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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口血喷了出来,萧玉山大吼一声:“娘亲!”他一把将娘亲抱住,同时长剑不断挥舞,挡住飞来箭矢,崖门镇那边见华太妃中箭,纷纷悲鸣一声,铁穆山的铁骑已杀入人群,华太妃见蒙古军兵被冲散,知机不可失,体内真气流转,朝萧玉山猛地拍出一掌。
萧玉山一路狂奔而来,与数百士兵缠斗,加之刚才中了数箭,早已虚弱不堪,如今华太妃爆发出的惊人气劲他竟如何也抵抗不住,朝高台之下飞去。
他看见母亲一人站在高台之上,好像在对他笑。
他伸出自己的手,就像很久很久以前。
“娘娘,生了,是个儿子。”产婆将满身是血的婴儿抱到她眼前。
这便是让她魂牵梦绕牵肠挂肚的孩儿吗?当真可爱。
婴儿哇哇大哭,如何也不停歇,便是那时,天空忽然闪过一道雷霆,门外皇上大惊,身后太史令急忙扶住他:“陛下。”
成修王听得婴儿哭啼,大喜:“爱妃终为我产下一子,却是苦了她了。”
太史令跪拜下去,声音颤抖:“陛下,方才天空电闪雷鸣,臣立刻卜了一卦,是为大凶。”
皇上一惊,险些又站不住:“大胆!”
过了几日,贵妃身子渐渐康复,她让下人将孩儿抱来,放在枕边,这小子竟然胡乱踢着小脚丫,她笑着将他揽入怀中,脸上幸福,自是不言而喻。
这时皇上进了房中,一众宫女跪下:“拜见陛下。”
皇上面色严肃,也不让她们起身,走到贵妃床前,低头看了一眼可爱婴儿,眼神复杂,贵妃见陛下到来,笑着将孩儿抱起,捏着他的手朝陛下道:“孩儿,这便是你父王,这天下最好的王。”
皇上心中一痛。
“爱妃,方才太史令为此子卜了一卦,说此子将来恐会动摇大宋根基,使之毁于一旦。”
他将孩儿从她手中抢走。
毫不留情。
她顾不上穿衣,顾不上贵妃仪容,哭着求着让他放过孩儿。
她还记得,那时小婴儿也是朝她伸出了手,仿佛在说:“娘亲救我。”
“娘亲,不要!”萧玉山的身子急速下坠,大宋军见他落下,急忙将他周围蒙古赶走,铁穆山施展轻功,将萧玉山救下,萧玉山猛地将他推开,疯狂一般朝高台跑去。
但周围如潮水的蒙古军士兵根本不给他任何接近高台的机会。
第一轮弓箭完毕,李茂先知大宋华太妃已无活命之理,便让弓箭手停了手,好在大宋军和蒙古军军挤作一团,蒙古军不敢发箭,只得再派兵士上前。
金少言终是又跪了下去。
李茂先的一击如此可怖,让他站都站不起来。
但他见萧玉山得救又是松了口气。
身中数箭的华太妃却还未死。
她望着萧玉山被大宋军所救,心中已无牵挂,她苍白的脸上视死如归,迎风站在此时最高处,当真美艳绝伦,让人不敢直视其风华。
崖门镇城中,不论将士还是百姓,不论武林人士还是奴隶,望着此时单薄的华太妃身影,无不泪流满面,纷纷下跪。
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尊敬的女子。
她的一生波澜壮阔,全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她这般伟大的人了。
此时砍杀声似已消停。
天地间为之静谧。
人们只听到一个声音,华太妃的声音:“吾儿,娘亲自将你带到人世,便未教你一言一事,如今请原谅娘亲的自私,无法弥补过往年月对你的亏欠了。”
“不!”“不!”“不!”
萧玉山疯狂地持剑朝高台冲去,他满脸泪水,身上已不中了多少刀。
他根本不知疼痛为何物,此时他只想去救娘亲。
“三十年来娘日日夜夜念着你的名字,只希望一觉醒来,你还在娘身边,哇哇大哭。”
“好快啊,三十年,如今我双鬓斑白,性子也渐渐温和,全然不似年轻时那般刚烈。”
她已开始恍惚,自言自语起来,身上流出的血染红了高台,顺着高台流到地上,与无数惨死的士兵的血混为一处。
蒙古军大帅张弘范见华太妃还未死透,心中恼怒,从身后一人手中拿来长弓,张弓搭箭,对准华太妃头颅。
华太妃还在说着:“今日一死,我已了无遗憾,我甚至十分感激上苍,能让我和你重逢。”
“娘。萧玉山又被砍了一刀,跪倒在地,他嘶吼一声,长剑饮了太多的血,此时悲鸣不断,恍惚中他看到蒙古军主帅张弘范正在瞄准娘亲,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我要你死!”他咬着牙都出了血,使出全力朝张弘范冲了过去,乱军之中,自是无人能抵挡他的杀气。
他每到一处皆是血肉飞舞,他也不知被砍了多少刀。
张弘范正要发弓,听得前方人群骚动,急忙收弓往后退去,萧玉山武功高强,说要谁死,谁就一定会死。
此时他的内力已空,全靠仇恨的力量在支撑着。
张弘范一退,无数士兵挡在了他面前,支起铁盾,竖起长矛。
萧玉山野兽一般整个人撞在了铁盾上,那些人抵不住他的力量,竟是乱做一团。
这时萧玉山听得一人说道:“如今我便助你一臂之力,让他死!”却是金少言忍着剧痛走来,抓住萧玉山的脚怒吼一声将他往张弘范的方向掷去。
萧玉山听是金少言,毫不犹豫,借助他的力道,长剑与他竟是合二为一,那张弘范身前又来了数百人挡着,可血肉之躯如何能与鬼神对抗?
仇恨就是这世间最大的鬼神。
萧玉山和金少言此时的力量无疑已是巨浪滔天。
合这世间两大高手的力量怎还会有失败的道理?
张弘范做梦都没想到,他会死在自己的军队之中。
萧玉山一剑将他的头颅斩下,终是力竭,倒在了蒙古军万军之中。
他见张弘范已死,大笑一声,回首望着高台上已无呼吸的女子。
“娘,你便安息吧。”
三日后。
张世杰上奏:“启禀皇上太后,此次崖门镇一战我军士气大增,下次战场便选在崖山海岸,与那蒙古人一决生死!”
年幼的帝昺目光也有了火热的光芒,他稚嫩的强调丝毫没有降低他贵为天子的威严:“此次大战朕与君同去,便是要让那蒙古人知道我大宋上到天子下至百姓,绝无一人孬种!”
君言一出,四下拜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大宋江山必将永垂千古!”
蒙古大营中,气氛悲伤。
此时大厅之中摆着一具尸体,白布盖住了他的容颜。
尸体前站着一人,他负手而立,满眼泪水,血光也似冲天。
身后有人道:“大帅,令弟之死,全怪阿拉家族中的达日图。”
那人挥了挥手,似乎苍老了数十岁:“罢了罢了,我张弘范毕竟是宋朝降将,不便与蒙古贵族闹翻。”
此人赫然竟是被萧玉山砍掉头颅的张弘范。
这时阿拉·伊日比斯求见,他让人将弟弟张弘正的尸体抬出去好好安葬,便收了悲伤请见。
阿拉·伊日比斯一进来便道歉:“吾儿尚还年幼,还望将军勿要怪罪于他。”
张弘范冷笑道:“如今大战在即,金老爷不必如此多礼。”
他目光一寒:“明日崖山海战,整片大海都将是他们汉人的葬身之地!”
第108章:大结局
祥兴正月,张弘范率元军攻至崖山,兵分三军,对宋朝最后的小朝廷形成了三面包围之势。
大宋朝中已是一片混乱,他们听说张弘范还未死,并如此迅速地攻了过来,着实吃惊,张世杰和陆秀夫等大臣连夜召来了各大臣商讨,帝昺和太后也都在场,一夜过去,探子来报元军已到海口,众人吃惊,一位大臣出列道:“南退之路已是最为妥善之法,还望太后及皇上及早做好准备,明日战事一起,便往南方逃去。”
太后还未说话,张世杰大喝一声:“陛下昨日还说御驾亲征,此战关乎我中原荣辱兴衰,怎可临阵脱逃?”
那大臣还待反驳,帝昺身后的杨太后轻声道:“两位爱卿,陛下既已决定同众将士上战场,便也不会退缩。”她眼中满是慈爱,虽也悲戚,但贵为太后她却无法表露,只是自己的儿子尚还年幼,若是自己也乱了方寸,必定士气大降。
张世杰又道:“太后皇上,此番大战根本避无可避,微臣建议将此处宫中一应物体尽数焚烧,大殿也都烧了!”
“什么!”所有人都一惊。
张世杰眼中尽是坚决:“破釜沉舟,一战定胜负!”
***
好像有人在身后。
萧玉山跪在母亲的棺木前,不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
金少言的脚部很轻。
“山哥节哀。”
“你走。”
“我不走,此时你如此伤心,我若是走了,谁来陪你说话?”
“但你若不走,便会死在我的剑下。”
他站起来,望着他,满眼血红。
金少言:“明日大战,大宋必亡,你若跟我回泉州,我可让皇上免你一死。”
“妄想!”萧玉山大喝一声,长剑出鞘,指着金少言:“我最后唤你一句少爷,少爷,你若舍弃蒙古身份与我就此离开,我便与你冰释前嫌。”
“不可能。”
“呵呵。”萧玉山大笑,他凄惨地望着身后母亲的棺木:“若非你们,我母亲又怎么会死?”
金少言百口莫辩。
“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
“所以我让你走,而不是让你死。”
“山哥,我——”
“走不走!”
“不走!”他的倔强脾气来了,昨日在战场他帮助萧玉山杀死了张弘正,如今本以为他多少会对自己好一些,但如今看来他还是那般,在民族大义面前,真的容不下任何的感情吗?
“你真的已决定与我决裂?”
“金少言,哦不,阿拉·达日图你听好了,我身为宋人,入你府邸本就是为了刺探情报,谁都知道泉州如今已是你金家的地盘,就连张弘范也要借助你们金家的财力物资才敢南下攻入崖山,你既然无法舍弃现在自己的身份,我自然要舍弃你的。”
萧玉山慢慢站了起来,他眼中的悲伤更甚:“若你仍在家中,又怎会被牵扯到这其中?”
“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少爷——”他低下头,轻声唤着多少日月不断念着的称呼。
“山哥,跟我投靠大元吧!”
“住口!”他的剑已在手。
“拔刀!”他目光血红:“你若能打败我,我便随你去,若你输了,赶快离开!”
金少言闻言,眉头紧锁,后又慢慢舒展开来:“如此也好,山哥你纵然武功高强,但我绝不会放弃,我定要救你一命。”
“多说无益!”
金少言抽出了背上的刀。
刀光折射着木屋之中的烛火,映着他英俊美艳的脸来。
萧玉山望着这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心中一痛,手里的剑却仍是直直指着金少言。
今日他也该了解这一场孽缘了。
一直以来都不过是他的单相思,相思苦,苦入心,心就会无,没有了心,又怎么能做人呢?
刀光一闪,就见剑气逼近。
他退,他进。
他的剑在他的身前舞得密不透风,他的刀在他身侧劈出阵阵刀风。
他的剑上杀机很淡,他的刀也是如此。
两人从木屋打到屋外,又打到了街道。
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人们都去了其他地方避难。
他进,他也进。
刀剑相击,似有火光冲天。
冲天的火光不过是他剑上的惆怅和他刀上的执着。
惆怅的剑和执着的刀纠缠交织,直到他的剑挑碎了他的肩,将那条曾经焐热的围巾挑落在地。
围巾落地的刹那,刀也挑了起来。
刀挑起来了他的大衣,同时也挑落了他怀里的一封羊皮信笺。
信笺落在地上,寒风就吹了起来。
寒风吹起来的信笺上,有三个字迹潦草的字。
金少言看得仔细,上面写着“冬未雪”。
那正是自己的字迹。
他忽然想起了当初在山哥床上睡觉时,听山哥嘴里最常念的就是这三个字。
“冬未雪,冬天怎么会