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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锦绣荣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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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荣喜与锦绣却不知案子就这样了结了,只当后头有官差在追捕,两人没日没夜地往京城方向逃命。


 饿了渴了,什么都能下肚。


荣喜再不扭捏,性命攸关的时刻还谈何尊严。


他跪在地上向路边摊内的食客乞求一口剩饭,乘夜去偷掰人家地里的玉米棒子,为着锦绣拖个罗圈腿跑不快,两人还被农户抓住吊了一夜,所幸遇上个和善的人家,见两个孩子实在是真饿,也懒得送官,只抽了几棍,天明时分便放他们走了。


两人空着肚子,手牵着手十指相扣,顶着烈日在官道上行走。


锦绣脸上挨了一巴掌,嘴角有些破裂,荣喜便找了条小河,用衣服上最干净的一角沾湿了水给他擦洗。


待到脸上的泥灰擦去了,露出底下白皙柔嫩的肌肤,荣喜才想起眼前的这个人原本是个相当秀美精致的少年。


何时竟变成了这般口角流血,蓬头垢面?


荣喜捧着锦绣脸蛋的手突然无力地垂下,眼泪随着低落的头扑簌簌掉下。


锦绣慌了手脚,急忙用手背去擦拭嘴角的伤口。


 “唉……你别哭啊,我不疼,真的……”


 “锦绣……我好没用……”荣喜小声抽泣着:“要是没有我,你也不至于受这样的苦楚,我……我对不起你……”


 “要是没有你,我现在还在月怜楼挨着云姨的打骂,说不定已经被打死了。”锦绣展开双臂将荣喜揽入怀中:“既然咱们俩选择了在一起相依为命,这辈子就没有谁对不起谁。”


荣喜抹了把眼泪,破涕为笑:“对,咱们这辈子谁都不会对不起谁。”他没脸再说要给锦绣荣华富贵,但心里却暗自发了誓,无论将来怎样,今生愿珍惜的唯此一人。


两人饿了一日一夜,下午时分终于在河运行找到了一份扛包的活计。


成年男子一个人抗的货包,他们要两个人合力才能抬得动,来来回回辛苦了近三个时辰,双手都磨破了皮,所得的只有一人份的工钱,再去掉工头扣下的,最后只到手了十九文。


两人在最肮脏的面摊上要了两碗最便宜的阳春面,稀里呼噜吃了个碗朝天,荣喜还抱着面碗将底下的汤汁舔了个干净,一时只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美味的面条。


想到以往在荣府,一碗普通的面要用到十多条鱼,放入各种香料去腥,再熬将近八个时辰的汤头,可吃起来是什么味道,荣喜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只记得自己是浅尝即止的,最后也不过对小宝说了句:“这面挺香,不过我吃不下,你帮我吃了吧,别告诉我娘我又不吃饭。”


荣喜捧着空面碗,神游天外,努力去回想,却再也想不起当时那面条的滋味。


锦绣见他又在犯傻,偷笑着伸手在他鼻尖上点了一下,再伸到他腋下挠了挠痒痒。


荣喜眨巴眨巴眼睛,笑着将锦绣那调皮的小手捉住,放在唇边用舌尖卷了一圈,见锦绣羞涩地瞪了他一眼。


 对视良久,一起呵呵笑出声来。


两人于苦中作乐,倒也颇有一番情趣。





第23章 第 23 章
 转眼间已走了一个多月,这日,两人翻上最后一座山头,呈现在面前的已然是开封府那雄伟壮阔的高楼。


锦绣这辈子几时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直看得眼珠子都突了出来。


 “这……这便是京城了?”


荣喜见他一副土包子的摸样,忍不住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又发觉腹中更加饥饿,伸手摸摸锦绣同样扁塌塌的肚子,重重叹了口气道:“咱们总算是要苦出头了,等进了将军府,山珍海味多到能把你埋起来。”


锦绣嘻嘻笑着在他脑门上凿了个爆栗:“想的美你……”也不与他多废话,径直向前走去。


荣喜笑着跟上,两人时而并肩同行,时而一前一后。


也不知是不是临近京城,荣喜的底气开始慢慢足了起来,边走边吵闹,叽叽喳喳尽是些不着边际的大话。


锦绣文静,又怜他犯了臆症,只是笑眯眯地听着,心里却想着到了开封该如何谋生。


乞丐和娼妓自己都做过了,并且已经做得相当熟练,这辈子再坏不过如此,横竖总不会饿死。


此时离下山还有一段路程,天却已经渐渐变黑,与一般小县城不同,京城到了酉时便要关城门。


两人抬头看了看天,知道纵是快马加鞭也赶不及今日进城了,反正露宿也不是一次两次,到时随便在官道边找棵树靠一夜就是。


两人也不着急,反而悠闲地放慢了速度,锦绣左顾右盼,但见山上建了不少红墙绿瓦的深宅大院。


荣喜指着那些院落对锦绣道:“京城里别的不多,就是达官贵人多,这些在京郊建房子的不过是一般的富户,城里那些府邸才造得金碧辉煌呢,到时候你莫要看的眼珠子都掉出来。”


正说话间,天上忽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因为入了夏,此时一场雨倒也清爽,只是锦绣怕两人淋出病来,急忙拖了荣喜的手跑到最近的一户庄院屋檐下避雨,为着衣着肮脏不堪,两人也不敢太靠近大门,生怕院内出来人将他们赶走。


两人缩在在墙角一处挂灯笼的飞檐下,背靠着背挤在一起,两颗小脑袋紧紧贴着,荣喜缠着锦绣唱曲儿给他听,锦绣被绕不过了便唱,无非是那些好人儿,情哥哥之类的淫词浪曲,荣喜听得咯咯直笑,兴致来了便跟着一起唱。


头顶的大红灯笼在晚风中摇曳,伴随着两人明快下流的歌声,远远看去竟透着诡异的诗情画意。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正唱着曲的两人蓦地缄口,四只圆滚滚的大眼睛一齐望向门内出来的那人。


但见一名六十开外的老者,右手提一只灯笼,左手撑着一把油纸伞,皱着眉头打量着墙根处的两人。


 “哪里来的野小子,在我们谢家庄外唱这些粗俗下作的东西。”


荣喜与锦绣齐刷刷垂下了头,脸上均是腾起一片绯红,这些小曲说来的确不入流,便是平时在房内,锦绣也只肯唱上一两曲为客人助兴,可今日两人也不知怎的,竟是忘乎所以,一曲接着一曲,越唱越大声。


那老者见两人露出羞愧的表情,也不想再多计较,只是板着脸训话:“年纪轻轻,什么不好学,学这种东西,你们两个这么晚了怎地不回家,跑到人家屋檐下过夜?便是乞丐也有自己的聚集地,你们两个小子该不会是贼吧?”


锦绣一听,吓得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们绝对不是贼,我们兄弟是上京城投亲来的,几日前用尽了盘缠,便只能沿路乞讨,今日天晚了进不去城,又逢下雨,没奈何只能随意找处地方避雨。”


那老者将两人来回打量了一番,见两个少年衣衫虽然褴褛,脸上被雨水淋过的地方却是清秀白净,不似一般做贼的獐头鼠目,于是收了油纸伞,侧身让开一点地方,向两人招手道:“既然你们是上京投亲的,今日就在我家柴房内休息一晚吧!躲在人家屋檐下成何体统,若是碰到急躁的,上来便一棍子打翻,当贼人送官了。”


荣喜与锦绣听得不用露宿,顿时大喜过望,忙不迭道谢,那老者便提着灯笼,引二人穿过庄院,直向柴房走去。


走到园内假山边的时候,两人见不远处一个凉亭内隐隐有人。


老者连忙抬手示意二人噤声。


 “那是我家庄主,正在亭内赏雨作画,你们走路轻些,我们庄主虽然不介意有人来投宿,但生性不喜人吵闹。”


荣喜锦绣连忙点头,三人轻手轻脚地绕过假山,等到了离凉亭最近的地方,荣喜抬眼望去,只见一名三十开外的中年文士,眉目甚善,一手托着一壶酒,一手握着一支紫狼毫。


见了三人,也只是淡淡地朝这边瞥了一眼,那老者倒是遥遥向凉亭处行了个礼。


荣喜凑近锦绣,附在他耳边小声说:“这人好大的架子。”


锦绣也偷看了一眼在前面带路的老者,低声道:“有钱人都这样。”


荣喜不以为然,想说自己就不是这样,他们荣府上下其乐融融,主仆间甚至会相互开玩笑。





第24章 第 24 章
 那老者将二人引到了后院的柴房,嘱咐他们小声安歇不可吵闹后,便径自离去。


荣喜见左右无人,偷偷摸摸去对面的马厩内抱了一捆干草来,铺开扶锦绣躺下了,又想着去厨房偷点剩菜剩饭。


锦绣责怪他不安生,好容易有人收留能睡个安稳觉,万一得罪了主人家,到时被赶出去,便只能又在树下过夜了。


荣喜讪讪地道:“我还不是怕你饿的慌睡不着。”


锦绣摇头表示自己不饿,为了证实还特意用手拍了拍肚子,结果引得肚子咕噜一声。


荣喜听得真切,忍不住噗哈一声笑了出来。


锦绣正待嗔怒,突然柴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那老者提着灯笼,表情古怪地出现在门口。


荣喜只当被他识破自己偷拿了干草,面上一红,正要道歉,那老者却施施然叹了口气。


 “我家庄主说不可怠慢了客人,要我收拾出一间客房,请二位公子前去歇息一晚。”


荣喜与锦绣面面相觑,不料想世上竟有人好客至此,两人身上都是乞丐的装束,居然还肯请他们去住客房。


两人随着那老者穿过走廊,到了尽头的一处房间,但见房内收拾得干干净净,茶水点心整齐地摆在桌上,两人不由同时咽了口唾沫。


那老者最后惋惜地看了他们一眼,便走出去带上了房门。


待他一走,荣喜与锦绣几乎是同时扑向了糕点,也不怕噎,用手抓起就往嘴里塞,腮帮子均是鼓鼓囊囊,直塞得欲翻白眼。


荣喜捧起茶壶,也不用杯子,掀开壶盖就是一通猛灌,直到把喉咙里的点心咽了下去才把茶壶递给锦绣,锦绣接过来也是大灌一通,等顺过了气,再接着猛吃。


片刻间两人就把桌上的一大盘糕点扫空。


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荣喜与锦绣并排倒在床上,越想越觉得奇怪,这天底下哪有平白无故对生人好的?那庄主不知是个什么来头,只看一眼也不过是个寻常人家。


锦绣扯扯荣喜的袖子:“你说他们会不会把咱们养肥了宰来吃肉,我曾听客人说这世上有专卖人肉的包子铺,把人劫了财物,剁成肉燥子裹在包子里。”


荣喜笑道:“便是有,也是在那穷山恶水之间,这里是天子脚下,谁敢做此胆大包天之事。”


锦绣只是一味摇头不信,他从小到大所见尽是人间恶行,遇事自然而然就往坏处想,荣喜却正好与他相反,虽说这个把月来受了不少罪,却是得到了心爱之人,眼前自是一片阳光灿烂。


两人一个说不可信,一个说遇上了好心人,争闹间推搡着滚倒在了床上。


荣喜咯咯笑着把锦绣压在身下,一边呵他的痒一边教导他“人之初,性本善。”


锦绣没念过书,总觉得这话不尽其然,被荣喜压得紧了,便伸手去打他的屁股。


 翻滚间,两人衣衫尽解,呵痒打屁股的手忍不住变成了互相爱抚。


荣喜低头狠狠吻住了锦绣,锦绣回吻,一只手嗖地钻入荣喜亵裤,摸索着按在了他的后,庭上。


两人此刻均是气喘吁吁,荣喜被锦绣那修长的手指调理得浑身酥麻,这段日子两人一直疲于奔命,虽说没有真正地做些什么,但却时不时地搂在一起摸摸抱抱,身体早就沉溺在了锦绣那熟练的拨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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