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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庶子逆袭-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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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楼露台外,夜风细细,视野空旷辽远。
  忽然,皎洁望月被一片乌云遮蔽,夜色漆黑如墨。
  承天帝身穿庄重礼服,跪坐蒲团,双手合十,闭目,嘴唇无声地一张一合,前方香案青烟袅袅,正在祷天祈福。忽然眼前一暗,他疑惑睁开眼睛,抬头,发现明月被乌云遮蔽,登时大惊失色,脱口道:“朕虔心祷祝,上天何故如此?莫非今夜真有不吉利之事发生?”
  “陛下请勿过虑,想是上天不忍见您承受深夜寒凉风露,故施法劝您回屋安歇,以保重龙体。”跪立一旁的李德英轻声劝慰。
  “是吗?”承天帝叹息。
  “您贵为天子,自然得上天庇佑。”李德英老辣圆滑至极。
  承天帝拜了三拜,欲起身,李德英立即搀扶。皇帝问:“对面的墨阁安排好了吗?”
  李德英耳语答:“您放心,庆王殿下亲自布防,用的全是禁军精锐,哪怕不速之客是鸟雀,今夜也插翅难飞。”
  “唔。”承天帝颔首,居高临下,遥望对面两层高的墨阁,威严下令:“务必盯紧!若出了差池,朕一个也不轻饶。”
  “是。”李德英搀扶皇帝回内室,劝道:“底下有禁卫们盯着,陛下刚才祷告许久,老奴斗胆求您歇一歇吧。若有消息,老奴会立即禀告。”
  承天帝点点头,确实疲累,躺下闭目养神,半夜极为静谧,他迷糊入睡。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利叫喊:“我没疯!”
  “放手……放开我!大胆,你们放肆……”
  “昭仪娘娘,求求您下来吧,别吓唬奴婢。”
  “皇后?皇后算什么东西?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恶毒着呢,淑妃当年怎么死的?别人不知道,我却很清楚,哈哈哈~”
  “昭仪娘娘,您小心啊,仔细摔下来。来人,快来人呐!”太监们独特的阴柔嗓音声嘶力竭,拼命呼救。
  “皇后善妒,她弄死我的孩子不够,还想弄死淑妃次子。岂料,淑妃是死了,可小九命硬呀,她怕是夜夜做噩梦呢。”王昭仪愉快大笑。
  怎么回事?
  王翠枝又发疯了?她诅咒小九夜夜做噩梦?
  唉,女人心眼真小。朕只是多疼了九儿一些,她们便个个不忿。
  承天帝被只言片语惊醒,并未听清,困倦恼怒,正要开口喊人,李德英却激动奔跑而入,惊喜禀告:“陛下,墨阁果然抓住了一个蓄意毁灭罪证的人!另外,画师们已成功修复掌印和指纹。”
  “好!”
  承天帝精神一震,彻底将王昭仪抛之脑后,雷厉风行地下令:“即刻派人通知泽雍,将奸贼扭送乾明宫,朕要连夜彻查!”


第137章 骇俗
  “来人呐!”
  “快来人!”
  “昭仪娘娘……您仔细摔下来哟。”
  御花园内,侧身蜷在躺椅里的容佑棠皱眉,抱紧薄被,转了转脑袋,迷迷糊糊,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很快的,他突然察觉周遭乱了,似乎听见庆王下令:
  “立刻叫醒容大人。”
  “是!”
  随即,已醒了一小半的容佑棠被轻轻摇晃,耳畔听见说:“容大人?容大人?你快醒醒,出事啦,庆王殿下急找呢。”
  “啊——”
  容佑棠猛地一蹬腿,心剧烈跳动,头晕脑胀地坐起来,无比困倦疲惫,缓了缓,他急匆匆穿鞋下地,路过水盆时,顺手撩了几把水洗脸,拿衣袖胡乱擦水珠,疾冲出去,一眼看见庆王与五皇子、八皇子。
  其中,八皇子惊慌失措,他一头奔出帐门,鞋也没穿好,头发凌乱,外袍敞开未系带,心急火燎问:“冷宫方向传来的动静,是不是我娘发病了?”
  “八弟莫急,昭仪娘娘身边自有人伺候。”五皇子安慰道。
  不早不晚,王昭仪今夜突然发病?
  庆王难免怀疑,但无凭无据,只能正色说:“过去一看便知。”
  “唉!”
  八皇子急躁担忧,怒道:“那些太监宫女干什么吃的?深更半夜,为何没照顾好我娘?”语毕,他顾不得礼待兄长们,全速朝冷宫跑去。这种情况,没有谁能挑他的错,反倒得夸赞一声“孝顺”。
  庆王扭头,看见容佑棠奔出来,当即隐晦吩咐:“本王去办些急事,你留守此处,负责照顾瑞王并保管物证,期间可调遣周围禁卫。”
  冷宫的王昭仪出事了?那墨楼呢?凶手有无设法毁灭罪证?
  容佑棠满腹疑团,但一贯信任庆王,郑重颔首道:“下官遵命!”
  “你进去吧。”庆王说完,匆忙带人追赶八皇子而去。虽然出事的是王昭仪,但闹得如此沸沸扬扬,他们少不得过去瞧瞧情况。
  “是。” 容佑棠目送对方离去,眉头紧皱,旋即打起精神,绕帐篷转了两圈,视察防卫是否严密,而后踏进帐篷,恰巧与坐起的瑞王四目相对:“拜见瑞王殿下。您醒了?身上觉得如何?”容佑棠关切问。话音刚落,日夜候在帐外的内侍便鱼贯而入,垂手待命。
  “无碍。你们退下吧。”瑞王一挥手,屏退亲信。
  “是。”
  容佑棠无暇顾及太多,首先赶去开箱,查看物证和卷宗,再三确认完好无损后,小心翼翼上锁。
  “外头出什么事了?”瑞王轻声问,嗓音清越朗润,十分悦耳。他坐着,头发简单束成一把,身穿牙色单衣,盖着雪青绫被,右手衣袖掀起一截,露出玉白手腕。优雅从容,贵不可言。
  “下官奉庆王殿下之命而来,照顾您并保管物证,不甚清楚情况,恍惚听见是冷宫如何如何了。”容佑棠含糊答。
  “嗯。”瑞王点头,一听就明白,问:“可是昭仪娘娘身体不适?”
  容佑棠惊讶于对方的坦率,想了想,据实以告:“下官不知,但其余几位殿下赶去探望昭仪娘娘了。”
  瑞王又点头,而后默默出神,眉目如画,淡泊清冷,令人不知该如何接近。
  “殿下,您躺下歇会儿吧?有事下官会立即禀告。”容佑棠提议。
  瑞王摇摇头,抬手按揉额角,掀被欲下地。
  “您有何吩咐?下官可否效劳一二?”容佑棠不解其意,略靠近询问。
  瑞王蹙眉说:“口渴。”
  “请稍候。”容佑棠颔首,转身行至桌前,倒了一杯温水,双手奉上。
  瑞王接过,礼貌说:“多谢。”
  容佑棠愣了愣,很不习惯,恭谨道:“此乃下官分内之事,您客气了。”
  瑞王端着茶杯,手指修长白皙,魂不守舍地喝了两口,怔愣半晌,忽然问:“人死后,头七时,魂魄真的会返回家中吗?”
  帐篷内仅有两人,不消说问的是谁。
  这个嘛……
  容佑棠沉吟片刻,字斟句酌答:“自古确实有‘头七返魂’一说,但由于阴阳两隔,具体如何并不可知。只要亲眷礼数周全地发送亡者,竭尽心力,也就无愧了。”
  “阴阳两隔。”瑞王长叹息,尾音颤抖。
  “下官愚笨口拙,若言语不当,还望殿下恕罪,节哀顺变,保重身体以侍奉长辈。”
  瑞王摇头道:“你句句属实,何错之有?只是,本王天生的药罐子,非但未能侍奉长辈,反而累得长辈日夜牵挂,实乃累赘。”
  唉,从娘胎里带出的心疾,又不是你自愿得的。
  容佑棠十分同情,恳切地宽慰:“殿下切莫妄自菲薄,您宽厚谦和,孝顺大度,令长辈心里必定是欣慰的。”
  瑞王闭了闭眼睛,顺势停止自怨自艾,继续提起:“那次在寺庙内,舍妹遇到麻烦,幸得你仗义解围,本王一直记在心里,几次想设宴致谢,但你要么备考科举、要么去河间查案,一来二去,竟耽搁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啧,你个小白脸!身穿火红宫装的赵宜琳明艳照人,同时盛气凌人,娇嗔喝骂,飞扬跋扈的模样历历在目。
  然而,她此刻正停尸于弥泰殿,死状凄惨,两相对比——容佑棠轻轻一个寒颤,正色表示:“那日寺庙偶遇,只是举手之劳,不值一提,瑞王殿下言重了。”
  “舍妹倾心郭二公子,住在庆王府时,曾几次逼迫你代为传递东西,本王得知后,狠训了她一顿,带回皇宫。还望容大人海涵,她被宠坏了,无知任性,但、但……罢了。总之,烦请你谅解,等她头七魂魄回家游逛时,方可无任何挂虑的转世,来生投个好人家,平安顺利,长命百岁。”说到最后,瑞王呼吸急促,双眼蓄泪。
  长公主有个好哥哥。
  人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介意的?
  容佑棠认真道:“您放心,下官绝不会挂怀。”
  “好。”瑞王点头,极力压抑,终究没忍住,悲哀诉说:“其实,宜琳小时候非常乖巧,玉雪可爱。五弟之后,父皇才得了一个女儿,疼宠有加,加之我身体不好,对比之下,兄长们更呵护舍妹,生生地惯坏了她……等发现欠妥时,为时已晚,父皇母妃想尽办法,本王亦经常训导,无奈收效甚微,最终酿成无可挽回的惨案。”
  惨案?
  容佑棠心念一动,暗忖:莫非,瑞王殿下有所察觉?他登时加倍谨慎。不过,由于对瑞王的印象尚可,遂耐心劝解:“殿下切勿过度悲伤,诸多后事还需要您操办,请节哀振作。”
  瑞王一言不发,捏紧茶杯,大幅度发抖,温水溅了几滴,晕湿雪青绫被。沉默半晌,他焦虑叹道:“倘若七日之内未能破案,她回家一看,岂不急坏了?到时影响转世投胎如何是好?”
  ——假如凶手真是八皇子,陛下岂能杀儿子为女儿报仇?那样太惊世骇俗了!所以,长公主只能枉死。
  容佑棠绞尽脑汁,避重就轻,安慰道:“您不必忧虑,到时肯定会请高僧大师们诵经作法、稳妥处理一切。”
  瑞王抬头,两眼布满血丝,将茶杯一递,五味杂陈地评价:“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滴水不漏,怪道三哥器重。”
  啊,他刚才频频示弱,原来在试探我?!
  “殿下谬赞了。”容佑棠恍然大悟,双手接过茶杯,因为隐瞒关键案情而内疚心虚。
  看来,三哥当真有事瞒着我。瑞王不动神色,虽然未能从容佑棠口中打探到消息,却通过对方态度察觉出异常。他安静坐着,被子只盖到腰间,牙色单衣垂顺熨贴,薄了些。
  “夜深风凉,您还是躺下歇一会儿吧?”容佑棠轻声规劝,生怕自己照顾不力导致对方病倒。
  “嗯。”瑞王慢慢仰躺,心事重重,暗忖:三哥到底隐瞒了什么?他为人豪爽磊落,正派耿直,从不屑鬼祟遮掩,莫非……?
  “唉。”
  容佑棠听见瑞王发出叹息,但碍于交情甚浅,没好意思多嘴多舌,他轻手轻脚地烹茶,焦急等候庆王的消息。
  此时此刻
  冷宫的一处屋脊上,身穿白色寝衣的王昭仪蓬头散发,赤脚,正骑坐屋脊,疯言疯语,癫狂大笑,连续揭起瓦片,肆意投掷。
  屋脊高达三丈,瓦片噼里啪啦落地,应声而碎,太监宫女狼狈躲闪。
  王昭仪见状,拍掌大笑,尖声恨道:“狗奴才!刁奴,叫你们放肆,叫你们绑着我,砸死你们!”说着,她往前挪,不停揭起瓦片攻击下人。
  “娘娘,您别乱动,千万坐稳了!”
  “娘娘坐好啊,求求您有话下来说。”
  ……
  伶俐活泛的下人不会分在冷宫熬日子。因此,下方七嘴八舌的全是木讷呆愣之人,无计可施。
  混乱喧闹半晌后,皇子们和几队禁卫一同赶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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