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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景耀头一次尝到了名与利的滋味儿,简直比赌博更加让他欲罢不能,立刻就迷上了这种感觉!
更压制不住自家人作死了。
不一会儿文景耀就穿戴整齐的到了,县太爷亲自领着他进来的,文景耀进来之后,一听县太爷引荐,差点儿把他吓尿了!
无论是燕王府的葛诚长史,还是唐瑜御赐翰林、东宫教谕的身份,都是他这辈子都无法仰望的存在。
更何况,县太爷介绍的时候,可是明明白白的说秀私文景辉”,而不是秀私文景耀”啊!
假货就是假货,他可没文景辉的才学。
“你就是秀才文景辉?”唐瑜终于抬起眼皮子,看向文景耀,目中那清澈而精锐的眼神,好像能看透一切虚妄,让人在他面前,提不起任何耍聪明的心思。
文景耀哆嗦着一拱手:“……是……”
回话刚吐这么一个字儿,唐瑜就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哐”的清脆一声响,声音不大,可是听在底气不足严重心虚的文景耀耳中,就跟被燕王催命了一样!
全身虚汗,脸色煞白,双腿一软,文景耀直接就坐地上了!
“嗤!”书童在旁边,直接嗤笑了出来。
站在一边的葛诚脸色通红,刘观满面漆黑,王县令双膝一软直接跪地上了!
“这是怎么了?如此行径,岂是读书人的作为?”唐瑜一看文景耀,就是一皱眉。
他一开始其实不想来,因为王爷已经说了,请他的一位同乡做三公子的启蒙西席先生。
一走如今局势紧张,不宜放陌生人入府,谁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二是唐瑜自己,为了以后的日子,他也很乐意为燕王排忧解难。
他就是个文人,拖家带口,自从太子去世后,皇太孙他不熟悉,而他在所有教育过的皇子里,若有一日真的要每一下的话,唯有燕王的胜算最大!
论事论理还是论资排辈,燕王朱棣,都够格说上一道。
且燕王妃与自家那位河东狮,关系还特别要好,外人不知道,其实唐瑜唐华信,他是个妻管严!
其妻熊氏,乃是他的授业恩师的独女,嫁给他的时候,还是元朝末年呢,天下义军分立,正是动乱频繁之际,乱世里,读书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多亏了熊氏以及熊氏带来的一众家仆,都会两下子,不说以一敌百也算是保了唐瑜一家子平安。
所以唐瑜对老婆那是又爱又敬,不说言听计从可也差不多了,而熊氏也会做人,轻易从来不参合外面的事情,只把内宅管理的井井有条,在外面谁不说她贤良淑德呢?但是有的时候,她一句话,可比老皇帝朱元璋的圣旨,在唐瑜这儿都好使!
只是唐瑜没想到,这些人怎么连遮掩一下都不需要了,推荐了这么一个人。
这人一看就不像个读书人,进来的时候,双肩摇晃,走路外八,一双眼睛太市侩。
“草民,参见大人!”文景耀也知道自己失礼了,他这人没见过大世面,一紧张,直接一翻身,趴地上就给唐瑜磕了个响头,那声音倍儿响亮!
所有人:“……!”
屋子里落针可闻!
大家都傻眼了啊!
唐瑜眼神犀利,面色不虞:“怎么?你们这是要给老朽下马威么?只是现在用起来,是不是嫌晚了点儿?”
“下官不敢!”刘观立刻就给唐瑜跪了下去:“华信先生息怒!山野小民,礼节不周,请先生见谅!”
“请先生见谅!”王县令磕头磕的比文景耀都要响。
“紧张什么?都起来!”唐瑜冷着脸,他们越是这样,唐瑜就越是生气,怎么能这么没有气节?
葛诚很有眼力的将两个人都扶了起来,现在他一句话都不敢说,说多错多啊!
“你既然已经是秀才了,那么就是有了最低的功名,见官可以免跪,且可自称学生,难道你宁愿当今草民白丁,也不想自称学生,要秀才的功名了吗?”唐瑜看着哆哆嗦嗦的文秀才,真是打心眼里的不舒服,这也是读书人?这也是个秀才?真给秀才们抹黑啊!
“……学生,见过大人!”文景耀知道自己丢人现眼了,可是一想到那似锦的前程,愣是克服了心里困难,一咬牙,站起来,给唐瑜行了一礼,一揖到底的大礼。
“名字。”唐瑜都懒得跟他废话了,口气甚是不耐。
“文、文景耀、辉!”文景耀说习惯自己的名字了,幸好反应快,差点儿咬到了舌头。
“怎么还是个结巴?”唐瑜的脸色更难看了一分。
“不是,学生紧张!”文景耀赶紧否认,反应不可谓不快。
但是就因为他这反应,更让唐瑜看不上了,这出尔反尔的,不是君子所为啊。
要不怎么说,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你就是天仙下凡,在人眼里那也是臭狗屎一坨啊!
“你应该学过礼,君子六艺之首,如此不知礼仪,以后要如何为人处世?”唐瑜训诫声音越来越大:“你何德何能?做一位天家皇孙的启蒙之师?”
“华信先生息怒,文秀才他年少,见识也有限,一紧张,他就乱了分寸。”刘观不管怎么不满意,也得给文景耀说话。
谁让这事儿是他提起来的呢!
葛诚也在一旁敲边鼓劝说着。
王县令汗透衣背点头哈腰的。
“行了,老朽问你,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出自哪里?是何意?”
文景耀卡壳了!
他哪里知道啊!
支支吾吾的半天,都没能说出个子午卯酉来!
唐瑜眉头都皱了起来:“这是《论语》第一篇,你都不知道吗?你的老师没教过你?”
其余的人更是不敢置信的看着文景耀,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们都以为唐瑜先生放水了呢!
结果他还答不上来!
“院试的主考官是谁?这就是他们为国选材选出来的人才?”唐瑜满面寒霜啊!
“咚咚咚!”
所有人都是一愣。
王县令想死的心都有了!
千辛万苦,忍气吞声,夹着尾巴做人装孙子,这都还没送走几个神仙呢,外面竟然在这个时候,有人敲响了鸣冤鼓!
非重大冤屈案情,一般都是县丞负责处理,他们这地方,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大事儿,无非就是谁家丢了只鸡,谁家少了头羊,有事儿的时候,他们都是找里长,或者族长处理,闹到衙门的很少,更何况,还特么的击鼓鸣冤!
按朝廷明文规定,鸣冤鼓一响,无论当时官员在干什么,都要第一时间去府衙接状纸审理案子啊!
第044章 咚咚咚!
清晨起来后,文景辉收拾了一番,穿上了小胖子找来的衣服,那是一身秀才们最为常穿的青布直身的宽大长衣,头上戴了一顶四方平定巾,而武大则是一般平民穿的那种短衣,头上难得裹了个跟衣服一样颜色的网巾。
这两样头饰发型,是文景辉特意规定的,因为他是秀才,可以着“衫”,而四方平定巾配上这身衣服,一看就像个读书人。
其实明代许多男子流行的发饰和寓意,都是明太祖朱元璋所创,可能是因为没什么文化底气,所以要有些与众不同,就只能想这个办法,不过效果非常不错。
就比如武大的“网巾”,有象征朝廷法令齐全的意思,而文景辉的“四平方巾”则是象征天下太平,寓意简直不能更美好!
同样的,文景辉也是变相的提醒大家,他是有理有据的正义一方,别老是拿什么亲情孝道来说话。
两个人穿戴妥当了,将孩子交给小丁和小范照看,老范装作路人跟在他们身边,小胖子老早就带着人等在了县衙门口。
武大可能不太习惯这一身,尤其头上的网巾,老是想着扯下来,但是文景辉不让啊!
“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啊!”老范摇头晃脑的看着这俩人。
文景辉却是笑着一拱手,学着武林人士的样子:“今儿就全靠大家努力啦!过后我请大家喝酒!”
“好!”老范就跟看杂耍一样喊好。
武大吭哧了半天,憋红了一张大脸,伸手将文景辉的抱拳压了下去:“你这样,太傻!”
文景辉:“……!”
小范嘿嘿挠头,小丁直接抱着肚子嘎嘎嘎的出溜到床底下去了,老范笑的直拍大腿!
文景辉倔倔的走在前面,武大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文景辉这是恼羞成怒了!
不过他们也的确是在赶路,两人本来走的挺快,可眼看着就要到县衙门口了,就遇到了麻烦。
“辉小子?”文德贵本来是在县衙的侧门那里坐着喝茶吃早饭顺便等人。
那里有个茶棚子,就是上次文老太太跟文良氏落座的小摊,一拐角就是文景辉曾经藏身的地方。
结果冤家路窄,一下子就看到了文景辉!
当时,他是跟文良氏,在茶摊这边等文老太太的,老太太非要自己去那边的杂货铺子买盐巴和糖,家里这几日吃的大鱼大肉,很是费调料,偏偏家里老太太掌着大钱,文良氏以前采买总会克扣下那么几文,收到自己的私房里,文老太太隐约猜到后,就夺了她的采买权,自己拿着钱去买东西!
为此,文良氏没少暗地里诅咒老不死的。
这本来就够呛了,可事情就是这么的巧,街道的另一边,早文德贵一步看到文景辉的则是文老太太!
文景辉这还没等发现文德贵呢,就先看到迎面走来的文老太太!而文老太太也是看到了文景辉!
当时,文景辉轻咳了一声,主动走上前去,先给文老太太打招呼,毕竟她是长辈,“亲”祖母呢!
“奶奶,您这是干什么去呀?”文景辉就跟没事人一样跟老太太打招呼,但是他知道,老太太肯定不会跟自己多客气。
但是他没想到文老太太是真对他“不客气”的很!
文老太太就跟没看到文景辉一样,直溜溜的就那么当文景辉是空气,也不说话也不看他一眼,直接走了过去,连眼角余光都没撒给文景辉这个小孙子。
文景辉的内心一阵哀伤涌了上来,他知道这是原主的情绪,文景辉抬手捂住了心口。
“他”离开这么久,音信全无,甚至房连土地都被转手他人,亲祖母见了他竟然视而不见!
“他”的悲哀谁能懂?
武大在文景辉身后握紧了拳头,但是随即就松开了,伸手拍了拍文景辉的肩膀。
文景辉一抿小嘴唇儿:你们不仁,正好,那我也甭客气!
“这不是星宇兄吗?你游学回来啦?”文老太太不搭理文景辉,架不住有人乐意跟文景辉搭话儿啊!
首先看到这边情况的,就是小胖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很是热情的跟文景辉打招呼,笑眯眯的样子一口大白牙呲呲着直闪光,就是那声音清高高亢的很。
生怕别人听不见啊!
“哎,白耀祖,我没去游学,我是被人拐卖……”文景辉立刻转身就跟小胖子打招呼。
“你胡说什么呐你!”文老太太这回能看到文景辉了,转身就朝文景辉跑过来。
整个人跟炸了毛的老猴精一样高声的叫骂起来:“你这个不肖子孙,还有脸回来啊你?你父母留给你的房子你都能转手就卖给别人,你这个败家子!我告诉你,你别以为回来就能攀扯上你叔叔一家,有我老婆子在一天,你就别想跟我们有任何关系!我们家可不能出一个贱籍的奴才!你也别想着借光,死皮赖脸黏着我们一家子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