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卢卡呼出第二道火墙,火墙沿着龙头向恶魔推去。奥林不耐烦地步入火墙,火焰像空气一般流过他的身体,仿佛是属于他的附庸。
“乖乖,这可怕的火焰抗性,”卢卡横过短剑,“估计只有玫瑰堡的末日之火才烧得动你。”
“火焰姑且不论,”奥林掸去肩上的火星,坚硬的鳞片呈现出低调收敛的黯淡光泽,“你手上小小的铁块刺得穿什么?”
“你对人类还是一无所知啊。”
卢卡一抖短剑,短剑骤然暴涨,化为龙爪般的利刃。王子迈下第一步,第二步变为飞跃,恶魔不屑地抬起手臂格挡——
“有趣,人类的法术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鳞片破碎飞射,卢卡忍着溅射的痛楚,第二击直奔恶魔心脏而去,那里有旧伤,在这个距离更是合适的切入点。没料恶魔展开双翼,翼骨上的指甲灵巧地握住卢卡的双手,夺去他的武器,向苍穹抛去。利刃离开龙身,现出短剑的原貌,消失了。
身体传来疼痛,奥林擦了擦手臂上的血水。
“为什么?”卢卡问,“你还可以回击,只要一下,我就会死。”
“听好了,法术不是这么用的。人类的法术能按照凭依物投射出相应的属性,火焰也好,龙也好,总归抵不过凭依本身的力量。如果你要杀死我,或者我的族类,让龙来做,你自己不行,起码现在不行。你还没有强到能够构建一个体系的程度。”
“体系?那不就是新的法术吗?”
“体系有很多种。人类的法术是凭依的联结和投射,恶魔的法术是自身力量的体现,神灵的法术则是一切的根源。不要滥用超越认知的法术,也不要妄想超越自身力量之事,否则会招来灾祸。”
“你可得了吧老人家,最老的人类都不会说这些。”
“你如果属于我的族群,我很乐意教你。不过,”恶魔笑了笑,“你这样的人,通常因好奇葬送自己,我就不去费力了。”
卢卡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着奥林当胸一拳,恶魔后退一步,仰面朝天倒在龙头上。
“差点被唬住了,”卢卡蹲下身,“你落地的时候就该结束了。”
“不可能的,人类。”
卢卡咬破手指,以血描绘缔结契约的法阵。他不期待戏剧,他知道自己——除了运气之外——还没有那么好,好到让奥林主动与他缔结契约的地步。但他要一个解释。不久之后与老猎人雷甘见面时,他得到了答案:
誓言。
用于应对恶魔的法术数不胜数,而雷甘在东南大陆就职时,从未见过任何法师的任何法术在亲王身上生效。世界对代理君主的约束堪忧。
也许艾德埃塔可以,但他们之间的约束恐怕不会以法术实现。由亲王掌控的恶魔工业精确地按君主的意愿运转着,君主对亲王的恩赐是诸王之中最多的,更不用提宫廷中的流言。表面上来看,雷甘认为他的主人和国家的真正主人拥有相同的目的。
雷甘曾在前线的营帐之中问过摄政王:
“我在为决战做准备,你的施法位置会有重甲战车和骑士层层护卫,人类能准备的就这些。虽然见识了你对法术的免疫力,还是问一句,你不会被什么法术轰死吧?”
“会,差点死过一回,”摄政王轻描淡写地说。
“再来一次,我得带全国的法师学习学习,那得是何等魔法。”
“要等我们叛国的时候才能见到了。”
他们笑了起来,就像正在谋划真实的反叛似的。
“严格来说,我还没碰到过能限制我的法师或者法术,很难说命运神有没有这样的法术,”摄政王把话题拉了回来,“要是她有,会很难办。”
“那就输了,等死吧。”
“如果真是那种情形,我需要你带领我的族群战斗到最后一刻,这是君主的愿望。”
“也是你的命令,”雷甘说,“我当然服从你的命令。不过作为朋友……”
“人类胆敢称我为友?”
“那管他什么的,拥有共同目的的两个生物吧。我需要你答应一件事。此事无关物质和糟糕的现状。”
“何事?”
“在战场上面对神灵,别吓破了胆。你答应不答应?”
“为什么让我承诺这种事?”
“你先发誓。你可以不对我发誓。事关国家的荣誉,你是摄政王,对诸位先王的魂灵发誓,承诺战争的胜利,有什么问题?”
“我要休息了,免得把你的胡言乱语带入劳作之中。”
摄政王转过身,长尾不耐烦地抖了抖。
“换一个誓言,明早请和我共进早餐,商量长远的战略部署。”
“雷甘,你在想什么?”
“誓言,唯一能限制你的法术是由誓言发起的。”
“够了!”
火焰烧着了将军的斗篷,由于斗篷的根部锁在铠甲里面,雷甘只得踩住下摆,挥剑砍断斗篷。
“誓言的类型可有限制?”雷甘继续问。
摄政王虽然恼火,却没离开。
“言语。”
“明确到什么程度的言语,你可曾经历?”雷甘收起剑。
“一次,亲口说出。”
“请准备一把短剑,随时带在身上,必要的时候割断舌头。”
“不要用战士的标准要求我,我还不能对自己那么狠心。”
“请把命运神当成政敌。”
“好好打你的仗,别管我。”
没等雷甘再说什么,炫目的火光扬起,主人失去了踪影。
☆、第 54 章
烛火闪烁,卢卡安抚着巨龙残损的头颅,将凝结着法力的药剂灌入其中,数位身着制式服装的猎魔人安静地环绕在龙身边。龙的呼吸微弱,但还活着。
“然后呢,誓言?”卢卡问他的导师,“奥林亲王在决战中准备短剑了?”
“当然没有,”雷甘注视着摊开的斯特哈芙隆尼地图。
“那他到底和命运神打了没有?”
“他虽然顽固,但不是懦夫。”
“那传说是真的么,奥林亲王和命运神死战了几十天,还是输了?”
“没错,中间有些曲折。”
“什么?”
“老龙断气没有?”雷甘一拍桌子。
“别惊动它,它都这样了……所以,能和神灵对战的恶魔,竟然还不是我的对手?”
“恶魔有分工,奥林做了几百年的工匠,摸过的武器数不胜数,他没用其中一件杀过人。他能和命运神打到艾德埃塔返乡,我也挺惊讶的。”
“那是传说吧。”
“是我亲眼见到的事实,孩子。奥林比命运神还是差了一截,第二十八天的时候他输了。神灵把他活捉回去,关在某个神庙中,继续攻城略地。不知道为什么,神灵打不破奥林建造的城防,攻城战有时会持续很久,但不该这么久。第三十天,艾德埃塔带着北方的重兵回来了,艾德埃塔是专业的战士,他砍下了命运神的头,把老弟救回家去。”
“所以?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赢不了我。还是个少妇把他捞走的。”
“说来话长,”雷甘拿出碳条,在地图上画了几笔,“塔珂曾侍奉命运神,命运神死时你还小,我和陛下商议留下你,他拒绝了,因为你是坦珀图斯王族的末裔,就算他不追杀你,艾德埃塔也会派人来。直到一天,他见到了你,想起了死去的侄子,就做了妥协,毕竟人的寿命短暂,说两句好听的吧,统治者擅长的不就是哄骗么?他答应不会出于自己的意志伤害你,目前为止,他做到了,虽然是没什么用的小事。”
“你们趁我还小的时候定下了什么啊,”卢卡叉起腰。
“说了些废话,造成了后果,”雷甘拔出短剑,扎在地图上,“你刚才说奥林是被一个少妇接走的,什么情况?”
“他已经不能动弹了,就差一个契约!不知道哪里冲出来一个衣着破烂的少妇,举起个什么玩意就击退了龙,加上我。别看是个妇人,力气可真大,拖着他尾巴就跑没影了!”
“哈哈哈,拖着,有点意思,”雷甘指了指地图,短剑的位置是他们所在的地方,“根据战场留下的痕迹来看,陛下的魔力已经很稀薄了,和最低等的使魔没区别。你知道原因?”
“我感觉他没怎么用心,”卢卡顺着短剑的位置看去,“但巨龙达茹可是拼尽全力了。”
“奥林陛下天生具有对火焰的抗性,甚至能抵御地下火山的能量,火龙当然难对付他。”
“可怜,本来不该这样的。”
“事已至此,别后悔了。以魔力为依据进行搜寻会很漫长,我们按办案的方式来。斯特哈芙隆尼地广人稀,要点时间。”
“雷甘大师,你可不会白帮我这个忙吧?”
“现在已经没有神灵了。临时代替陛下的魔偶也造出了用于攻击迪兰的载具。我们靠什么制衡恶魔君王?”
“雷甘大师,你是为了保卫迪兰才到此的?”
“猎魔人是迪兰的军队。”
“啊,那我要尽早登上王位才行。”
“你说什么胡话。”
奥林在灰尘中睁开眼睛,明亮的天光透过天棚的缝隙,落在他脸上。倦容满面的女士坐在身边,为他梳理蓬乱的头发。
“你留着房顶给我补么,菈蔻。”
“说什么呢,我可不是你哥,天天就想着让你干活,”菈蔻在奥林胸前拧了一把,引得他呼痛,“你又从家里跑出来了?”
“说来话长,我来和你道别。”
“道别?”
“道别,见到你,就算告别过了……你在那个旅店工作?”
“我,全城唯一的裁缝兼女仆。”
菈蔻撸起袖子,想到那布满裂痕和粗纹的手曾经是多么秀美,奥林的伤口又痛了起来。菈蔻于他而言,已经是个完全的陌生人。
“过得好么,”奥林坐了起来。
“养三个孩子,怎么可能好。你呢?”
菈蔻扶住他,眼中流出复杂的神色。
“还可以,你丈夫呢?”
“快死了。”
“是个人类?”
“人类死得容易点。”
“这是你第几个丈夫了……”
“死鬼,你是来盘问我的么?”
“不想说就算了,”奥林摇摇头,短暂的耳鸣充斥了他的大脑,“你知道战争的事吧……”
“战争……十多年前的事么,听说,你坐上了王位……”
“摄政而已,”奥林满足地看着惊喜和失望在菈蔻脸上流转,伸手在她胸脯上捏了一把,“恨死艾德埃塔了?你失去了当皇后的机会。”
菈蔻给了他一巴掌,问:“怎么到这来了?”
“说了,道别,不……现在来看,大概是见你一面。”
“为什么?”
奥林没理会,翻身下了床。
“等等,把这个修了。”
菈蔻递来黯淡的残片,奥林张开双手接住,是破损的黄铜胸针,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他这辈子制作为数不多的饰品之一。金属是魔力的最佳容器,那时奥林还没接受过系统的学习,随性地在胸针里灌注了足以屠龙的魔力。对于一个乡野村妇,这份礼物着实过于厚重。却在不经意间救了他的命。
“你哪来的胆子跑去逗龙?”奥林问。
“还不是因为你,死鬼,你在旅店里一副人样我没认出来,差点收你钱了!”菈蔻叉起腰,像这个年纪的妇人应有的刻板印象那般。
“你还是富于魅力,让整个会面看起来像仙人跳,”奥林干笑一声。
“死鬼,会不会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