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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_绡叶-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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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更有甚者直接打着“唯贤是举”的旗号追捧苏凰,气得以陈全为首的一帮老古板不顾体统破口大骂,骂到动情处还厥过去几次。
  正因如此,即便无早朝,朝臣每日也要聚到一处互损三五个时辰方才悻悻离去。
  “无聊。”苏凰舒舒服服往躺椅上一靠,“我去打个照面就走了。各位大人讨论得太起劲,插不上话。何况我说一句,他们一人回嘴十句,令人头痛。”
  从凌云宫移来的白梅适应得极好,再有几月便能开头一批花。
  “你若是什么时候改变主意想争皇位只管告诉我,我让你三分再与你争。”
  “让我八分还是争不过,直接送我罢。”
  “得寸进尺。”苏凰笑着揉乱他的发,顺手又捋得清清楚楚,“今日不必入宫侍疾?”
  “宫人应承得过来,我也不便时时刻刻到他面前添堵。这两日瞧着又好了些,许是中秋家宴将至,心中欢喜吧。”
  四个儿子让他亲手处置了三个,皇后闭门称病多时,公主们心中仍有不平,朝臣们心怀各异,怎么欢喜得起来?
  宴会过半,原弘靖持杯而起,一扫堂下、左右冷冷清清,仍是面不改色,以酒对月痛饮一杯,而后轰然倒地。
  殿外跪了一地臣子。太医、宫人进进出出,后全数退出,面色灰败。领头小太监道:“传国相苏凰觐见。”
  苏凰两只脚刚踩进门里,身后便伸出双手重重合上了门。
  药味坦然地游走在殿内,并不以熏香掩盖。原弘靖躺在重重纱帐之后,低哑混浊的声音支使他上前答话。
  “你想做什么?”他问。
  “诱骗你进来,然后扣你个弑君谋反的罪名——你是不是这样想?哈哈……咳、咳。”
  原弘靖照例先奚落他一番,一开口,咳嗽倒比笑声还多。
  “一入夜昭文殿就变得像个冰窖,浑身上下连血都要冻住了。这宫里,地是冷的,墙是冷的,人心是冷的。登基后我推开所有旧人旧事,独独剩下你。真讽刺啊苏凰,我那么厌恶你,你那么怨恨我,但只有提及你时身上才有力气,还暖和些。”
  “我没功夫听你在这儿煽情。若要博取同情,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
  “你做梦!我会向你低头?赢家会向输家低头?”帐中飞出一柄剑,不偏不倚正落在苏凰脚边,“为了成全你这可怜人一点虚妄的幻想,我给你机会——拿起剑出去杀了贤王,皇位就是你的。”
  “我看你是疯了。将死之人竟还没有半点觉悟。”
  苏凰作势要走,又叫他喊住,僵在那里。
  “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害死先帝的么?”此招精准击中苏凰最痛处,他“噗嗤”一声笑,十分得意,“反正我也活不多久了,告诉你也无妨。刺客是我安排的,姜怀不过是执行我的命令,可笑的是你们这帮蠢货上赶着谢罪。不妨再多告诉你一点点,其实我很早就命人在先帝膳食里下毒,即便他躲过了刺杀,也会死于体内日积月累的毒物。”
  “住口!你这禽兽……禽兽不如!”
  苏凰提剑破开纱帐,直逼原弘靖首级。剑身映出这人一脸的戏谑。
  “国相不愧是人中龙凤,即使满脸暴怒,这张脸还是那么好看。怪不得勾得我儿失魂落魄,轻轻松松就被挖了墙角。”
  “你没资格提他。”
  “我比你有资格!我是他父亲,你算什么东西?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他、教唆他谋害亲父、迫害手足……你说,你与我有什么分别?”
  “没有分别。”
  他大大方方承认,余光瞥见原弘靖伸手探向枕下,便一剑刺向他手背,抢先踢开那匕首。
  “从我着手谋划此事起就放弃做个好人。难免有所辜负、有所亏欠,盛水的碗本就边缘不齐,叫我怎么端平?”他瞥一眼落在不远处的匕首,言语忽然恭敬起来,“看来陛下是打定主意要与臣同归于尽。既说到弑君,臣定不让陛下失望。”
  “我以为国相有多聪明,到头来还不是赔上了自己。”横在颈边的长剑一寸寸贴近,原弘靖笑意却更甚,“这么多年过去,你究竟是走不出仇恨,还是走不出你给自己设的魔障?先帝真是好手段!温言软语地给你喂了蛊,死也不死干净,留下你这么个忠心耿耿的东西来作践我。”
  “你有何颜面提及先帝?”
  “有何不可?因为先帝于乱军中救你性命、对你爱护有加,因为先帝仁爱,所以他光辉正义,而我就死有余辜?可笑!你忘了你是怎么到昭幽来的?你以为你为何被送去给舒家养?那些老家伙都已经看透了,我也看透了,只有你还执迷不悟。”
  昭幽的国土不也是抢来的……
  申国进犯,灭……
  ……你需要谨言慎行、约束自身,甚至控制情感。否则一个无意之举都有可能招致灾祸。
  小小年纪见识竟如此通透,朕对你给予厚望……
  朕以为只有贤德之人堪承大统……
  苏爱卿很好……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当初若不是他为保全太子而将你推成众矢之的,我也不会将你放在眼里。为什么是你?因为你是个外人、是个不相干的人呐!”
  方才一身傲气仿佛被浇了水,苏凰腕子一松丢开了剑,撇过头吃吃地笑。
  “胡说,胡说八道。”
  “也是,支撑自己活着的信念原来毫无意义、甚至于自己的存在都成了笑话。换做是我,曾经视为光明的皆是幻象,一腔热忱错付,怕是会疯了。
  苏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苏国相,究竟是恨我惊醒了你的美梦,还是因我无情揭露而恼羞成怒、拿我撒气呢?”
  原弘靖抓住他一双手往自己颈边送,目光较匕首更寒。
  “来,掐死我,你不是一直期盼着吗?来啊,我赦你无罪。怎么发抖了?”
  他欣赏着苏凰极力逃避的模样,扼住他惊慌直痉挛的双手,逼他正视自己。
  “承认罢,我父皇为一己之私毁你国土、践踏你家园,保住几个旧民便为仁?那些间接由昭幽大军害死的百姓又算什么?苏凰呐苏凰,你好可怜!亡国之耻换来的糖甜不甜?你嫌恶我暴戾,殊不知我父子俩一脉相承!”
  

  ☆、第 28 章

  那个人统共救了他三次。
  一次是于乱军箭雨中救他性命。
  一次是领他走出迷茫,给予他生活的意义。
  一次则是成为了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
  他学会了感恩,却忘了问为什么。
  也没料想当质问逼到面前时,自己会是如此手足无措。
  从前认为自己足够狠,为了复仇,他不介意沦为和原弘靖一样的人。没有什么不能爱,没有什么不能忍,没有什么不能舍。
  他曾痛斥敬王的不清醒,惋惜瑞王的不上道,自恃看得通透,旁的人、事从不着意。这份无可救药的自负与骄傲顷刻间被碾入污泥,任人践踏。
  瞧着真可怜。
  “能助国相认清事实,此生无憾。”
  苏凰让一双脚驱使着向外走,头脑昏沉,身子却轻飘飘的。步子踩得很重,缓缓地,仿佛走得太急会被风吹散了脚步、掀到天上去。他面容灰败,垂着眼,看不出一点生气,却咧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形容怪异。一双双手依次伸出搀扶着,没有能截住他的,没有敢拦住他的。
  苏凰停在原卿越身前,拽着他胳膊起身,才出宫门又脚下一软,顺带着他一齐狠狠跪倒。
  “你吓着我了。”原卿越捏着他的袖口晃了晃。
  “抱歉……”苏凰垂下头,声音很低很轻,“卿卿,我赢了,但我错了,从头至尾,彻彻底底错了。”
  “既已知错,就适时收手以免一错再错。”
  掌中传来异样感觉,原卿越暗暗有些吃惊。
  苏凰合眼不语,吹熄眼中天地。
  回府途中,他做了个梦,梦见儿时在将军府与舒谐闹别扭那阵子的场景。起因极其无聊,不过是兄弟俩黏一块儿,一个忽然起身没知会,结果另一个扑空跌了一跤。舒小谐一时气不过,趁他翘脚打瞌睡时撤走了垫背的竹枕,害他从围栏上滚下来。两人痛痛快快打了一架,互揪着对方耳朵扭送到阿爹面前求评理。
  阿爹听一人一句复述完经过,笑着拨开他俩,一人挨了一下手心。
  “坐没有坐像,一心扑在他人身上怪不得要受伤。行走坐卧是如此,为人处世也是如此,扎根要扎在自己脚下。若承载所有重心与期待的人与事不复存在,后果可不止扑空跌一跤这样简单了。”
  这一跤,扑进了无尽的空虚与绝望,往昔已无意义,来日又该如何继续?
  屋里架着火盆,火光映得满室光亮。原卿越将自相识起收到的所有与苏凰有关的信件、字条、酸诗一股脑丢进火里。
  “今日皇帝不知与他说了什么,但我猜测与先帝有关……从未见过苏凰这般失常。”
  他掏出宫门外苏凰塞给他的一方锦帕,上书几行字。
  “这是什么?”常安问。
  “皇帝手谕——‘太子失德,余子皆拙。来日由国相苏凰继承大统’。”
  “皇帝居然……”
  “‘外举不避怨’?并不是……”他将锦帕丢到火上,没多会儿便化为灰烬,“这是陷害。”
  *
  几日后,宫中传出皇帝驾崩噩耗。
  消息到苏府时,苏凰恰好打点完包袱,请小涛代为送往乡下。
  他捏了捏小涛的脸,笑道:“一只锦匣一封信,务必送到老将军手上,你舒谐哥哥好容易答应陪同,少去惹他。这点小事若还办不好,回来等着被我拧成猪头吧。”
  小涛嘟囔着:“人生地不熟的,倒不如直接让他去……哎哟知道啦知道啦!”她忙捂着脸逃离“魔爪”,“请您多多保重,照顾好自己。这点小事若还做不到,回来等着被我骂成猪头吧!”
  “没大没小!”
  “嘿嘿。”
  小涛一闪身躲过攻势,抱着包袱跳上马车,随后又跑回来抱住他的腰。初次出远门既紧张又兴奋,还很不舍。她揉了揉鼻子,“相爷也一起去嘛。”
  “又犯傻了不是?相爷我本就政务繁忙,这会儿陛下驾崩更是脱不开身。此去虽路途遥远,十天半个月的也就回来了,听话。”
  “嗯。”小涛叹了口气,点点头,爬回车里。马车渐远,她探出半个身子用力挥手,“相爷再见!外头风大,您快进去罢!”
  苏凰微笑着招招手。马车淡出视野那刻,他敛起笑容,转身进了府。身后是秋风卷残叶,陡生寒意。
  “听闻苏相昨日遣散了府中众人。”
  “往后便不住那儿了,留着只是彼此耽误——那日回去后我仔细想想,事到如今收手是不可能了。一件事要做好很难,但至少得做完。这时候提有始有终算是歪理……就这样吧。”
  两人换上素服往崇阳殿去,苏凰忽然握住原卿越的手,“你有留意过么,从苏府到贤王府一共十三步。这一段短短的路,我走了上千次,穿过四季,一步步走向你。正是上千次的来回,我得以与你靠得这样近。”
  “……从这儿到殿门大概……也有十三步。”
  ……十、九、八……
  原卿越默默数着步数以分散注意,握着他的手忽地一紧。
  “卿卿,我有些后悔……”
  “什么?”
  他迫切地想听到下文,甚至于停下了脚步。
  苏凰稍稍用力,拽着他往前。
  ……二、一。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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