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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贤侄已经知晓事情原委,我也不多说,请贤侄先看字。”
对方很客气,枫阵更不好推辞,硬着头皮上前,两幅字铺开,一幅气势开阔,一幅变化巧妙,各有千秋,当真难分高下。
“这两幅字是在何时所作?”枫阵看完便问道。
“昨日当场所作,”陈家家主道,“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
“请恕我眼拙,分不出何人更胜一筹,不过既然是临场所作,当非两人最好的水平。”
“贤侄的意思是?”陈家家主想到了什么,又有些犹豫。
“兴之所至,才能写出更好的作品,不如让他们各自临景挥毫。”
“好,好一个兴之所至,”陈家家主大笑道,“就依贤侄之言。”
高台之上的楼阁中,帘幕微动,露出纤纤玉手,“下面发生了何事?”
侍女将楼下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女子笑道,“这倒有趣。”
“大娘子,那可是你的终身大事。”
“我记得柜子里有套衣服,压了有段时间,该拿出来看看。”
“哪套?”
“最底下那套。”
侍女听从吩咐,从衣柜最底层找到一套衣服,看到那颜色款式时却愣住,“这好像是男子的衣裳。”
无论侍女如何劝,都打消不了她家小姐女扮男装,混进士人群的想法。
一行人到了城外一处美景,在凉亭之中铺上纸笔,又不限时间,让两人随意游玩,有了兴致便回凉亭写。
“那个,那个便是李家郎君,”侍女指着一人道,又指着远处另一人道,“那位便是张家郎君。”
“我知道,你这么咋咋呼呼做什么,我们是出来游玩的,知道么?”陈筠宁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摇着扇子,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艳羡。
凉亭内,陈家家主正在观察两位士人,却瞧见女扮男装的陈筠宁,作为父亲,他哪能认不出自己的女儿,若不是碍于面子,他早就派人将陈筠宁送回去。
就算不能送回去,他也不敢放松,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女儿的行动,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不知好歹的小子,不过在场都是知礼之人,有人想要与陈筠宁结交,也保持着基本的礼节,还有的看出了陈筠宁女扮男装,却也不敢放肆。
“大娘子,那就是枫阵。”
陈筠宁收了扇子,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走,我们去会一会。”
另一边,颜颐拿着剑出了门,却不知道要去哪里,干脆只身去山中一探。
刚进山中,颜颐便听耳边有东西呼啸而过,难道有人已经发现了他的行踪,颜颐刚冒出这个念头,又有箭矢飞啸而过,却不是朝他的方向。
远处,几人边走边道,“我就跟你说会射歪,你偏不信。”
“没试过哪知道。”
拔掉插在树上的箭矢,一人道,“这箭威力真大,要是能大量生产。”
“嘘,你别乱说。”
待几人走后,颜颐这才从灌木丛中钻出,细细查看留下的箭痕,“这是……”
见到如此情景,颜颐哪还管置气的事情,他只想快点回去,将这件事告诉枫阵。
门‘砰’一声打开,颜颐问道,“蕴容呢?”
“你出去后,他也出去了。”
“那他有没有说去哪里?”
“我不知道。”
☆、第 46 章
颜颐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枫阵的去向,是在一座山上,山上风景优美,流水潺潺,梅花幽香,一派万物复苏的景象。
不仅是景美,人也美,与枫阵说话那位男子明眸善睐、肤白如玉,哪像什么男子,分明是位美人,还有她身边跟着的小厮,分明也是个女子。
只是走进后,颜颐却发现气氛并不如他想的那般愉快。
而枫阵见到颜颐,眼睛一亮,对陈筠宁道,“就是他。”
陈筠宁转过头,便看见一位少年,少年面容柔和,举止又不如一般男子那般粗鲁,莫非也和她一样是女扮男装出门。
少年一开口,嗓音也是雌雄莫辨,陈筠宁心中更加怀疑。
枫阵对颜颐使了个眼色,道,“孝正,你别生气了,之前的事是我不好。”
颜颐露出疑惑的神情,仿佛枫阵叫的不是他,“我哥不是……”
话到一半,颜颐便不再说,弄得陈筠宁更加怀疑,莫非她是颜颐的妹妹,是不是太高了,不过颜家是将门之家,女子长得高也不算奇怪。
事情为何演变至此,还要从一个时辰前说起。
“小弟早就仰慕枫兄之名,不知今日是否有幸?”
“今日是张兄和李兄的比试,我怎能上去献丑。”
这要写得差,大不了被嘲笑一下,要是写得比两人都好,这不是落两人的面子,同时得罪两方。
陈筠宁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眼珠一转,又想了个主意,“那枫兄可否在这扇面上题字,此事当不与今日比试冲突。”
见无法再推脱,枫阵便答应下来,本以为只是普通的题字,哪知这一题便出了事,人家姑娘看上他了。
陈筠宁看上他,李释和张麟自然不服,便提出要比试,枫阵拗不过众人,又莫名其妙牵扯进去。
要不逃走?枫阵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见众人都围着自己,包括李释和张麟。
这两人早有准备,已各自完成作品,唯独枫阵迟迟不动笔,大家便把目光都对准他,让他想逃也逃不了。
要不随便写写?可这又会落了陈家的面子。
枫阵满心忧虑地提起笔,却不知该如何下笔。
山间微风吹拂,鼻尖幽香环绕,这是墨中添加的香料,本该是清香怡人,枫阵此刻却觉得不及裴芝身上的臭味好闻,并非他喜欢臭味,而是喜欢看裴芝写字时那种感觉。
有的人写字喜欢提前经营,有的人写字喜欢一笔一画,而裴芝的字如山间瀑布,奔涌而出、一泻千里。
思及此,枫阵只觉胸中翻腾,似有万丈豪情想要诉说,意已生,墨随之而流动,只片刻,一幅字已完成。
枫阵放下笔,却发现手中笔已断作两截。
“一日之间,两种气象,不知贤侄在这山中看到了何种景象,”陈家家主笑得眉眼都挤出了褶皱。
枫阵却没有听见他的问话,全部的目光都落在那不断移动的白点之上。
陈家家主也没在意,叫来陈筠宁一同观看,陈筠宁看过字,又拿出扇面对照,惊道,“这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若非亲眼所见,我还当真不信。”
李释和张麟也围上来看,本来两人心中都有怨气,在看到那幅字之后,乖乖地闭上了嘴。
李释更是懊悔,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让枫阵来品评,这一评,把自己的婚事评没了,人家陈家大娘子看上了枫阵。
论家世,陈家也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与枫家相比,倒也合适,而陈筠宁更是才貌兼备,名列美人榜二十四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李释想要结成这门亲的愿望更加迫切,因此写字之时使尽浑身解数,将毕生所学倾尽其中,引得众人赞叹。
和李释相同,张麟也是想尽办法,自以为写出了一生中最好的一帖,却马上就被人比了下去。
陈家家主在询问了几位名士的意见后,正打算将事情定下来,就听枫阵道,“晚辈不能答应这门婚事。”
“为何?我配不上你么?”问话的是陈筠宁,她原本一张俏脸顿生怒容,不仅不难看,反而更添娇媚。
“并非如此,而是我已有心上人。”
“是谁?她有我漂亮么?”
“就是他,”枫阵一指陈筠宁身后,一位白衣少年面容错愕站在那里。
陈筠宁以为枫阵喜欢的人一定是女子,而颜颐也故意误导,让陈筠宁相信他就是女扮男装,再加上颜家可怕的基因,最不像将门的将门,颜颐又年少,声音还未变,乍一看之下,倒像个英气的姑娘。
再看那面容,两人皆名列美人榜,一前一后,自然不会差,陈筠宁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
不过她哪是能轻易认输的人,“那你们可有婚约?”
枫阵怔住,这哪能随便乱说,说了会坏了颜颐妹妹的名声,“未曾。”
“既然没有婚约,那我就还有机会,我会让你娶我的。”
陈筠宁信誓旦旦放下此话,吓得枫阵回去便逃走,此事被后世加工、改编,许是后人同情陈筠宁,硬是在歌舞戏曲中将两人凑做一对,还有更奇怪的版本,说枫阵同时娶了一双美人,享受齐人之福。
至于真正的情况,只有当事人知晓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庭,一只鸽子扑棱棱飞入院子,停在窗口,窗子打开,一只手伸了出来,将鸽子腿上的信件取走。
打开信件,那人一目十行看过,神情凝重,“他已经跟陈家接触上,看来之前的手段还是太温和。”
陈家在千花各大世家中占有一席之地,但族人低调,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绵延千年,历经四国战乱而不倒,别人不知,他却知道,一切的起因都在陈筠宁与枫阵的相遇。
枫家惨遭陷害,皇家忌惮枫颜,便动了除掉两家的心思,而枫阵侥幸逃过一劫,他有心报仇,却没有兵力,陈筠宁听说此事,说服族人,招兵买马,帮他复仇。
陈筠宁的一个举动不仅救了枫阵,还救了陈家,枫阵复仇之后拥兵自立,后又归顺蓝衡秋,陈家也得以保全。
如果陈筠宁死了,那一切就不会再发生。
枫阵无法复仇,也就无法成为一方诸侯,更无法成为征东将军。
“国师大人,陛下有请。”
门外,侍卫的传话打断了他的思考,他整理衣衫,戴上帽子,起身离开此处。
☆、第 47 章
“蕴容兄,何必走得这么急,我的笔还在那里。”
“沅芷,那支笔有何特殊,你为何如此珍惜?”枫阵问道。
有那么一瞬,他怀疑这支笔是惊鸿,可想想荒山野外的,怎么会这么巧。
但裴芝如此珍惜,宁愿不要钱财,不顾危险,也想拿回那支笔,应当也不是什么普通的毛笔,说不定和惊鸿有关系。
“那是在我十岁的时候,义父买给我的。”
“那你的父母?”
“我无父无母,是义父将我捡回来,抚养我长大。”
“那该叫父亲才对,为何你叫他义父?”颜颐道。
“是义父让我这么叫他的。”
几人登上马车,在城门未关之前离开,待陈筠宁知晓之时,已是第二天的事情。
虽然不告而别有失礼数,但再待下去,枫阵担心陈筠宁真的做出什么事情,然后传到枫家,他就有嘴说不清。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裴芝问两人。
枫阵道,“桓州广泽郡。”
“远吗?”
“沅芷从未出过远门?”
“我一直都住在山里,只听义父说过外面很大很大,有望不到尽头的草原,还有数不尽的牛羊。”
裴芝露出向往的神色,每当他无聊,想听故事之时,义父便会讲草原上的故事,有关于自然和动物的搏斗,也有人与人的故事。
枫阵笑道,“你说的是大漠,广泽郡可不同,那里有连绵的山脉,还有湖泊。”
裴芝也是心大,常人离开故乡,少不得哭泣伤心一番,裴芝倒是很快忘了此事,让枫阵多说点关于广泽郡的事。
“有这样的石壁?我倒是从未听说,不知我们还有几日能到广泽郡?”
自听说石壁一事,裴芝便对这一趟行程更加热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