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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庶子逆袭-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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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定睛一看:哟?国子监的图徽?前途不可限量啊!
  于是,敲开容家大门的媒人渐渐多了,闹得容开济最近骄傲欣慰又苦恼。
  这天清早,周筱彤与杨若芳同乘马车,母女去皇寺上香礼佛,与骑马上学的周明宏一起出门,顺路同行一段。
  时辰还早,街市行人不多。杨若芳心情烦躁,闭目养神。马车里有些闷,周筱彤掀起窗帘一条缝隙,透透气,外面就是骑马跟随的弟弟。周明宏肩背耷拉,不情不愿,他本不想再进国子监的,可冷静后权衡利弊:武是不行了,只能从文。国子监是读书入仕的圣地,浸泡几年,染一层书香,长辈才好为我谋官,否则便是“名不正,言不顺”。
  此时,容佑棠骑马从对面街口奔来,朝气蓬勃,英姿飒爽,勒转马头、绕到通往国子监的聚贤街,丰神俊朗,一袭雪白书生袍绝尘而去。
  周筱彤姐弟不眨眼地看完全程。
  “哎哟,啧啧啧~”卖包子煎饼的胖妇人惊叹。
  “二娘,你啧啧什么?莫非看上那小哥了?”面片摊的汉子促狭嚷嚷。
  “呸,滚你的蛋!”胖妇人两手叉腰,泼辣叫喊:“我就是看上那小哥了怎么样?生得好相貌,又是国子监的,将来大小会是个官,配我家大妞正好!当家的,你说对不?”她丈夫正在摊煎饼,忙得头也不抬,附和道:“对得很!大妞是该找婆家了,你多多留心,挑个好女婿,咱也跟着沾光享福。”
  “呵,你两口子还真敢说、真敢想哟。”削面片的汉子大嗓门表示:“那我闺女儿也可以!”
  “嘿,你女儿才五六岁,童养媳啊?”
  周围摊贩顿时哄笑。他们都是卖早点的,专做附近各书院书生的生意,对相貌格外出众的容佑棠难免多留意几眼,背地里打趣议论。
  “哼!”周明宏隐忍,等走远才怒哼,脸色黑如锅底,压低声音,鄙夷唾骂:“卖屁眼的小太监!除了一张脸,他还有什么?总做些狗屁不通的破文章,瞎眼夫子还夸好、还要张贴宣扬、还要逼我们去观摩!呸!”
  周筱彤不发一言,死死捏紧窗帘,屏住呼吸,保持目送容佑棠离开的姿势:侧脸,他的侧脸!
  我想起来了,他像……容姨娘?!
  周筱彤惊疑不定,伸长脖子看,看似要跳窗追随容佑棠而去,引发周明宏极度不满:“姐,你干嘛?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宏儿,你过来,姐姐有话问你。”周筱彤招招手,忐忑不安。
  周明宏控马靠近,硬梆梆问:“什么事?”
  “方才那位容公子,他叫什么名字?你了解多少?”天呐,我究竟为什么会觉得他像容姨娘?太匪夷所思了!
  “你打听他干嘛?”周明宏断然否决:“一个小太监,还是个玩物,我怎么可能了解他?”
  “可你们不是同窗——”周筱彤这两年焦心忙于终身大事,可父母挑的她不满意、瑞王又几次称病不见,故前些日子都住在外祖家,借平南侯府嫡系姑娘的光,时常赴赏花诗画品茗等聚会,所以并不清楚弟弟与容佑棠之间的恩怨。之前周明宏挨打、退学,她只当弟弟顽劣淘气,又与人争执斗殴,习以为常,见多不怪。
  “谁跟他同窗了?他算什么东西?卖屁眼得到的入学机会,哪怕才高八斗,也是下贱!”周明宏嫉恨得咬牙切齿。他本以为回癸让堂能教训容佑棠,谁知容佑棠竟连跳四级,升走了!
  “宏儿,我只是问两句,你就着急了。”周筱彤无奈皱眉:“你就不能学学大哥、表哥——”
  “我是周明宏,你们干嘛总逼我学别人?!”周明宏语毕,再不看胞姐半眼,忿忿打马,狂奔离开。
  “哎,宏儿?宏儿?”周筱彤气恼,重新坐好,扭头撒娇:“娘,您看看弟弟呀,太不像话了。”
  马车平稳前行,一直闭目养神的杨若芳终于睁开眼睛,没有附和斥责小儿子,而是盯着女儿:“宏儿没错,你打听那小太监做什么?”
  “我——”周筱彤语塞,沉吟为难:容姨娘是父亲发迹前的红颜知己,而且算未过门的妻子,成亲后闹上门母亲才得知,气得与父亲吵得家宅不宁十几年!母亲把容姨娘母子视如眼中钉、肉中刺,恨毒了,设计将其赶回乡下,最终仍气不过,暗派杀手,除之而后快……
  “筱彤,发什么呆?”杨若芳眯起眼睛,皮肤干涩暗黄,遍布细纹,怒声质问:“莫非你也看那小太监生得俊?”
  算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应该是我眼花多疑。
  “娘,您说什么呀?”周筱彤娇嗔道:“女儿刚才只是见弟弟神色有异、与那人好像有不共戴天仇,所以才关心问两句。”
  “这就好。宏儿暂由他去,先顾及你的亲事要紧。”杨若芳松了口气,拍拍爱女手背,语重心长嘱咐:“筱彤,男人绝不能看皮相,要看担当,无论俊的丑的,老了都一个样。懂吗?”
  “可李公子年纪轻轻,却秃头又痴肥,女儿实在不想去相看。”周筱彤彻底抛开“侧脸神似容姨娘的小太监”,一心一意忧愁自己的终身大事。
  杨若芳陡然升起浓浓烦闷:“我已跟李夫人约好皇寺相看,你也同意了的,如今算什么呢?李旦相貌中等,可家世算上上乘,你嫁过去就是嫡长孙媳妇,体面高贵,一辈子不用发愁。”
  “可他长得实在是……女儿都没法多看几眼。”
  “你父亲长得俊吧?可娘过的是什么日子?”杨若芳痛苦捶心口:“苏盈盈那贱蹄子有了孕,你爹当心头宝似的护着,因为当年容……娘吃过的苦,你就没看见?筱彤,以你的年纪,没时间挑了,明白吗?”
  周筱彤倏然抬头,恼羞成怒道:“若非在南蛮之地耗费三年,我怎会如此被动?都怪父亲,宠妾辱妻,连累我离京避祸!苏盈盈风尘女子,肮脏至极,您怕勾起父亲旧恨,我却不怕,回去赐她一碗药落胎,再寻个由头打发走,不就行了?”
  “你别乱来。”杨若芳明显心动,却拿不定主意。
  周筱彤委屈愤懑,阴沉黑脸,将满腔择婿不顺的情绪发泄在苏盈盈身上,开始细细谋划,准备为母亲出口恶气——至于父亲?
  周仁霖在家里一贯没什么地位,除长子周明杰外,周筱彤和周明宏时常公然搬出外祖父镇压父亲。
  卯时中
  容佑棠提着书箱,疾步赶去文昌楼。
  将书箱搁在属于他的小条案上,第一件事就是开门窗散浊气,而后整理祭酒路南的私人书案、端端正正放置昨日的功课,公案从来不碰,紧接着生炉子烧水。
  一刻钟后,水沸。
  路南准时出现,满意于晨光晨风、整齐书案、沸腾滚水,以及容佑棠的认真读书声。
  “学生见过大人,给大人请安。”容佑棠忙放下书本,起身行礼。
  “嗯。”路南颔首,略一挥手,习惯性先落座私人书案。
  容佑棠快速泡茶奉上:“大人,请用茶。”
  “嗯。”路南伸手接过,却不忙着喝,而是照例先评点一番学生功课,十分严厉,丝毫不留情面。
  容佑棠垂手听训,毕恭毕敬。
  “多有不足,尚需勤勉。”路南督促。
  “谨遵大人训诲。”容佑棠躬身拱手,知道算过关了。
  路南慢条斯理喝几口茶,沉吟半晌,才缓缓问:“恩科取士,机会难得,你准备得如何?”
  “学生愚钝,只知埋头苦读。”
  “你的学问算是较为扎实的,放手一搏,左右年纪还小,权当下场开开眼界吧。”
  容佑棠垂首:“是。”
  路南端坐,难得笑了笑,说:“皇恩浩荡开恩科,可惜时间紧迫,为师一时无法将种种倾囊相授。”
  为师?!
  容佑棠猛然抬头,双目圆睁,一度以为对方口误——
  “茶第一天就喝过了。”路南悠然点出,板起脸,严肃道:“还差跪拜礼。”
  扑通一下,容佑棠双膝跪地。
  路南欣然微笑,伸手拉开抽屉,准备拿出备好的赠礼——
  然而
  “大人错爱,学生愧不敢领受。”容佑棠磕了个头,惊喜冷静后,只余失落痛惜。
  路南笑脸凝滞,愕然定住,手已探到赠礼。他皱眉问:“你说什么?”
  “大人错爱,学生愧不敢领受。”容佑棠重复。
  路南的脸和嗓音一起冷下去,他收回手、关上抽屉,沉声问:“莫非你认为我不配做你的老师?”
  “大人乃当今大儒,学识渊博,德高望重,学生钦佩敬仰,但不配师从。”容佑棠强忍失落。
  路南第一次收弟子,完全没料到会是眼前结果!从来只有无数学子渴求拜入门下,却不料主动开口被拒的!
  一跪一坐,二人僵持片刻。
  “你有何顾虑?”路南半晌才开口问,他涵养上佳,严格自律,君子风度,轻易不喜怒形于色。
  “您是一代鸿儒,名满天下,学生却是市井庸俗碌碌之辈,好钻营、醉心权利,自知不堪,故不敢攀附玷污。”容佑棠羞惭表明。
  路南脸色缓和,较之前更为赏识,坚信自己慧眼识珠。他耐心训导:“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既自知不妥,改了便是,何用妄自菲薄?”
  容佑棠却是铁了心一般:“大人错爱,学生委实不敢带累您的名声,求您谅解。”
  祭酒大人是清流中坚,名声比性命都重要,我心深切向往、但不能拜其为师,否则日后事败,又将多连累一人。
  教不严,师之惰。
  路大人半生清誉,若毁在我身上,那我真是罪孽深重!
  “你——”路南眉头紧皱,又是气恼、又是激赏,此时他以为容佑棠是担心自己与庆王的关系会连累自己。
  近期,国子监开始流言四起,窃窃议论“某监生是某皇亲国戚的男宠、卖身求荣、无耻恶心”云云。
  “你当真不愿意?”路南扬声问。
  容佑棠毅然决然:“学生当真不配。”
  路南怒而别开脸,无计可施:学生不愿意,老师总不能独自完成拜师礼吧?
  又僵持许久
  容佑棠低头沉默,他心里多么失落难受,只有天知道。
  “当当当~”钟楼敲响数声,晨读结束,该上正课了。
  路南见对方完全没有改口的意思,他居长,又爱惜人才,遂有意给了个台阶:“罢了,给你几日时间思考,不必急着答复。”这已算极致的让步和挽留。
  容佑棠感激涕零,哽咽道:“多谢大人,但学生心意已决,断不敢带累您一世英名,求您收回错爱。”
  “唉,你啊。”路南无可奈何,叹气挥挥手:“回去上课吧。”
  容佑棠狠狠心、咬咬牙,又说:“大人公务教学繁忙,学生今后清晨不敢再来打搅。”
  “你——”路南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了,重重一拍桌,怒道:“出去!”
  “多谢大人这段时间的教诲,学生永世受用,铭感五内。”容佑棠端端正正一磕头,默默收拾书箱,躬身告退。
  路南气着气着,突然笑起来,摇摇头,喝完半杯清茶,行至露台,俯视下方刚走出文昌楼的容佑棠:宽阔空地上,容佑棠抱着书箱,垂头丧气,步履沉重,走得非常慢,时不时还抬袖子按眼睛,显然难过至极。
  哼!
  路南负手,满意点头:一腔赤诚,孺子可教也。
  与此同时
  容佑棠心事重重,无精打采,穿过晨读后出来透气的同窗人流,却不幸撞上周明宏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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