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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俩的容貌不尽相似; 却同样亮眼出众,黯淡光线下也觉赏心悦目。
转瞬之间; 他又镇定下来,近乎悲悯地看着眼前的石桐宇。
圣居士已经离开金陵城,短时间内插翅也飞不回来。余下的那些所谓正道; 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至于石桐宇么……
呵,他轮回诀大成之后,苗苗都禁不住他一掌,何况是她这个气海破碎、没有内力的哥哥?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两人躲在水月庵里养伤时,度过漫长寒冷的腊月乃至整个新年时,苗苗最喜欢和他说的就是自家这个哥哥,三句话不离左右,也不无惋惜地提到过——
哥哥哪里都好,只可惜气海破碎,每次过招只要她撑到两刻钟以后,就可不战而胜……
两刻钟,呵呵,在他这种伪宗师跟前,岂不是一个笑话?
倒是那个梁御风,貌似有些棘手——
沧浪海合欢岛主的独子?恶人榜头号人物?
他可不会把二世祖放在眼里,却对那传说中的沧浪主人多有顾忌。
邪道第一高手,这几十年来唯一一位真正晋升了的宗师级人物!
这世上谁会愿意和一位宗师结下不死不休的血仇?
——不!他怕什么?
杀了这两人,他便可闭关将轮回诀练至巅峰,到时候他也将成为真正的宗师!
试问天下还有谁能杀他?
更妙的一点还在于——
别看这两位不算纯粹的正道人物,但和那些自命侠士的蠢货也没多少差别呢。
就和小王爷、还有那个该死的小乔一样……
只要扣下一个,有了鱼饵,另一个死都不会逃的呢!
真是为他省了很多事啊。
忽然间,他听见梁御风愤怒的质问:“你想抢珠子也算了,为什么要在画舫上杀人?大伙儿都待你不薄,你怎么下得了手!”
莫风止笑了起来,觉得他的质问有点不可思议:“谁叫他们非得坏我的事?再说我可没杀小王爷,特地留了一口气给他呢……”
梁御风怒喝:“小乔呢?你把他弄哪去了?”
莫风止很无辜:“他还能去哪?阴曹地府吧。”
梁御风心中大震,勉强深吸了一口气,又道:“你杀别人暂且不说,闵姐姐又不会武功,你为什么要来害她?”
这一点莫风止的理由太充分了,他振振有词道:“谁叫她不会武功呢?杀起来轻松啊。我要找藏身之地,一下子就想到这里了。”
他斜眼睨着他们,不无得意的笑了:“要怪也怪你自己,谁叫你当初带我来这里?再说了,她竟敢贩卖千岁果,这笔帐我还没跟她算呢!”
梁御风不明所以:“千岁果?”
石桐宇一直没说话,这时也皱眉道:“你是说那些猕猴桃?”
莫风止小脸一皱:“江湖上人人在传,还说什么延年益寿,我吃了一点用也没有。活财神那厮敢耍我,闵三娘又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耍我?”
这人既蠢又毒,匪夷所思,梁御风差点被他气笑了:“你、你没脑子吗?还真当那玩意儿吃了就能长寿?再说了,活财神编的谎话,你怪到闵姐姐头上?”
莫风止的脸黑了:“骗了我的人都得死!”
他眼神狰狞,目露凶光,温柔的神情终于完全扭曲了。
“哼,当初在龙门寺也是,一个秃驴居然敢装神弄鬼,说我命不久长?我就让全寺都给他陪葬,看谁活得长!”
这件事梁御风依稀还有印象,应该便是九华山龙门寺的灭门血案。只是想不到,起因竟如此荒唐……
他还咬牙切齿:“只恨活财神那厮命大,两次都被他逃了,但早晚有一天,我定会要了他的命!”
听到这里,梁御风只觉得这人不可理喻:“你怪别人骗你?那你自己又是怎么骗小王爷的?”
莫风止理所当然:“谁叫他蠢?活该被我骗啊。”
梁御风见过无耻的,却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简直是活脱脱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时只听见莫风止又道:“还说他待我不薄,我还没怪他几次羞辱我呢。”
梁御风不解:“羞辱你?”
莫风止沉下脸色:“我读书少一点,就说我不识字,还不是羞辱我?至于小乔,更是罪该万死!”
梁御风:“……”
他沉默了好一会,实在压抑不了那种无与伦比的荒谬感,道:“那闵姐姐对你总没话说了吧?她还好心请你吃果子点心,你……简直狼心狗肺!”
莫风止不屑地笑了:“弱肉强食,胜者为王,她那么弱,早就该死了。早死早超生,还能去投个好胎,我待她也不薄了!”
梁御风一时间怒不可遏,再不想跟这人浪费半点口舌,当下抬手就是一枪!
莫风止早有准备,立刻挥动吴钩格挡,没想到吃他大力一震,手上竟是一麻。
他吃了一惊,知道化血针没能全部逼出,自己不但无法恢复成年样貌,功力也是大减,倒是收起了几分狂妄。
梁御风也不由心中一凛。
他狂怒之下用了十成力道,小魔头轻轻松松就挡住了,果然厉害。
两人振作精神,乒乒乓乓战了个旗鼓相当。
梁御风的长'枪大开大阖,浑然天成。莫风止的吴钩也是凌厉霸道,天衣无缝。一霎时只见枪森霜雪耀,吴钩明似月,好一阵风云变色。
石桐宇却怔怔站在一边出神。
忽然,他突兀地开口:“莫风止,我问你,那天在芙蓉山庄,那几个果子是你送来的?字条也是你留的?”
梁御风一愣,终于想起来那张“给苗苗”的字条,还有那歪歪扭扭像小孩子一样拙劣的字迹……
可笑啊可笑,他还以为是有人刻意掩饰笔迹,原来——
这小子真的目不识丁,不但不知道千岁果的由来,连字都不怎么会写。
他立刻往死里嘲笑:“那笔丑字果然和你很配!”
头顶上,大雨还在落个不停。两人长'枪对吴钩,兵刃不断交击,打得如火如荼。
可嘴巴上不肯吃亏的莫风止却紧抿着嘴,一句话也不回了。
石桐宇的声音都颤抖了,他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不依不饶地追问:“你认识苗苗?庐州那封信,也是你写的?”
梁御风反手又是一枪,喝道:“快说!”
莫风止吴钩一划,剑芒大盛,将他逼退一步,半晌,才淡淡道:“……是啊。我当然认识苗苗。”
石桐宇紧盯着他的双眼:“你……是怎么认识她的?惊蛰那天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伤了她?!”
莫风止手上一顿,梁御风看准破绽就是一个猛力突刺。
狂风怒雨惊涛浪!
莫风止勉力横过吴钩一架,只觉那枪沉重,险些招架不住。
……不,沉重的并不是那杆枪,而是他的心。
他怎么认识苗苗的?
如果不是苗苗,他大概没法在血沿檐那老怪物的手里活下来吧……
金铁交鸣声中,忽听他说道:“苗苗……帮我一起杀了血沿檐那老怪物。哼,我早就想杀了那老不死的,可恨总也没得手,幸好遇上苗苗,她帮了我。”
他语气温柔,仿佛想起了那段美好的时光,稚气的小脸上满是缅怀之色。
梁御风有点愣神。
斜眼一瞥,石桐宇更是整个人都怔住了。
血沿檐纵横江湖几十年,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加上杀人如麻的作风,活成了整整一代人的噩梦。
谁都没想到,他最后的下场是这样,尸体居然在小树林里被几个乞丐挖出来了,简直离奇。
但他如果是被苗苗和莫风止合力杀死的,就可以说得通了。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再说了,人再狠架不住家贼难防。听莫风止的口气就知道,血沿檐这老怪物对徒弟也好不到哪去,徒弟想杀他也不奇怪。
加上苗苗本来就是美厨娘唯一的亲传弟子,武功之高,距离宗师也只有一线之隔。有她帮忙,莫风止这个徒弟想扳倒师父,才可能成功。
没拿到血沿檐的紫府泥丸之前,莫风止无名小卒一个,哪会有这么高功夫?
梁御风横枪一扫,将莫风止逼退。
可是——
既然血沿檐已被他们合力除掉,苗苗后来又是被谁所伤呢?
那不是只剩下了……
霎时间,梁御风不寒而栗。
他能想到的,石桐宇当然也想到了。
漆黑的雨巷中,石桐宇浑身湿透,墨黑的发紧贴在脸颊上,脸色苍白得可怕,眼里也仿佛有两簇火苗在烧。
他瞪着莫风止,一字一顿道:“所以,苗苗帮了你,但你后来却恩将仇报,偷袭打伤了她?”
一直理直气壮的莫风止忽然沉默了,久久没有回答。
石桐宇浑身的血都在一瞬间凝滞了,他几乎无法想象,苗苗被偷袭的那一刻会是什么心情!
他看着莫风止孩童的样貌,稚气的小脸,差不多可以想象出,这人是如何利用无害的外表,说谎如同家常便饭,让苗苗心不设防,引为同伴……
他厉声道:“所以,就是你,害得她命魂离身,七魄将散,至今没能醒过来!”
莫风止沉默半晌,忽然大声道:“是我又怎么样?”
石桐宇二话不说,一剑如惊虹,电射而出!
剑光清亮,划破了雨夜暗巷,竟恍如流光……
传说世间流动最快的是光,但这一剑,竟比光更快、更急、更辉煌。
这一剑的锋芒,竟仿佛比梁御风的长'枪更可怕!
浑铁枪舞动,劲风凌厉,笼罩了莫风止身周方圆一丈的范围。石桐宇一剑飞来,更是避无可避。
刹那间,莫风止的呼吸都几乎停止了。
……他又要死了吗?
他绝不会死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
他会活下去,不惜一切也会活下去!
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又有什么错?
——就算是苗苗,妨碍到他,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这世上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也没什么比自己更重要,没什么比力量更重要!
温热的眼泪虽然叫人留恋,也只会让人软弱……
这一剑再辉煌又怎么样?
最强的一点也是最弱的一点。既然让不开,莫风止就主动把左肩迎上剑光最盛处!
蓦地,剑光凝滞了。
剑锋入肉,那处肌肉立刻绷紧了!
石桐宇本想刺他要害,剑锋却被肌肉夹住,硬实得像是铁。
重阳比武的擂台上,贺云阳也曾利用相似的法子破了他的快剑,反守为攻。
而莫风止打小就很机灵,那一战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深,他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但如此,他还会举一反三!
他是刻意让石桐宇刺中这个部位的,因为肩膀的皮肉最厚实,伤势也不会致命!
石桐宇从来没遇上过这样的对手。
因为这已经不再是武林高手的对决,大概只有市井无赖才会这么跟人打架。
被揍不要紧,皮糙肉厚的地方随便揍,挨揍本来就是家常便饭,轻易死不了。只要忍耐过去,就是转机!
石桐宇的心不由沉了下去。
因为他的伤开始痛了,被顾菟飞爪穿透的肩胛重伤,才过了一天都不到,没那么快痊愈。
也正因为这样,他剑上的力道不足,一剑刺出,旧力已尽,新力却用不出来。
无论他想刺得更深还是拔'出来,一时间都做不到!
快剑的精髓就在于它不停地在动,再快的剑,不动了之后当然就不再可怕。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