为了来这儿冷嘲热讽一顿吧?若真是,那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确实不是,”池宵忽然平静了,“我只是想来告诉各位,别再打殿下的主意,也别想着他能念力旧情救下你们,不管是你们,还是那个人!”
春行却冷笑,“你可白跟着公子多年!公子他便是不念旧情,也必会救下我们!”
“呵!如果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呢?如果如今在他眼里你们只是三个犯人呢?”
鬼九狠狠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池宵却不说了,他只道:“别想太多,只待明日正午一过,尔等从此再管不了阳间事,担心殿下更不必。他是凤族君上,他会很好!”
池宵说完,满意地大笑离去。张狂刺耳的笑声响彻夜空。
……
鬼九赤红了眼,胸口起伏得厉害。
灵藤牢内,许久没有声响。
不是因为池宵地转变,也不担心明日会被以命祭山,只是不相信,他们,终究是来晚了?
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事实吧?一个残酷而叫人无力的事实。不记得了没关系,可他们终究无法将那人带回去。
让人绝望的实力差距,残酷的事实,才是最让人心灰意冷的。如今,只有无声,也只能无声。
春行其实并非第一次遇见困难,可他确实第一次面对如此看不到希望的困难。
可若是那个人在,他会怎么办?
是奋起,寻找那一丝或许真的不存在的困难,还是认输?等待裁决?
“呵!”认输?那个人会吗?
“我们此行,任务要失败了。”少年忽然说道。
另二人看着他。
少年轻眯了眯眼,夜色中,明亮的双目仿佛有流光,“我们救不了公子了。
但有人能救他。”
他这么说。
另两人恍如除去阴霾后,承受了日光。
是的,他们救不了,但有人能救!
少年站了起来,“还不到认输的时候!”
只要不是非得将人带回去,三人要离开,也并非毫无办法。而如果能离开,他们所了解的情报,绝非毫无用处!
——上古有一个说法,龙是种很强大的生物,但他们的强大却不是因为神力,而是因为他们的智慧。
第95章 第95章
原本僵死的气氛如有暖气注入,得到了些许缓和。
鬼九猛地扑向春行,大狗一样蹭,“小春行,知道你聪明,快想个招让我们能离开。”
方临一度认为,春行只十七岁。这年龄不算小,可是依然嫩,但现在也得承认了,他脑子就是好使,要出去还得看他。于是目光也自然而然看着春行。
春行话都说出来了,自然不指望一个变态不正经,和一个面瘫。不过还是很留面子地和他们讨论了。
“我们破不开这个藤牢。唯一的机会就是明日的血祭。可到时候一定会有守卫,而且守卫都是凤族,一个手指头也能辗死我们。”
他顿了顿,“于是只能智取。”
春行说完,再没下文。
方临鬼九看着他,鬼九抽着嘴角,看着他都觉得心尖儿有些颤,“那,小春行,咱们如何智取?”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像春行说的,人凤实力差距悬殊,他们这一身修行面对那些人,与没有修为又有何区别?要想求助,利用或者和守卫耍心眼,面对这样一群油盐不进,只想着杀你的人,想在他们身上找到生的希望,那真是比大海上找条缝还难。
只见春行动了动唇,鬼九心里有些紧张。
“赌一把,见机行事。”春行说得挺平静。
……
鬼九听得一点也不平静。与春行的话一起落地的,是鬼九头顶上几个砸得浜铛儿响的大字:
天 要 亡 我!
方临得到此结论,依然淡定,忽然想起什么朝春行道:“你倒大方,拿命来赌。”
春行垂眸,这确实大方,一场豪赌,赌的是命。
可——
“公子也玩赌,可他从不见输。”春行轻轻挑了嘴角,笑得很淡,那看着他的人只觉得心被狠晃了下。
只听他道:“公子从不输,是因为但凡输局,他从不赌。而我,也不会输。”
那样的话,那样的一句“也不会输”,充满了自信和与不容抗拒,是那样耀眼。
方临记起了曾经在临安见识过的一幕。那时凤清也是赌。那样的赌技,带着自信与气势。在他的映象里,凤清玩赌,也有输的时候,并非如春行所言从不会输,但只有一点,最后的赢家一定会是他!
他曾目睹一次,当时他看着那人钱袋中鼓鼓囊囊,又看一群手下钱袋老实凄凉,便抱着侥幸想,他往后还输就好了。
当时那些士兵大概也是盼着那人能继续输的,但最后却集体输得分文无剩,落得个提前支取月钱的下场。
现在想来,才觉是自己肤浅了。
……
一夜,就这么溜走了。
当黎明到来时,那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这是凤清新登基的第一天。
圣殿中,十二位长老皆着一样的白袍,白袍宽大,显得身形巍然。长长的两列,皆朝着一个方向。
“君上,臣下以为,君上已登基,是时候准备征战人族了。”三长老道。
七长老道:“人族众皇会晤所剩时间不多,臣以为,三长老所言极是!”
二长老月无殇站出来,正要说话,被凤清扬手制止。
他虽一早知道他们有这心思,也知道因云澜说玄帝欲提前结束众皇会晤一事,他们必不会等得太久。可这才第一日便提了出来,是否过于匆忙?
“众长老共同管理凤族多年,应该也最清楚什么是对凤族好的,而什么事不好的,有此一议,想必也有过思虑的。可本君看来,人凤之间,已万年光景不曾有过瓜葛,两族间更谈不上什么恩怨情仇,所谓征战人族,却是莫名。”
如此,便是拒绝了。
“君上此言差异!”三长老道,“区区人族,怎敢统治天下?”
三长老神色忿忿,这神情凤清格外熟悉了。凤族的人,似乎都不大瞧得起人族。
他对人族并无任何映象,不曾晓得那是怎样一个存在,再看凤族的反应,心里说不得有几分好奇。
然他却莫名并不讨厌这个种族,甚至听见他们说人族,心底里还会有一点莫名的柔软。他从没在凤族体会过这种感觉。在凤族待得越久,他反而越觉得自己是没有“从前”的。他们都说他是凤族的殿下,在这里长大。可他却从未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有过一丝熟悉,要说还能有谁让他感觉到不一样,那便是池宵。
三长老又道:“君上莫是小孩性子,见不得血!人族之间也未见得有多干净,当年之后,他们自己,还不是打得血流成河,伏尸万里,才分出了如今百国?”
这分明是说凤清不懂事了,他需得拿出算得“懂事”的决断!
第96章 第96章
凤清也不怒,他岂会不知众长老为何想征战人族?
正如三长老所言:“区区人族,怎敢统治天下?”
凤族之傲然几乎是本性。池宵曾和他说过,为这一战,凤族准备太久了。所以他并不盼着自己能三言两语让他们认同自己。
软的不行,那便来硬的。他打心底不乐意也没耐心和他们说理,诱哄。
“凤族出世万年之久,人族便是统治天下了,他们也无法把手伸到凤岭来,更干涉不了凤族!凤族便是与人族争得了天下,族中无人,又有什么用?众长老别忘了,如今凤族最大的问题不是地位,而是繁衍。征战之事,不要再提!”
凤清说罢,众长老安静片刻。
殿中,气氛沉闷。
大长老到底还是站了出来。
“君上有所不知,人族之间善杀善伐。如今,乃是人族不知吾族存在,但若将来他们知晓了,必以我凤族为敌,不除不快。吾族当先下手为强!”
凤清静了片刻,才问其他人:“众长老亦是如此看法?”
众人齐齐应声。
凤清敛了敛神色,仍旧淡然得很。
“诸位长老为凤族担忧思虑了。”
众人神色一凝。
凤清似不觉,只继续道:“虽是这么说,可吾族乃上古神凤一氏,仙根未除,早已是这九澜之上众凡之间难以企及的存在。人族或许残酷,若有一日知吾族存在,或许难容,但便是难容,他们也得有能力。可如今,一切不过猜想,若吾族只因一个猜想,便血屠九澜,到底不占理。又以天道论,如今的九澜,仙魔两族已殁,吾族作为万兽凤主一裔,自当维护九澜之上的平衡,怎能还主动去破坏?”
未及有人说话,凤清已自王座起身,转身,“但若人族当真敢有灭除吾族之意,本君定血洗九澜,叫他们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声掷地而若有声!鲜红的背影透着睥睨天下的狂傲与不容置疑的气势。不容有丝毫反驳!
众长老面面相觑,终是垂首臣服。
“愿吾尊永存!吾族万代千秋!”
——
正午,凤清习惯性和池宵两人四处游晃。
自空中俯瞰,这万里河山显得壮观而磅礴大气!
于是,八方之景尽收眼底,难免也会有些不入眼的景色。
如此一片和谐美好的河山中,那一点不美好的暴虐是那样惹眼而突兀。
凤清看见那三个套了枷锁的身影时,他们恰好只在他眼中停留了三秒,而后三人就和两个守卫一起消失了。
凤清知道他们这是出了结界了,那个地方正好是结界入口。
池宵看他停住,便解释,“几日前,凤岭外境被一把火烧了大片,毁损严重,那三个人族便是肇事者。按规矩,得让那三人以血祭天才叫完事。看样子该是今日。”
凤清看他一眼,“以血祭天?”
“嗯,此事正好由我管的,不过是杀人取血的脏事,只待过了正午便结束了,君上无需在意,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