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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暂且不去考虑,那么,南刀客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黄一铭道:“这点我已经问过了……”
——原来,这间铺子原本就是南宫昊在金陵的私产。
难怪这家旧字画铺子常年门庭冷落却还没歇业,南宫昊原本也没指望它挣钱,只是把它当做自己往来金陵时的落脚点,掩人耳目罢了。
他身有难言之隐,当然巴不得这家铺子的客人越少越好……
黄一铭干咳两声,道:“至于他的难言之隐,嗯,现在想必不用我说出来了吧……”
众人:“……”
明明是件很悲催的惨事,为什么仍然有种想要发笑的冲动呢?
包括几个捕快在内,大家脸上的表情千奇百怪,但都很扭曲……
梁御风以扇掩面,好好镇定了下,发话道:“南刀客和他的两个同伴武功不弱,凶手能将这三人一举击杀,还没闹出动静,等闲高手还真做不到。”
石桐宇沉吟道:“是啊,那日西王母也曾道,还有恶人榜上的其他人物来了金陵城。我还曾有几分猜疑,如今看来,多半便是这血沿檐了。”
黄一铭点头:“从尸体的死状来看,也符合血沿檐一贯以来的杀人手法。”
他停顿了下,目露深思之色:“我早就给把守城门的兄弟们看过血沿檐的海捕图形,要他们暗自留意。可是却没人发现,他已经进了城……”
小乔嗤道:“那些普通兵士顶什么用?一流高手想暗中潜进城里的话,还能被他们发现?”
梁御风忍不住道:“我还有个疑惑,这条巷子这么偏僻,外地人很难找得到吧?凶手是怎么找过来的?”
石桐宇迟疑道:“莫非是跟踪了南刀客?”
小乔摸下巴:“对哦。南刀客行事嚣张,很容易得罪人的哇!”
梁御风嘲他:“说这话你自己不心虚吗?”
黄一铭沉默半晌,道:“总之,照目前的情形推断,姑且可以认定凶手是血沿檐。武功高强是一方面,用同一手法杀人,刻意弄出这样的血腥场面,也符合这魔头一贯以来的偏执心态……”
石桐宇目视他,问道:“黄捕头,你是否已经有了头绪?”
黄一铭迟疑了下,道:“目前我还不确定。血沿檐武功太高,海捕图形不能公开张贴,除了会引来他的报复,还会引起民众恐慌。但我会禀报上官,请求在城里执行宵禁。”
梁御风奇道:“咦?”
小乔已经忍不住嚷了起来:“不可能吧?现下重阳之会刚开到一半,金陵城里全是江湖人。想要宵禁谈何容易?”
所谓宵禁,就是禁止夜间活动。
唐时,都城长安每晚实行“禁夜”,一年之中只有三天“放夜”。平时严格执行里坊制,一到晚上执金吾就敲鼓为令,禁止百姓离开住处,夜晚可说是路人绝迹。
到了宋代,禁夜令已经式微。北宋仁宗年间,宵禁制更是彻底瓦解。此后,两宋的首都开封和临安都成了不夜之城,坊市合一,人来客往,极度繁华。
论起百姓生活之自由,乃至物资之丰富,经济之繁荣,宋朝可说是空前的。
但也正因如此,生活在这个时代的百姓,早已经过惯了不仰人鼻息,不受人制约的快活日子。
更不要说江湖豪客和武林中人,大家自由自在惯了,如今一下子要实行宵禁,谁能受得了?
梁御风轻摇羽扇,沉吟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黄大哥的用心我们都明白,只怕实行起来很难……”
石桐宇忽然道:“南刀客昨天日间的行动,能不能查出来?”
黄一铭目光闪动,须臾,答道:“我已经吩咐人去细查了。但从手头现有的情报看,这三人前几天都是早早出城,午后回城,并无特别之处……”
可能因为南刀客眼蒙黑布的装扮比较显眼,城门守卫对他还是有印象的。但他的行动规律和大部分来参加重阳之会的江湖人基本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重阳之会期间,无论是自己要比武的参赛者,还是纯粹去围观的看客,只要是住在城里的,全都是一大早赶着出城前往紫金山,午后比武结束后,再三三两两地回城。
但黄一铭又道:“据附近的街坊说,他们回城后还会去柜坊里消磨时间。”
所谓柜坊,就是赌坊。
他沉吟:“赌坊乃鱼龙混杂之地,十分可疑!”
☆、疑窦重重
北宋初年禁赌甚严; 但到苏轼那时就有明文记载; “城中有开柜坊者百余户; 明出牌榜; 招军民赌博”。
到了南宋年间; 各地赌坊大行其道。
重阳之会这样的盛事,更是成就了金陵城里大大小小的赌坊。大部分江湖人在一天的比武结束之后; 从山上回了城; 除了吃酒饮茶; 都会去赌坊里转转。
要说里头最出名的一个; 当然就是寻欢赌坊……
小乔莫名地心头一突。
石桐宇沉吟道:“不错; 赌坊人多眼杂; 南刀客在那里遇到凶手的可能性很高。”
黄一铭道:“我有个推断; 可能凶手就是在赌坊中与南刀客起了冲突; 怀恨在心,才尾随在后; 直到僻静所在才逞凶杀人……”
小乔听到这里; 又是心头一跳。
但梁御风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转移了。
他好奇问道:“咦?赌坊?我还没去过……既然目前没头绪了,不如我们去瞧瞧?”
石桐宇见他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 就知道他找线索是其次; 趁机去逛逛才是真的。
黄一铭为难道:“我公服在身,目前不便前往。况且此案疑点甚多; 还有宵禁一事也要向上官禀报,我就先告退了。今日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梁御风本来也没指望他一起去。毕竟是去赌坊; 带个捕头一起,是去砸场子砸场子还是砸场子呢?
他只管把扇子摇得飞快,期待地望向石桐宇:“哥哥?”
石桐宇叹了口气,道:“好,我们去看看。”
梁御风转头望向小乔和钟寅:“你们两个,先回去休息?”
钟寅先前吐得昏天暗地,一脸生不如死,闻言道:“好……”
小乔已经抢着道:“我不!我也要去!”
梁御风愣了下,道:“喂,你们两个小家伙,去赌坊不好吧?”
小乔黑线:“别说得你比我们大很多一样!”
梁御风失笑道:“诶,谁叫你成天和小王爷他们混在一起,不知不觉就把你当成他的同龄人了。”
小乔坚持道:“总之我也要去!”
石桐宇沉吟道:“眼下既然知道血沿檐在城里潜伏,小猫不可落单……”
梁御风道:“是啊,哥哥说的没错。小乔你陪小猫一起回去!”
小乔急道:“凭什么啊?小猫跟我们一起去赌坊好了!对不对?”他一把攥住钟寅的胳膊。
钟寅道:“呃……”
梁御风喷笑:“看见没?小猫不想去,小乔你还是乖乖陪他一起回去的好!”
小乔怒道:“不要!我一定要去!”
这时石桐宇道:“不可,就算他们两个结伴也不安全。我们先送他们回去。”
毕竟他们居住的院落是黄一铭黄捕头亲自给找的。位于秦淮北岸,距离建康府学很近,不但环境清幽,治安条件也再好不过了。只有回了那里才真正谈得上安全。
梁御风愣了下,道:“诶,还是哥哥想得周到。好吧……”
小乔喜道:“那把小猫送回去以后,我要跟着你们!”
钟寅在一边听了半天,大汗淋漓:“呃,算了,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赌坊好了……”
黄一铭领着一大帮捕快和仵作一起走了,他们四个商量一番,决定事不宜迟,这就一起结伴去赌坊。
城里的赌坊大大小小好几家,但最后他们去的,自然还是寻欢赌坊……
不仅因为寻欢赌坊目前在江湖人当中最有名,还因为——
闹市旁边往往就是贫民窟。转出凶案现场那条偏僻冷清的小巷,走过两条街居然就是热闹的东斜街。以他们练武之人的脚程,不过是喝杯茶的工夫就到了。
而寻欢赌坊便位于这里。
小乔不知为何,总觉得心中惴惴不安。
说起来,南刀客等人是在昨天黄昏之后遇害的。
酉时日落,之后戌时才是黄昏。
他则是在更早之前的申时,在寻欢赌坊附近,相继遇见了贺云阳和唐龄,兄长乔乐康,还有扮成曹小娘子的活财神……
说起来,南刀客去紫金山上观战之后,回城也是这个时辰吧?如果他是在寻欢赌坊遇见了凶手,会不会也遇见这些人呢?
“小乔,你东张西望在找什么呢?”
见他眼珠骨碌碌乱转,像是在找人的样子,梁御风终于忍不住发话。
小乔欲言又止:“呃……”
这件事真的太巧了!发生凶杀的同一日,那么多一流高手出现在命案现场附近。
如果说凶手也曾混迹在赌坊中,那么这许多耳聪目明的高手难道就没一个发现他的?
是真的没发现,还是……知情不报,甚至互为同伙?
这么说的话,他昨天遇到的一干人等,个个都有可疑之处!
这其中——
贺云阳和唐龄向来被誉为白道栋梁,为人正直,虽然他向来瞧这种人不顺眼,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嫌疑只怕是最小的。
就是不知道那口箱子里到底藏着什么?鬼鬼祟祟的。
不过,徐愿这个死人妖,人品堪忧不说,那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更是嫌疑极大!
血沿檐混入城中不难,可要在公开场合来去自如,还不引人注意,又是怎么做到的?
但如果有千面人妖做帮手的话,岂不就轻而易举了?
可是——
小乔想了又想,还是没把自己的猜测和昨日的见闻向梁御风等人说出来。
空口白话,无凭无据,更何况——
比起徐愿,还有一个人也十分可疑……
那便是他的兄长乔乐康!
兄长既是恶人榜上有字号的人物,名声也不是那么太好。他还亲眼看见,兄长昨天坐的那辆马车恰恰是从寻欢赌坊里驶出来的!
那么,如果说死人妖有嫌疑的话,兄长岂不是也脱不了干系?
小乔心中百转千回,眼神也四下乱飘,可惜那些人今天他一个也没见着。相反——
“你听说了吗?”
“当然!这么大的盛事我岂会不知?”
“在坊主的盛情邀请下,张官人今夜便会亲自到来!”
“天哪!就是当年那位张待诏的族弟吗?”
寻欢赌坊门前,原就是车马盈门宾客如云,今天更是被蜂拥而来的人潮堵得严严实实……
那边梁少爷已经兴趣盎然地找人询问了:“请问,你们说的张官人和张待诏是?”
“这你都不知道?”
被他拉住的人,着青衫戴幞头,作文士打扮,气质斯文,并不是时常流连赌坊的浪荡子模样。见梁御风的语气温文有礼,奚落了一句也就知无不言地告诉他了。
“宣和年间,张待诏供职于翰林图画院,绘有《清明上河图》,其妙笔神工,出神入化,乃是上上神品!”
梁御风等人恍然大悟。
张择端,北宋著名画家。宋徽宗时任翰林待诏,擅长画舟车、市肆、城郭等,写实风格自成一家。其代表作有《清明上河图》和《西湖争标图》,均被北宋宫廷收藏于大内。
只可惜靖康之变时,汴京失陷,宫廷秘藏大多散佚。《清明上河图》也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