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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庶子逆袭-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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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哟。”大皇子状似宽容和气地拍大腿,好声好气地劝:“三弟,那你想如何?父皇正在静养,‘康敏’乃其钦定,虽稍微欠妥,但不算过份出格,为人臣子,听从圣意行事,总没错的。”
  “大哥,父皇此时固然悲伤,兄弟们孝顺侍奉的同时,更应该尽力为其分忧。比如长妹的谥号,既然您也认为欠妥,为何不提醒呢?父皇乃一代明君,宽宏仁厚,向来愿意听取谏言。”庆王目光坚毅,分毫不退让,坚持己见。
  啧,油盐不进的倔东西……
  大皇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勉强按捺不悦,悻悻然,问:“若按御书房众大人的意思,拟用‘思敏’,依你的想法,到底该用什么字才叫合适?”
  “大哥言重了。小弟区区一介武夫,擅长舞刀弄枪,却不甚通文墨。”庆王板着脸谦道,引得容佑棠强烈反对“殿下太过谦了,您是当之无愧的文武全才!”
  庆王生性刻板严谨,缺乏热情,他慎重提议:“诸位,依本王的浅见,‘思’字仍欠妥,不如用‘怀敏’?长公主年轻短折,‘怀’字比较贴合。”
  好!
  御书房大臣心里齐齐喝彩一声。事实上,常用谥号的字眼既定且有限,他们最初就是拟定“怀敏”,但由于害怕刺激皇帝,故改为“思敏”。
  “怀敏长公主?”大皇子挑眉。
  庆王凝重颔首。
  须发雪白的鲁子兴一咬牙,出列拱手道:“庆王殿下言之有理,老朽惭愧,竟险些率众拟了个不妥帖的谥号。”
  “鲁大人不必如此,小王明白你们的考量。”无非畏惧触怒父皇罢了。庆王心知肚明。
  “多谢殿下谅解。”鲁子兴感激躬身,油然敬服。
  大皇子颇为气恼,想了想,斜睨容佑棠,冷不防问:“容大人,你认为如何?”
  嗯?
  庆王面无表情,当即朝长兄投去一瞥,“腾”的一下反感了,暗忖:你们对我有意见,尽管提,为何都喜欢冲着他去?欺软怕硬,算甚么英雄好汉?
  容佑棠全程戒备,早有准备,不卑不亢出列,略躬身,端端正正拱手,大方赞同道:“‘怀敏’中肯妥帖,下官认为庆王殿下说得十分有道理。”
  哼,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小狗腿子!
  大皇子暗骂,他眯了眯眼睛,端着御书房临时主事人的高架子,慢条斯理道:“诸位都认为‘怀敏’妥当,本殿下也赞同。不过,此事需要父皇同意才作数。三弟,你……?”
  庆王腰背挺直,冷静表示:“大哥放心,我这就去奏请父皇。”
  “如此甚好。你可得快些,长公主仍停在弥泰殿,太不像样,赶紧去把丧礼办起来,令其入土为安。”大皇子谆谆教导。
  “礼部正在紧急拟定具体章程,到时由内务司协助,等父皇发下圣旨后,方可开始操办。”庆王有条不紊地解释。
  大皇子施施然起身,踱步走向雕龙书案,慢悠悠道:“谥号已拟定,该处理今日的奏折了,父皇委以重任,还望诸位老大人多多指点。”
  以鲁子兴为首的御书房大臣纷纷客套道:
  “殿下客气了,此乃下官的分内之事。”
  “不敢当。”
  “陛下有旨,下官愿为您效劳。”
  那边自成一派,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你问我答。
  庆王无形中被晾在一旁。
  这是逐客吗?
  容佑棠很为庆王打抱不平,但转念一想:陛下只是让大殿下暂时代为处理政务而已,又没有立太子……
  大皇子端坐,通体舒畅,一连串地指挥御前内侍:
  “你们立刻将奏折分好,紧急要务先抽出来。”
  “是。”
  “太傅和杨大人、郭大人他们呢?父皇令其协助本殿下理事,快去请来。”大皇子威风凛凛地发号施令,极享受至高无上的感觉。
  “遵命。”
  ……
  “大哥忙着,我去乾明宫。”庆王淡淡道,泰然自若。
  “唔,去吧。”
  庆王干脆利落,随即转身离开御书房,余光捎带走容佑棠。
  片刻后
  他们身后跟了几个太监,快步前往乾明宫。
  “殿下,您的手伤得怎么样?”容佑棠关切询问。他早就想开口了,但直到此刻才有机会。
  庆王抬起双手,满不在乎,摇头道:“皮肉伤而已,不算什么。瑞王没事吧?太医怎么说?”
  “我刚从皇子所回来。太医说瑞王殿下悲伤疲累,兼急怒攻心,导致旧疾发作。您别担心,目前已经稳住了,他正在休息。”容佑棠据实以告。
  “唉。”
  庆王长叹息,心酸且涩,五味杂陈,罕见地露出挫败无力之态。
  容佑棠悄悄环顾四周,耳语问:“怎的不见八殿下?”
  “他去了该待的的地方。”庆王隐晦答。
  暗牢?冷宫?
  容佑棠心领神会,正色宽慰道:“殿下请节哀,我相信你肯定已经竭尽全力了!”
  庆王心里一暖,扭头看着容佑棠,低声表明:
  “我真的尽力了。”
  “岂能全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容佑棠的语调铿锵有力,恨不能将胸膛拍得震天响,开解道:“案情对外如何宣称,不是旁人能左右的,谁能反驳圣旨啊?殿下废寝忘食,忙了破案又忙督办丧礼,还不够尽心尽力吗?我想瑞王殿下晨间只是一时气急,等冷静后,必定会理解的。”
  “但愿如此。”庆王眸光坚韧清明,缓缓道:“本王并非惧怕他人憎恨,只是,四弟身体不好,最忌动怒,父皇又年事已高,皇家禁不起接二连三的打击。”
  容佑棠敬佩万分,发自内心地感慨:“忠孝宽厚,很可以了!换成别的殿下,至多只能做到您这样程度。”
  “你小子,一贯能说会道,很该赏。”庆王心情好转了些,他这两天夹在父亲和兄弟之间,却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法子,饱受煎熬。
  “赏什么?”容佑棠故意问,努力逗对方开怀。认识至今,他从未见过对方如此挫败困窘,不由得十二分担忧同情——皇家真是把殿下当铁人用了!唉,就没考虑他也是血肉之躯、有七情六欲吗?
  “王府所有的,你喜欢都可以拿去。”庆王不假思索答。
  “殿下真是大方慷慨!”容佑棠一本正经地赞叹。
  “只是对你,别人不行。”庆王认真地补充。
  容佑棠险些露出笑意,但他时刻牢记宫里正在办丧礼,遂火速绷紧脸皮,转而谈起正事,直言不讳地提醒:“殿下,关于长公主的谥号,‘怀敏’固然比‘康敏’妥帖,可目前陛下正是伤心的时候,连御书房的重臣都斟酌拟了‘思敏’,我觉得您可能会挨骂。”
  “挨骂就挨骂吧,一早习惯了。”庆王毫不畏惧,有理有据地分析:“倘若谥号只用于皇陵刻碑,任由他们如何夸赞都行。但自古得谥号的公主很少,必将载入本纪,流传万世,无中生有地捏造好名声,只会被世人看穿议论,令亡者不得安息,反而害了她,何苦来哉!”
  “道理没错,但面圣时殿下千万和软些,以免陛下误会。”容佑棠委婉规劝。
  “嗯。”庆王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走了一段,身后忽然传来疾走脚步声,一年轻太监于侧后方止步,低眉顺目,毕恭毕敬道:“禀庆王殿下:瑞王殿下邀请您面谈要事。”
  “他醒了?”
  那太监答:“约一刻钟前清醒的。”
  啊?
  容佑棠立刻扭头看庆王:瑞王相邀!可一见面,他会不会激动得加重病情?
  庆王略一思索,颔首道:“知道了。”随即扭头说:“走,先去探望瑞王。”
  “是。”容佑棠很为吃力不讨好的庆王担忧。
  不过,当重新见面时,瑞王已经恢复了冷静。
  卧房内清苦药香弥漫,令人精神一震。
  “四弟——”庆王离床榻五尺,内疚地开口。
  “来人,看座,奉茶。”瑞王仰躺,没用枕头,两手搁在青绫背面,露出的皮肤苍白无血色,轻声说:“三哥,坐吧,容大人也坐。”
  庆王依言落座。
  “多谢殿下赐座,但请恕下官不敢逾矩。”容佑棠歉意致谢,选择站立,不愿落人口实。
  庆王暼一眼容佑棠,不好说什么,顺势朝捧茶太监摆摆手,示意自己的手掌无法端茶,扭头关切问弟弟:“你觉得好些了吗?”
  “老样子。拖一日算一日,说不定哪一次发病就溘然长眠了,再也醒不来。”瑞王平静答。
  “年纪轻轻,切莫如此消沉!父皇长年重金招募天下神医神药,举国之力,定能令你长命百岁的。”庆王虎着脸安慰。
  瑞王叹了口气,平和地说:“我从未奢望过长寿,只盼活着时尽量别留下遗憾。”
  来了!
  容佑棠悬起心,屏息细听:
  “三哥,晨间我过于激动,态度不好,把脾气撒在你身上,事后回想着实不应该,对不住,还望你大人大量,多多谅解。”瑞王轻声道歉,嘴唇灰白,但睡了一觉,眼睛的血丝消褪不少。
  庆王登时越发歉疚,低声道:“四弟此话怎讲?如今只有请你谅解我的。”
  “其实,你我争论分辨没用。”瑞王尽量克制情绪,沉痛说:“你不是凶手、我不是被害者,我们兄弟俩较什么真?”
  庆王听了更觉难受,思前想后,郑重道:“父皇交代了督办丧礼的差事,我必定竭尽所能,力求周全!”
  “除此之外,也不能怎么样了。”瑞王颤声叹息,无奈无力,闭上眼睛,说:“三哥不必再隐瞒,我都明白了。昨夜几番试探容大人,他却滴水不漏,慎之又慎,想必也是知情的,所以一起请来聊聊。”
  容佑棠登时大窘,十分尴尬,含糊道:“下官愚拙,照顾不力,请殿下责罚。”
  “无需如此,我知道你的难处。”瑞王叹息。他睁开眼睛,迷茫无神,定定凝望淡蓝帐顶。
  “多谢殿下宽恕。”容佑棠恭敬拱手。
  庆王并不意外,涩声道:“还望四弟见谅,我并非故意隐瞒。”
  “想必是父皇的意思吧。”瑞王笃定称。他目不转睛,仿佛想用目光将帐顶烧出两个洞。
  庆王坦率点头。
  卧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三人沉默相对。
  片刻后
  庆王主动提起:“四弟,父皇下旨以公主的最高规格厚葬宜琳,御书房拟定的谥号为‘思敏’,父皇改为‘康敏’,为兄认为皆欠妥了些,准备请父皇再改一改。”
  “康敏长公主?”
  瑞王立即打起精神,仔细琢磨,半晌,他摇摇头:“‘康敏’确实不妥,‘思敏’也有待斟酌。谥号乃盖棺定论,其为人如何就该如何,溢美之词不可取,以免招致后人非议。”
  “幸亏四弟明白事理!那你觉得应该改个什么字好?”庆王由衷感慨,倾身询问。
  瑞王全神贯注,慎重斟酌半晌,说:“‘敏’字可用,再搭一个中谥字眼吧,比如‘怀’、‘儆’等。‘怀敏’,你们认为如何?”
  “二位殿下好默契,真不愧是亲兄弟!庆王殿下方才在御书房正是提议拟用‘怀敏’。”容佑棠惊讶地半夸半劝。他深知庆王倍感歉疚难受,故希望瑞王尽快想明白,别迁怒无辜之人。
  瑞王一怔,诧异地扭头凝望兄长:
  庆王端坐,双手搁在膝上,满脸倦容,但眸光耐心温和。
  粉饰太平的案情“真相”揭露后,争执过后的兄弟第一次对视。
  “三哥,你……你的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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