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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小红船回程,却是挨着萧家的客船过去的。那劲装少年似是听到了大船上头有人喝彩,仰起脸来,朝着他们这方向微微一笑。
日光灼灼,水光潋滟,可又怎么比得了这一笑光彩照人?
☆、生平劲敌
谢小蛮自问名列江湖四秀; 虽然及不上表姐萧红泪绝艳无双; 也是容色殊丽。但见了这少年的笑颜; 竟是如珠玉在侧; 不觉自惭形秽。
蓝关雪轻笑道:“此子容貌; 倒是不俗。”
他话音出口,手中却已握紧了拂尘尘柄。这少年出现的时机太蹊跷; 由不得他不怀疑。
慕容聿轻声道:“怎么?”他双眼不能视物; 自然看不见这少年。
蓝关雪凑近他耳边; 给他简单述说了这少年救人的情形; 又强调了一下此人的容貌绝俗。
慕容聿听罢; 沉默了片刻; 缓缓道:“……此人多大年纪?”
蓝关雪一愕; 稍一思忖便道:“看起来年纪不大; 和你表妹相仿吧?或许还要小一些?”
谢小蛮年方十七,正当妙龄。慕容聿一听; 便觉这少年的年纪不对。
蓝关雪叹道:“啧; 血沿檐这老魔头不露面,倒是引来了小鱼小虾米。”
他在船头长吁短叹; 岂料那小红船挨着他们的大船便过去了; 那劲装少年并没有再做什么多余的举动,径自向来时之处撑去。
蓝关雪目送那小红船滑过江面; 见船尾拖出长长一道水痕,心中正在奇怪。
“篷!”
那小红船过去之后不久,一股水柱忽然自江心冲天而起; 冲上数十丈高的半空,再向四下里泼洒下来。
白浪滔天,水珠激射。
霎时间,蓝关雪和谢小蛮都被漫天水雾迷了眼,视野受限,一时不由大惊!
水声乍起,慕容聿端坐船头,却听得分明。
他双眼不能视物,耳力就分外敏锐。这时察觉变故陡生,好个慕容公子,不愧是太华侯爱徒,临危不乱。
但见他手按瑶琴玉壶冰,十指疾翻,七弦齐齐震颤,无形劲气顿时笼罩船头,欲将四散水雾振开!
伴随铿锵琴音乍起,一道黑影带着漫天水珠,从水底斜冲而上,一飞冲天,随即如流星急坠,陡然落向船头!
半空中那人恰好背对日光,身后金芒万丈,正脸却隐没在浓黑的阴影里,晦暗莫辨。
但他手中的长剑,却是寒芒吞吐,精光四射。
强横无比的劲气伴随这惊天一剑倏地斩下!
凛冽的内劲,竟仿佛凝成了暴涨的剑芒,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一举席卷了船头三人,一个不漏。
“轰”!
说时迟那时快,蓝关雪和谢小蛮仍未来得及看清来袭之敌,便被剑气逼退,齐齐后退。
慕容聿脸上变色,十指挑动,七弦瑶琴的琴弦倏地松动,闪电般掠出,破空之声,顿时嗤嗤不绝!
“铮”!
剑芒与琴弦隔空相撞,竟犹如兵刃相交,发出金铁交击之声。
这一招双方劲力均是一触即分,但慕容聿察觉手下琴弦竟是不住颤动,吟嗡之声不绝于耳,难免皱眉。
他这七弦瑶琴玉壶冰绝非寻常,是师尊太华侯耗尽心力为他觅来。
琴弦是以天蚕丝混合天外金铁之英所制,柔韧异常却又无坚不摧,配合他已经小有所成的太极真气,当可以柔克刚。
可是他却未能破得了对方这至刚至猛的一剑!
对方挟着居高临下的突袭优势,甚至还稍占上风!
不但将他两个同伴逼退,还趁势在船头落下,站住了脚。
师兄蓝关雪还好,虽被此人剑气迫退,却是不愿硬拼,主动退后卸力,手中拂尘洒出,轻轻巧巧便化解了劲气余势。
表妹谢小蛮却是一个照面便吃了大亏。她亮银长鞭来不及出手,便吃不住那剑气威势,胸口如被雷击,一连踉跄跌退了数步,只差倒地。
只凭这一招,便可得知此人也是接近宗师境界的一流高手!
慕容聿当机立断,吩咐道:“小蛮,你退下。留神中舱和后舱,如有动静,记得来报。”
这人境界与他相仿,也是离宗师只有一线之隔,实是他们生平罕遇的大敌!
谢小蛮要插进这级别的争斗,便有些不够看了。他心疼表妹,可不想她卷入受伤。至于师兄蓝关雪,可用不着他操心。
道士手腕一抖,将拂尘挽于臂间,潇洒踏前一步,与慕容公子并肩站好。这才不慌不忙朝来人唱了个喏,笑吟吟道:“无量寿福!来者何人?可敢通名道姓吗?”
来者当然便是石桐宇。
他听见问话,却并不回答,面无表情按剑而立,心念急转。
先前撑篙救人的少年是小乔,明里露面,高调动作,吸引慕容聿一行人的注意力。
石桐宇则是跟在船尾,潜到江心,再突如其来现身突袭,牵制这三人。
而真正伏在船底一直泅水未出的钟寅,如今应该已经借机潜到了萧家大船的船底,要伺机凿船。
石桐宇借偷袭之利与三人过了一招,心中却是一沉。
慕容聿和蓝关雪境界都不在他之下,他一人独战定然吃力,也不知可以拖延多久。谢小蛮虽然比他们稍逊些许,但若是放她离开,不免会干扰到钟寅和小乔接下来的行动。
这时,他眼角余光扫见谢小蛮听了表哥吩咐,正欲离开船头。当下凌空一个翻腾,飞临谢小蛮头顶之上,长剑闪电下劈。
“唰”!
谢小蛮明知自己不是他对手,但此女性子强硬,见势无可避,索性长鞭出手,以攻代守!
江湖四秀中,金陵谢小蛮向来以性烈如火,钟爱红衣而著称。
她年方十七,一身红衣鲜妍如火,衬得娇俏容颜越发生机勃勃,不仅没有丝毫媚俗之气,眉宇之间还陡然生出凛凛英气。
亮银长鞭反手抽出,虎虎生威,一时间鞭影大盛,席卷石桐宇执剑的手腕而去。
这一鞭来势汹汹,竟是强硬抢攻!
可石桐宇要的正是留下她,顿时心头一喜。手上催动劲力,剑势倏地又是一快!
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于重重鞭影中,准确击中鞭梢!
谢小蛮手腕一震,如遭雷殛,长鞭差点脱手。
她咬牙硬抗,竟吃不消势子,脚下一个趔趄,跌开半步。随即忽觉手中分量不对,这才发现长鞭竟是短了一截,前端鞭梢处已被剑气削中,寸寸断裂!
但石桐宇想要趁势进逼,却也万万不能。身后两人已经齐齐朝他出手。
慕容聿琴弦破空,无声无息,阳光下泛出点点寒芒,当真是挨着便死,擦着便伤。
蓝关雪则是拂尘挥出,长达三尺的尘尾忽地散开,内力所到之处,根根如针,仿佛化作无数锋利芒刺,罩了过来,竟于一招之内,遍袭石桐宇周身上下三十六道要穴!
石桐宇深吸一口气,将速度提升到极限。
身化闪电,剑气漫空。
灿亮的日光下,照影剑幻出千百重剑影,配合着他迅捷来去,飘忽不定的身法,一时间只觉剑刃反射的金芒无处不在,笼罩了整个船头。
谢小蛮看得眼花缭乱,也看不出谁占了便宜。
三人均是接近宗师级境界的一流高手,在当今武林的年青一代中,堪称顶尖。双方你来我往,攻势变换如暴风骤雨,旁人根本插不进手去。
蓝关雪得师弟在旁牵制,拂尘收回变招,轻轻反手拂出,这一次尘尾收拢,聚而不散,倏然间便卷向敌人手中的长剑。
“篷”!
石桐宇哪能被他卷中兵器,旋身闪避,左臂却被尘尾余势扫中,半管衣袖顿时粉碎,臂上现出数道血痕,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他面色微变,收招疾步后退。但神色未见颓丧,只因他虽然吃了点亏,却堪堪将两大高手全都招架住了!只是这一点,便足够他自豪。
蓝关雪收回拂尘,凝目望向他,面上也显出动容之色。慕容聿听见师兄停手,也手按瑶琴,留招不发。
蓝关雪朝他注视片刻,问道:“阁下此来,所为何意?有这样的武功,总不会效那强梁匪盗,来贪图萧家的金银财物吧?”
石桐宇正要争取时间,闻言略一思忖,缓缓答道:“金银于我无用,但求相借宝珠一用!”
蓝关雪目露愕然之色,他上下打量石桐宇,哂道:“卿本佳人,奈何从贼?你和血沿檐有何关系?!”
石桐宇闻言,不由一怔。
慕容聿却面现犹疑,顿了顿,他缓声道:“师兄,是否有所误会?此人剑法路数虽奇,却并非邪道。”
石桐宇抬眼,直视慕容公子黯淡无光的双眸,目光中透出深邃莫测的神情。
☆、瞒天过海
几大高手在船头甲板上一阵激斗; 船身被劲气冲击; 晃动不止。而船底正下方; 一身鲨皮水靠的钟寅已经找准地方; 神不知鬼不觉; 悄悄在凿那船底。
也幸好他们赶赴镇江时,小乔擅自动用了他家的车船; 他的全套水鬼行头都在船舱里备了一套; 要不然急切间要用; 真还没地方找去。
钟小猫的闭气泅泳功夫了得; 一直藏在小乔撑篙的小红船底下; 趁两船交错而过时; 才潜入大船船底; 竟没惊动任何人。
而江面这边; 小乔撑着那条小红船诱敌,先是直直挨着大船过去了; 引得蓝关雪他们分了神。
直到石桐宇骤然从江心水下冲出; 在船头牵制住三大高手,小乔才仗着凭虚临风的绝顶轻功; 无声无息跃上了大船的船尾。
江面上只剩下空落落的小红船; 随水漂流而去。
小乔知道时机紧迫,当下不敢耽搁; 身形疾如闪电,掠过后舱,直奔中舱所在。
船尾零星几个操舵的舟子、把守的侍卫; 先是被前面船头传来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隐约只觉一道残影从视野死角闪过,再回神仔细看时便发觉什么都没有,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金山茶肆里,梁御风正在唐龄面前装病卖乖,嘴里“哎哟哎哟”个不停。唐龄为他把了脉,也探不出虚实。
忽然,他感觉左臂一阵刺痛,仿佛被什么重重抽了一记。无数道细如丝缕的劲气,侵入臂上经脉,火辣辣的痛。
他定一定神,却又仿佛是幻觉,什么痛也感觉不到了。伸手抚上左臂,也是完好无损。
梁少爷这下可真有点慌神。
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他扯谎扯出鬼来,一语成谶,石桐宇这壳子的痼疾真的发作了不成?
他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
别啊!现下可是要紧关头,这壳子可别出什么岔子!
再说了,他和石桐宇是因换魂术之故身魂互换,但他可是心心念念想要换回来的。
没办法,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身体也一样,还是原装的好……
可当下,石桐宇就推三阻四,迟迟不肯解开此术。这要是好端端的壳子交到他梁少爷手上,再被他搞出了什么问题,石桐宇不会更不愿意换回来了吧?!
到底那坛甜酒里有什么蹊跷?他这壳子能不能喝啊?不会是他推测错了吧?
唐神医见他面色瞬息万变,阵青阵红,对他的突发疾病倒是更加相信了几分。
他医者仁心,环顾四周,索性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又脱下外袍铺在上面,伸手去扶梁御风,示意他在桌上躺下。
唐龄虽然无法根治气海破碎这陈年旧疾,但如果以金针渡气,疏通病人的体内经络,还是能起到很大的缓解作用。
梁御风本来就要拖延时间,对此举倒是并无异议,乖乖地被他扶着上桌子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