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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外界怎么说,此事你不要再问,”枫母叹了口气,又道,“我儿若想要笔,娘会给你找最好的笔工。”
过了几天,枫母真的给枫阵找了几位笔工,有些来自枫家作坊,有些供奉于宫中。
枫阵换了新的笔,又拿出东陵碑的碑帖临摹,临了一段时日,虽得其形,却觉平平无奇。
一日,颜家送来请帖,枫阵一看,是一个小娃娃的满月宴。
办满月宴的小娃娃是颜司月的妹妹,也就是颜颐的堂妹,在他们出外游历之时降生,过几日便刚好一个月。
宴会当日,枫阵随同枫父枫母一同前往。
自来此,这是他头一回参加如此大的活动,上回的薄水诗会只能算几个小辈间的娱乐,此次宴会名为满月宴,宴会的主角是一个月大的小娃娃,然没人敢轻视,前来拜访祝贺之人皆是世家大族、朝中官员。
宴会开始,枫阵和枫父枫母不在一起,而是和一群年轻世家子弟一个厅,里面倒是有不少熟面孔。
“听闻蕴容兄去了花家,不知有没有兴趣告诉我们一二,”一人道。
“花子玥的琴果真如传闻那样?”又有一人道。
枫阵看了说话之人一眼,他记得那人叫张劭,字元德,是柳臣的好友。
往旁边看去,柳臣也看着他,枫阵忽然想起一件事,琴榜之上,柳臣下降了一名,而那段时日,正好发生了另一件事,花琼和紫家家主比琴,琴榜第一易位。
若没有花琼,大概柳臣不会下降一名。
“传闻如何?”枫阵反问。
“传闻只要听过一遍,他便能弹得一点不差,”张劭道。
“未曾见过之事,我不敢妄下断论。”
张劭问他这个问题,多半是为了柳臣。
枫阵听过花琼弹琴,他不通此道,只能说好听,在殷涟的衬托下,琴音很美,能净化心灵,至于他和紫家家主谁更厉害,他却没这个资格评判。
又有几人问了些问题,见没什么有趣之处,便开始谈论其它事情。
独自饮了几杯酒,又吃了些菜,枫阵便有些无聊,起身出厅,在花园赏花。
远处,银铃般的笑声渐渐靠近,枫阵认出了最前头的少女,是颜颐的堂妹颜司月。
颜司月也看到了他,小跑过来,“蕴容哥哥,我们正要去看妹妹,你去不去?”
枫阵见一水的少女,有些犹豫。
“有了蕴容哥哥,就不要我这个哥哥了,”颜颐笑着走过来。
“哥哥又错怪司月,司月正要去找哥哥呢,”司月撒娇道。
有了颜颐在场,枫阵也没了顾虑。
一个月大的婴儿还很脆弱,他们看了一眼,便又被奶娘抱走。
“长大以后一定是个美人,”一位少女道。
几位少女开始谈论一个小娃娃的未来容貌,几分奉承,也有几分源自颜家基因,颜家多武将,然而却没有武人的粗犷,无论男女,都是鹅蛋脸居多,体态匀称。
若不是常年习武,颜颐换身女装,恐怕枫阵一时也难以辨认,和颜颐相比,枫阵偏瘦,脸庞瘦削,倒不会引人误会。
几人走过僻静的院落,经过主厅之时,那里传来一人呼嚎之声。
“此子不祥,妖姬祸国。”
一个灰袍道士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周围很快便有侍卫围住,将剑架在他脖子上。
那灰袍道士丝毫不畏惧,“你们要杀便来,我修道数十载,早已看透生死,只可惜,”他叹了口气,接着道,“天下多少无辜生灵,皆要被这个妖女祸害。”
那个道士没有被杀,而是被侍卫带了下去,带走之时,那道士又开始大喊,“妖姬祸国。”
刚喊了一句,一个侍卫堵住了他的嘴。
众宾惊吓过后,不少人开口补救,“此人定是受人唆使,挑拨离间,这种人每年有不少,关到牢中就老实了。”
说话之人是廷尉,类似案件也见过不少,他正欲将审问犯人之事揽下,场面又生变化。
那道士周身燃起火焰,快速将他整个人吞没,那抓着道士的侍卫被烧到了衣角,不过放得及时,那点火并没有伤着他人。
很快有人提来水,往那道士身上浇去,但道士身上藏了□□粉,量不大,却足以致死。
在那道士大喊之时,司月和几个少女就悄悄离开,不然早被这一幕吓到,而枫阵却看到了那个道士自焚的过程,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无法理解。
活着不好么?
“他为什么要自杀?”枫阵呐呐问道。
“不如此,他会更痛苦。”
“他可以不用来。”
“他只是别人的一颗棋子,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这道士明显是冲着颜家来,枫阵忽然记起沈冲,那时也是在颜家遇刺。
快到偏厅时,颜颐突然换了方向,“对了,你上回托我打听的事情有消息了。”
两人往颜颐的院子走,进了屋,颜颐才道,“棺中无人。”
枫阵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颜颐说的不是梓木山的棺材,而是两家先祖的棺椁,“你不会?”
颜颐面露无奈,“我问父亲,父亲告诉我的,此事枫伯父也应该知晓。”
“到底怎么回事?”枫阵急切道。
“有一年,有人盗墓盗到颜家祖坟,他不知从哪里得知先祖墓中有藏宝图,便挖开了先祖的棺椁,然而棺中什么都没有,没有先祖的遗骨,也没有陪葬物,就连先祖的佩剑葵烛也不在。”
“会不会之前有人盗过?”
颜颐点头道,“开始确实怀疑过,但其他的棺椁皆完好无损,那个盗墓之人为何只盗先祖的墓,而不盗其他墓,而且一般人也难以进颜家祖坟。”
“那确实是奇怪。”
“不仅是我家如此,还有你家。”
枫阵睁大双眼,“你是说枫家先祖的棺椁也是空棺?”
颜颐点了点头。
“那,惊鸿呢?”
“这是我要跟你说的另一件事,惊鸿因为沾染太多邪气,已经被毁了。”
☆、第 17 章
从颜府回来,几日后,枫家收到了一封请帖,请他们参加一个宴会,宴会名为赏笔宴,赏的是数百年前的古笔。
听闻是古笔,枫阵自然不会错过。
和上回出门不同,枫夫人给他配了很多护卫,等在句梦郡见到独自一人的颜颐时,枫阵总觉得自己格外像横行乡里的恶霸,而颜颐就是那个倚剑走江湖的侠客。
枫阵萌生出一个想法,他要学剑。
好友相见,自然要叙叙旧,两人在酒肆坐下,一问之下,颜颐也是收到了请帖,才来到此处。
邻桌传来几个士子的谈话声。
“听闻那笔刀剑不断,水火不侵,拥有那支笔,即使是孩童也能写得一笔好字,”那人故意压低声音。
“你又喝多了,”旁边一人道。
“我只喝了一杯,清醒得很。”
“那是真的?”周围三人将信将疑。
“这消息啊,是从我的一个远方表妹那里听来,她在徐府伺候徐家娘子,徐家娘子是什么人物,会说谎骗几个侍女。”
听他说得有理有据,几人不再怀疑,反倒好奇心大盛。
“这笔如此神妙,若是我等得了会如何?”一人问道。
“普通人得到了,一笔字能与书道大家相比。”
他们皆是寒门子弟,字写得不差,但和资源丰厚的世家高门子弟相比,却差了一大截,写字的纸太贵,书籍也不够,一旦摆到中正官那里,不看出身门第,也拿不到高的品阶。
若是论起书榜,他们只有艳羡的份。
这样一支笔的出现,充满了吸引力,一下子,整个句梦郡,甚至整个亶州的士人都知晓了这个消息。
过了两日,枫阵又听到了另一个版本。
此笔乃是枫家先祖用过的笔,枫家先祖就是以这支笔写出了东陵碑,只要拥有这只笔,便能成为枫巽那样的书道天才。
从外面转了一圈,枫阵喝了一口茶,对颜颐道,“传言真是越来越离谱,难道没有惊鸿,先祖便不会写字了。”
喝完杯中茶,枫阵又倒了一杯,同时换了个话题,笑嘻嘻道,“外面又出了一件大事。”
“何事?”
“你自己去看会比较好,”枫阵喝完茶,拉起颜颐往外走。
两人走出客栈,走到熙熙攘攘的大街,大街中央有一座高楼,高楼之内挂着各种榜单,便有不少人称之为榜楼,每个郡皆有这样的榜楼。
榜单更换那日,会有不少人聚集,今日也是如此,但相较于往日,这些人大多聚集在一处。
枫阵带着颜颐走到人最多的地方,两人挤了好一阵,才挤到内圈。
看清榜单的内容,颜颐脸色铁青。
枫阵指着那榜道,“孝正,你看你上榜了,虽然是最后一名。”
周围有不少人发出不满声,“为何没有徐家娘子?”
一群人闹了一阵,一个女子走了出来,示意众人安静,然后道,“此榜及笄、成童以下,而立以上不计,还有什么问题?”
“我有问题,”一人昂首站了出来,是个模样周正的士子。
“这位郎君请说,”那女子道。
“为何美人榜只有二十四人,而独独缺少头一名。”
听到那人提问,颜颐再去看那美人榜下的排名,排在首位的是白裳,后面跟着的数字却是二,依次看下去,其余人按数字排序,排到第二十五名,却没有第一名。
“先生说了,美人榜无第一。”
“那为何还有男子?”
美人榜上的男子不止颜颐一人,还有几位名士,更离谱的是有一个道士。
“古有香草美人,德行、容貌、才情皆是上品,男子为何当不得美人之称。”
忍了一路,回到客栈,枫阵终于忍不住,握着茶杯的手不住颤抖,杯子里的水洒了一桌。
颜颐在他对面坐下,放下纯璇,夺过枫阵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又拿了块布,将桌上的水渍擦掉。
“我以后是不是该称你为颜美人,”忍住笑,枫阵开口道。
“那枫美人?”
“不不不,上榜的不是我,是孝正兄。”
“我倒觉得蕴容兄更合适。”
“孝正兄觉得合适没用,要看,”枫阵话未说完,整个人向后栽倒,凭几倒下,枫阵仰面倒在凭几上。
“孝正兄,我起不来了,拉我一把。”
“伤到了?”
颜颐将枫阵扶起。
枫阵不敢乱动,动一动,刚才被磕到的地方就痛得更厉害,“好像伤到腰了。”
乐极生悲,枫阵腰部扭伤,俯身躺在床上,颜颐去请了医师,幸运的是伤得不重,休息几天,擦点药就没事了。
“脱衣服,”颜颐拿着药瓶道。
枫阵捣鼓半天,艰难地将上衣脱掉,然后等着颜颐给他上药。
等了半天,药没涂,却感觉腰上一松,凉飕飕的,愣了半晌,枫阵羞恼道,“颜孝正,你这个登徒子。”
他是听说有不少士族子弟好男风,没想到看着正经的颜颐也如此。
“别动,你腰下有东西。”
枫阵不乱动了,但腰上痒痒的,他忍不住问道,“有什么东西?”
“玄青,形状像一条虫子,”颜颐用手比了一下,接着道,“长四寸,骶骨旁三寸。”
末了,颜颐又补充一句,“你以前没发现?”
“你画下来,我看不见。”
颜颐依言画下背后的形状,拿给枫阵看,枫阵看到那虫子的形状,只觉得恶心,又想到自己臀部有条虫子,感觉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