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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和她不同。”
“我担心你。”
“她的遗物没什么力量了,你要想在此为战,就用我的法器——”
卡拉斯转向君主,像是看到了什么禁忌似的刹住话头。
“我知道,你保重吧,我会尽快结束这件事的,”奥林收起剑。
卡拉斯隐去了。时空又恢复了寻常。
“亲王,”维玻侍立在亲王身边,“君主邀请您同乘。”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亲王退出君主的近卫阵列,身后就是骨龙和骑士的战场,“就此告别。”
艾德埃塔在法术展开之前抓住弟弟的手腕,熟悉的温度穿过手套和铠甲,与他的血液共鸣。亲王像是也感到了,情不自禁放松五指。艾德埃塔迅速取过亲王手中的法杖,扔给指挥官。
“北方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我早就安顿好了欧莉,你和她见个面就是了,”艾德埃塔开了传音法术,屏蔽了战场的嘈杂。亲王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不想见也无妨,都过去了,回家吧。”
“回去继续为你劳作,”亲王抽了抽手,带动艾德埃塔的铠甲,发出金属撞击的钝音,“准备下一次战争?”
“魔偶法兰为你分担劳作,战争交给我,而你,”艾德埃塔没有松手,“你好好休息。”
“别说了,我不再信任你,”亲王拔剑,“也受够了为你劳作,你的疆土是你的责任。”
艾德埃塔忍着剑砍在臂甲上的不适,神器的力量不复往昔,攻击也没什么力度。
“你遭遇了什么?”艾德埃塔问,“让你忘了自己是谁。”
☆、第 62 章
这是年轻的亲王在泡影之塔学习期间发生的事。
艾德埃塔步入工坊,桌上放着数十把新锻造的宽刃剑。外观整齐划一,剑身宽而厚度适中,呈现出质朴的观感,他选了最近的一把试了试,剑的配重合理,挥砍重心也适合他的习惯。炉火已熄,亲王蜷缩在堆积如山的配料之中,肩膀微微起伏着。魔偶依偎在他身边,一动不动。
艾德埃塔敲了敲剑身,金属震动发出摄魂的优雅声音,亲王一个激灵,从浅眠中跃起。
“我喜欢这一把,”艾德埃塔说,“我可以带走它吧?”
“当然可以,但是那个做得并不好,别真的用它就行了。”
艾德埃塔放下剑,“把这作坊中最好的武器给我看看。”
亲王犹豫了,还是取来另一把宽刃剑。剑的外观没那么美观,但更适合普通士兵,可以马上装备到军中。
“为什么这一把更好?”艾德埃塔问。
“它适合士兵的习惯。”
“铸造它的工匠呢?”
听到这个问题时,亲王歪了歪脑袋:“不在此处了。”
“为什么?”艾德埃塔顺着亲王的姿势歪过脸去。
“唉……人类,这种事情也要禀报君主么……那是个人类,他想教我做人,我就烧了他。其他人趁他还没死,带他去求医了。”
“此事可有其他因果?”
“父亲、你、母亲、莫伊拉女士,你们有教导我的资格,但是人类没有。”
“他想教你什么?”
“他认为我不该想着铸造礼器,一派胡言。我想铸什么样的武器、为谁铸武器,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个人类,还是幼崽。”
“你改变了想法,否则你不会把他的作品给我,”艾德埃塔垂下目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那是你的要求。我只是……不能忍受人类,仅此而已。想想母亲是为了什么生我,还用解释吗?”
亲王警惕地抱住魔偶,魔偶手腕上的粉色羽饰摇晃着掉在地上。
“没什么能证明一百年前的仪式能影响你现在的偏好,”艾德埃塔揉了揉弟弟的头发,“仪式是修饰,母亲想要孩子排解孤独。”
“你都知道,是不是?”亲王转开脸,“何必来问我。”
“该你了,说说我不知道的吧。那个人类?”
“……那个人类,很遗憾,我忘记了他的名字。他是最好的学徒,人类工匠最得意的学生。他想教我制作礼器,但是那意味着成品无可避免会暴露在人类的视野之下。我不允许人类目睹即将进入诸王殿堂的圣物。”
“嗯,”艾德埃塔抬手搭上弟弟的肩,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使用母亲的武器,熟悉她的习惯,你造的那把剑用起来格外顺手,是为她的陵墓准备的礼物吗?”
“简单的制品,距离礼器还很远。”
“向你的师傅学习如何制造礼器,母亲的祭日快到了,你要拿出更好的作品。如果你想处死什么人,务必禀报,你现在还没有处置生命的权力,”艾德埃塔指了指魔偶,“只有它,你对自己的造物是绝对的。”
“……遵命。”
课程以七天为一个周期,工艺、文学和法术循环进行两次,第七天是休息日。艾德埃塔每三天来探望一次,和年轻的亲王共度夜晚,休息日则带他回宫。
王妃们提醒艾德埃塔,弟弟和子女之间有海沟般的差别。艾德埃塔让她们举荐合适的监国代理,就没人再提此事了。
“我有一件事要请教,”某个夜晚,亲王突然问,“此事只有你能给我真实的答案。”
“何事?”艾德埃塔问。
“什么是‘美’?或者什么样的东西是美的。”
“何出此问?”
“魔偶阿卡请我赋予它美丽的面容。我知道如何制造保暖的衣物、御敌的砖墙、杀戮的锋刃,却不知道如何制造美丽的事物。族群和人类称我的造物坚固而实用,却从未有谁称之为‘美’。我问过同学的人类,他们称我的造物为美,我知道那是因恐惧而生的谎言。理解此等知识、又不惮明言的只有君主了。”
“你要追求真正的美,还是只想实现魔偶的愿望?”
“有什么区别?如果我不知道真正的美,如何实现它的愿望?”
“美不是既存于世的事物,而是随文明形成的观念。创造‘美’的观念,相当于在文明的枝干上雕刻花纹。”
“我不理解。”
“无需理解,”艾德埃塔摸摸弟弟额前的角,角质的表面不复光滑,“去问你的魔偶,它要的是何种美感,它要是需要骑士的英武,就带它去找一位骑士;要是需要女士的纤细,就带它去找女士。对你而言,分毫不差地复刻某个人的相貌并非难事。”
亲王道了谢,即刻回到魔偶身边。下一个回宫的日子过后,魔偶有了妆容,妆容与萝丝兰尼娅王妃相似,在细节处做了微妙的区别。
☆、第 63 章
这是发生在奥林和达茹某次战斗之后的事。
寂静的营帐中,营火发出轻微的响声。巨龙在黑夜中沉默,下颌上的伤口已经干涸了,卢卡擦去龙头上残留的血污,用腰带将摇晃的牙龈固定,再敷上所剩无几的草药。巨龙一动不动,有如死去。
“我要怎么治好你?”卢卡问。
巨龙睁开眼睛,细长的瞳孔缩了缩。
“恶魔有办法吗?如果我打赢他,能不能命令他治好你?”
巨龙微微抬起头,用类似嘶吼和叹息的声音回应:“如果说办法,奥林亲王绝对有,但是你无法战胜他,更别提号令他。”
“雷甘大师会帮我们的。你和他素有渊源,有什么快捷的办法吗?我既然呼唤你前来,就一定要治好你!”
“哈哈,年轻的人啊,召唤我的所有人类之中,只有你说得出这种笑话,虽是笑话,却和火源一般温暖,”巨龙垂下头,下颌骨残存的断面摇摇欲坠,“你对奥林亲王了解多少?”
“也就见过面呗,”卢卡弓起身,用后背顶住巨龙的下颌骨。
“是战争过去了太久,还是你太年轻。听好了,奥林亲王是旧国的摄政王、东南大陆最好的工匠,他修筑了大陆三分之二的道路、玫瑰堡王城和北国战线长城。道路不必多言、玫瑰堡也是众所周知的首都,而北国长城将大陆分割,让境内富饶、塞外蛮荒。战争末期,亲王甚至亲自披坚执锐、和命运神战斗了二十八个昼夜,虽败犹荣。年轻的人,尽管命运赋予你挑战他的荣誉,而他不是你能战胜的对手。”
“既然如此,我更要得到他的力量,”卢卡跌坐在地,龙骨着实太沉重了,“东南大陆现在的统治者,是个叫艾德埃塔的恶魔吧?”
“奥林亲王的兄长。”
“那可不,”卢卡爬了起来,站到巨龙眼前,“我要取回王位的话,肯定要战胜国王。我得要个帮手。”
“年轻人,你做什么梦?”
“登基么,和请客吃饭不一样啊,”卢卡拉过衣服,背上沾染了血渍,“时间要久很多。”
“如果可能,将是几代人的时间。我说得够客气了。”
“巨龙,我自认法术学得还行,”卢卡脱去外衣,用腰带猛力摩擦血渍,“有什么法术能从根源上战胜恶魔?”
“那是不存在的法术。”
“别这样啊,不可能什么线索都没有。”
“不存在的法术,不是说没有。”
“哎呀,”卢卡暂停了手上的动作,“你是说没有这个类型的法术吧?”
“恶魔不会做梦,而梦境是人类与生俱来的馈赠,如果你能将恶魔拖入梦境,会怎么样?”
“是哦,我懂你的意思了,迄今为止都没有关于梦境的法术。而法术并非人类的创作,而是来自神灵。”
“故而是不存在的法术。”
“奥林亲王和我说过,法术分为三个级别,人类的法术是凭借的投影,恶魔的法术来自本身的力量,而神灵则是一切法术的起源。以我的法术,现在确实拿他没办法。如果有司掌梦境的神灵,这就好办了呀……有这样的神灵么?”
“我不知道,年轻的人,我要休息了。”
“诶,奥林亲王会有这种法术吗?”
卢卡放下外衣,血渍渗入布料,擦不掉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
“他的法术高于我见过的任何法师,所以我想他可能会有。”
“他不会教你打倒他的办法,年轻的人啊,你这是鲁莽还是天真呢?”
“他应该还没离开,如果他离开,狄奥多尔给我们的使魔会发现的。我要接近他,看看有什么秘密!巨龙,你有什么办法吗,关于那个恶魔的更多的传说?”
巨龙阖上眼睛。卢卡在龙爪旁坐下,用布满血渍的外衣包住龙身上外露的伤口,因为没有可以固定的地方,他只好放下。
“‘瑟伦’,”巨龙突然说。
“谁是瑟伦?”
“一位女士曾经追求奥林亲王,这段感情没有善终。他们分别时,女士向亲王承诺,要把自己的长子取名为瑟伦……亲王应该没有机会再见到她。如何运用这个线索,要靠你自己了。”
“他都这样伤害你了,你可以告诉我更多消息的。”
“我只能说这么多。”
“倒是再说些嘛,”卢卡抱着龙爪摇晃起来。
巨龙抬抬爪子,把他抖开,不再说话。卢卡哼了一声坐在巨龙身边,翻开陈旧的魔法书,翻到恶魔契约的章节。
☆、第 64 章
这是在北方领地发生的事。
寒冷的原野被冰雪覆盖。马克西米利安打个哆嗦,跺了跺脚。
“你冷么,马克斯?”维玻问。
“我没事,指挥官。”
“魔偶也会感到冷啊,”维玻笑着脱下斗篷,为马克西米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