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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杀-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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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暮,一人身着杏黄的宽袖大衫,倚在朱红色的柱子下茕茕独立,手下撑着一柄油纸小伞,上头隐约绽放着点点墨梅。似乎是听到了身旁的动静,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唇边绽出一个茫然的笑容,清淡得如同水墨画一般:“小七,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突然造访的望舒,夕照淡淡道:“二哥,我要去救三哥。”
  望舒慨叹一声,轻描淡写道:“他认罪了。”
  “什么?!”
  “什么?!”
  夕照与杜如晦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难以置信。


第12章 断弦琴
  “父皇。”一向冷静的夕照难得露出一抹失措的模样,直直地闯进了景元帝的寝宫,急促的气息吹得御案前兽头香炉的轻烟都蜿蜒了好几圈。
  殿内香气淡淡氤氲,珠帘微微摇曳,宝刀未老的景元帝似是对他的到来早有预料,正手执一枚抹黑的棋子,面不改色地盯着眼前花梨棋盘,思忖在下一步该走哪里。
  清风徐来,轩窗漏出几点树叶疏疏落落的阴影在夕照脸上爬动着,倒显得整个面色阴暗了许多:“三哥不是那般心狠的人,父皇您知道的。”
  “嗯,他不是。你倒是个心狠薄情的,回邺城好些日子了,也不曾进宫请安。”掌中棋子光滑温润,景元帝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这话倒是一语三关,既暗指他是个够心狠的人,又点明他这隐藏自己行踪居心叵测,还特指他早已选择了作壁上观、明哲保身然而这会又来为重弦求情。
  夕照的面色冷了下去,宫中的事情一向不简单,所有人都有嫌疑。此次事故中,琼华和长河被罚禁闭,望舒和重弦一直未能洗脱嫌弃,至于蒹葭,向来与皇室不相往来。单看表面上的受益,确实是隐藏自己行踪的夕照获得的最多。
  夕照这个人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明白所有的鬼蜮伎俩在自己父皇面前永远是无所遁形的。他不卑不亢,坦言道:“父皇常说儿臣最像您,不是吗?”
  你说我心狠,可不就是你教出来的吗?
  “你啊,就仗着朕最宠你。”景元帝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夕照几个来回,眸子里尽是满意之色,唇角却带着玩味,“照儿,重弦已经认罪了,依律当凌迟。”
  他是个父亲,舐犊之情是存在的,所以他能忍受步蒹葭无伤大雅的脾气;但是他也是个手腕强硬的君王,扰乱皇朝安定的人就当处以极刑,哪怕这人是他的儿子。谢玄乃是当朝国师,是无数百姓心中的精神支撑,所以就算哪怕他与琼华之间不清不楚,只要在容许范围内,景元帝都不会允许任何人动他。
  不用杜如晦说夕照也明白,重弦是个没什么心思的人。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处事全凭心情,高兴了他能在邺城街头撒金叶子,不高兴了他会在皇宫弹一晚上不堪入耳的悲曲。
  “可惜三哥没能学会父皇的一分,否则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夕照审视着面前高高在上的君王,不甘心道,“若是我想救他呢?”
  这话终于说到点子上了,景元帝也不拐弯抹角,直言相告:“若是你处在朕的位置,自然能为所欲为。”
  垂在两侧的双手不由地揪紧了袖口,夕照闭了闭眼没有回答,果然还是提到储君的事情了。这也是为什么自小到大无论有多少明里暗里的栽赃陷害,景元帝却从来都坚定不移地相信他。因为那个位置,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去算计去争夺,只要点点头,就是他的了。
  见他沉默,景元帝趁势追击:“照儿,你一共拒绝了朕两次。第一次是你刚出生的时候,已然故去的皇后劝朕等你长大了再议,第二次是五年前你宁愿去西北荒凉之地思过,也要拒绝太子之位,你——还能拒绝几次呢?”
  还能拒绝几次呢?夕照也不知道。说他懦弱也好,不情愿也好,他自认自己无法如同景元帝一般孑然一人高居上位,守着着江山。这么多兄弟中,他最羡慕甚至嫉妒的是他六哥。
  六皇子清明,平生最爱的东西唯有一样——剑。他痴迷于剑,更是得先帝御赐青锋宝剑一柄,上斩昏君奸佞,下斩小人狐狸精。随后为堵住悠悠众口,他还被特令永远不得成为储君。许多官员乍一听到这个消息,都为这位皇子感到惋惜甚至有人进宫为他鸣不平,然而在这个风头浪尖,清明忽然就离宫了。离开前他只留了一封信,寥寥数语让许多人都不觉红了眼:“仗剑天涯,惟愿看遍大好河山。”
  见他沉默许久,景元帝心想自己恐怕还是逼得太紧了,退了一步:“若你答应终身捍卫皇权,不得无故踏出邺城一步,重弦的事,朕可以再考虑考虑。”
  “……我只求能换三哥一命。”夕照妥协了。
  在刚回邺城的时候,杜如晦曾开玩笑让他不要入戏,现在可好,他终是在旋涡中泥足深陷,难以抽身。
  景元帝定定地望着夕照清瘦寂寥的背影,随手将捏得温热的棋子放至在棋盘上,突然冒出一句感慨:“他们学不会狠心没关系,你学会就可以了。”
  没过多久,朝中上下都齐声称赞景元帝仁慈圣明,法外开恩,留了大逆不道的三皇子一命。死罪已逃,活罪难免,三皇子重弦自此被皇室宗谱除名,贬为庶民,择日离开邺城。据颁布旨意的宫人所言,三皇子已然被晴天霹雳劈得失去了理智,在接旨的时候嘴角都是带着笑的,约摸着是受了不少打击。
  离开邺城的那天,重弦一身利落长衫,身负一尾断弦琴,牵马立于城门前,周身是车水马的喧嚣。过惯了富贵日子,走的时候只有一尾古琴相伴,他盯着面前的两人,调笑道:“我恐怕是喝不上你们俩的喜酒了。”
  弱水直言不讳:“三皇兄,我是不会嫁给七皇兄的,你自然喝不到。”
  “那还真是巧了。”夕照赞同地点点头,“我也不会娶你的。”
  弱水的父亲是掌握了皇朝一半兵力的平原王,他不用细想也明白这场赐婚的意义。不过幸好郎无情妾也无意,弱水被赐婚逼得离家出走,夕照也乐见其成。
  “三皇兄,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说着,弱水递给他一个锦囊,里头装了不少金子,“叔父将你从皇室除籍,想必也不会好心送你些盘缠。”
  “不必了。”重弦婉拒了她的好意,双眼里都有了异样的神采,仿佛这一切都是他求之不得一般,“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罢了。”
  重弦的母亲出身于商贾世家,更是江南一带闻名遐迩的美人,也是因为她抚的一手好琴得到了年轻时景元帝的青睐才被接进了宫。然而再大的家族终是逃不过没落的一天,单纯俏丽的女子也怀揣着一世一双人的空欢喜在深宫无尽的等待里用衣袖拂过落满尘埃的古琴,最后郁郁而终,徒留重弦一人面对四角风云变幻的天空。
  蓦然他扭头附上夕照耳畔,声音里带上些许歉意:“夕照,皇宫是座牢笼,困住了除清明之外的我们所有人。我宁死都想着逃离这里,更不知道你付出了什么代价才保住了我的命,但我希望你不要赔上自己。”
  在富贵牢笼里的重弦总是出手阔绰、一掷千金,潜意识地认为只要将金子花完了,皇宫也就不复存在了,然而皇宫里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哪有挥霍完的一天?
  不自由,毋宁死。
  重弦是一只被关在富丽堂皇的笼子中的金丝雀,只要能像清明一样出宫,他可以不惜任何代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谁说重弦不心狠?对自己狠又何尝不是呢?
  夕照的视线越过重弦的肩头,落在他身后的古琴上。琴身乌亮蕴华,上头似乎是断了一弦,只剩下了清泠泠的六根弦。他不由问道:“三哥,我一直想知道,为何你的琴断了一弦?”
  “断弦琴是我母妃留下的遗物。”断弦琴,断闲情。重弦抿唇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轻声道:“帮我交给他吧。”
  我自己给不了你,但是还是自私地希望你能记住我。
  说完他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前方碧空如洗,天地浩大。
  小心地打开锦囊,里头有一片金灿灿的叶子,一根琴弦,还有一朵风干了的紫茉莉,杜如晦依稀还能嗅到寡淡的清香。
  夕照观察着他的脸色,正色道:“出城的时间往前提了一个时辰是三哥的意思,他说不希望你看着他离开。”
  “……但他仍是给我留了个念想。”杜如晦收紧了五指,只觉心里发酸。
  你撇下半天风韵,我拾得万种思量。
  “迟早我也要像六皇兄那般逍遥自在,寄情山水。”弱水轻声嘀咕了一句,蓦然回首,望见长街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惊讶道,“咦,那不是四皇兄吗?”
  几人闻声扭过头去,只见步蒹葭身形高挑,在一干熙熙攘攘的众人中鹤立鸡群。
  正欲开口打声招呼之时,却望见一个人影伫立在他身边似乎说了什么,步蒹葭则是一脸凝重。不多时那人便消失了,他离开前还无意间望向了这个方向,模样弱水倒是没有看清楚,只记得一对湖蓝色的眼眸,干净澄澈得仿佛蔚蓝的天空一般。
  眼睛真美,弱水心下暗叹道。
  夕照微讶,“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盯着步蒹葭消失的方向。
  ……难道是昆玉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表面父子,虚假婚姻,塑料主仆。


第13章 俱痴妄
  “所以——蚩尤旗的预示并没有错。”步蒹葭面色不善,视线定定地打量了面前的三人片刻,最后停在了伫立在观沧溟身旁目不斜视的昆玉身上,缓缓出声,“可是你们把我引到这里做什么?”
  长街深巷,幽远凄清,显得他不甚高调的音调愈加掷地有声。
  不等梅三弄开口圆场,步蒹葭眯起眼哼笑了一声,倏忽换上了一副怒容,横眉相对:“我乃是道门中人,顺天意听天道,皇室的事情向来与我无关。至于你们的事情,我睁只眼闭只眼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你说是吧,妖族救星?或者该尊称一句妖皇?”
  有点风,绯色残阳在梅三弄清隽的面容上镀上一层枫叶红的光泽。这算是把话说死了,他心下不安,下意识地扭头轻轻唤了昆玉一句“王上。”
  “……顺天命听天道?”依旧是那日初见时的熟悉的冷笑,昆玉不紧不慢地开口,像在嘲讽他的冠冕堂皇一般,“你的道不是死了吗?”
  他的道便是他的师尊……
  恍然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刺得面色煞白,步蒹葭惊愕万分,随即想也不想地厉声大吼道:“我师尊没死!他没有死!他——他会醒来的……”
  “闭嘴!你给我闭嘴!”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倏忽猛地一扬手,一团白色光辉似暴雨一般攻向昆玉,却被昆玉拂手挡了下来。唯余散落的几点星子溅到梅三弄的侧面上,划出一丝轻飘飘的血丝。
  “他死了。”昆玉一侧身将梅三弄与观沧溟推到一旁,一边抬手应付毫无章法却不失去狠厉的攻击,一边轻描淡写地望着他。说出的话仿佛温柔却狠厉的利刃,一点一点凌迟着步蒹葭的内心,刀刀致命,字字诛心,毫不留情。
  “他早就死了,所以你必须用千年难得一求的金丝楠木棺木收殓,还必须每天时时刻刻寸步不离以自己的修为减缓尸体的腐化。”
  “他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不会走不会笑不会唤你的名字,而你毫无作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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