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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燕王朱棣能放他离开,已经充分体现了对他的信任和放心。
要是朱棣不放人,文景辉可就要考虑一下了。
武大一直将人送到码头,将文景辉送上了船:“回去后,让附近村子都筑墙……。”
“这些都不说了,你们接下来会很忙,我在后方会安排好一切的。”文景辉接过药箱子:“来的时候就这么点儿东西,走的时候倒是大包小包的了。”
可不是大包小包么!建文帝送来的东西,甭管好赖,徐王妃一概往小大夫那里送,建文帝不敢明目张胆的下药,所以打着朝廷旗号送来的东西,都是顶极贡品。
全都进了文景辉的口袋,他走的时候,徐王妃特意叫人打包了给带回去。
“在家,等我回来。”临走的时候,武大只对文景辉说了这句话。
“嗯!”文景辉狠狠点了点头:“我做的那些东西,你尽管用,不用噎着藏着。”
这个时候也不是噎着藏着的时候了,一府之力对战全国,呵呵!
文景辉这边回到了九河镇,回到了岗子村,就让全镇子的人都安生一些,生意也暂停了。
幸好这个时候也没什么生意,也就贩卖冰块一项。
燕王的亲军控制北平后,七月初六,通州得了消息,守备和军卒主动归附燕王旗下;七月初八,武大带着文景辉自制的土地雷,炸开了荆州城门,攻破蓟州的第二天,遵化、密云归附;七月十一,路过居庸关,老范早在那里等着了。
随后炸开怀来城门,擒杀守备宋忠等人,怀来县归附;七月十八,燕军前锋到达永平府,不费一兵一卒,永平府城门大开,直接归附了!
这初战便频频告捷,让燕王军心大定的同时,也消耗了不少给养和军资。
“父王,军粮筹备不足。”朱高炽一身轻甲,也披挂上了,他虽然是行文职的,但是依然执刀贯甲,以显示和两位弟弟一样,随时可以上阵拼杀。
“还有多少?”朱棣看着地图,头也不抬的问。
“只有五万石了。”朱高炽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父王。
“什么?”所有人都惊讶了。
“谢贵原来不是带着粮草过来收编的吗?”
“他是带着东西过来的,但是他给各个卫所的粮草,仅够一月之用,一月一给,若是……,便会断粮。”若是不听话,就给你断粮!
这就是谢贵和张昺能收拢北平府半数军权的无耻手段。
边军都是跟敌人死磕到底的悍卒,但凡是开国之兵,都是千锤百炼后的精兵!
五万石,还不够三十万斤的粮食,能吃几日?
这边自己也有存粮,但是并不多,五百万石已经是极限了,可是起兵三十万,每一日消耗就要五千石,这才多少粮食,能够干什么的?
恐怕不用打到南京,打到金陵,出了北平府,他们能坚持走到山东就已经是奇迹了。
本来他们拖延时间,就想着今年秋收后再起兵,那时候这边就有粮食了。
可是现在匆忙起兵,准备就是不足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燕王一口气憋的,差点儿吐血了!
朱允炆这一招可是够狠的,不给够军粮,是想要饿死北边的守军们啊!这特么的是自毁城墙!
“王爷,息怒啊!”徐策等人劝诫燕王,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而是要想想,怎么补齐军粮,别人可以挨饿,可守军挨饿怎么守关?
这一刻,所有跟着燕王的人都对新帝充满了怨恨。
一个做皇帝的,连给他守卫江山的将士们的死活都不顾,这样的皇帝,他们不会效忠的,要效忠,也是要王爷这样的人!
“去看看常青商会有多少粮食,全部送去边关!朝廷可以不管你们的死活,但是本王不能不管!”朱棣虎目含泪:“他们是为了我们老朱家驻守边关的屏障啊!我朱棣,岂能自毁城墙!”
“王爷,常青商会已经尽力了,筹到的一千万石的粮食,已经送到了北平府粮仓。”徐策也是没办法,崔远他们已经尽力了,但凡是能动的粮食,他们宁愿违约赔付违约金,也要粮食先交付到粮仓。
钱财可以再赚,但是粮食不能断!
但是现在还不到秋收的时候,就算是想要征调,花银子买,都没地方买啊!
“王爷!”马三宝从外头脚步有些慌张却满脸喜气的跑了进来。
“何事?”朱棣正在犯愁,这就有人满脸喜气的跑了进来,他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怀柔县,送来军粮两千万石,干草一千万石,盐巴五万石,茶砖五万石,牛一百头,羊两千只,还有各色腌菜一万坛。棉被三十万张,睡袋三十万套,大中小号帐篷十万顶,还有口罩、帽子、手套六十万套。”马三宝自己说话都有些哆嗦了:“据说后面还有药材要到达,请王爷清理出个地方,放东西!”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燕王拉过马三宝,恶狠狠的瞪着他。
不过马三宝不愧是跟着燕王朱棣的内侍,换了别人早吓尿了,他一个净了身子的人竟然还能顶得住!
“王爷,你没听错,怀柔县……。”马三宝又重复了一遍,还特别提醒燕王:“来人说了,后头还有药材,请务必要找个大一点儿的地方,好放东西。”
“哈哈哈!”燕王大笑三声:“本王就知道,小大夫……呵呵……!来人!”
“在!”“去将校场清理干净,把中门大开,让人运东西进来!”
“是!”
“再者,去找唐二,让他带人,给本王好好记录东西,怎么分配,一会告诉他!”
“是!”
文景辉在这一刻,成了燕王朱棣的及时雨。
这下子,更多的人认为燕王就是天命所归了。
这边刚说没粮食了,那边不仅送来了粮食,还有喂马的干草!
头一批东西刚卸完,第二批东西已经到了码头,继续找人卸船,往王府倒腾。
这第二批东西,全都是给军医们用的。
绷带十车,纱布十车,担架一万,长短不一的扶正接骨的木板子十车。
文景辉送来的药材,全都是行军打仗需要的。
头一个止血粉,就提供了十万斤的分量,且止血粉里,文景辉大气的放了不少龙血蝎,止血效果更好了。
剩下的止血消炎粉、生肌拔毒膏,各准备了八万份。
止痛丸一百万粒,接骨丹三十万粒,续骨膏六十万贴,诸葛行军散六十万份,藿香正气粉六十万份。
可以说,文景辉以一人之力,承担了燕军所需的全部药剂。
这才是一开始,文景辉已经算计好了,每隔一段时日,就送去一批物资,包括这些东西在内,还有粮草辎重。
打仗他不在行,那是武大他们的事情,但是他可以做好后勤,让他们无后顾之忧。
文景辉在家盘算着调动各种东西给武大他们添砖加瓦,武大他们却已经一路过关斩将,驰骋到了松亭关。
而宁王朱权此时却奉朝廷之命,派都督刘真、都督佥事陈亨、都指挥卜万等率军出松亭关进攻燕地的遵化。
两军不期而遇,燕军一通狂轰滥炸,对方的主帅差点儿被炸飞上了天!
第060章 取得支持
燕王朱棣闻讯后,怕先锋有所闪失,急忙率军日夜兼程奔赴松亭关救援,刘真、陈亨等率军粮狈败退。
宁王见燕王急赴遵化救援,为防备朱棣这个造反了的四哥顺便溜达到自家门口来,宁王立即把大将刘真、陈亨等率领的残兵败卒提溜回了大宁,边防布置重兵把守,生怕这位四哥一怒之下,跟他来个死磕到底。
外头的事情,文景辉一个小大夫是不会知道的,他能知道的,就是武大给他写的信里提到的寥寥几笔而已。
但是此时的文景辉,是坐在岗子村的祠堂里,看着在座的所有人。
尽管朱棣的动作很快,但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燕王起兵造反的事情。
别人还不怎么样,岗子村里的人先坐不住了。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爹妈杀了亲生子女,最多一句“不慈”而已,连命都不用偿还,而子女要是敢打爹骂娘,这辈子就直接干苦役到死去吧!
燕王这可是谋反啊!
岗子村出去的几个当官做门面的,哪个不是在燕王手下?
小大夫回来了之后,那大批的物资运出去,纪家舅妈这些个妇女,总算是知道了小大夫要她们做那些个物件,都是干什么的了。
且平民老百姓,造反这么大的事情,对他们来说不亚于一场顶级海啸!
“小大夫啊!”作为跟岗子村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花草村,花草村的老人宋老爷子做了这个开场白。
“在。”文景辉赶紧应声。
老实的反应,让一边陪着的人们忍不住会心一笑,但是想到什么,这笑容就灿烂不起来了。
“这……唉!”宋老爷子张了张嘴,都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好了。人家这态度这么好,他怎么训斥?
“宋老大哥你就别吭吭哧哧的了,你不说,我来!”冯老爷子代表的是九河镇。
“那你来!”宋老爷子也知道自己嘴笨,让嘴码子利索的冯老爷子说吧。
“小大夫啊,你这是支持燕王殿下跟皇上打擂台吗?”冯老爷子真不愧是比宋老爷子嘴码子厉害的人,一张嘴就直接一针见血了!
“新帝登基之后,可有施行仁政?可有减免赋税?”文景辉也反问了回去。
“新帝登基之后,有大赦天下啊!这不是仁政吗?还减免了赋税,虽然不是咱们这儿。”冯老爷子记得还挺清楚。
文景辉等老爷子说完之后便冷笑了两声:“大赦天下,就赦回了文良氏那样恬不知耻的贱妇,赦回了文景耀那残害手足冒名顶替的无耻之徒!就赦回了武贵友那贩卖良人为奴、又勾搭有夫之妇成奸的恶棍!”
“仁政?我在北平府上给燕王诊脉,王爷心力憔悴,为何?只因当今皇上为了防自己的亲叔叔,连江山社稷都不顾,给戍边的将士们的粮草军资,全都只够一月之用!”
“现在还好,若是冬日里,遇到大雪封山的时候,补给不及时,你让将士们,喝西北风,吃雪块子吗?就因为皇上一人的猜忌,将士们就要吃不饱穿不暖,他们用血肉之躯为皇上戍卫边疆,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听到文景辉的话,这些人都傻眼了!
他们都是平民老百姓,说句不好听的,能跟县令大人说上那么一句半句的话,都能当作谈资炫耀半辈子,何时听说过天家的事情?
边疆重地他们是无法了解,但是文良氏和武贵友他们是亲眼看到的!
还有文景耀,那天跟着官兵来带走小大夫的人里头,的确是有文景耀,因为他还自己蹦出来显眼了一回呢。
“先生,你说的可是真的?我二弟他们可都在军中,这吃不饱还能有力气打仗吗?”纪维头一个就急了。
“他们还好,我送了那么多粮食过去,起码能吃到秋收。”文景辉安抚了一下着急上火的纪家人。
“我听说,先帝去世,新帝连让藩王们回京哭丧都不许,这也太过了。”穆老爷子在一边摸着胡子感叹:“先帝若是在天有灵,可是个什么心情?死了没儿子给摔盘,就一个孙子给送终,怎一个可怜哟!”
穆老爷子是由彼推己,他是迫不得己,就一个独苗孙子在身边,死了也是孙子给送终摔盘扛孝幡,可先帝那么多儿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