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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弯弯照九州-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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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都是受伤,我整日里忙里忙外,他们怎么就那么清闲!”
  说完话把脚一抬,奔着赋春院去了。
  进了院子一看,桑侧妃正浇花呢。
  别看才刚开春没多久,赋春院里面繁花似锦。
  桑侧妃闲来无事,就爱拾花弄草。
  什么桃花杏花、杜鹃海棠,各种名贵的品种只要能叫得上来的,赋春院里都有。
  田骐骥一见自己的母亲正摆弄花呢,少不得压下三分怒气,整了整自己的衣裳,迈步上前问好:“母亲,您忙着呢。”
  桑侧妃没回头,待剪完了这株花才回身看他:“怎么了这是,谁又给你气受了?”
  接过侍女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往屋子里走。
  田骐骥跟在后面:“还不是那两个对头!”
  “哦?我听说他们今天出去玩了,还送了好些东西来。怎么?没给咏夏院送?”
  “送了。”
  桑侧妃坐下来看向他:“那是送的东西不对?”
  “我没看!”
  田骐骥凑近道:“母亲,这两个人也太闲了,我得给他们找点儿事儿干!”
  桑侧妃把下人们都打发出去,才道:“你之前在太原贸然出手,已经打草惊蛇,再想动田骕骦怕是不易。”
  田骐骥懊恼道:“那怎么办?”
  桑侧妃想了想:“不过这个老三,看上去是铁了心要跟着田骕骦了。”
  “我早就说过他是个祸害!您当时还不让我动他。现在他算是傍上田骕骦了。这两人在一块儿,对咱们可是大大的不利。母亲,您有没有办法除了他?”
  “别急,”桑侧妃眨了眨眼睛,“他还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怎么?您有主意?”
  “你可知道,他这个顺王世子是怎么来的吗?”
  田骐骥不明所以:“不是因为死了的丹阳公主吗?”
  “的确是因为丹阳公主。可是这里面另有玄机。”
  “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年丹阳公主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身孕。”
  田骐骥吃了一惊:“您的意思是,老三他不是父王的骨血?”
  “不错。当年丹阳公主怀孕,是我给请的稳婆。所以这其中的事情我最清楚。”
  “那,”田骐骥眼珠子一转,“他的生父是谁,母亲你可知晓?”
  桑侧妃柳眉一扬,一双狐狸眼精光毕露:“我的儿,老三的生父不是别人,正是那丹阳公主的亲哥哥——南山侯蓝梁。”

  ☆、第 12 章

  原来当年太后的亲弟弟,国舅爷蓝天成育有一儿一女,宠爱非常。
  兄妹俩自小长在一处,天长日久,竟然产生了情愫。
  南山侯暗地里建造别院,把自己的妹妹囚禁其中,每日里两人卿卿我我,耳鬓厮磨。
  结果到后来丹阳公主怀有身孕,被国舅爷发现,一怒之下把南山侯杖责八十。
  两人没有办法,偷偷求到了圣上面前。
  正巧赶上太后催促老顺王续弦,圣上就想把自己的表妹许给弟弟。
  也没有瞒着他,一五一十地把实情都告诉了。
  老顺王其实无意续弦,架不住太后一直催,正好自己的表妹来求,就答应了此事。
  后来丹阳公主血崩而亡,南山侯也伤心而逝。
  这之后国舅、太后相继离世,自己的母家只留下了这么一滴骨血,故此连圣上带老顺王都对此子十分疼爱。
  后来清平公主知道了此事,也格外疼惜田骅骝。  
  一听说田骅骝的生父竟然是南山侯,田骐骥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了两分:“母亲所言当真?!”
  “哼,”桑侧妃轻轻一笑道,“当初我若没有十分把握,又怎么敢让他来做这个世子?”
  “好!好!好!”田骐骥拍案叫好,欢喜得见牙不见眼。
  不是老顺王的亲子,那田骅骝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府上!况且亲生父母乃是兄妹通奸,更是丢人现眼,他还有何面目留存于世?
  过了片刻,冷静下来又道:“那母亲您看,要不要把他的身世抖搂出去?”
  桑侧妃摇了摇头:“再等等。”
  田骐骥不由得急道:“等到何时?”
  桑侧妃启唇微笑:“等一个众人皆在的时候。”
  田骐骥这才明白过来:“还是母亲想得周到。”
  很快就到了这一天。
  并州的仗打完了,钟将军带着大军还朝,把战事从头到尾汇报了一遍。
  乾元帝论功行赏,派人送来了圣旨以及诸多的赏赐之物。
  田骕骦接过了圣旨,按着圣上的意思该升的升,该赏的赏,死了伤了的都有补偿。
  其中田骅骝得封从三品的归德将军,赐良田百顷、帛两千段、黄金三百两、玉璧一双。
  千钧虎欧兴庆得封正三品的怀化将军,赐杂彩两千段、奴婢百口、马百匹。
  阎修永得封从四品的宣威将军,赐绢两百段。
  其余参战的众将领多多少少都有封赏,唯独田骐骥没有封赏。
  且不提田骐骥如何气闷,单说桑侧妃趁机劝道,由她张罗着在顺王府摆下酒宴,宴请各位好友宾朋前来共贺佳事。
  按田骕骦的本意不愿如此张扬,可是又推脱不得,只得答应了。
  桑侧妃把帖子洒满了幽州,所有认识的人,包括诸位将领、姻亲故旧都请来了。
  到了日子,酒席摆在前院,人声鼎沸,极尽奢靡。
  田骕骦看在眼里,知道酒无好酒,宴无好宴,因此格外戒备。
  还特意叮嘱王书华,一定要谨慎小心,以防不测。
  没想到酒过三巡,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田骕骦正在暗中琢磨,忽然见桑侧妃的父亲端了杯酒朝着自己走来。
  桑父名唤桑宏深,今年五十来岁,膝下就桑纤柔这么一个女儿。
  原来在朝中为官,做过吏部侍郎,现在致了仕,回乡养老。
  桑宏深走到近前,给田骕骦敬酒。
  田骕骦站了起来,饮了此杯。
  就见桑宏深问道:“不知乐山郡王可在?”
  田骕骦微眯虎眸,知道戏要开场。可是此时也不能阻拦,只得见招拆招。
  王书华就坐在田骕骦旁边,闻言连忙起身道:“在下便是。”
  桑宏深又敬了他一杯酒,然后冲着所有人高声道:“诸位,且静一静。有一个人,老朽想请乐山郡王见一见。”
  一霎那,整个园子都安静下来,众人都看向了这里。
  王书华心知不好,可又不知是何事,只得问道:“敢问是何人?”
  “一位您的故人。”
  说罢拍了拍手,一位老妇人由人扶着来到面前。
  “老奴见过王爷、郡王。”
  王书华暗道这莫非是田骅骝以前的奶妈吗?
  可是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真的想不起来是谁。
  “您是?”
  老妇人再拜叩首:“老奴是当年给您接生的稳婆郁氏。”
  此言一出,田骕骦和王书华都是心中一颤。
  两个人都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如今看来,难道田骅骝的身世有问题?
  可是现在也不能把人轰下去。
  王书华只得笑道:“难怪我认不出。辛苦您这么大年纪来看我,来人,看赏!”
  一旁安竹忙给了赏银,接着要打发她下去。
  谁知桑宏深拦道:“且慢!此人有话要说。”
  田骕骦一看,知道不闹出来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索性道:“你有何话?一一讲来。”
  郁氏颤颤巍巍站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手帕。
  手帕中包裹一物,郁氏慢慢把它展开来:“这是当年,我从丹阳公主那里偷拿的。”
  王书华定睛一看,是一枚玉佩。
  安竹接过来呈给他,上面雕了远山,刻了个“南”字。
  王书华觉得看着眼熟,仔细想了想,这应该是田骅骝的舅舅南山侯的遗物。
  当下心里一紧,这丹阳公主该不会是和自己的亲哥哥有染吧?
  饶是如此,仍镇定道:“这是我舅舅的玉佩,如今你还回来,也算物归原主了。”
  “老奴惶恐!物归原主是不错,可是南山侯他不是您的舅舅,他是您的亲生父亲啊!”
  一句话出口,引起一片哗然。
  田骕骦虎目圆睁,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王书华定了定心神才道:“大胆贼奴,如何敢玷污我母亲的名声!”
  “老奴绝不敢口出妄言。当年丹阳公主进府,老奴就被招了进来,打进府之时她就怀有身孕。她是乾元九年八月十五中秋节进的门,您是乾元十年三月初三上巳节的生辰,老奴我可有说错?”
  王书华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就听这婆子继续说道:“孕期七个月,对外称是小产,可是您出生的时候足足有八斤六两重。”
  “您若还有疑问,老奴我尚有证人。”
  说完话拿手一指扶着她的一个中年妇人道:“这是当年伺候丹阳公主的侍女碧梦。”
  碧梦跪下叩头,边哭边道:“郁氏所言俱属实情。”
  “当年侯爷在南山脚下私建慕阳别院,将公主囚禁院中,与公主珠胎暗结、暗通款曲。及至后来被国舅爷发现,杖打了侯爷八十大棍。公主嫁进门来,仍旧对侯爷念念不忘,时常拿出旧物来以慰相思之情。这块玉佩只是其中一件。”
  王书华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件事八成是真的了。
  可怜田骅骝,死前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可是眼下不能再往细里追究,使了个眼色给安竹,而后扬声道:“你们二人空口无凭,不知受了何人挑唆来此闹事。来人,把这两个刁奴押下去。”
  一旁看热闹的田骐骥坐不住了:“慢着!”
  众人齐齐看向田骐骥。
  “这两人既然都是伺候过丹阳公主的老人儿,想来所言必不虚假。三弟你如此遮遮掩掩,难道是做贼心虚吗?”
  “够了,”田骕骦一拍桌子怒道:“今天乃庆贺我幽州军大捷之日,尔等无故挑事,恶意诬陷,实在是荒谬至极!”
  田骐骥不服气道:“大哥,这可是关系我王府血脉之事。事关重大,不得不刨根问底!”
  “哦?那倘若骅骝果真不是父王的子嗣,你又当如何?”
  田骐骥抱胸冷笑:“那恐怕咱们这顺王府,就容不得他了!他不是乐山郡王吗?就让他滚回自己的封地去!”
  乐山郡还真有圣上赐给田骅骝的郡王府,但是乐山离燕都距离不近,王书华可就不能时时见到田骕骦了。
  田骕骦闻言站起身来,举起王书华的手朗声道:“即便他不是父王的亲子,也还是圣上亲封的乐山郡王!有我田骕骦在,顺王府就永远是他的家。”
  言罢不待众人反应,说了声“送客”,牵住王书华的手转身就走。
  田骐骥又气又急,想要追上前去,被田骕骦的小厮、侍卫们给拦住了。
  众位客人们瞧着够乱的了,也不好再留下来,纷纷告辞离去。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王书华被田骕骦拉着回到了他的东跨院。
  进门之后,一言不发。
  半晌,田骕骦道:“今日之事全是为兄的疏忽,怪我一直隐忍,让你受了委屈。”
  王书华忙道:“怎么能怪您呢?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竟是南山侯的······”
  话未说完,就被田骕骦拿手指堵住了嘴:“此话以后莫要再提。那两个刁奴过些日子我会派人处理干净。你自己要咬紧了牙关,一句话柄也不能让人拿住。”
  王书华闻言一愣,明白他是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田骕骦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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