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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看了李若虚一眼,李若虚很识趣的退了出去,赵构站在原地没有动,他说:“喝酒多误事,以后莫要再饮了。”
岳飞恭敬的说:“是!”
赵构就此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岳飞觉得更加奇怪,皇帝半夜跑到自己房中等着,就是让自己以后不要喝酒了?
岳飞道:“陛下一定有事,臣今日醉了,不能商议大事,还请陛下恕罪,等明日清醒了,臣前去面见陛下。”
赵构笑了笑,答非所问:“朕听说,往日你在相州的时候,喝酒之后常和人打架,可有此事?”
岳飞的脸上红了红,他说:“不敢欺瞒陛下,是有此事。家母也曾经为此责骂过臣,只是一见到美酒就管不住自己。”
赵构道:“你向来孝顺,你母亲说的话你都不听,朕说了你会听么?”
岳飞一愣,便马上醒悟过来赵构所指自己醉酒一事,他正色道:“陛下有令,不敢不从,从此戒酒,绝不再饮了。”
赵构离去的时候,心情非常的好,岳飞见到自己,并没有再那样冷冰冰的,也没有提及李娃的事情,更加重要的是,他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认真对待。在说“绝不再饮”四个字的时候,岳飞的神情显得非常严肃。
街道上的叫卖声,各种食物的香味,一齐涌进赵构的鼻子,他忽然觉得这一刻的汴京,有些像当年的临安。
一想到当年的事情,赵构就忽然回忆起来,似乎前一世,也有着这样的一幕。
自己对于岳飞酒后闹事不满,曾经说过他一次,他便不再饮酒。
直到绍兴十年北伐,岳飞大败金兵,曾经有豪言:待拿下黄龙府,与诸君痛饮耳。
赵构想到这里的时候,心中忽然觉得不舒服,岳飞这句话的意思,是否也包含了:如果攻破金人老巢,就不用再听皇帝的话了?或许,在拿下金人老巢之后,他会辞官归田,也或许会出家剃度?如果远离朝堂,自然不用再听皇帝的话。
赵构忽然想到,岳飞在最后一次出征前,似乎是已经找好了寺庙,都准备出家了。
他一想到这里,心中划过一丝不快,但随即,他对自己说:黄龙府远在关外,即便是岳飞得胜,也不可能拿下黄龙府,所以……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没有机会辞官归田,更加没有机会剃度出家。他将一生一世在自己身边,哪里也不准去,非要如此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momo的三颗地雷
谢谢唯唯的两颗手榴弹,一颗火箭炮,八颗地雷。非常感谢。
追击
赵构回到自己的寝宫后,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的朝议也显得神清气爽,好消息一个个的传来,他上一世所犯下的错误,这次没有再犯。
上一世他用张浚为相,命他前去节度关陕,抵抗金人的进攻,结果张浚弄得关陕全失,而这一次,他换了更加老成持重的朱胜非,传来的消息是,金人对关陕做了试探性的攻击后,就撤兵别处了。
“撤兵别处?”赵构的眉头微蹙,看着自己在纸上写的这四个字,别处,会是哪里?
毫无疑问,必然是地处中原的汴京城!
赵构的心中莫名的一阵慌张,他开始隐隐的有些后悔自己当初迁都汴京,他觉得自己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的去筹划怎么逃跑的事情。
他甚至无法自控的都想好了细节,现在马上就跑,直过长江,然后东下,只要到了海上,那就是绝对的安全。
他居然能够清晰的回忆起来当初在海上漂浮的细节,甚至还记得那年过年,他在海舟之上买下橘子,用橘子做成灯,随波逐流的那个夜晚。
赵构懊恼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明明已经没有后路,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为什么自己却还是这么的懦弱。
他咬着自己的唇,心中对自己说不要怕,没什么好怕的,可是,即便是抗拒内心对金人的恐惧,对破城的颤抖,都已经让他无法分出多的精力,来思考任何问题了。
他的双拳紧紧的握着,甚至差点把指甲嵌入肉中。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前世体会过多次的恐惧。
却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殿外通传:“滑州防御使岳飞求见。”
在听到岳飞这两个字的时候,赵构心中的惊恐,不安忽然在一瞬间消失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真的不用逃跑,因为——岳飞还没有被处死大理寺。
他忽然意识到,即便是逃跑,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因为——岳飞必会保他平安。
他忽然意识到,即便是死亡,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因为,他已经死过一次,他不是那个青春年华有着无限未来的少年,而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他忽然意识到,这次重生而来,本就是无畏而来。
赵构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镇定。
然后他开口,声音平稳:“宣。”
岳飞步入大殿,他的身影逆着光,显得格外的魁伟。
身上的铁甲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圈光晕。
这个样子,和赵构记忆中的那个人,忽然就吻合在一起。
岳飞躬身行礼:“陛下。”
赵构朝着岳飞招手,示意他走过来。
岳飞走了过去,赵构将折子递给岳飞看。上面是金兀术大军即将抵达汴京的消息。
“鹏举,你认为,该如何防守汴京?”赵构没有问守不守得住,他只是问,该怎么守。
岳飞道:“粘罕,窝离不两大元帅已死,兀术不足为惧。可与西夏和好,命西北军勤王,稳住洛阳;陛下亲卫,可以太行山为依凭,固守河北,则中原无虞。”
赵构点了点头,岳飞想了想又说:“臣一人之智必然有限,陛下何不诏枢密院和朝臣,共议如何抗敌?”
赵构道:“只怕到时候众说纷纭,反而不好。”
岳飞笑了笑:“陛下定了方向和目标,让他们去想办法,最后由陛下裁决,不就好了?”
赵构一愣,岳飞道:“这不过是臣的一点小见识。每次出战前,臣都会让帐下谋士们拟出数条不同的方法,考虑各种不同的情况。所谓谋定而后动,故能百战百胜。”
赵构沉吟了很久,连岳飞离开他也没有发现。
第三天的时候,岳飞就接到了自己所部的命令——固守河北三镇,以太行为依凭,敌进我退,敌退我进。
岳飞没有能够看到整个战略的全局布置,他甚至不太清楚,是什么人驻守京城,什么人防卫山东。
但他很清楚自己的任务,于是他带着手下的四万人马再一次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秋十月,金兀术帅军,兵分两路,攻击汴京。
一路从北往南,经河北入京畿。
一路从西往东,从山西南下,试图再次封锁洛阳。
两路金兵都走的不顺利,东路军在河北一处,遭到了最头疼的事情。
有一支军队,就好似附骨蛆一般,处处阻挠他南下的步伐,一个城池接着一个城池,再也不如靖康年间南下的时候那么好打下来了。
每一处都要一番苦战,即便是一番苦战攻下了城,只要大军一走,这座城又会马上被夺回来。
东路军不敢绕开这些城池,将背后丢给敌人。就此被纠缠在此处。
而西路军则要顺利的多,几乎是一路势如破竹的,南下。
在进攻洛阳的时候,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
一个月后,洛阳终于再次沦陷,但城中什么东西都没有。
西路军在洛阳得不到任何补给和装备,只能够稍微集中了一下兵力后,进攻汴京。
赵构再一次被金人围城,他忽然觉得心安。
似乎,哪怕是被人围城,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他所新提拔起来的几员将领,都可以独挡一面,韩世忠,张俊,杨沂中,刘琦等,都有着不凡的表现。
歼敌虽然不多,但却能够坚守不下。
一个月后,西北大军赶到。
在前一世,因为赵构措置不当,西北军几乎全部阵亡,而这一世,西北军还在。
西北军一到,整个局势顷刻改变。
西路军苦苦支撑,却等不到东路军的到来,不得已只有退兵。
当城外金兵不用议和就能够退去的时候,赵构的心中被兴奋所塞满。
这是第一次,他在面对金兵的时候,有了胜利。
在这一刻,年轻人的热血,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他回头,对诸位将领说:“朕当亲提一军,生擒兀术!”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赵构感觉异常的好。前世他也说过这话,不过这句话说完的结果就是他的十万亲卫部队全军覆灭。
他始终也没那个本事亲提一军。
但是这一次,当他看见金兵退却的时候,那种刻在人类骨髓中的本能显现了出来,追击,想要追击。
赵构翻身上马,点了韩世忠的名,两人率军,追了出去。
金兵跑得很快,特别是起兵站主力的金兵,来去如风。
而赵构的兵士,多是步兵,虽然说人类的耐力比马匹要好,长期行军步兵会胜过骑兵。但是在这种追击中,步兵不占任何优势。
赵构当然也不可能追上金兀术,西路军从山西撤军,还留下不少人马留守,赵构不敢再追了。
他只得退回,途经河北南部的时候,忽然遇到了金兵尚未退去的东路军。
这是他第一次在乱军之中,和金兵遭遇,这个突如其来的遭遇战,打得赵构手忙脚乱,韩世忠所部也几乎都被击溃。
遭遇战发生的当天晚上,赵构和韩世忠等人,被团团围在一个村落中。
金兵认出自己围住的是当今大宋皇帝,异常兴奋,而韩世忠则在和赵构商议逃跑的事情。
韩世忠说:“陛下,今日之事,恐怕是要不妙了,不如陛下更衣潜行,臣护送陛下回到京城,此处离京城不过百里,只要到了京城,必然能够平安无事。”
赵构看了韩世忠一眼,忽然说:“是悄悄的走,不告诉任何人的那种吗?”
韩世忠道:“当然!若是说了,恐怕现在就要乱。”
赵构撇了撇嘴:“明日皇帝和主帅都不见了,恐怕这数万人马,立刻会溃散。流民涌入汴京城,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赵构就想起来了韩世忠那著名的沐阳兵溃,真是雪上加霜的一笔。
韩世忠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赵构沉吟片刻,道:“如果朕的估计没错,这里的金兵,已经是强弩之末,河北诸镇,乃是岳飞的防区,他应该现在就尾随在这批金兵之后。你我手中尚有一万人马,岳飞手中至少也有四万人马。若是两军合为一处,前后夹击,金兵必然难逃。”
韩世忠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说:“天知道岳飞什么时候会来。”
赵构忽然站起身,指着远处冉冉升起的一朵白色的烟花:“来了。朕知他不会负朕。”
本来是被金人包围的糟糕状态,在岳飞所部到来之后,便成了内外合击的有利形势。
战斗持续了一整天,就结束了。
金兵仓皇逃跑,在远处却又集结成阵,有条不紊的退却。
赵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金兵不过两万人,己方军队足足有五万,是对方的一倍还多,在这种对比之下,还是让人给成功撤退了。
难道说,自己永远,不是金人的对手了吗?
当天夜晚,赵构在野外扎营,数万军队将其拱卫,他信步走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