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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箭矢,步步杀招。从发力到结束,不过瞬间。
萧临逸皱着眉头拔下钉在椅子上的利箭。饶是桐木的硬椅,也生生没进了近半剑身。
萧临逸迎着烛光观察箭尖的光泽,一时间也辨不出是什么毒。
裴以安突然心生不安,扭头一看,一根通体黝黑的利刃破窗而入。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曾解忧一直小心地注意周遭局势,也发现了这一突变。
“后面——”
利刃对着萧临逸而去,萧临逸承受着来自后方的带着寒意的凛冽压力,眯了眯眼。
刚想反手去抓,背上一重。利刃入肉的声音让萧临逸心里咯噔一下。
裴以安自小受过寒身子骨弱习不了武道,却跟着左画云送的一本特殊的内功心法把轻功练得炉火纯青。
瞧着萧临逸遇险,身体比脑子反应要快,足下生风扑过去抱住了萧临逸。
“以安——”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还凑合能看的宝宝给蠢作者留两个评论收藏啥的吧,来点建议我瞧瞧……感谢支持,谢谢宝宝们
第34章 冷对
第三十四章 冷对
裴以安最近很郁闷。
朝廷补发的粮草迟迟不到,不得不愁。
被左画云推过来的例行战报,不得不写。
最最重要的是,从那件事之后,萧临逸已经一个月不理他了。
那天醒来,看到床边的萧临逸。本以为他会来抱抱他哄哄他,谁知道萧临逸那厮看见他醒了,冷冰冰地瞧了他一眼,转身走了。裴以安一想起这一茬,就气得直皱眉。
不说话就不说话,怕你不成。
一向温和的裴以安难得硬气一回,坚决不先示好。萧临逸第二天就搬到侧院去住了,裴以安一口火憋心里,发不出来咽不下去。
两个人都当对方不存在,偶尔碰见也能目不斜视。
朝颜花微红带碧,成簇难细数。
裴以安左手拄在书案上撑着脑袋,右手在摊好的宣纸上画符。笔笔锋锐,处处杀气。脸上早没了一贯的温和笑意,双眉紧蹙,眼露凶光,贝齿紧紧咬住红唇。
“小安安——”
曾解忧人还在院门口,声音离得老远就传进了房间。不过此时的裴以安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书案上宣纸散乱地铺着,几点墨水殷透了洁白的纸面。
“我托人寻了一副玲珑锁,我们……”
曾解忧刚走到裴以安房门前,就被冲出来的人凌厉地扫了一眼。
裴以安直接越过曾解忧飞出了院门。
“这人……”曾解忧手里提溜着把木质的精巧玩意儿,瞪大一双凤眼望着裴以安飞奔而去带起的点点尘土,“什么毛病……”
随意地往裴以安书案上一扫,曾解忧登时乐了。
扒开上面两层不曾书写沾了墨迹的宣纸,底下露出的那一张,除了右侧书的“战报”二字,满纸都是大小形态风韵各不相同的“逸”。
揪着一角,把宣纸收进袖子,曾解忧嘴角一抿,勾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袖口带着墨色的纸一现而过。
……
“遥青君?”萧安南看着把棋子按到死气位的萧临逸,扔下了手里把玩的莹润棋子,笑着喊了他一声。
“恩?”萧临逸一怔,缓过神来,看了眼棋盘,扶额笑了。
“遥青兄心不在此,改日再下吧。”
萧临逸也扔了手里棋子,看向窗外。
“在梁京就听闻南郡牡丹绝色,你们倒养了一院子的竹子朝颜。”
萧安南也朝着院子看去,眉眼不自觉的染上几分柔和。
“解忧嫌那些花期短,养了一年也不过开那么几天。人生苦短,哪有那么些精力去侍弄。”
说到这,萧安南话锋一转,“你还真是舍得,晾了你家世子妃那么多天。”
萧临逸不语。
哪里是舍的,分明是舍不得。裴以安扑倒自己背上,看着他的血一点一点染红了淡青色的衣裳。萧临逸忽然就平静下来。若是他的生命里没有了怀里这个叫裴以安的人,他费尽心思拿到手的一切,全都没有意义了。那是一种,无路可走,无处可去,无人可依的绝望。
所以,明知道他和曾解忧师承一人,精通毒理,心还是像裂开一样难过。明知道他会难过,还是忍住了想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冲动,将他一人留在了正房。
不只是气他不爱惜自己。更是不能原谅,害他受伤的自己。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萧临逸!”裴以安闪身甩开了侍卫的阻拦,从外面把门一推,“哒哒哒”走到了萧临逸面前,把玉箫往他身上一扔。
萧安南见势不妙,直接撤了,避免殃及池鱼。
萧临逸看裴以安眼睛都急红了,也顾不得什么惩罚不惩罚的,立刻绕出来把人捞进怀里。
“别气,”萧临逸蹭着他的侧脸,“我错了宝贝。”
他不说还好,听他这句话,裴以安这么多天自己的委屈一股脑的涌出来。
是真的,觉得委屈。
“我知道,”裴以安挣开萧临逸有力的臂膀,“你心疼我受伤,看我疼你心里难受。”
“你那么难受,你想一想,我当时……我当时要是……”裴以安咬着下唇,昂起头,把涌到眼角的泪水生生逼了回去,“……我要是眼睁睁看着那把匕首刺中你,萧临逸……我怎么能……”
“是我不好,”萧临逸两条铁臂把裴以安圈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不住地亲吻他的发顶,“是我偏激了,我错了以安,别难过……”
漆黑的鹰目泛起泪光。
一往情深深几许,不只相思。
裴以安走进了他的世界,打开了他的窗子,让他看见穿过层层阴云的第一缕阳光。
他告诉他,这彻骨的情意,从来不是他一人的局。
第35章 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 从宜
“这次的战报已经着人送回朝廷了。”裴以安递了两份文书给对面的两人。
冷战结束的裴以安恢复了之前的优雅气度,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斟了杯茶,举杯抿了两口,才接着道,“梁京催战况,无非是信不过世子怕日子拖久了生变。何况这里军队的粮草俸禄开销,也够老狐狸吃一壶的。”
萧安南从头看了一遍裴以安的战报文书刻本,乐了,“所以你在战报里讲双方僵持不下。拖着要好处吗?”
“唔。”裴以安勾起唇角,“横竖都不是实话。与其报上去皇帝最想要的战报,不如报一份他最不容易起疑的。”这样才能骗过老狐狸,让他稍稍放下疑心。
“而且,”裴以安朝嘴里灌了一口香茶,细细回味嘴里的味道,“这样要粮要地要人才光明正大呀。”
萧临逸点头,“再拖上一个月,就可以发捷报了。”
曾解忧一进门就听见这句话,笑的全神贯注一脸猥琐。
走到裴以安身边坐下,曾解忧晃荡着右手挂着的一串铜钱,啧了一声,“世子果真正人君子。”
萧临逸挑眉。
裴以安微笑,“哪里,不及淮阳王。”
萧安南一口茶水噎在喉咙里,面不改色地吞了下去,“世子妃客气了。”
曾解忧暗自翻了个白眼,晃荡下来手上挂的铜币,“我是来说正事的。”
曾解忧解开串铜钱细绳的绳结,莹润细腻的手指取下铜钱,一枚一枚摆在桌上,整个人气场也随之一变,表情肃穆,周身萦绕着满满的庄严。
最后一枚铜钱压上桌面,裴以安脸色瞬变。
萧临逸和萧安南没觉出什么,但是卦型摆好的一瞬间,裴以安感到那种浓重的扑面而来的死气。
曾解忧手一挥拂乱了摆好的卦型,对着裴以安叹道,“就是这个。”
裴以安皱眉,“死气太厚了,我都察觉出来。”
“皇城多事,我心里不安就把皇室星宿挨个摆了一道。”曾解忧皱眉,“紫微星我摆了好几次一点问题都没有,独独太微垣,死气太浓……人不会少。”
裴以安手指一下下叩击桌面,暗色的铜钱微微颤动,“卜筮一类我懂得不多,但是这么重的死气不会有伤天和吗。”
“常理说是会的,但是……”曾解忧难得照顾对面的人,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这么说吧,太子身上有杀孽……并且看卦象里的死气程度,不是大战场,就是陪葬。”
裴以安皱眉,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轻声叹气,“到底报应。”
黄昏太阳斜落,日照穿过窗棱落进屋子,书案桌角地面半片金辉。
……
回到自己的院子,照常有兵士来汇报。
裴以安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你们聊着。”
萧临逸回头看着他白着一张脸疲惫的模样,略略皱眉,摸了摸他的额头,“难受?”
裴以安勉强笑在脸上,“无事,我回去躺一会。”
萧临逸伸手紧紧攥了攥他的手。
裴以安撑着一口气走进了卧房。脑袋被刚才卦型里的死气殷的难受。八卦五行天机都不是他喜欢的,在这一方面只略通皮毛。曾解忧却是其中翘楚,人称神算曾解忧。
“当日不愿通晓天机逆天道而行,怕短命”裴以安笑着喃喃,“到底逃不过……”
烟云袅袅,层层淡过。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想开个东方玄幻的坑。捂脸。
依旧感谢看文的宝宝,么么。
第36章 归京
第三十六章 归京
风卷残云,日挂山边。
依旧一袭白衣的裴以安站在朱红的楼阁顶层,头发用金色的丝带仔细束起,身子站的笔直。眉眼柔和的画出来的一样,黑白分明的圆眼睛将楼阁之下的水天一色笼进眼底,分毫不差。
南郡再美,终究是要走的。
裴以安眨眨眼,利落地转身走到圆桌旁边坐下,一改往日知书达理的模样,潇洒地翘着二郎腿,从果盘里捻起一块糕点丢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点头。
天高皇帝远的,干嘛难为自己。回梁京之后可就没这好日子过了。
裴以安眯了眯眼,摸着下巴笑的纯良。曾解忧家的糕点倒真是不错,回头看看能不能把厨子掳回梁京。想着,裴以安又吃了几块蜂蜜桃花糕。
这边曾解忧倒是真舍不得裴以安回梁京,去院里找他就被告知裴以安来云栖阁看太阳了,就颠颠的跑来看他。
哒哒哒地跑上来,就看见裴以安一边腮帮鼓着,手里捏着的一半赫然是他最喜欢的桃花糕。
偏生裴以安不打算认,在他想扑上去抢的一刻,把手里的一半也塞进了嘴里,几下嚼了咽下去毁尸灭迹。
“没了。”裴以安笑眯眯地摊开双掌。
“吃吃吃,怎么不噎死你。”曾解忧气鼓鼓地给自己倒了慢慢一杯茶水,咕嘟咕嘟灌下去压惊。
裴以安蹭到曾解忧的凳子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真别说,刚才那两口吃急了确实有点噎。
……
身着甲胄的萧临逸逆光长身玉立,棱角分明的脸看不真切,只嘴角勾着因为裴以安才会有的一点弧度,朝着裴以安的方向伸出双臂。
裴以安捏紧手里的三枚铜板,仰头给不远处那人一个温暖的笑脸,快步朝他走去。
紧紧相拥的两人都明白,回到梁京的战场全是一刻也不能松懈的硬仗。
这样静谧的温存,已是难能可贵。
云栖阁上,曾解忧扶着栏杆遥遥望着远处,喃喃细语,“安安他们是往那边走的吧……”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在等着身侧紧紧揽着他肩膀那人的答案。
青山碧水连绵,水天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