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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确实是个女子的声音,哭得相当崩溃骇人,像鬼哭般可怕,最後连话都讲不清楚,纪家人都听得发怵,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万年玄冰似的徐染了。
「华希,北舟,你们俩去开棺看看。」
两个手下尽管也怕,但仍觉得身後上司的寒气更吓人,所以硬着头皮回纪家把尚未钉住的棺木揭开棺盖,里头的女子正双手揉脸大哭,一见光立刻坐起来疯喊:「这什麽整人节目啦!什麽啦!吓死我了我要告你们,呜啊啊啊啊──好恐怖啊,讨厌讨厌死了。呜呜呜,烦嗳!」
场面彷佛静止,在这空间里唯独三者还有动静,一是哭花脸的纪星鹤,一是不信鬼神者徐染,一是努力理解状况并想伺机求饶的刘生生。
* * *
她吓坏了,哭得很狼狈,却没有一个人过来安慰她,於是她发泄完情绪逐渐找回冷静,这才发现不只她吓坏,在场所有穿着古装的人们也都一脸吓坏的样子盯着她看。
古装?她想起来了,她本来是想趁着有空的时候多接几场展演活动,一个挺照顾她的前辈还不时帮她接临演的工作,这次她就是来当临演的,虽然临演赚得少又麻烦,有时等上一天都不见得能露个脸,钱又少,可是她恰好有空就过来等。
这场戏是在郊外进行拍摄,她跟其他几个临演还有没事干的员工躲在一旁玩牌,结果就听说追她债务的黑道找来,吓得手忙脚乱,怕万一给剧组添麻烦传出坏名声,往後就没得混了。於是她在朋友掩护下烊称要找地方上厕所,开始在山林里躲藏,可是当时已经天黑了,她才走一小段路,手电筒竟然没电,接着她失足滑下山坡,再然後……
再然後她就被装在又黑又挤的箱子里,她跟那些古装打扮的人大眼瞪小眼,余光拼命找寻摄影机、灯光师的存在,然後觉得自己刚才躺的地方有点似曾相识,她一手探出去,再回头看,惊见一个死人牌位和灵堂布置,再看了看那些人惊诧神色,有种荒谬的猜测。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这话她在心里想,不敢讲出来。虽然依旧希望这是整人节目,可是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咖,谁那麽无聊整她啊,就算整也不会花那麽多经费和人力的。
这时在前方大门几个男人互睇神色,脸上有块深色胎记的的男人发话道:「华希,请纪小姐出棺。纪夫人,看来令嫒需要找个大夫来看看,睡了这麽久也该调养一番。」
纪夫人连声称是,赶紧让家人去找熟识的大夫过来,纪晖看到姐姐苏醒也是又高兴又不安。刘生生还被两人架着胳膊,他见状扬声说:「我就说嘛,这纪家小姐不是还魂了嘛。我可不是信口胡诌的,我这是真、凭、实、学。」
刘生生抖了抖手脚,叶朝东他们收到徐染的眼色才松了力气让其挣脱,刘生生得意道:「劳烦两位官爷松手。嘿嘿,徐保长这下可信我了吧。往後啊,你们有什麽疑难杂症只管找我,我啊,会算你们很便宜的。」
徐染斜睨刘生生一眼,漠然低道:「这次放过你,是看在纪家的份上。最好别再让我撞见你行骗,要不然……」徐染冷哼一声,转身即走,东南西北四人也不多作停留,纪家人不忘向他们道谢。
刘生生在门口小声嘀咕:「谢他们什麽啊,他们就是来找碴坏我生意罢了。」
说完他瞥向灵堂的情况,眯起眼低喃:「纪星鹤,还真的死而复生了?」
纪星鹤被纪家人围绕,大家又哭又笑的还说要给她找大夫看看,这时她留意到门口一个男人明显不像纪家人那麽激动的看过来,她也纳闷的看回去,这一眼望去的感想却不怎麽正经:「唉呀,长得真不错。」
她再怎麽状况外都记得那些主流、甚至是泛滥的穿越故事里头,生得不错的男人即使不是男主也是个男配,但她正经历的是现实,就不清楚那人是什麽角色了。她只肯定一件事,就是自己不能随便露馅。
她这副身躯相当虚弱,被人扶出棺外以後就先坐在椅子上休息,这些人讲的事她听得一头雾水,好在场面不必她吭声,就这样听了一会儿,有人把方才在门边的俊俏男子请过来,男子披着道袍,好像是道士,被称作刘先生。
「先生,她这是真的活过来了吧?」问话的是少年纪晖,边问边把准备好的一个小袋子塞到刘先生手里,应该是在给报酬。
刘先生将她上下打量,沉吟半晌说:「活过来还是一时的,得再给她固魂。你们找个长命锁给她戴上,七日内我会再过来看情况。」
刘生生对纪家人交代完看向纪星鹤,不冷不热问了句:「你多休息,不行的事别勉强,有事就让人找我。七天後再见。」
纪星鹤愣愣点头回应:「再见。」
刘生生收完报酬就离开了,他看得出纪星鹤恍恍惚惚的还有点古怪,为免她出乱子才要她安份点,自己则回去做准备。说是准备,其实是吃饱睡觉,睡醒发呆,没特别想着纪家的事。他住的地方是白川县北边树林里一间小庙,严格说是庙旁的屋舍。
他刚来白川县的时候,就住在这儿,屋子不知是谁留下的空屋,打听附近人家据说荒废已久,没人使用,似乎也没主人,於是他就住进去了。虽然不必花钱租住或盖屋,可是那间小屋其实就是间陋室,什麽家具都没有,如今屋里所见的家具都是刘生生自个儿想办法弄来或制作的。
简单的桌椅、床、锅碗瓢盆,小至汤匙木箸还是有的,这几天他没上集市易物或是做生意,都是在家里修补一些东西,还挑了一天上山捡薪柴屯起来。这山是有主人的,先前他为了能方便住这儿,特地跟对方打好关系,一有空就跟着对方进山疏伐的人去劳动,捡点便宜,打理过的小庙就成了那些人暂时休息的地方。
自从刘生生把据说被妖精附身的事解决以後,这儿的人就更欢迎他定居了。虽然徐保长厌恶怪力乱神的事物,可是人们心里对自然界里一些玄奇的东西还是有所敬畏,如果有个懂这些事的人守在那庙里也好。
七天之期到来,刘生生依约前往纪家,纪夫人亲自来迎接,带他去见纪星鹤。纪星鹤正在偏厅狼吞虎咽点心,一手抓茶杯一手拿点心,见到他出现就定住动作。纪夫人叹道:「唉,也不知怎的,她跟以前简直判若两人,神智似乎还不怎麽清楚,像个孩子。」
刘生生还没见过哪个黄花闺女是这种吃相,当场也愣了下,随即安慰说:「人经历了大病或生死关卡,难免会有性情大变或某种改变出现。有的会慢慢恢复,有的也许就这样了。不过万幸的是纪小姐她活着,其他的都还说不一定。」
纪星鹤默默把食物吞下,将杯里的茶喝乾,抓起桌缘搁着的手帕擦嘴和手,起身打招呼:「刘先生您好。」
刘生生点头回应,又跟纪夫人说:「我看纪小姐身子已无大碍,想找她出去附近走走,多晒点阳光对她也是好的。最多一个时辰就回来,若不放心可以再找个仆人随侍,夫人觉得如何?」
纪星鹤坚持不要仆人陪伴,一男一女就这麽出门了。大白天路上都是人,纪家这条街拐出去就是闹市,也不怕出意外没人发现,纪夫人才勉强答应。
只不过刘生生和纪星鹤保持了一个成人肩宽之距,纪星鹤觉得离得远不好说话,所以在走到闹市前凑近他,他蹙眉又拉开距离,纪星鹤不耐烦说:「刘先生,你一直离那麽远要怎麽交谈?」
「男女有别。您还未出阁,为了小姐的名节着想……」
「吭,这样哦。」纪星鹤左顾右盼,确定周围没人了,直接捉住刘生生的手肘把人拽到墙檐下阴暗处,露出凶恶的模样瞪视他。她本就生得一双大眼,生气时也是漂亮的模样,但这力气可不像死而复生的姑娘家。
刘生生有点意外,但还算冷静,他不等她开口就问:「你不是纪星鹤吧。」
她讶道:「你知道?」
「猜的。八九不离十吧。虽然我确实是做了法术,但是那是演戏,算不得真的。没想到还真的发生借屍还魂这种事啊。」
「你、你,你是神棍?」
刘生生笑着把她的手轻轻拉下来,无奈吁气道:「别讲得这样难听,什麽神不神棍的,我只是糊口饭吃,做的又不是杀生害命的勾当。况且你这不也得了便宜,白占了人家的躯体,既然事已至此,不如我俩互相掩饰,你还有你的大好人生,又免得纪家人伤心,我呢,一样安生无事,如何呀?」
「本小姐最痛恨的就是你这种骗子,诈骗集团!」
「集团?」刘生生挑眉,左右环顾问她说:「你还看到什麽了?」
「骗子。说谎是不应该的。」
「哦。确实不应该,可是人生在世,常常会有逼不得已的时候啊。」刘生生拨了下浏海走出檐下,站在阳光里回眸朝她微笑说:「何况我不尽然只会骗人。这江湖嘛,虚虚实实的才有意思。你这麽痛恨说谎,在下不勉强你,要不我帮你跟纪夫人他们说清楚吧。说你不是纪星鹤,真的纪星鹤死了。」
她知道刘生生扯的是歪理,可是想起这几天纪家的人对她的照顾,她实在没办法再去伤他们的心。她指责神棍的气焰顿时弱了一半,翘着唇嘀咕:「那你说、我对纪家的事都不熟,还不是迟早被戳破。」
「所以我们要彼此掩护呀。」刘生生笑容温煦,眉眼微弯,像只狐狸。「由我告诉你关於纪家的事情,其余你不知道的就说你沾了一点忘魂汤,所以记不得了。往後有问题就交给我,我替你想办法。」
「唔、唔嗯……」她皱眉苦思,又睁大眼告诉刘生生说:「可是还是很难啊。你觉不觉得我跟你们这儿的人都不一样?」
刘生生闻言,点头问:「经你一提,我也想知道你是哪里人士。说话用词有些古怪,举止也挺……大方不羁。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过这件事还是让我有个底比较好。」
纪星鹤深呼吸,眨了眨眼望着他道:「那我说啦。我呢,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啦。我是穿越来的,虽然应该也是借屍还魂,不过我原本所在的地方跟这里非常不一样。」
「怎麽个不一样?」
「食衣住行很多都不一样,幸好说话是相通的,字也勉强看得懂。可是……没马桶真是不方便啊。」她痛苦抚额,又道:「对了,我想问你一件超级重要的事。」
「超级?」
「超级就是非常非常非常的意思。」
刘生生客气点头,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你请问。」
「女孩子月事来一般都怎麽解决啊?」
刘生生脸上笑容不变,窄道内的两人安静片刻,他用平常客气的语调确认道:「纪小姐,你再说一遍?」
「啊,忘了你们古人比较保守了。就是咦、嗯……言小看过那词的,叫什麽呢。」她拍拍额头回想,食指朝天旋转了会儿说:「癸水。」
「癸水……」刘生生抿嘴失笑,缓缓眨动眼睫说:「看来你是来自一个相当不得了的地方啊。我明白了,你有什麽不懂的,都写起来,我一并回覆你吧。」
「我不会写毛笔字。」
「练。信只有我看到,不要紧。你就谎称是在画符好了。我会告诉他们,我教你一道自保的符咒固魂,免得你魂魄未稳时让不好的恶气给伤了。」
「不愧是骗子,什麽理由都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纪星鹤佩服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