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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铉顿时就没有再胡思乱想了,他扶着自己的性器慢慢地抵入了那个湿滑紧热的所在,容涵之配合地向下坐了些,又抬起腰来,毫不羞涩地用湿软的穴肉去学着他,也取悦自己。
聂铉看着他太过削薄以至于显得有些尖刻的嘴唇,再次啃了上去,含糊地道:“朕都要以为……”
他没有再说下去,而后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次做完之后,他们又去里间榻上做了一次。
厅中那淡淡的冷香几乎要被情欲的味道掩下去。
几番酣战激烈,抵死缠绵,君臣两个都已倦极,裸裎相拥着躺在被他们弄得一塌糊涂的,周曦平日小憩用的榻上,懒洋洋地讨论起善后事宜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周曦做事惯来严谨又有条不紊,聂铉常说有洁癖又好讲究细节的人往往都是这般的作风,全身上下都是毛病。
有人说他做事太讲究而琐碎,心神费得太多,所以身体不好,儿子都生不出来。
做丞相的燮理阴阳总掌文武大政,事无巨细只会把自己活活累死。
周曦听到这样的传言也只是笑一笑。他虽然细致,但并没有真的事无巨细样样操心亲力亲为,他也会把事情吩咐下去做,但他不能容忍有超出自己掌握的事。
要周旋于世家和皇帝之间,不能有半点疏漏,稍稍短些情报,就会万劫不复。
是以周曦每日进宫的时辰都不差毫厘,他会到得比朝会更早半个时辰,先在政事堂东厅小坐,下属的佐吏会将各州各府各司每日报上来的要事做一个节略,周曦会将这个节略仔细看过,这样每日要做的事也就有了章程,不易遗漏。
今日他照旧进到宫城,径自往政事堂的东厅去,准备一边看节略一边等早朝。
只是乍一过去,就见到不少内宦在自己官厅进出。
周曦心下狐疑,信步入内,一眼就看到自己惯坐的太师椅上的紫貂绒垫换过了。
周曦觉得不对,拦下一个宦官,认出他是皇帝身边的人,便问:“为何变动东厅陈设?”
那宦官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微妙地摇了摇头:“是陛下吩咐的,奴才不知。”
周曦越发觉得不对,他找了夜里值守东厅的老吏过来,那两人犹豫了一会儿才对他说:“夜里是陛下和容相在,不许我等近前。”
周曦抿了抿唇。
他的奏疏文字凡涉机密的都收在家中,不机密的皇帝自然可以在垂拱殿左偏殿找出来,没有道理要带着容涵之过来他官厅找。
周曦一想到皇帝和容涵之勾搭在一起就觉得不想搭理,这两个人没有一个好相与的,如今敲定了容涵之领兵北上的事,更是恋奸情热得很,谁知道整日里都做些什么伤风败俗的事。
思及此,心里蓦地咯噔了一下。
两个老吏看丞相的脸色又青又红又白又黑地难看起来,更不敢说话,却见丞相猛地拂袖而去。
周曦折回东厅,径自到内厅小憩之处去,果然榻上锦被绣褥也都换过了,西面小窗也开了一线。
周曦走到榻边用力地抽了抽鼻子,果然闻到了一丝浓郁厚重的御香,和他不想知道不愿分辨的气味纠缠着,缭绕在他榻边。
周曦涨红了脸,低声斥了一句荒唐,扭头就走。
到了外间本要坐下,看着皇帝好心给他换的座垫,脸色更是难看,再把眼一扫那桌案,觉出几件东西的摆设都与自己素日的习惯有些出入,只觉得这官厅实在是不能待了。
丞相的属官属吏有许多,为首的一个正拿着今日的诸事节略进来准备呈上,看见周曦抬脚就走,不由觉得纳罕非常,忙问:“丞相何处去?”
周曦回头看见是他,又看见他手上的节略,强自镇定下脸色道:“随本相去待漏院。”
待漏院是百官,尤其是没有自己官厅的小臣们等待早朝的地方,周曦官运亨通青云直上,少有在那里等过早朝,只看得朝臣们各个稀奇得很。
只是看丞相脸色不算好,也不敢去问。
直到有个相熟的世家晚辈斗胆上去见礼,正听见周曦吩咐:“桌椅卧榻通通换掉……自然是用宫中的钱财,你只管报上去说,本相官厅遭了鼠患。”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丞相主薄听着鼠患二字,心说宫中何时竟有鼠患了,还闹到了堂堂丞相的官厅里?再者政事堂也不只是有一个东厅,倘若当真遭了鼠患,西厅怎不见报?
但这些话都不该他问,是以只是恭敬地行了个礼,应声而下。
周曦喝了一口茶,压了压心里的郁愤和些微的晕眩,翻开了手中的节略,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
却还要分出一些心神来想别的事。
周昶回京后声势夺人,这样年轻的工部侍郎,又有治水的滔天功劳在,安安稳稳地做上两任,外放一任州郡,或者干脆就进中枢,或许十年内就能成就兰陵周氏这一辈第二个丞相。
这是好事,也不是。
周曦一开始甚至根本没有想过让这个弟弟走仕途,这件事家里也吵过许多次,他向来自负而坚执,深以为以自家六郎的性子,倘若仕进,一定是会出事的。无他,六郎年少时他疏于管教,叫这个长弟养成了一副偏激的脾性,真的浮沉宦海,只那诸多周旋辗转他便受不住。
如今能青云直上,也不过是入了皇帝的眼。
偏偏有些人看中他家六郎如今圣眷正隆,又年轻气盛,转而逢迎门庭。
周曦深知世家众人颇有些看他不惯的,只是碍于他的权位,碍于他兰陵周氏的门楣,碍于诸多世家之间的利益纠葛,不敢出头。如今有周昶,多少人心思活络,他也是有数的。
张宗谅有心,但他从来不惧,陈枫他也并不放在心上,偏偏周昶是他的亲弟弟,他处处受制,却又碍于兄弟间恩怨颇深,怎么也没法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他比所有人都担心他家六郎,偏偏六郎最不肯要的就是他的关心。他便无法向自家弟弟说明: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事,便是:春寒,秋暖,老健和君宠。
君恩不可恃,倘若真的为天子所利用,周旋于世家甚至开罪了世家,只怕一朝事有不谐失了圣眷,被皇帝抛出来顶缸,届时零落成泥,唯恐身家性命都是不得保全的。
届时他这个做兄长的,又有何颜面可以见双亲于九泉之下?
想着就觉得头疼,节略上的文字流水一眼漫进眼里,他一面记下紧要的,一面又忍不住想:何况皇帝好男色成癖,左右丞相都叫他睡了,翻遍史书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他家六郎生得仪容伟美,又十分孺慕皇帝的样子,真怕他也与皇帝做出些什么说不清的事来。
周曦抬手按着太阳穴,慢慢地翻着节略,千头万绪纷纷涌上来,叫他一时竟觉得眼前发黑。
他连忙闭了闭眼。
近来常觉得晕眩,太医只说是忧虑太过,劳伤神思,身体又虚羸,脾肾两亏,要他尽量心气和顺些,又开了些药丸子,叫他觉得晕眩时含一含。
他袖中是带了那药的,但今日不是在他的政事堂东厅,而是在待漏院里。周围这么多小臣都在看着,他若是当众服了药,就越发会坐实自己身子骨垮了的事。
丞相周曦痼疾缠身年岁不永的传言一直都有,风风雨雨的,他不愿叫人看出虚弱来。何况当真坐实了,只怕会成为被人所攻讦的借口——一国丞相日理万机,倘若病病歪歪的,又要如何辅君安民,燮理阴阳?
周曦又喝了一口茶,兀自咬着牙,将那股晕眩煎熬过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早朝的时候按例是奏事,周曦没想到容涵之竟还上朝了,挑了挑眼斜睨过去,容涵之笑得潇洒,一点都不见羞赧的颜色。
周曦在心里冷嘲热讽了两句,面不改色地走了过去。
又想起自己被皇帝作弄后,床都下不来,没由来地愤慨。
他年少时骄矜自负,目下无尘,自诩平生无一事不如人;也看不起那些粗人莽夫打熬筋骨,毕竟万般下品,唯有读书清贵,兰陵周伯阳十二岁就是文明京城的才子,天生的读书种子。
如今到了这样的年纪,按说最是鼎盛,却苦于一身病痛,虚羸难堪,倒真的羡慕起身强体健来了。
周曦强压着因为晕眩带来的烦恶感,站直了身子听着臣子们奏事。
只是那烦恶不像往日一样,稍稍泛起来,吃些药就好了,反而加重了晕眩感。
眼前的丹墀晃了晃,周曦脚下几乎要打晃,但他强自站定了。
这是泰安殿,是满朝文武当前,皇帝就坐在丹墀之上。
周曦闭了闭眼,又睁开,丹墀又晃了几下。
他伸手摸着袖中的药瓶,不说话。
眼前的光影像是被晕染的墨一样,渐渐地模糊开去,连声音都像是隔了云端水色,依约地听不分明。
周曦又眨了眨眼,丹墀已经晕开成三座,一点点黑的白的光点飘在眼前,乱糟糟地弥散,叫他想起了幼时在兰陵见过的漫天流萤。
耳边的声音纷扰又模糊,他努力分辨着,忽然有一个声音刺破嘈杂纷扰直抵耳边,那个声音叫他:“这件事,丞相怎么看?”
是皇帝的声音。
周曦蓦地一怔,刚才是谁说了什么事,他一概不知,顿时就有些心烦急躁,但还是按照被皇帝问政的礼仪,向前踏出了一步。
他说:“臣……”
刹那间天旋地转,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踏出这一步,脚下是软的,像是厚厚的褥子,轻飘飘着不得力。眼前是一片眩白,他什么都看不见。
那片眩白又转而黑了下去,像是不会有晨曦的无边暗夜。
满朝文武眼睁睁地看着丞相周曦被皇帝点了名字,于是跨出一步,但他忽然就站住了,片刻之后他伸出一只手,徒劳地想要扶住什么,但是他身边什么都没有。
整个人径直就摔倒下去。
容涵之离得近,眼疾手快,一把将周曦抢进了怀里。
他昨夜还和皇帝雨云成欢,腰里不似往日使得上劲,这一下被周曦带得险些和他一道栽倒了,又被周曦那一把骨头撞得胸怀生疼。
聂铉霍然站起身的时候,周昶已经冲了过去,不顾这还是朝堂之上,皇帝都没开口,一把托住他兄长的腰把人从容涵之怀里抢过来,几乎是厉声喝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容涵之被他推了一下,有些不满,却见周昶两眼都是赤红的,便默默让开了些。
聂铉定了定神,一面道:“对,速传太医来!”一面提着衣摆,匆匆下了丹墀,下到一半,颇有些迟疑地停了停,看着满朝文武向上瞄来的眼神,长叹了一口气,到底没有真的下到底下去。
周昱已经从后面的文臣班里赶到前头来,一时也顾不上什么规矩礼数,径自道:“大哥身上应当有药的,六哥,你快找一找!”
第二百二十七章
温子然今日难得没有在宫中待到头更。
周曦早晨才在朝上昏倒,当下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风起云涌的变动是不免的。周曦做了十几年的丞相,实在是太久了,多得是人心思变。但皇帝险些为他下了丹墀,可见圣眷不是没有的,先前帝相失和细思来倒似幌子——当真是帝相失和,皇帝又怎么能容他做这么久的丞相?
事态,尤其是皇帝的心意尚不明朗,做事更当谨慎些,唯恐出差错。
然而才回到府中,就被下人告知,说是亲家翁张宗谅来访。
温家嫡出的长女嫁的是张宗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