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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啊。
死了就是死了啊,首先忘掉她的声音,然后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最后却只能记得当时那种感觉,再后来连感觉都麻木了,所谓的时间能冲淡一切,只不过是变得无所谓了而已。
百年前,纪宸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所以玉阙仙子死了,他只能看着。
十三年前,岳子枫死了,纪宸因为自己的私心把他的魂魄抽了出来炼成了器灵。
现在,白雪死了,他现在却被两大神器压得头都抬不起来。
怎么可能的事情?!纪宸在心里呵斥自己。
纪宸推开了扶着他的夜枫,他甩了甩浑胀的头,眼前的一片血红渐渐褪色,直到一片黑暗。纪宸心道:这次估计真的瞎了,不如就做一回睁眼瞎!
纪宸握起鹿离,他一寸一寸地抚过鹿离的刀身,鹿离似乎有感应一般,发出嗡嗡地声响。
晏珩皱眉道:“镇定下来。”
纪宸将鹿离举到身前笑道:“小美人,我现在很镇定,弹好你的琴。”说完,他一甩鹿离朝着断玉冲了过去。
晏珩分/身乏术,只好将挽手换了首曲子,琴声一改刚才的平和,变得杀意四起,铮铮如刀鸣。
琴声所至之处,阴兵瞬间溃散。
纪宸腾空而起,他凭借着魔气的指引斩杀掉周身的阴兵,鹿离的刀尖直逼断玉。
断玉轻笑一声,伸出手指夹住了鹿离的刀身,他漫不经心地道:“就凭这样就想杀我吗?”
纪宸的目光无寄托地垂着,“公孙月白的炼器鼎是不是在你那里?”
断玉厌恶道:“那么恶心的东西怎么会在我这里呢?”
纪宸也不跟他多废话,伸手摸到腰间,抽出两根隐刀掷了出去,他趁着断玉分神的时候,反手将鹿离抽了出来。
公孙月白已经将她的炼器鼎祭了出来,她用力拍向鼎身,鹿离的刀身已经从后方刺了过来,将公孙月白与炼器鼎串在了一起。
纪宸面无表情地“看”着公孙月白,“鼎留下,你可以去死了。”
公孙月白狞笑道:“想的到美,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看你这个毛头小子痛苦!你越痛苦,我便越开心!”说完,她一掌劈向了纪宸。
纪宸将鹿离抽了出来,距离太近,纪宸根本躲不开,公孙月白的掌却迟迟没有打到他的身上。
公孙月白见纪宸退开了,转身跳进了炼器鼎里。
公孙延撕心裂肺地喊道:“姑姑!”
浑厚的剑气从炼器鼎的内部炸了开来,将整只鼎击得粉碎。
公孙延和纪宸都被这股巨大的冲击轰了出去,好在晏珩及时接住了纪宸。
公孙延撞到了假山上,立刻呕出一口鲜血。
泠泠的琴声还在响着,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未来得及散去的粉尘中。
纪宸咳嗽了几声,他“看”着晏珩道:“小美人你……”
他的魔气游荡在整个秦府,所能感知到的东西与睁眼无异,怎么会有两个晏珩呢?
纪宸反应了一会才后觉,刚刚晏珩为了救他割裂了自己刚刚成型的元神,不顾一切地替他挡下了绝大多数的冲击。
断玉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他伸手抓住竖在原地的诸神剑道:“诸神剑成,大局已定,都是定数!”
纪宸脱力一般地躺到了晏珩的怀里,他苦笑道:“终究还是没能追回来……”
晏珩安慰他道:“你已经尽力了。”
他伸手捂在纪宸的眼睛上道:“休息一会吧,后面的交给我。”
纪宸没有力气再回答他了,任凭晏珩将自己的身体抱起来安置到一边。
公孙月白已经死了,诸神剑也成了。
纪宸索性放纵了自己,他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大脑一片混沌,纪宸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
往后的一段日子里,纪宸依旧不知道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无论怎样他都看不见周围的景象,于是就任凭自己处在浑浑噩噩中,倒是脑子里时不时的冒出之前比较久远的记忆。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清醒过来了,外面一片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音吵得他脑仁疼,紧接着又重新归于安静,纪宸也随着昏睡了过去。
浑身除了疼就是疼,所以睡着跟醒着没什么区别。
纪宸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是被一次又一次落在他脸上的濡湿给惊醒的。
晏珩近乎哀求的声音就在他的耳畔,要求他醒过来。
“阿宸,醒过来好不好?”
纪宸心疼得一塌糊涂,觉得再睡下去就真的太过分了,他一把抓住晏珩的肩膀,调笑道:“小美人哭了吗?我又没死。”他的眼睛睁不开,凭借着触感应该是缠着一层不薄的纱布。
纪宸摸摸索索的触到了晏珩的脸,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眼泪。
奇了怪了,刚才是什么?
晏珩拉下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温软的触感跟刚才落到纪宸脸上是一样的,只听见晏珩轻声地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纪宸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回道:“还好,就是有点没力气,我这是在哪?”纪宸忽然嗅到了一丝桃花的甜腻,“是桃花吗?”
晏珩俯下身贴着纪宸的额头道:“这里是天权峰的天极门,我的房间,很安全,院子里的桃花开了。”
纪宸愣了一下,苦笑道:“敢情我这是到了七玄山上来了,修仙圣地啊,这真是我的荣幸。”
晏珩的手指轻轻地摩擦着纪宸的脸颊,“你之前来的也不少,我都知道。”
纪宸伸手制止了晏珩在他脸上作乱的手,“我本来就是打算偷偷得来,偷偷地走的。对了,那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眼睛上的纱布什么时候能拆?”
晏珩道:“夜间了。三日之后,如果还看不见就要再换种药了。”
纪宸摸索着找到了晏珩的后颈,安抚地顺了几下道:“放心,三天之后我肯定看得见的。”
晏珩试探地亲了亲纪宸的嘴唇,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又重新覆了上去。
纪宸含糊道:“没你这么欺负病人啊……”
晏珩的吻如同他本人一般温柔,他轻柔地吮吸着纪宸的唇瓣,生怕弄疼了他。
纪宸被亲得晕头转向,情不自禁地抚上了晏珩的脸,一股不属于他的情感袭击了他的脑海,纪宸一个激灵从沉沦中醒了过来。
他略微偏了偏头,顺了顺气道:“小美人,你在害怕吗?”
纪宸抬了抬手,一条红线从两个人的手指上显了出来,“是黄泉告诉我的。”
晏珩点了点头,“你醒过来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纪宸伸手将晏珩搂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不会死的,没遇到你之前,我总想着多走一些地方,多看一些人,以免死之前的走马观花,什么都看不到。自从遇到了你,我想活的更久一些,起码要看到小美人飞升,还想跟你走遍天下,赏遍山河湖海。”
晏珩蹭了蹭纪宸的脖颈,哑声道:“我会一直陪着你,你要快点好起来。”
【七玄山摇光峰清虚门太华殿】
主位上坐着七玄山的掌门人、渡劫期修士——凌霜子,他的左侧首座是玄青子,顺座为妙音仙子,右侧是折南道人和火翼子。
凌霜子道:“师妹,这次北雁一旅收获不少吧。”
妙音仙子道:“回掌门师兄的话,北雁城魔修杀人炼器一事皆有栖云山绝命堂堂主公孙月白引起,现已经尸骨无存,再者秦家的家主,秦严明已经修魔道多时,他本人身中蛊毒,想凭借炼器来让自己痊愈。”
凌霜子道:“这件事情通知魔尊了吗?”
妙音仙子道:“回掌门师兄的话,魔尊说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凌霜子颔首道:“师侄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晏珩坐在玄青子的身后,他起身施礼道:“回掌门师叔的话,弟子检查过被杀害人的尸体,觉得有一个姑娘的尸首跟其他人不同,虽然这个姑娘也是生魂被剥离,但是这个人的手法确是极其的生疏,并且割掉了这个姑娘的舌头,似乎是怕有什么秘密被她宣之于众。”
“秦先生也是中了一种奇怪的蛊毒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所以一时才会鬼迷心窍受了蛊惑。”
妙音仙子:“晏师侄的意思是秦严明是受了蛊惑,才会入了魔道?”
晏珩继续道:“妙音师叔也知道,修士是因心而入魔,秦先生在北雁一带这么多年,要入魔也不在于这一时,师尊和师叔们不觉得太过于巧合吗?”
玄青子道:“晏珩,有什么想法说出来便是。”
“是,师尊。”晏珩继续道:“其实公孙月白已经到了鬼王的麾下,她炼得诸神剑已经到了鬼王手里。这代鬼王来自于南州巫蛊发源地——苗都,秦先生也是中了蛊毒,所以我觉得这之间应该是有联系的。还有人,曾经在事发的这段时间里在北雁城看到了苏淮的顾先生,没人知道他去北雁城的目的。”
折南道人思索片刻,开口道:“掌门师兄,我觉得当下应该帮秦严明解了那蛊毒。”
晏珩附和道:“掌门师伯,我觉得折南师叔的这个提议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秦先生膝下的几个儿女还没有一个能胜任秦家的家主,更不能担负起看护北雁一带的重任。帮助秦先生祛除心魔,再派人看管便是,我们现在的重点应该放在鬼王身上。”
凌霜子沉默片刻道:“那就如此吧,对秦严明的处置先放一边,目前最要紧的是祭剑大会。”
晏珩跟在玄青子的身后离开了太华殿,师徒二人在前往天极门的途中,玄青子突然开口道:“你今天为何突然附和折南师兄,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晏珩温声道:“师尊可是嫌我话多了?我只是比较认同折南师叔的提议,才这样说的。秦先生虽然罪不可恕,但是这次的事情给他的教训也就够了,要是真的处死他,就等同于削弱了秦家的势力,墨家、顾家、陆家可能会就事论事,毕竟百年前玉阙师叔的先例摆在那里,事到如今,我们应该一致对外防范鬼王,多年前的事情不能再重来一次了。”
玄青子轻笑道:“是为师考虑不周了,你带回来的那个孩子他可好些了?”
晏珩道:“劳师尊挂心了,他昨日已经有了意识。”
玄青子道:“他就是十年前救你的那个?”
晏珩如实回答。
玄青子道:“你要是能了却那因果缘分,一心向道早日飞升,也是了却了为师一个心愿。”
晏珩道:“师尊,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与您说,那人现在是徒儿的道侣。”
?!
“什么?”玄青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晏珩道:“你俩怎么会结为道侣?你可知道你俩皆是男子?”
玄青子看着晏珩毅然决然的脸,郁结了一会道:“是几时的事情?”
晏珩道:“除夜那日的事,心悦他却在十年前。”
“你这……这可如何是好?”玄青子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背对晏珩思索了一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修行太过乏味,能找一个与你一起的人也好,你长大了,该有自己的判断了。但是,修行的事决然不能放下。对了,你的伤势如何了?”
晏珩摇头道:“已无大碍了。”
玄青子颔首:“以后切记不可鲁莽,你的元神刚成型,如果再这样,元神一毁,你就永远停滞在分神期了。”
晏珩施礼道:“弟子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