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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看见前拥后簇的大夫人进了侧厅,脸上的笑容生光。拉着小女儿的手就来到大夫人面前,笑的花枝乱颤,不见丝毫窘迫。
“婉儿,快来见过姑母。”唐氏在女儿身后推了一把,让叶婉凑到大夫人身前。
叶婉垂着头,中规中矩地行礼,软软地叫了一声“姑母”,就不再多言,安安静静地立在母亲身侧。
大夫人应了一声。
“弟妹这么客气做什么,都是一家人。”大夫人坐上主位,又让侍女看茶。
唐氏虽然打心底看不上这位大姑子的做派,还是在面子上做的一派恭维。
“知道夫人不计较,但更要礼不可废。”唐氏说着,用手轻轻扯了扯叶婉的衣袖,“这孩子,在家里就念叨着想姑母了,怎么这会儿倒安静了……”
大夫人被唐氏捧着,心里近日来因为裴以安和后院几房不消停的妾室的郁闷清减不少,神色也就和缓了些。
大夫人抿了口茶,对着叶婉道,“这就是婉儿吧,上次见婉儿还是扎着童鬟的丫头呢,一晃儿就这么大了。出落得到是水灵。”
叶婉对着大夫人礼貌一笑,“谢夫人夸奖。”
唐氏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瞧我这记性,我给华儿和月儿准备了两套金器,翠翘,东西呈上来。”
大夫人打开其中一只绣银丝的锦盒,“金钗倒还好,这翡翠镶金的步摇到是难得。”
大夫人笑着,“这两个丫头有福气,让你费心了。”
费心?唐氏暗自嘀咕,这两套金饰贵的要了我大半条命去,那是心疼的在滴血。想想婉儿的婚事,唐氏还是咬牙包了东西来,毕竟婉儿是她唯一的嫡女。
“一家人,谈什么费心。”唐氏笑的那叫一个热络。
大夫人把锦盒递给身后的婆子,“送到里院去吧,叫两位小姐领了舅母的心意。”大夫人转头看着叶婉,“婉儿也一同去吧,听我和你母亲闲话怕是要无趣了。华儿月儿与你年岁相仿,更有体己话说。”
叶婉扭头看了母亲一眼,自行礼跟着婆子去了。
待人离了侧厅,唐氏放下手中的茶盏,直奔主题。
“婉儿过了今岁的生辰就该婚配了,妾身就想着来求夫人看在老爷的分上,给婉儿物色一桩婚事。”
大夫人抬头笑看唐氏一眼,突然若有所思。
叶婉知礼安静的样子浮上眼前。大夫人暗自思量。弟弟不似父亲那般有做官的本事,混到现在也只是个八品主簿。这样分位的官家女儿,给书儿作正妻显是不够,做妾又着实委屈了。大夫人对叶婉到是很满意,这样想着,大夫人便开口,“我倒是真心喜欢婉儿的性子,不如就跟书儿做媒吧。”
唐氏听这话,愣住了。
……
裴应名回府时,正撞见被大夫人送出来的唐氏和叶婉。
唐氏脸色微白,但裴应名也顾不得许多,草草招呼了下就黑着脸进了书房。
大夫人脸色也有些不好,以为这是裴应名在下她的面子。转眼又恢复了笑容,拉着唐氏的手道,“放心吧,婉儿进了府绝对不会吃亏的。”
唐氏勉强笑了笑,没有言语。
叶婉低着头,淡淡笑着。
大夫人招呼人好生送走了唐氏,刚想去书房寻裴应名,就被叫嚷声打断了。
“去看看怎么回事。”大夫人皱着眉头吩咐身后的婆子。
而前院,相府门庭里外聚满了人。
喊叫声,吵嚷声,议论声混在一处。
相府挂了十几年的金头匾轰然落地,曾经辉煌无限的相府,终是败了。
裴应名赤红着眼,小心翼翼地从暗格中取出相印,攥着官印的手,绷起青筋。
裴应名怔怔看着自己不知何时爬上皱纹的手。
再怎么保养,外表也随着主人的年岁渐渐老去,再不复当日雄心壮志无所畏惧的少年。
裴应名已经听不到门外的声音,他扶着红木的桌子,缓缓站起了身。
世事因果轮回,都是报应。
……
“老臣容文起见过世子。”
“容太医快请起。”萧临逸上前扶起老太医。
容太医伸指探脉,半晌,收回了手。仔仔细细看过了裴以安的脸色后才细心地掩好床幔。
萧临逸连忙上前,“如何?”
容太医轻轻叹了口气,“世子妃的身子骨……好生将养着吧。”
萧临逸狠狠闭了闭眼。
裴以安似乎有所觉,将朱红的床幔轻轻挑开一点,轻轻唤着“殿下……”
容太医突然就待不下去了。
饶是在宫里看惯人情冷暖,还是觉得心寒。
回宫的路上,容文起想起睿王世子半跪在世子妃榻前轻吻他额角的样子,那种珍惜,是永远都装不出的。
容太医刻满岁月沧桑的脸上突然流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他恍然间想明白了,裴以安对他说的那句,“不用替我难过”的意思。能够这样爱一个人,这样被人爱着,身上再难过,心里还是幸福的吧。
夜雨带起丝丝凉意,容文起拢了拢袖子。
“今年的春天格外冷啊。”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前些天胃穿孔打吊水来着,又有一点卡文,跪键盘赎罪。然后感谢宝宝们的陪伴,你们的支持是我的动力。么么。
第29章 威武
第二十九章 威武
夕阳西下,一伙商人打扮的队伍顺着裂淮江一路南下。
裂水中分,凌空劈开了淮河,被西斜的日光染得殷红,倒平添了几分气势磅礴。
裴以安微微撑开了马车的窗子,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远远望着裂淮河水。
朱唇微启,含住几句大逆不道的话语。
“江山如裂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阴阳两极,相克相生。佞聚贤孤,盛世衰然乱世起。”
萧临逸以为自家亲亲世子妃在马车里待闷了,就凑过来想问他。就见裴以安发着呆,嘴里还喃喃低语。
“你说什么?”
裴以安被他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着他,表情茫然无措。
萧临逸于马上俯身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裴以安乌黑浓密的睫毛小刷子般随着眼睑得动作开合,登时心下就软了。
裴以安的愣神也就一瞬,反应过来后就冲着萧临逸一笑。
“没说什么呀。”
裴以安大撑开窗子,挽起袖口,用干净的里衣衣袖拭去萧临逸额上的汗珠。
皓白的手腕和麦色的俊颜贴在一处,说不出的和谐。
萧临逸享受是享受,让他擦几下也就罢了。一手攥着裴以安细白干净的手腕,把衣袖重新拉好,才握了握那只修长的手。
“也不怕着凉。”
裴以安笑了,“过了淮河之后就越来越暖了,倒也不觉得很冷。”调皮地用另一只没被握住的手探上萧临逸的脖颈,舒服地唉了一声。
萧临逸却是皱了皱眉,靠在颈间的手虽不是冰冷,却也绝对称不上暖。
两只手被直接推了回来,裴以安一怔,刚想说什么就发现马车一沉,萧临逸驱马前跃,身子一偏,直接跳上了马车。
裴以安,“……”
萧临逸把世子妃抱在怀里,满足地叹了口气。
萧临逸摸着裴以安的头发,只觉怀中人比初见时更瘦了点。成亲之后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二两肉终究因为□□事件付之东流。
……
萧临逸为了缩减到达南郡的时间,六千兵士化了十几个小队,兵分三路。一条走淮水边的商路,一路从梁州绕行,粮草暗度。
左画云这次就直接以幕客的身份随军,正当他在马车里推演阵法时,车帘忽地被挑起。左画云不看都知道来的是谁,摇头扶额。
“林参军,又发生了何事?”
林真到是不客气,大马金刀地一坐,拎起茶壶就是一通牛饮。
“世子和世子妃恩爱太过,我也不好跟着凑热闹嘛。”
林真哈哈一笑。
那你就跟我这凑热闹。左画云僵硬地抽动一下嘴角,心里头疼的都快碎成渣渣了。那可是他辛辛苦苦攒的美人尖呀,一共就带来几包,全被这匹夫嚼牡丹了。
左画云配合着呵呵一声,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参军威武。”
林真不懂。
左画云暗自翻了个白眼,你个二愣子。
第30章 重城
第三十章 重城
萧临逸抬头眯起眼睛看了看日头。
“原地扎营,全军待命。”萧临逸举起右臂朝后扬了扬手。
裴以安掀开帘子,优雅地跳下马车,走到萧临逸身边。
萧临逸跳下马,揽住了裴以安的肩膀。
日光之下,二人没有任何语言和眼神的交流,只齐齐望着远处袅袅烟云和看不太真切的城楼。
驻扎之地据南郡外城不过几十里耳。
萧临逸鹰眸锋芒外露,那是为将者的锐利和自信。
裴以安淡笑着微微侧脸去看萧临逸的眼睛,眼底一抹倾羡难耐。
当年意气风发少年郎,无数次梦想着有朝一日建功立业,为天下万民守土保疆。
裴以安垂下眼,前尘种种,不过奢望罢了。
……
“站住!”一个满脸凶狠的士兵把长矛一提架在裴以安肩上。
“干什么的!”
“官爷,”裴以安早换了一身商贾的便服,一边擦着额际细密的汗珠,赶紧从袖子里掏出来一袋碎银,塞进守城的士兵手里。
士兵颠了颠银子,发觉分量不轻。接着掀开马车的车帘,发现里头全是清脆物件,就一撇嘴。
“通关的文书呢?”
“啊?”裴以安吃惊地看着士兵,“什么文书?”
士兵不耐烦地摆手,“就是通行的证明。我说,你不是没有吧。”
萧临逸眉头微蹙。裴以安却在身后给他比了个手势,面上不动声色地跟士兵套话。
“这、这、这位大哥,我们家世代通商,一直打这南郡十六县的道儿走着,也没听说过还有啥子通行文书啊?”
裴以安这一口南郡口音彪出来,守城士兵也稍稍放下戒心。
“南郡人?”
“可不是嘛,我们祖上南郡的。”裴以安朝后招呼,“后面那个是我胞弟,打小儿就不爱说话。来来,幺儿,给大哥问个好。”
萧临逸,“……”
裴以安前后瞧瞧,南郡兵变不假,可这前前后后要进出城门的也不少。耽搁的这一会儿功夫,后面排队的已经有人不耐烦吵着要进城了。
放下心中的疑惑,裴以安道,“大兄弟,要不这样你看妥不,你给我瞧一眼通关文书长啥样,我这也好找人去寻不是。”
守城士兵大概也不想在他们这耽搁太久,麻利地翻出一份文书,草草给裴以安瞧了一眼就收了回去。
裴以安谄笑地看着他,“谢谢大人,谢谢大人。”转身拽着萧临逸驾着马车走了。
两人离了城门也没回军中,把马车远远地停在一隐秘处,便就着马车上的案榻商议。
裴以安虽是从小身子弱,记性确实极好的。
随手铺了张纸,不过几笔就把通关文书的内容描了个大致。
萧临逸坐在他身边,眼中含笑。
裴以安人本就生的好看,尤其这人一认真起来,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裴以安一场病,终于暂时让皇帝放下戒心,皇帝也不得不暂时端的一副好人面孔,特别恩准了睿王世子妃随世子同行。
但是也只能到这里了。南郡兵变的事情一了,文帝再不会容下萧临逸。班师之日即是亡命之时。
裴以安描出了第二张文书,不再似第一张随意勾画,一笔一划皆同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